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曦把意面端上餐桌,手机搁在一旁。
番茄肉酱的香味浓郁扑鼻,她拿着银叉漫不经心的搅弄,并没有吃,只是不停的打圈搅拌,把好好的一碗意面弄得稀碎。
贺时鸣换好了衣服下楼,看见乔曦的背影,瘦瘦窄窄的,是该多吃点才对。他走到餐厅,拉开椅子,坐在乔曦对面。
“先吃上了?没良心的丫头。”他笑着看了眼乔曦面前的碟子。
乔曦面无表情的掀起眼皮,看了眼他。
男人换了一件T恤,胸口一行简单的涂鸦式logo,是某蓝血奢牌的秀款。
比起西装革履的他,这样随意反而更加疏落清俊。
乔曦收回目光,拿起柠檬水喝了一口。
她皱眉道:“这水好酸。”
“酸?”贺时鸣拿过尝了一口,只觉得并不酸,柠檬的香气恰到好处,“你不是挺爱喝柠檬水吗?以前没看你喊酸过。”
乔曦笑了笑,“酸。想吃冰激凌。冰箱里有吗?”
贺时鸣眉梢微动。他记得上个月有买过一箱冰激凌。
“我去给你拿。”他起身,椅子拖动划过地面,发出细小的撕啦声。
尖尖的,刺进耳膜,还是会疼。
贺时鸣打开冰箱冷藏柜,翻着冰激凌,口味有很多。
荔枝玫瑰,抹茶,焦糖海盐,榛子摩卡,覆盆子草莓,香草布朗尼。
拿不准她要吃哪一种,他笑着问:“曦曦,你喜欢吃哪一种?嗯....这个摩卡的不错,要不要尝尝?”
他手上拿着一支咖啡色包装的,冲她摇了摇。
乔曦托着下巴,笑着问:“七哥,林染喂你吃的是哪种口味?我就吃那种,有吗?”
少女笑容娇艳,眼睛里却覆了层清霜。
又冷又艳。
贺时鸣愣了半拍,“什么意思?”
他感觉有一瓢冷水泼过来,从头淋到脚,把手中的冰激凌丢进冷冻柜里。
“啪”一声。
是巧克力脆皮碎掉的声音。
乔曦耸肩,“七哥不知道什么意思?”
她笑了笑,哗啦一下站了起来,椅子好像要把坚硬的地砖划碎,极刺耳的声响。
“你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你好意思问我什么意思?我问谁?我去问林染吗?”她扬高声线,双颊因为怒气泛了红。
她几乎是瞬间就动怒了。
甚少这么动怒。
“能不能别总提林染这个名字?你不嫌烦我还嫌烦,我都说了我和她什么都没有,你怎么就是不信?”
乔曦拿起手机前面一扔,“做都做了还不准人提?七哥!你们可都上热搜了啊!”
她环抱双臂,讥讽着。
一双媚眼冷凛的看着他。
热搜?
他和林染?
有哪个媒体敢在没他授意下擅自爆料任何有关他的新闻?
贺时鸣眉心拧成一团,只觉得这不可能。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微博。
那个小小的爆字还在,热度节节攀升,大有霸榜的意思。
#林染恋爱#
#林染冰激凌门#
#马赛克小哥哥是谁#
他还没点开大图,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缩略图能看出那是在林园湾A栋楼下的花园。
贺时鸣刚想说什么,脑中陡然闪过什么,他赶忙点开大图,看见图上他的脸部被打了马赛克。
马赛克....
等于,现在的情况是,没人知道这是他。
贺时鸣几乎是顷刻间就明白了为什么,为什么爆出来的图会打上码,不让任何人知道这是他。
他紧紧攥住手机,指骨处晕出白,像沾了熏炉里的烧灰,眼底腾起浓浓的戾气。
乔曦见他垂眸,一直看着手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概是在想如何糊弄她吧。
想说那照片上的人不是他,他没去过这里,没大半夜见过林染,若是她指出这块表,他甚至会说,有这块表的又不只有他一个,是吗?
乔曦吞咽迟缓,喉头很疼,“怎么?是想解释那个男人不是你?”
贺时鸣抬眸,乔曦才看清楚他面上薄薄的阴郁。
“不想骗你。照片上的人是我。但我和她什么也没有。”他平静的解释。
乔曦笑了声,有些恼羞成怒,她直勾勾的对上他冷凝的眼,“哈,七哥,你觉得我会信吗?三更半夜去林染的家,难道你要跟我说你们是去聊天吗?啊...我想想....难道是睡一张床盖着被子纯聊天?”
她的话越说越没个忌讳,眉梢处带着讥诮。
“乔曦!”他加重了音量。
“你、你凶我?”乔曦愣住了,故作坚实的面具被他的这一声低吼破了一道口子。
她红了眼圈,委屈和难过交织在心底。
贺时鸣叹气,放柔了语气,“没吼你,曦曦。”
乔曦深吸气,不让自己的眼泪盛出来,她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情绪。
更何况是因为难受他和别的女人的亲密照。
她吞咽下那些苦涩的情绪,横冲直撞的说着讥讽的话语。
“贺公子好厉害啊真是。您怎么不去凶林染呢?是啊,我没她漂亮,没她有气质,没她学历高,没她演技好,什么都不如她,舍不得凶她,你就来凶我吗?”
“想和旧情人甜甜蜜蜜吃冰激凌就直说,我难道还会拦着吗?何必半夜三更躲在她家楼下吃?要吃也要带她去市中心商场里吃啊?再弄一出媲美四年前香榭丽舍大道的那一幕不更好吗?”
她硬着嘴,越说越乱。气息也乱了,心跳也乱了,整个人都乱了。
“乔曦,你过分了。”
贺时鸣整个人冷了好几寸,被她数不清的子弹扎的浑身是窟窿,血从窟窿里流出来,心脏抽疼。
他插在裤兜里的手紧紧攥成拳,尽量让自己冷静。
乔曦吸了吸鼻子,从酸涩的喉咙里挤出话来,“我过分了吗?是我过分了吗?”
“过分的,难道不是你吗…”她嘲弄的笑了笑,笑自己傻。
“是她突然凑过来,我什么也没做。一张捕风捉影的照片,乔曦,你信吗?”他眼中已不剩什么耐心了,语气却极度平静。
落在人耳里,像一块冻住的蓝湖。
又冰,又坚硬。
贺时鸣想到了那段录音,可就是不想拿出来,也不知道在跟谁较劲,看着乔曦嘲弄的眼神,他觉得很挫败。
她不信他。
他脑子里什么也不剩,唯有空虚铺天盖地覆灭他,是灰飞烟灭后无尽的凉白。
一个念头:她不信她。
不信到连一个解释都不愿给他,匆匆就判了死刑。在她眼里,他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吗?
录音有什么意义?聊胜于无。
“乔曦,你信我吗?”他又一次问她,眼中藏着几缕不易察觉的期待。
是热的。只要她给一点点的希望,他保证会全部解释清楚,一点顾虑和疑惑都不会让她有。
凉与热相互作用下,乔曦的怒意如急流勇退,散去后,空泛,懵然。
脑子里剩下他的那句话。
信他吗?
信他真的如他所说的,他没有。
信他是真心爱她,不会做让她伤心的事。
信他是真的。乔曦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良久,乔曦笑了笑,问。
“贺公子,您有什么是真的吗?我又凭什么....要信你?”
话落音,她恍惚中看见他的眼中的某些光,陨落了,取而代之是无穷尽的黑夜。
乔曦心脏钝痛,别过脸,不再看他。有些慌乱的拿起手机和包匆匆往外走,还未迈出几步,她停下脚步。
“贺总,我先走了。”
说完,她拼命的往外走。
到了门口,正巧遇上打扫卫生的张姨。张姨惊讶问:“曦曦这就走了?今天是你生日呢,怎么不多坐坐?”
乔曦笑着摆摆手,“不了,张姨,我先回去了。”
......
人走了。
餐桌上留下两份意面,还冒着热气。贺时鸣走到餐桌,拉开桌椅,失神的看着面前的食物。
张姨走到餐厅,见贺时鸣失魂落魄的坐着,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愣愣的样子,瞧得她心里发涩。
“少爷,你和乔小姐吵架了?”
贺时鸣笑笑,摇摇头,又指了指桌上的意面,“张姨,您若是饿了,就吃几口。若是不饿,就帮忙收拾一下吧。我先上去了。”
张姨隐约猜到了什么,心里明镜似的,没有多问。
她从小看着贺时鸣长大,他虽然看着对万事万物都是不上心,但乔小姐是例外,这么多年,她见过的唯一的例外。
看着桌上的两份晚餐,张姨叹了口气。
贺时鸣回了卧室,没开灯。
他站在落地窗前,也不知看些什么,窗外是夜,冷树,无声的风。就这样静静的站了许久,背影融在黑色里,茕茕孑立。
过了很久,他才动了动,沉沉呼出口气。
贺时鸣拿出手机,打开那个热搜又看了一遍。目前的舆论一锅乱炖,猜谁的都有,火四面八方烧,却并没有烧到他这里。
没人猜到他,也没人把节奏往他这边带。
让他来猜猜,怕是这个最开始放出风声的娱乐大V博主拿在手里的原片,也应该是打过码的吧。
因为爆料的人根本就不在乎别人能不能知道那个男人是他,那人只需乔曦一个人看出来就够了。
“厉害啊,林染。”贺时鸣眼底冷鸷,浑身杀伐气。
既放出绯闻,又把他的脸遮住,就是要堵死他的所有路。
若是放出了他的脸,媒体们一是顾忌他的身份,压根就不敢接这桩差事。
就算是爆了出来,他也可以有千百种方法应对,发澄清声明发律师函,幕后操作引导舆论,甚至是查了爆料的源头直接起诉,哪一种方法都能让乔曦知道他的态度。
偏偏就把他隐了,就是要让他只能在一旁看着,却不能有任何动作,但凡有任何动作,都无异于宣告众人,那个男人是他。
若他没有提前防备,手上没有那段录音,便就算有一百张嘴在乔曦那也说不清。
“算计我?”
贺时鸣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他看着手机里那张放大的图,舌尖抵了抵后牙槽。
他退出微博,拨了齐厉的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
大晚上,齐厉正舒舒服服的偎在清吧的沙发里,和大学同学出来聚会,众人喝着小酒,听着歌,好不悠闲。今天是乔小姐的生日,七爷定是用不上他,他难得清闲一回。
搁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他拿起一看,有些纳罕。
“七爷您找我?”
齐厉这头有些吵,贺时鸣的语气明显不耐烦:“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出了酒吧,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齐厉回道:“七爷您吩咐。”
“微博看没?”
齐厉纳闷:“什么微博?”
贺时鸣冷笑,“我看你玩昏头了。听着,给你四天时间查林染,她在美国这几年做了什么,认识什么人,她的账户,关系网,我全部都要知道。”
“给老子往死里查,明白了吗?”
齐厉瞬间醒酒了。
比吹冷风还管用。
一连两天,乔曦都恹恹的,闷闷不乐,团队搞来了Valentino上个月刚发布的秋冬高定系列,乔曦作为国内首穿,依旧开心不起来。
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想到那计眼神,心就揪疼,难受得很。
可每次看微信,和他的那一栏对话框如同被时间凝固了,静止在她的生日那天。
她说不信,他就一句话都不解释了吗?
女生不就要个态度而已?
“行啊!不理就不理!看谁厉害。”乔曦软哝哝的赌气,气势汹汹地撂下手机。
她托着下巴,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好烦呀。
她现在真的好烦。乱糟糟的脑子。
心情也低落。
总之,她这几天都不想要打开微信了,恨不得卸载这个app。
万恶之源。
化妆的时候乔曦有些丧气,没什么情绪。化妆师全程忐忑地为她上妆,就怕哪里没伺候好。
她可听说乔小姐是最好相处的女明星了,一点大牌的架子也没有,可见传闻不能尽信。
化妆师私底下问姚念音,是不是乔小姐哪里不满意?
姚念音白眼要翻上天了,告诉她,不用理那小祖宗,她每月必有几天固定作精日,比大姨妈还准。
今天乔曦参加的是一个线下参观艺术展览的活动。
活动结束后,小助理说要去公司还设备,乔曦正好没事,就说送她一块去。
她前两个月定了一台车,正好在生日前几天拿到手,胭脂红的保时捷macan,因为今年是本命年,特意选了红色。
平日里她出门参加活动都是坐的保姆车,正愁着新车到手没机会开,所以一碰见接送人的机会就抢着做“司机”。
把小助理送到了公司后,正好乔岭打来视频电话,她干脆把车停在了公司的露天停车场里。
乔岭最近参加了一个交流活动,去了西城某重点大学交流半年,平日里忙得很,很难得才给她这个姐姐打一个电话。
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就过了小半个钟头,挂了电话后又碰见齐厉脚步生风的朝停车场这边走来。
齐厉手上抱着一堆资料,面色看起来怎么带着愁怨?
乔曦降下车窗,和他打招呼,“齐总,这么晚才下班啊?”
她特意换了张笑意盈盈脸,就怕他给贺时鸣打小报告,说她私底下没了他,伤心难过着呢。
里子再虚,面子上也无论如何都不能认输。
齐厉抬头发现乔曦正坐在她的新车里面,看上去满面春风的,和某人的阎罗脸形成了鲜明对比。
想到某人借着季度财务报表出了点小纰漏,在大会上大肆训人泄愤,他心底就咯噔,寒毛都要立起来了。
又想到林染,他头要变成两个大。
这不查就罢了,一查起来,他真觉得这林影后是做大事的人,这么大一瓜,给瞒得严严实实。
不愧是宾大心理学毕业的硕士以及国宝级影后,演技和心机都可怕着呢。
他打了个寒颤。
“齐总在想什么?”乔曦见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又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怕是在帮某人想什么馊主意吧。
“乔小姐,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这几天有些忙,脑子转不太过来。”齐厉尴尬的笑了两声。
“您是来找七爷的吗?七爷还没下班呢,刚刚才开完会,要不我去给您通报一声?”
乔曦不开心起来,他手底下的人都这么演技高超的吗?瞧瞧这处变不惊,睁眼说瞎话的嘴脸!
她是来找他的吗?
她怎么可能主动来找他呢!
照片这事还没有说清楚,他就不能先低头吗?再怎么说也是他和别人闹绯闻啊!
之前不都是会放下身段来哄她的吗?怎么这次偏偏就冷冰冰的。
一副大可放任自由的态度。
“齐总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怎么连我们两个闹掰了都不知道?”乔曦顿了顿,呵呵一笑,阴阳怪气接着说:“不对,我俩压根就没好过。一直掰着!”
“.....怎么、怎么就闹掰了?”齐厉纳罕,内心承受着不该承受的一切。难怪老板这两天大变脸,原来是和老板娘吵架了。
乔曦:“你家爷跟别的女人吃冰激凌的热搜都挂了两天,我不和他掰,难道等着被小三吗?”
“......”
齐厉没反应过来。这听着怎么不对?这录音清清楚楚的,全是林染没事找事,乔小姐怎么还揪着这冰激凌的事不放?
不应该啊。
乔小姐虽然和贺总分手之后就变得好厉害了,染了红头发之后就更是怪怪的,但说到底也是个讲道理的人。
“乔小姐,您、您没听录音呢?”
乔曦疑惑,“什么录音?”
录音?
齐厉恍然大悟,赶紧解释,“就那段录音啊!那天晚上七爷去林染家,我全程跟着呢!七爷为了怕您误会,还提前在身上放了录音器,那晚所有的对话都录了下来,这事七爷没跟您说么?”
电光石火的几秒。
乔曦深吸气,把手伸出窗外,“录音呢?”
“涵涵,怎么办啊?我这次…这次…是真的误会他了…”
乔曦喝了半杯mojito,嗓音都晕乎乎的,听上去绵软又娇柔,像一团草莓大福。
她此刻有些醉了,双颊酡红,抱着舒涵不撒手,娇憨如粘人的奶猫。
舒涵正在家里配着结婚当日要用的喜糖,乔曦一个电话打来,她就匆匆赶来了这家小酒馆。
“他问我信不信他,我说不信。”她喝了酒,话也变得好多,一直在那吧啦吧啦说着,像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倾诉。
“其实我好想相信他…相信他…”
“我怎么能相信林染都不相信他呢…”
乔曦眼睛红红的,一不小心泪珠子就会掉下来。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怎么每次遇见他的事都要哭个不停?
想到贺时鸣那计冰凉灰败的眼神,乔曦就感觉疼。
呼吸是疼的,心跳是疼的,就连吞咽的动作都是疼的。
舒涵无奈地看着怀里的人,“误会他了,那就去道歉啊。”
“道歉?”乔曦嘟着嘴,“那他会不会太得意啊…”
舒涵笑着,心思没在这,她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只觉得有一个地方她想不通。
“可是,曦啊,为什么又放出爆料又把贺总的脸安上马赛克?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乔曦下意识咬唇,被这句话带入了深思。
喝了酒,脑子却是清醒的,甚至是比平日更清醒。
她逐渐意识到什么,猛地从舒涵怀里坐起来,“是林染!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林染自编自导自演的!”
“你想啊,若是她不把贺时鸣的脸放上马赛克,哪个娱乐博主敢爆这个料?就算是爆出来了,贺时鸣万一发个澄清声明,甚至是起诉这个博主造谣生事,那林染不就得不偿失了?”
她有些激动的跟舒涵讨论。
林染要的根本不是在公众面前闹一出与贺时鸣的绯闻,她就是要让自己不信。
不信他。
让他们之间生出嫌隙。
情人最怕的就是信任的破坏。
倘若没这段录音,这件事是不是就会成为一道坎,永远横亘在她心中?
“好贱的女人!心机太深了!”舒涵想到了她曾经也经历过这种事,更加义愤填膺。
“对!贱女人!”乔曦喝的醉醺醺的,攥着拳头跟着骂。
舒涵忿忿不平:“得不到就要毁掉别人的!真是内心阴暗!”
乔曦气到不行:“就是!内心太阴暗了!”
越骂越不解气。
仗着酒意,她胆子变得忒大,整个人硬气了好多。
她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结束了。
想到金蝶电影节那晚,林染装作笑面菩萨来诓骗她,害的她愧疚了好久,觉得自己不该把人想得那么坏。
没想到,林染是真的可怕,远比她想象的更可怕。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她脑袋飘飘然,气鼓鼓的锤两下桌子。
舒涵赶忙坐直身子,问她想怎么办。
“欺负我就算了,还欺负贺时鸣!得让她记住教训!”乔曦的声音软,就算是说狠话,也像小孩子在过家家。
奶凶的很。
舒涵两眼放光,心中激动,这种事比结婚好玩多了。
“我明天就去找她!”乔曦抓紧舒涵的手,郑重道,“涵涵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她必须站出来,勇敢的面对这些事。
她不愿也不能像一年前的自己,知道了乔知沐的存在却只能生生咽进肚子里,不敢问,不敢说,就算是被欺负了,也只能落荒而逃。
她讨厌那个自己。
只能偷偷躲在被窝里哭的自己。
“好!你杀人!我递刀!”
“那要是捅娄子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让那两个男人收拾烂摊子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