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击毙贺连城

县公安局。

一名年轻的民警接待了前来报案的鲁平志。

“土匪?!”民警惊讶道,“你怎么肯定他是土匪啊?”

鲁平志道:“这个人是三年前在临县剿匪时漏网的一名重要的匪首。”

“你认识这个人吗?”民警问道。

鲁平志犹豫了一下,说道:“虽然没有见过真实的面目,但是我识得他。”

“同志!”那民警摇了下头道,“你没有见过他,又怎么能识出他来。报假案冤枉人民群众可是要受到处罚的。”

“请相信我。”鲁平志说道,“这名重要的匪首我已经追踪他三年了,直到今天我才终于发现了他的踪迹。若是再次令他逃脱……”鲁平志摇了下头道:“再想找到抓捕他,实在是太困难了。”

“现在住在山上开荒种地的外地盲流人员有很多,我们也正在研究一个管理办法。你认为他是以前漏网的土匪,是要有足够证据的。这样吧,你等一下,我向上级请示一下。”那民警见鲁平志态度坚决,只好向上面报告了。

鲁平志的报案惊动了县公安局的王亮局长,毕竟匪情重大,王亮亲自接待了鲁平志。

“这名土匪是三年前临县榆树沟惨案的漏网之鱼!”在听了鲁平志全面的讲述后,王亮感到了震惊。邻县在三年前发生的榆树沟惨案他是听说过的,并且当时还组织当地的公安力量入山进行搜捕工作。

在听说鲁平志三年前也参加了当时的剿匪战斗后,王亮便问道:“老鲁同志,你是哪个部队的?”

“我来自华野!”鲁平志应道。

“华野?”王亮眼中呈现出疑虑来。一个当年华野野战军的人,怎么会来到东北剿匪?并且他也不甚相信鲁平志是当时东北野战军从华野方面借调来协助剿匪的。王局长没有再深问下去,目前之急,是要抓捕到那个山中的土匪。

“好吧,老鲁同志。”王亮最后说道,“十分感谢你来报告这名土匪的行踪。现在天色已晚,不利于抓捕行动。按你所说,对方暂时不会离开山中的那座茅屋。明天我们会组织力量进山抓捕的,抓到人后我们会证明对方身份的。一会儿我们会安排你在县局的招待所住下,明天配合我们的行动。”

“王局长,”鲁平志说道,“对方是个悍匪,异常的狡诈和凶残,并且警惕性极高,身上还应该配备有武器,我建议请当地驻军协助这次抓捕行动。”

“这个人长着三头六臂不成!用不着惊动当地驻军吧,杀鸡焉用牛刀!”旁边的一名民警摇头笑道。

“对方才一个人嘛,”王亮也笑了笑,随后道,“放心吧,局里的同志们也多是从部队上下来的,都有多年的战斗和剿匪经验。明天我们会布置一个周密的抓捕计划。”

送走了鲁平志,王亮对身边的民警说道:“我感觉这个人有些来头,待明天抓到了那个土匪,再来证明他的身份。”

第二天一早,王亮组织了二十多名县公安局的骨干力量,并且配备了几支冲锋枪和一些手榴弹。为了方便行动,民警们都着了便装,且由王亮亲自带队指挥。

鲁平志见了县公安局的人员和武器装备,心中稍安,但还是隐隐有些忧虑,毕竟此次抓捕的目标是贺连城,从林向东特遣剿匪小分队手中逃脱的贺连城。对方的实力他是领教过的。

为了不惊动目标,在鲁平志的建议下,他先和一名县局的侦察员接近贺连城的藏身地点进行侦察。

初春的山林中虽然还带着一些凉气,但是树木的枝头上已萌发出了绿色的嫩芽。鸟儿隐藏在树林中欢快地鸣叫,在迎接着一个美好春天的到来,令本是寂静的山林中充满了活气。

“就是这里吗?”隐藏在草丛中的侦察员望着对面山坡上的那座茅屋对旁边的鲁平志说道。

鲁平志点了下头。

这时,茅屋中走出一个人来,站在门口警惕地朝四面望了望,而后在门外取了一个物件又转回了屋子里。

“人还在!”鲁平志心中稍安。

那名侦察员见状,朝身后发出了一个行动的暗号。

前后窗户敞开着的茅屋内。

简陋的室内仅摆放着几件简单的生活用品。一面土炕上,放有一张矮脚的木桌,东北习惯称为炕桌。桌上整齐地摆放有一组驳壳枪的配件。一名强悍的眼中充满着阴冷目光的中年汉子盘腿坐在桌旁,正持了一块油布擦拭着手中的枪管。此人正是贺连城。

此人少年时得异人传授北派的追踪及反追踪秘术,而后在东北那段特殊的历史时期中持技逞强,啸聚山林,成为诸多匪类中的一个不服从任何势力的异数。这个乱世草头王,不仅令他的同类闻风丧胆,便是当年的日本关东军和后来的苏军及国民党军队在惹了他们自家麻烦下都拿他束手无策。没有人见过他的真正面目,便是他的亲随部下亦然,始终保持着一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感。

但是令贺连城没有想到的是,东北的天虽然换得快,却没有这次换得彻底。他所谓“无敌”的队伍被全歼了,唯他一人侥幸逃脱。他是在感觉不妙之后,借金蝉脱壳之计走脱的,令他的兄弟们做了替罪羊。他想起了三年前的情景……

那条溪水旁边。

贺连城和七名土匪蹚过小溪后,在岸边暂时休息。

敏锐的直觉,已令贺连城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进,不得已率残部朝他所认为的安全地点转移。

远处,一群山鸟飞起。

正望着溪水的贺连城抬起了头,山鸟飞起的方向正是他们来时的路径。

他仅露的双眼中闪过了一丝惊骇,因为他感觉那群山鸟是被惊飞起来的,并且不是少数人所能惊动的,一定是有支部队追过来了。

贺连城转头望了望旁边的那七名土匪,眼中露出了一种异样。应该是他们的足迹暴露了行踪。

这时,贺连城忽然听到旁边几十米外的树林中有人踩断枯树枝的声音。

“有人!”贺连城一个起跃,持枪闪避一旁。另七名土匪闻声惊骇,立时都卧倒在地,有如惊弓之鸟。

“即便有追兵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跟上来。”贺连城思虑片刻,朝旁边的人一摆头,“看看去!”

两名土匪持枪冲进了树林里。不一会儿,他们带出来一名惊慌失措的男子。看其打扮应该是这附近的山民。

“做什么的?”贺连城厉声道。

那山民望着眼前的情形,知道遇上了土匪,战战兢兢地不敢搭话。

“大哥问你话呢!哑巴了!”一名土匪朝那名山民踢了一脚。

“牛……牛跑进山里,找不到,迷了路了。”那名山民慌乱道。

此时的贺连城眼中忽地一亮。

“弟兄们,此人必是解放军的探子。看来我们的行踪暴露了。”贺连城冷声道。

“大哥,那我们怎么办?”众匪惊惧。

“怕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在山里追踪得到我们兄弟吗?你们带这个解放军的探子先走,我将后面的追兵引开。然后到黑砬子会合。”贺连城说道。

“大哥!”众匪们感动不已。

“陈老四!”贺连城唤道。

“大哥有何吩咐?”一名与贺连城身材相近的土匪走上前道。

“我要给后面的解放军布一个迷魂阵。把你的鞋脱下来,还有那个解放军探子的。”贺连城说道。

随后,贺连城的鞋换给了那个叫陈老四的土匪,陈老四的鞋换给了那名山民,而山民的鞋则换给了贺连城。

换完鞋之后,贺连城又小声对那陈老四说道:“我且用此人的鞋印将后面的解放军引开。记住,若有意外,先将此人解决了。你们现在就走,后面追兵马上就到了。”

在那陈老四扮作贺连城的样子率众匪劫持了那名山民走后,贺连城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而后跳进溪水里,沿溪水朝下游快速走去。意外地遇上了那名在山中迷了路的山民,令贺连城想出了一条金蝉脱壳之计。

往事回转,贺连城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

在全国宣布解放之下,他终于感觉到了走投无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他不敢离开这片熟悉的山林。他幻想着一个时机的到来,能够东山再起。

然而经过了三年多的强行忍耐,他发现那个能令他再行东山再起的时机,永远不会到来了。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也曾在山洞中,寂寞至极时举枪自杀。然而求生的欲望令他几次放下举起的枪。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找到自己,更没有人知道自己是谁,他的身份永远是个秘密。若想继续活下去,只有换个活法了。山外面的世界终是他想去的地方。山林中虽是有安全感,但是他战胜不了那种无聊和寂寞。

过惯了山林中生活的贺连城,还不敢贸然地直接走出山林,他知道外面存在着对他的危险,因为他过不惯那种普通人的生活。虽然形势逼迫着他必须走出去。但是这要有一个过渡,于是他从山洞中走到茅屋中,开荒种地只是一种权宜之计的掩饰,企图日后再从茅屋中走到集镇上去,彻底地融入到人群中去,因为这时他还不知道山外面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对他来说,慢慢地移到山外面,或许更安全些,到那时若是闲烦了,仍旧可以暗中做着老勾当。这个世界上应该没人可以追踪到他,他仍旧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山外面的世界毕竟太有诱惑力了,他抗拒不了。或许借着山中以前抢劫来的秘藏在山洞中的财物,在山外面足可以另换个身份生活,伺机而动,还不是老子的天下?

想法变了,生活真的是可以改变。他又一次为自己的智慧感到骄傲和满意。

只是有一件事始终令他迷惑不解。三年前,解放军的那支剿匪小分队是如何在山林中找到他们的。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能够追踪到他的踪迹。他认为是个意外,运气倒霉时的意外。主要是时代变了,他的那些随他舍生忘死的兄弟们已经变成了累赘。只有独来独往,才能无敌于天下,天王老子也奈何他不得。数经死里逃生的贺连城,基本上已是目空一切。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警惕和谨慎,那是他为保命的天性使然。

这时,贺连城的双耳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因为他感觉到外面的异样。对周围环境的超常敏感,也是他数次死里逃生的本事。

贺连城慢慢转头望向了窗外。

在他开出的一片小荒地外部边缘的树林中出现了几名头戴安全帽,肩扛长锯,手持尺子的人,正在丈量几棵粗大的树木。这是山林中经常见到的当地林场的伐木工人。

贺连城的脸色微变了一下,转过头又朝后窗望去。远处也同样出现了几名伐木工人的身影。

贺连城脸色忽地大变,因为他发现前后这两伙人正在朝他的茅屋缓步逼进。

凭借以住的经验,贺连城已经意识到了将要发生什么,骇然之下,两手齐伸,将桌子上摆放着的驳壳枪的部件一搂而起,并且在搂起来的过程中,也就在数秒之内,已然将枪支组装完成,紧接着抬手朝前面的窗外“砰砰”连开两枪。两名伐木工人应声倒地。这一切,几乎都是在这一瞬间完成的。

就在那两名伐木工人被击倒的同时,其他的工人立时散开卧倒。这一情形更令贺连城确认了来者不善,对方都是些训练有素的武装人员,是冲着他来的。

惊骇至极的贺连城想不到这些人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但是他随即明白了,自己的行踪还是在极端谨慎之下暴露了,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

贺连城在连开两枪之后,一个翻腾,从土炕上翻到了地上。并且在这个过程中,眼角的余光将外面的情形扫了一遍。他的茅屋已经被包围了,有二十多名武装人员出现在茅屋的周围。

身子刚落地的贺连城仍旧不失时机地又朝后窗外开了一枪,又有一人应声倒下。历经百战,且对枪械喜爱和熟练至极的贺连城,已达到了弹无虚发的程度。

“所有人员注意隐蔽,集中火力封锁茅屋的门窗,不要令目标冲出来逃进树林中去,今天一定要抓住他为同志们报仇。”指挥的王亮在愤怒地下达着命令。对方的警觉和手段实在令人出乎意料。竟然刚一围上来就有三名民警在第一时间牺牲了。

几支冲锋枪和十余支短枪火舌齐发,密集的火力射得茅屋的木质门窗的木屑乱飞。贺连城躲在角落里不时地朝外面射击。竟又有两名民警被他击中。后面的鲁平志见状,直摇头。

王亮见了,气红了双眼,他不想再看到战友们继续倒下去。在这种情形下,对方这个悍匪是不容易活捉的了,他极准的枪技只能令自己这方的人员遭受更大的损失。

“扔手榴弹!”王亮没有犹豫和耽搁,怒喊着下了绝杀令。

一时间,十几枚手榴弹朝茅屋抛去。“轰轰轰轰……”一连串的暴响将整座茅屋炸散了架,火光冲天,硝烟腾空。

待浓烟散去,民警们持着枪慢慢围了上来。

将断木桩和杂物清理过后,呈现出了倒在血泊中的贺连城。他的右腿和双臂被炸断,全身血肉模糊。

“果然是个悍匪!”王亮摇头道。

鲁平志走上前来,他想看一下这个对手的真正面目。虽然现在已是面目全非。

这时,贺连城沾满了灰土的眼皮忽然动了一下,接着,慢慢睁开了仍旧透发着阴冷之气的双眼。本是他躲藏在土炕下,手榴弹的威力还未能将他立时炸死。民警们所有的枪支都对准了他,惊讶着这个土匪生命力的强悍。

贺连城的眼珠开始转了转,他在扫视着这些要了他性命的陌生人。

在和鲁平志的眼光相对时,贺连城的目光停下了,流露出了一种惊异。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十余秒之后,贺连城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应该意识到就是眼前的这个人追踪到了自己,从对方的眼神中他已经看出来了,或是同气相感,这个人竟然和自己一样是个追踪高手,否则,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轻易地找到自己。

贺连城的眼神中又闪过了一丝惊骇,他似乎也明白了,三年前,应该也是这个人追踪到了自己,进而全歼了他的部下。他以前的那种迷惑似乎也解开了。此时的贺连城即便不能肯定,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今天能找到自己,还是应该和三年前的事件有关。他的诈死,并没有骗过对方这位高手。时间过去三年了,一些事情本应该忘记了,可他竟然还没有放过自己,一直在追踪着自己。他又是怎么追到自己和识破自己身份的?这又成了将死之时的贺连城的又一个迷惑。

“你……”贺连城嘴唇动了一下。

“是我!”鲁平志点了一下头,给予了对方一种肯定。作为追踪者的鲁平志来说,他佩服对手的本领,虽然对方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狠的土匪。

鲁平志的肯定,给予贺连城又一个震撼的打击,这个世界上,并非他的追踪术及反追踪术一人独大,还有比他更为高明和有耐力的对手。

贺连城的眼神暗淡了下去,眼前这位一直追踪自己的人最终取得了胜利,虽然两人未曾见过面,但一直在较量着。贺连城在此时承认了自己的失败,输在了一个追踪同行的手中,他应该承认技不如人。

忽然间,贺连城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诡异的光亮,嘴唇又一动,拼以最后的气力,断断续续说道:“共……共产党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你竟然……出……出卖我……”

说到这里,贺连城头一歪,竟自死去,嘴角残留着一丝诡秘的微笑。带着他的迷惑和隐藏在山林中的那些财宝,永久地去了。

“你……”鲁平志听到对方的这番话,突地一惊。没想到贺连城在临死之际,还能做最后一击。当着这些民警的面,说这种话,就是指明了两人本是一伙的,陷害自己,拉人下水,且死无对证。此人的狡诈,实在是出鲁平志意料。

这时,十几只枪口已然对准了鲁平志。虽然击毙了这个悍匪,但是自己的战友们却付出了四死一重伤的沉重代价。刚才那个悍匪的话,表明了对方是认识的,应该是一伙的。民警们的眼中呈现出了愤怒。

“王局长,你们听我说……”鲁平志感觉到了贺连城的毒辣。

“你别说了,回去后我们会调查明白的。”王亮面呈怒气道。

鲁平志被关押在了拘留所里,开始了针对他的审问。

“我不是土匪,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名战士……”鲁平志在努力地为自己辩解着。

一个月后。拘留所审讯室里。

王亮将手中的一份资料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对坐在桌子后面的鲁平志说道:“我们根据你提供的情况做了全面的调查,奇怪的是你所提供的能证明你清白的线索全都断了。你说你是华野所属部队的战士,但是现在情况是,全国几大野战军都已改了建制,取消了原来的番号,根本就联系不上你所说的具体部队。还有,你说在邻县榆树沟剿匪之时负伤后曾住进了当地医院治疗,但是你所提供的为你主治的医生两年前病故了,就是曾经照顾你的护士也离开了医院而无法找到。就是你入院的资料也因医院方面管理不善而找寻不到关于你的记录。你曾入驻过的那个村庄榆树沟,竟然也没有人能够认出你的照片来。你解释说你入驻榆树沟仅有几天的时间,村子里的人可能对你还未有印象。我看这一切都是你处心积虑编造的谎言,为的就是抛清和被我们击毙的那名土匪的关系。你现在根本就无法证明自己历史的清白。你告发那名土匪虽然有功,但应该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从那日击毙土匪的现场情形来看,你和他是认识的。而在报案时却说不认识。你既然不认识他,却为什么这样准确地找到了他,并且确定他的土匪身份。我看你还是老实交代自己的问题为好。”

鲁平志坐在那里多少有些失望。部队改了建制,取消了原来的番号,王局长他们都联系不上自己原来的部队,自己日后寻找起来更加困难了。他现在不想和王局长过多地解释为什么能追踪到贺连城,因为他不会相信这种解释。目前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还有就是自己感觉累了,在击毙了贺连城之后,自己反被关押到了拘留所里,他已经承受不了太多的疲惫。但是自己彻底地完成了剿匪任务,终使逃脱三年的贺连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就已经足够了。

王亮那边继续说道:“你说的那支剿匪特遣小分队,我们现在也根本联系不上,倒是从邻县的武装部门了解到三年前的确有一支特殊的队伍入驻榆树沟剿过匪。你对这些情况能了解得如此详细,不是部队上的人,那就是土匪。但是现在找不到能证明你的人。”

“还有一个人能证明我真实的身份。”鲁平志忽然又想了一个人来。

“他是谁?”王亮问道。

鲁平志说道:“当年入驻榆树沟的剿匪部队除了那支上级部门特遣的小分队外,还有地方上的部队,领队是李光辉营长。”

“我们已经做过调查了。”王亮说道,“李光辉在两年前就已经调走了,目前我们还在联系中。如果找到他,仍旧无法证明你的真实身份,结论那就只有一个,你以前是土匪,必须接受人民的审判!”

三个月后,某军分区疗养院。

李光辉接待了县公安局派去的两名民警。

李光辉一看到鲁平志的照片,忙说道:“他是我们部队上的同志,是个好同志……”

县拘留所。

鲁平志正躺在床上睡觉,牢房的铁门忽然被打开了,王亮和两名民警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老鲁同志……”王亮激动而歉疚地说道,“对不起了,让你这个剿匪英雄受委屈了!”

鲁平志从床上一坐而起。

鲁平志重新获得了自由。因与部队失去了联系,无奈之下,复又开始游走于江湖之中……

“师父……”听完了鲁平志曲折而又传奇的经历,李明阳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又对师父增加了一种崇敬之情。他知道师父鲁平志来到这里除了看望昔日的老朋友张松,更为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曾是他战斗过的地方。故地重游,对这位老人来说,不仅是一种对往日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