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抱着余欢, 哭的更凶了:“妈妈妈妈,他瞪我!”
余欢心肠软,压根就见不得小孩子受委屈, 轻轻拍着她的背, 小心翼翼地安慰:“别怕别怕,不哭哦……小朋友啊, 我不是你妈妈, 你和你妈妈走散了吗?”
可不管她和祁北杨怎么说,这小姑娘似乎认准了她,一整个甜筒全部都吃光了, 仍旧不肯放手!
所幸现在并不是旅游旺季, 祁北杨只好找到工作人员,进一步说明情况。
孩子找不到父母是件大事,工作人员尝试着与这么个小不点沟通, 可惜粉红小团子年纪太小, 说出的有用信息太少。
眨巴着一双大眼睛, 一口咬定了余欢是她的妈妈。
她委屈巴巴地质问余欢, 是不是给她找了新爸爸之后就不想要她了?把她带到这里玩, 是不是像爷爷奶奶说的那样, 就是要找个人多的地方丢掉她。
一边说一边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眼泪,余欢被她给哭懵了。
工作人员也傻眼了。
粉红小团子看上去约莫五六岁, 应该也是个开始记事的正常孩子, 胖乎乎肉嘟嘟, 哭起来的时候颇令人心碎。
这么小的孩子, 应该不会说谎吧?
工作人员迟疑地看向余欢。
但被小团子抱住的这位,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啊。优雅而干净的模样,他甚至怀疑对方还是在读大学生了。
还有旁边冷着脸的祁北杨,虽然相貌不错,但总觉着很凶……
这么凶干嘛啊。
祁北杨冷着脸,指着余欢问小团子:“你好好看清楚,你妈妈有这么年轻吗?”
转而对工作人员说:“请你们立刻去查监控,调查清楚。这样很影响我和太太的游玩体验。”
工作人员连忙致歉,说马上会通知同事。
余欢与慈济院的那些孩子们打交道惯了,很快便镇定下来,蹲下,身体,取出纸巾来,细致地给小团子擦着脸,一边擦,一边柔声哄:“你先别哭呀,我不会丢下你的。”
小女孩揉着眼睛,委委屈屈看着她,大眼睛水汪汪。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又拉了拉余欢,小声说:“妈妈,我饿了呀。”
余欢叫祁北杨:“你去给她买点吃的,呃……小姑娘,你想吃什么呀?”
小女孩说:“华夫饼!焦糖苹果!还要一份冰激凌!”
说完又委屈了:“妈妈你以前都叫我小葡萄的。”
余欢笑:“嗯,小葡萄。”
祁北杨买了一圈回来,工作人员还没有找到小女孩的父母。
小女孩美滋滋地坐在餐桌旁,和余欢聊得开心。工作人员也有些抓狂,摸着后脑勺,问:“不好意思,确认一下,你们真的和这个小朋友没有关系吗?”
这两位看起来相处很友好啊。
祁北杨冷着脸:“没有。”
小女孩吃着焦糖苹果,嘴角都沾上了糖衣,神秘兮兮地对着余欢说:“妈妈,你这次的男朋友还不错耶。”
余欢下意识地看向祁北杨,他正在同工作人员说话。似有心灵感应,遥遥地看过来,同余欢四目相对。
余欢收回视线,胳膊肘抵着桌子,身体前倾,笑眯眯地看着小姑娘:“怎么这么说呀?”
小女孩咽下口中的苹果,一本正经:“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小女孩年纪不大,老神在在的念叨:“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时候安定下来,找个爱你的男人比什么都强。”
余欢笑了。
小小的一个孩子,竟然也学会说这种话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过来的。
小家伙个头虽然不大,饭量倒是不错,等她把一整份华夫饼都吃光,冰激凌也狼吞虎咽吃掉一半之后,工作人员带着她妈妈焦急地过来了。
也不外乎小女孩会认错。
她妈妈穿了条同余欢同色、款式也相近的衣服,巧了,同样挽起了头发,两人身高体型也相似。
小女孩有点懵,她看看余欢,又看看自己的妈妈。
她妈妈快步走过来,抱住她,亲了两口。确认她没什么事之后,才松了口气,拉着余欢的手,再三表示感谢。
这个粗心妈妈面带愧疚地解释,这小姑娘天生的脸盲,无法分辨出人脸的区别,基本上全靠衣服认人。她妈妈上个厕所,出来就发现女儿不见了;而负责看小女孩的那个男朋友,垂手站在后面,抿着唇,一脸自责。
巧的是和祁北杨衣服颜色也差不多,难怪小女孩坚定不移地认为余欢就是她妈妈。
她提出要给余欢钱,被余欢婉拒了:“一点零食而已。”
重新找到妈妈的小女孩,仍旧迟疑地看着她,她真的分不清两个妈妈之间的区别,但还是朝余欢晃了晃手,声音脆生生:“再见,好心肠阿姨。”
目光移到祁北杨身上,冲他扮了个鬼脸,吐舌头:“再见,坏脾气大爷。”
祁北杨更郁闷了。
熊孩子。
要是他孩子以后这么皮,一定要狠狠地教育一顿。
余欢拉着他,去和公主拍照。晚上还有烟花等节目,但她今天走的时间长,再加上前几天在训练,脚踝还有点痛,预只逛了几个地方,就不行了,祁北杨便背着她,离开了乐园。
入园前余欢买了一个小本本,每个游玩的项目都有工作人员给盖好章,集齐所有的章子可以换取一份纪念品。
因为有些项目没去玩,章子并没有盖全;余欢俯在他背上,将小册子摊开看了眼,忽而低下头,凑到他耳边同他说:“等下次来的时候,我们再把章盖满好不好?”
“好。”
祁北杨不太能理解余欢的这种收集癖,但小姑娘嘛,喜欢这些东西也很正常。
停隔半分钟,余欢又小声说:“那下次应该是带着我们孩子一起来了呀。”
柔柔软软的一声,祁北杨笑了:“嗯。”
晚上小白带着小小周急吼吼地过来找余欢了,理由很简单——周肃尔惹她生气而不自知,小白生气了,要带着娃跑路了。
小白比余欢年纪大,可因为周肃尔的保护,她的思想基本上仍旧停留在受伤之前,还带着点稚气,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小周今年刚刚三岁多,走路已经很生猛了。
这孩子性子急,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在别的孩子还在摇摇晃晃学走路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跑了。偶尔摔倒了也不哭,就拿手揉揉摔伤的地方,站起来继续欢乐地跑。
祁北杨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因此被打断,嘿嘿嘿大计恐怕也要往后挪上一挪。
小白还威胁他:“你不许告诉周肃尔,不然我就和桑桑说你上高中时候的那些破事!”
祁北杨发现,小白自从嫁给周肃尔之后,底气倒是足了不少。
原本刚来周家时那个黄毛丫头,现在也变的理直气壮的。
不过他也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周肃尔,以周肃尔那个鸡贼的性子,恐怕从小白跑路的那刻起就知道了吧。
祁北杨叫人去给准备客房,余欢则抱着小小周,逗他说话。
都说儿肖母,女像父,但小小周完美继承了他父亲的相貌,和小时候的周肃尔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性子倒是和他父亲不像,乖巧极了,奶声奶气地叫着余欢“姨姨”,想要吃甜杏仁糕。
余欢一点点喂给他吃,自己没吃多少,全进了小家伙的肚子里。
祁北杨看不下去了,把小小周抱走,这才给余欢了吃饭的时间。
小白看着小小周,愁眉苦脸:“桑桑啊,你以后可别像我一样,这么早生孩子,太折磨人了。”
旁人只看着小孩子聪明可爱,可不知道带小孩子有多么麻烦。虽然有月嫂和周肃尔帮忙,但小小周很黏母亲,晚上必须要她抱着哄睡。
真是甜蜜又痛苦的一件事情呐。
说话间,余欢转身看了眼祁北杨。
他坐在窗子边的地摊上,在逗着小小周玩——
手里面拿了个毛绒绒的小兔子玩偶,故意举到小小周面前。小小周眼巴巴地看着,伸手去够,祁北杨故意拉高。等小小周茫然看他的时候,又把小兔子塞到他怀中,笑着摸了摸他圆润无比的后脑勺。
“说真的,”小白托着腮,“其实男人到了一定年纪之后,会很喜欢小孩子。这是他们的本能,刻在基因里面的。”
说到这里,她叹息:“这就是两人年纪差距大的悲剧了,他们想要做爸爸的时候,我们这些青春美少女还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呢。”
青春美少女很惆怅。
余欢被她逗笑了:“嗯,美少女妈妈。”
忍不住又往外面看了眼,米团蜷缩在祁北杨脚边,已经呼呼呼地睡着了;小小周摇摇晃晃地举着小兔子,趴在了祁北杨的胳膊上,张开嘴巴咬他的袖子。
祁北杨笑的一脸温和。
刚吃过饭,周肃尔便开着车过来找自己这落跑小娇妻和宝贝儿子了。
小白还在生他的气,不肯叫他进客房。周肃尔便在门口,轻声叫她的名字,小小周站在他旁边,也奶声奶气地叫:“坏爸爸,坏爸爸。”
一边叫,一边还张着肉呼呼的胳膊,想叫周肃尔抱他。
余欢和祁北杨没有打扰这对,笑着先回卧室了。
余欢知道小白的性格,虽然脾气上来之后有点执拗,但也很好哄,小孩子一样。
虽然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些,但祁北杨也终于如愿以偿地尝到了肉。
今天也依旧十分和谐。
事毕,余欢趴在他的胸膛上,任由祁北杨给她顺着头发,眯着眼睛,像是被挠下巴的米团。
睡意渐渐上了头,余欢打了个哈欠,忽然开口:“要不然,等我过了25岁,咱们就生小宝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