等到休息前白郁声才再次注意到自己耳垂上的两枚矢车菊蓝宝石耳坠,她愣了一瞬,把耳坠解了下来,出门打算还给沈知言。
他的卧室没有点灯,书房也没有。
白郁声顺着庭院的路灯,摸到了后院。
祁酌还待在后院那一方石桌边上,他似乎刚完成创作,洗完了笔,这会儿正抱着木板把石桌前面的石泉给盖上。
他听到了白郁声的脚步声,往她那边看了过来。
“为什么要把它给盖上呀?”
白郁声往前走了两步,指了指盖到一半的石泉。
祁酌重新低下头,举起了最后一块木板,把流动的石泉给盖了个严严实实。
“沈哥说董事长晚上喜欢乱窜,这个能防止它掉进去。”
白郁声有些意外。
她倒是没想到沈知言能心细到这种程度。
所以这个院子整体并没有完全按照中式园林风设计,反而铺设了大量枯山水,也是为了确保董事长的安全么……
她回了神。
“你知道他这会儿会在哪吗?找他有点事儿,卧室和书房都没人。”
祁酌直起身,把石桌上的书法作品给随便卷成一团,随意地丢进了边上的垃圾桶里。
白郁声想起了沈知言说的那番话。
祁酌一幅字能卖五位数……
她看着那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垃圾桶,顿时觉得有些肉疼。
“如果不在外书房和卧室的话,你可以去西耳房看看。”
西耳房,就是那间藏画室么……
祁酌收拾完垃圾桶,给垃圾袋扎了个结,对着白郁声点了点头,算是道别。
白郁声有些稀奇。
三进院落四合院的第三进放在以前那是深闺,专门住未出嫁的姑娘。
她看着祁酌的背影,觉得十分有趣。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祁酌还真有点像被藏起来的宝贝。
白郁声单脚碾了碾地砖,往西耳房的方向跑。
——
之前被沈知言提醒过,为了避免麻烦,她干脆连整片西院都没踏足过。
西耳房只开了几扇雕花木窗,里间点着一盏暖黄的落地灯,从外面看和庭院处的青灯没什么差别。
白郁声下意识往自己的脚上看。
嗯,今天穿的不是咯吱作响的拖鞋。
啧,怎么搞的像她每天都在四合院做贼似的。
她走到正面,叩了叩门板。
无人应答。
她再次叩了叩,“沈知言,你在里面吗?”
里间响起一阵窸窸窣窣整理东西的声音,继而才有沈知言淡漠的声音响起。
“进。”
不知道是不是隔得有些远,声音有些沉闷。
白郁声拉开了门把手,室内有些昏暗,一整面墙体被设计成内嵌型的书架,中间挡了一架屏风,一道修长的身影映在屏风上,由远及近,能看清沈知言正从屏风背后走出来。
他身上穿的还是今天那一身衬衫,唯一不同的就是最上面的那颗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好像原本禁欲的高岭之花瞬间跌落凡尘,添了一丝旖旎的意味。
“怎么了?”
他关了屏风后的落地灯,室内落入一片静谧的暗。
盛夏的蝉鸣好像在一瞬间变得极其聒噪,在耳边嗡嗡不休。
白郁声眯了眯眼,借着从梧桐林外泄进来的月光,勉强适应了黑暗的环境。
她看见沈知言从沙发背上捞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往门口走了过来。
“这里边就这么见不得人吗?我一来就关灯。”
等沈知言靠得近一些了,白郁声挑了挑眉,抱着手臂斜靠在门边,手里依旧捏着那两枚矢车菊蓝宝石的耳坠。
沈知言走到门口台阶处,懒懒散散地睨了他一眼,接着掏出钥匙把西耳房的门给锁了起来。
“嗯。”
密码锁还不够是么……
他锁好门,捏着钥匙串,
“你怎么了?”
“啊,这个。”白郁声摊开手,露出掌心的两枚耳坠,“刚刚忘记还给你了。”
沈知言瞥了那两枚做工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耳坠一眼,视线上移,在白郁声的脸上游走了一会儿。
女孩的耳洞养得很好,甚至那会儿他给她带上第一个耳坠的时候,只透过酒店明亮的灯,就能看见一个圆圆小小干净透亮的耳洞。
他只看了一会儿,便转移了视线,依旧是那副漠然的样子,从白郁声手上拿过那两枚耳坠。
“嗯,帮我放回我房间吧。”
“啊……”
白郁声愣了一下。
沈知言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刚画完画,手上全是墨,就当我个忙。”
月影下,他一双骨节分明的双手沾着些许墨渍,执笔的手指下端墨迹尤为明显,再加上沈知言的习惯就是一只手连架着两三支笔同时作画,基本没有一根手指幸存。
黑白相间,有些晃眼。
好吧。
白郁声看不得别人糟蹋东西。
她点了点头,跟在沈知言的身后往他的房间走。
虽然两个人的房间隔得不远,但白郁声秉持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基本没往他的房间那儿晃悠。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看到沈知言房间的样子。
和她那间截然不同,整体色调偏灰,房间内极其整洁,甚至压根没几件家具,看上去不像有人常住的样子。
她微微偏头,小心翼翼地看了沈知言一眼。
强烈的矛盾感再次侵袭。
这几天的了解下来,这整套四合院都经过沈知言亲手操刀改装过。
可以说他用着四合院的壳子,在里面造了一所江南园林。
庭院生机盎然,甚至极其贴心地将董事长可能遇到的潜在危险都一一考虑了进来,可自己的房间却像是草草了事……
她站在门口,有些踌躇。
随便进人家屋子是不是不太好来着,虽然沈知言说了这院随她玩,但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人空间啊。
沈知言进到房间里了才发现白郁声并没有跟上来,他后撤几步,斜靠在墙角,也许是今天他的手实在有些埋汰,没有像平时那样抱着手臂,两手自然下垂,虚虚搭在身体两侧。
他挑了挑眉。
“我这屋子有封印把你给拦外面了?”
白郁声在门口磨磨蹭蹭了一会儿。
“那我进来咯。”
沈知言似乎觉得她这个行为实在好笑得很,他扬着眼尾,笑出了声。
他抬了抬下巴,指了指门口的鞋柜。
“进来吧,不用客气,拖鞋在鞋柜的第二层。”
白郁声点了点头,在玄关处蹲下身打开了沈知言的鞋柜。
她有些呆愣。
这鞋柜里也没几双鞋。
这哥对自己就这么随意吗……
她收敛了思绪,往鞋柜第二层找了过去。
整个第二层只有一双浅绿色的小狗夏季拖鞋,小狗一脸呆愣,嘴角扬着似有似无的笑。
白郁声蹲在地上,昂着脑袋,指了指那双小狗拖鞋。
“这双吗?”
也不是她多心,只是越想越不对劲。
色调明亮的小狗拖鞋出现在这间性冷淡的屋子里,怎么看怎么别扭。
再加上他今晚说的那个真心话。
“只有一段窥不见天光的暗恋。”
所以这不会是他给暗恋对象准备的吧。
那她是穿还是不穿呢……
短短几秒之内,她在脑海中将所有可能性都设想了一边,还是觉得这双拖鞋是给暗恋对象准备的这一想法比较有可信度。
沈知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点了点头。
“不然你还想穿哪双?”
白郁声一噎,她从柜子里将小狗拖鞋拿出来换了上去。
“你随便找个显眼的地方放吧,我去洗个手。”
沈知言见白郁声终于两只脚都从门外迈了进来,这才转身往自己的房间的卫生间走。
——
等到沈知言将自己的手洗得相对干净了一点,他用餐巾纸边擦着自己的手,边从卫生间里出来。
意料之中的,室内已经没有了白郁声的身影。
他去自己房间的小冰箱里拿了一瓶酒,倒了一小杯,重新走回卧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屋子的门没有关。
他微微皱眉,往玄关处走了几步。
白郁声抱着膝盖,坐在门口露台的台阶上,抱着自己的手臂挠痒。
女孩藕节一般白净的胳膊上泛着几点红肿。
看上去在外面喂了不少蚊子。
可怜兮兮的。
沈知言轻轻咳了一声。
“怎么不回去?”
白郁声仰起头,沈知言这才注意到她脸颊边上都被咬了一个包,晕起的红痕喜感十足。
“你这院子好看是很好看,但是蚊子也好多啊……”白郁声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裤腿。
“嗯,你总不会是在门口给我以身试验吧。”
白郁声瘪了瘪嘴。
“不是。”
她揉了揉自己的指腹。
也许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但沈知言却看得很清楚,似乎每次感到有些为难了,她总喜欢去揉自己的指腹,像在安慰自己似的。
“我就是想说,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沈知言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
“怎么说?”
“就是,如果你有暗恋对象的话,你还……”
有些难以启齿。
“还?”
“你还给我戴耳坠让别人误会,还让我穿你给暗恋对象的拖鞋,是不是不太好。”
她尽可能说得委婉了些。
言外之意就是。
这种行为是不是渣了点?
沈知言俯视着眼前的女孩,从他的视角刚好能看见女孩今天精致打理过的发顶,过了一天,整个脑袋毛毛躁躁的,像一只刚玩耍过的小狗。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要来这呢。”
白郁声一噎。
“那不是不知道吗,我要是知道你有暗恋对象的话……”
她话还没说完,沈知言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男人的手掌干燥温暖,但这个动作似乎没有任何安抚的意味,严格来说,应该算是恶劣地玩弄。
“没事,她不介意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1.10留,晚上给评论区订阅留言的宝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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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一个脑洞《橘甜汽水夏》,夏天写,起于2022.11.4】
叛逆野狗神棍中医×药罐子佛系乖乖女(青梅竹马)
★
谁也没有料到祁牧野最后会选择中医药学。
怎么说呢,气质就不搭,要真让他把脉了保不准给你全身经络都打散了。
对此当事人表示无所谓,每天乐呵地像个招摇行骗的神棍。
都说谁都驯不了这条野狗,除了林仰星。
★
林仰星的生活其实单调得很,甚至连每周一换的药方都能成为她的乐子之一。
虽说和祁牧野同条巷子里一块长大,但她也栓不住祁牧野那股劲儿,或者说她压根懒得管。
能活一日是一日的坦然劲就连享乐主义的祁牧野也看不下去了,主动揽了活给她把起脉来。
于是研究林仰星的药方便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祁牧野的日常工作。
★
“这次的药怎么样?”
窗外星河灿烂,他们沦陷在空寂无人的教室里,祁知野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将林仰星落在耳边的碎发勾到耳后。
“不太好喝。”林仰星皱巴着眉眼,实话实说。
“真的吗?”男生俯着身子,在林仰星微润的唇角轻啄了一下。
“确实,有点酸了,下次改改。”
“蓝桉已遇释槐鸟,不爱万物惟爱你。”——《飞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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