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房间里的窗户已经被服务员关上,冷气正开着。他进屋先关了冷气,洗完澡后,他便躺到床上,此时的他比刚才冷静了许多,他对刚才耍枪的行为感到非常后悔,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没有用了。想着,想着,他便昏昏入睡了,他梦见月光下三个穿黑色衣服的人抱着一大包东西,走向水边。水面黑黑的,所以能清楚地看到鳄鱼白森森的牙齿,它们“咯咯”地咬碎骨头,水面掀起了一阵浪花。
邦德被这可怕的梦吓醒了,他看看手表的夜光指针,此时已经凌晨三点半了。突然从窗帘后面传来“咯咯”的声音。邦德心里一紧,他从枕下取了手枪,悄悄地爬下床,贴着墙边轻轻地走到窗帘边。突然,他猛地一把拉开窗帘,却只看见一团金色的头发。原来这个人是玛丽。玛丽着急地低声说:“快,邦德!快拉我一把!”
真是活见鬼!邦德暗暗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她这是在搞什么?但是,时间不容许他有更多的牢骚,邦德马上把枪放在了地毯上,然后伸手拉住玛丽的手,使劲把她拉到了屋里。玛丽刚越过窗沿,她的鞋跟就绊着了窗框,邦德没有看到这个情况,他快速地把窗子关上,这下,关窗子的声音响得就像放了枪一样。邦德又在心里咒骂了一句。玛丽也只能低声说:“对不起,邦德!”
邦德用手轻轻地捂住玛丽的嘴,他弯腰把枪捡起来,重新放回枕头底下,然后带着玛丽去了浴室。一进浴室,邦德就打开了灯,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小心地拉上了窗帘。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竟然一丝不挂。他连忙说:“对不起,玛丽。”随即便迅速地拿了一条浴巾,围在了腰上,然后在浴缸边坐下来,同时做了个手势,示意玛丽也坐下,他问道:“这么晚了,你到这里来干什么,玛丽?”
玛丽急促地说:“我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了。我必须要把你找到。我在那个……呃,那个可怕的地方见到一个女人,她说你在这里,我就开车来找你了。你放心,我没有把车子开到酒店,我是把车子停在一个比较远的地方以后,摸黑步行来到这里。别的屋子里都有灯光,我只要贴着耳朵一听,就知道你根本就不在那些房间里。后来我看见这个房间的窗子是打开着的,我知道只有你才会开着窗子睡觉,所以我就冒险敲了。”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得马上离开,这里非常危险。你大老远跑来,到底有什么紧急的事?”
“昨天晚上,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今天凌晨,总部传来了急电,命令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转给你。急电里说,有一个叫亨特的克格勃高层人员也在这里。总部命令你必须要避开他,因为他来这里的最大任务就是杀掉你。我仔细想了想你问我的那些问题,还有你叫我做的那些事,我就猜到你一定找到了金枪人,但是你却不知道亨特也正在四处找你。”
玛丽犹犹豫豫地伸出一只手,她好像希望邦德能肯定她的做法。但是邦德此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一面接过玛丽的手,在上面轻轻地拍拍,一面思考着玛丽带来的这个突然的变故。他说:“总部的消息很准确,亨特的确是在这里,金枪人也在这里。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洛斯已经被史科拉杀害了。”玛丽听到这儿,不禁用手捂住嘴。邦德继续说:“如果你能安全地离开这里,你就把这件事报告给总部。至于那个克格勃派来的亨特嘛,问题暂时不是很大,他现在好像还没有把握确定我到底是不是邦德。”
“现在,位于莫斯科的克格勃总部已经把你称为‘声名狼藉的邦德’,但亨特认为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所以,他已经在两天前向他们的总部要求提供关于你的相貌的详细描述。克格勃总部的回电随时都可能传到这里。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非要找到你不可了吧,邦德?”
“我明白了。谢谢你,玛丽。现在我必须要把你放回到窗子外面,然后你自己再想办法离开酒店。不要担心我,相信我能处理好这里的一切。而且,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在这里还有帮手,”邦德告诉了玛丽关于赖特和尼科松的事,“你回去就报告总部,说你已经向我传达了消息,并且告诉他们,美国中央情报局有两个情报人员和我在一起,总部可以直接和中央情报局联系。明白了吗?”说完,他站起身来。
玛丽也跟着站起来,仰头看着邦德:“你自己要多加小心,知道吗?”
“好了,我知道了。”邦德拍拍玛丽的肩膀,然后转身打开浴室门,“来吧,希望上帝能够保佑我们!”
此时,床头传来了冷漠的声音:“哼,很不幸,上帝今天好像并不与你们同在,老兄,走过来,你们两个都用手抱住头!”
邦德和玛丽见此情景,不得不服从他的命令。
史科拉走到房间门口,打开了灯。他赤裸着上身,下身只穿着一条短裤,枪袋挂在他左胸下。那奇特的第三只乳头就像枪眼一样。而他的金枪正不偏不斜地对着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