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往事起 零星的记忆尽数被串联起来……

姜酒听清电话内容之后, 忽然就有种穿越的感觉,就好像她此时已经人到中年,然后凭空又添了个十九岁的儿子。

幸好那头的人进一步解释道:“作为顾莲白的家长,我认为你有必要来学校一下, 因为这件事的影响是极其严重的, 涉及到学生是否能毕业…”

姜酒反应了一下:“啊, 顾莲白吗?我…算了, 我其实也能当他家长,我就在本市,不用坐飞机, 一会儿就能过去。”

她一下就猜到这顾白莲估计是在学校闯祸了,不敢告诉顾家的人, 才报了她的号码,心里觉得好笑,但去一下也未尝不可,闲着也是闲着。

正好前头是个十字路口, 姜酒单手扶方向盘, 直接调转车头,到地方以后她给顾莲白打了个电话,少年语气乖巧:“姐姐,我在行知楼的副校长办公室里。”

看来这事情闹得确实够大, 姜酒原先不以为意, 进了那门才猛地吸了口凉气, 走过去一把扯住少年的手臂,嘴里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顾莲白垂着手臂,漫不经心的低下头来,似笑非笑道:“姐姐, 这么看起来,你倒真有几分像我家人。”

大敞的窗户呼啦啦往里灌冷风,顾莲白的大半个身子就探在外头,额前的头发凌乱的抖动着,他满不在乎,甚至还故意往后仰了仰。

一办公室人提心吊胆,顿时都大声嚷嚷了起来,顾莲白却笑眯眯扯着姜酒的手臂,利落地跳下窗台:“别那么大惊小怪,小心吓着我姐姐。”

他额头上还有伤口,看着应该是打架留下来的,面色是病态的苍白,宽大的衬衫显的有些空荡。

少年离近了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熏香气息,目光专注的只管盯着她瞧:“好久不见啊,姜姐姐。”

休息天本来是想出门采购的,姜酒随便穿了一件摇粒绒外套,深棕的颜色,毛领子竖起来堆在下巴底下暖洋洋,把小巧的下巴也遮住半截,背影像某种慵懒的动物。

她本身是高挑的身材,所以即便是如此休闲的装扮也不显臃肿,浅金色短发十分扎眼,看着有些太年轻了。

“你真的是顾白莲的家长吗?”有人发问。

姜酒退后两步,北方天气干燥,稍一抬胳膊就噼里啪啦起静电,她有些烦躁的’嘶‘了一声,小心翼翼抓了下头发:“我是他大嫂。”

学生有自杀倾向,传出去便会对学校的声誉造成影响,校领导迟迟不愿意报警的原因就在这里,更何况顾莲白除了坐在窗台上不让人接近之外,情绪上并没怎么激动,换句话来说:他并不像一个会自杀的人。

至于事情的起因则是室友之间打架,顾莲白其实不常住在学校宿舍,中午偶尔过来睡个午觉,就这么短短的一个钟头,就跟对床的男孩儿打了起来,起因是那人叫了他一声‘野种’。

打架的另一方也在,人高马大的一个男孩儿,体重看起来能有一百八十多斤,也不知道顾莲白怎么打得过他,反正看起来是这男孩儿伤得比较重,额头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左手上还吊着纱布。

“不过是同学之间的小小口角,怎么会弄成眼下这个地步?念在是初犯,今天这事儿学校原本不想处分,只要顾莲白同学道个歉就好,结果就连这个他都不愿意,直接坐在窗台上威胁人…”

知道顾家背景不一般,因此校领导有意放缓语气,却想不到姜酒并不领情,年轻女人冷淡的挑挑眉,反问道:“让顾莲白道歉?凭什么,应该是那头的学生道歉才对。”

“你…说什么?”那领导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姜酒淡定道:“先撩者贱,打了也活该,谁让他嘴欠。”

她说完后便大大方方领着顾莲白往出走,竟也没人阻拦,两个人到了楼梯间,姜酒自顾自过去按电梯,少年跟过来:“姐姐,我们去哪儿?”

她回头奇怪道:“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关我什么事儿?”

顾莲白靠在墙边,倒有些诧异:“你也不问问我打架的原因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提及的往事。”姜酒淡淡道,电梯来了她走进去,顾莲白也跟了进来,越过她的身子按了关门键。

窄小的空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少年的神情冷淡下来,语气里带着些凉意:“被我打得那人叫梁斌,是我初中时候的同学,他知道我家的一些事情,就洋洋得意到处宣扬,说我是小三生得私生子,我早就看不惯他了,没打死他算他走运。”

姜酒淡漠的‘哦’了一声,总算有了一件好奇的事情:“你们两个人体型差距很大,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才在这场打斗中占了上风?”

“姐姐,你真的想知道吗?”顾莲白轻轻笑了一声,忽然贴近过来。

他虽然不如顾延霆他们个子高,但也接近一米八了,如今低头俯视着她,稍稍有些压迫的感觉,姜酒不耐烦的向后退了两步:“不想告诉就算了。”

她从心底里就没把这少年当成男人看,虽然知道他心机颇深,却仍旧觉得他像个孩子,实在太稚嫩了些。

这种公然的挑逗没有任何作用,顾莲白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道:“姐姐,你没发现吗?其实我们是一类人。”

姜酒不解道:“什么?”

“我说我们是同一类人。”顾莲白垂眸重复一遍,他一字一句道:“刚刚坐在窗台上时,我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坠落下去的场景,姐姐,我就不信你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电梯的数字平缓下降中,姜酒抿着嘴有些沉默,她不想反驳,也不想承认,过一会儿才说:“活在世上,每个人都很不容易。”

“不一样的。”顾莲白笑笑:“我们都被困在童年的阴影中,前行的同时还得修复伤痕,比别人背负的东西还要多。”

姜酒这次没有否认,她笑了笑:“所以你要给自己找一束光,才不至于那么辛苦。”

她一副过来人的老成样子,弄得顾白莲有些不满,他眯了眯眼说道:“姐姐,你不必在我面前装大人。”

“我本身就是大人。”姜酒嘀咕了一句,电梯到了她就往外走。

顾莲白之前帮过她的忙,所以这会儿报答回去也是理所当然的,她根本没怎么多想,看到少年仍旧跟着自己,才回头道:“怎么,要我送你回家去?”

“不是,姐姐我带你去个地方吧。”顾莲白摇头,趁着她打开车门的空档,直接坐上了副驾的位置。

姜酒皱着眉上车:“不去,我回家还有事儿呢。”

“今天我情绪不稳定,你就不怕我再寻短见?”顾莲白眨眨眼睛。

虽然只有微小的概率,姜酒心中却猛地一惊,像是回忆起什么往事,良久才叹了口气:“报地址吧。”

开在市中心繁华区域的酒吧,没点儿财力还真的盘不下来,姜酒跟着顾莲白走过那朋克风格的巨大涂鸦招牌,再穿过装饰用的悠长回廊,到了正门边才转头问:“还不到晚上的营业时间,过来干嘛?”

“这里是我开得店,所以随时都能过来。”顾莲白越过她把门打开,里面果然没有客人,幽暗的环境中,隐约能闻到香烟的味道。

姜酒一眼就看见靠在二楼栏杆边抽烟的封沈,有一阵子没见到这人了,总觉得他好像更瘦了些,而且眼神也阴沉沉的,情绪不怎么高似的。

“你叫来的?”她挑挑眉回头看了顾莲白一眼。

少年卖关子似的笑了笑:“嗯,随便叫了几个‘朋友’过来。”

姜酒上楼才看见,顾延礼也在,男人照旧一身西装革履,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独自坐在卡座的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喝酒,长长的睫毛低垂。

过一会儿他慢吞吞的抬头看过来,嗓音有些哑:“酒酒…”

一旁封沈和顾莲白也走过来坐下,在几个男人目光的注视下,姜酒莫名有些尴尬,干巴巴的抬手打了个招呼:“你…们好啊。”

四个人的聚会还未开始,很快又有新人加入,楼下脚步声响起,顾延霆一边打电话一边走上来。

看到姜酒后他才收起手机,招手把人叫过来,亲昵的抚了下她的短发:“今天晚上会变天,气温下降十度左右,你车上有厚衣服没?”

“有件羽绒服。”姜酒回答了一句,仰头看他:“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完了,顾莲白发短信说你在这儿,我就过来了。”顾延霆说着便拉她坐下,正好这边座位不够,两个人便挤在一起,肩膀贴着,姿态亲昵。

“我去对面,你俩分开坐。”封沈掐了烟挪到对面。

姜酒半个月前最后一次见他,只听这人说有事要处理,紧接着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知道是忙什么去了。

她虽不喜欢探讨别人隐私,但也觉得反常,推了盘干果过去:“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我去楼上敲门,家里也没人。”

封沈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懒洋洋的抬起头来,出了会儿神才道:“哦,有些事情要解决,所以不在本市。”

这话里敷衍的意味十足,姜酒皱皱眉,懒得再理会他,这人一向行踪不定,动不动就不辞而别,她都已经习惯了。

顾莲白招招手,有服务生恭恭敬敬上前:“老板,您还需要什么?”

看他还要上酒,姜酒伸手把人拦住了:“有没有能垫肚子的东西?没面条的话,三明治也行啊,再不行就来盘花生米。”

她今天本来是出来买菜的,等着顾延霆下班后两个人一起做饭,结果被顾莲白带着来了这里,参加这奇奇怪怪的聚会,肚子还饿着呢。

女人说话的时候,身子很信任的倾向一旁,懒洋洋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光看样子就知道两人十分亲密。

顾延礼端着酒杯移开视线,心里像是无糖苏打水似的冒着苦涩的泡泡,曾几何时他也这样和她坐在一起过,如今却已经成了旁观的那个人。

顾莲白不动声色的将他的神情收入眼底,弯着唇笑了笑:“今天我把大家叫到这里,就是想聚一聚,毕竟快到年底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都别见外,想吃什么随便点。”

也不知他跟那服务生说了什么,过一会儿果真端来热气腾腾一碗面,楼下的驻唱歌手上台弹着吉他唱歌,氛围灯一闪一闪,姜酒吸溜面条的时候都有了节奏感。

她才不相信顾莲白的那些鬼话,一下就猜出他把这些人聚在一起是另有目的,搞不好就是想让顾延礼和顾延霆兄弟反目,他在中间好渔翁得利。

因此吃完面就放下筷子,拉了下顾延霆:“好啦,聚会到此为止,我俩先走。”

看出她是有意解围,男人的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抚的笑笑:“没关系的,阿酒,来都来了。”

以为接下来的走向会变得很糟糕,姜酒时时刻刻都提着一颗心,却想不到还蛮平和,男人们之间的交流不多,除了各自喝酒之外,就是一起盯着她看。

姜酒又吃了个三明治,喝果汁的时候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他们都是来陪她吃饭似的。

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顾莲白看了眼手表:“姐姐,咱们去顶楼天台吧?”

他手里拿着一束类似于铁丝东西,跟封沈要了打火机:“最近新流行起来的东西,还挺好玩儿的。”

露台上其余人远远站着,顾莲白将那铁丝似的东西点燃,他一挥动起来天上便散下星星点点的花火,火树银花,灿烂光点转瞬即逝。

再过几个小时就是新一年,无论过往如何,未来仍将灿烂。

姜酒下了天台接到一个电话,她出去后来到街上,看见一个穿着巴宝莉风衣的年轻女人站在路边,寒冷的天气中,红色的细尖高跟鞋分外显眼。

她认出这女子正是之前酒店的服务生岑书敏,虽然她穿着打扮已经改变,但眼神仍旧和以前一样,细长的手指夹着跟女士香烟,像是电影上的画报似的,惹得过路的男人们纷纷侧目。

“不好意思,姜小姐,我在对面购物,看见你过来这边,就跟秦宗列要了你的电话。”岑书敏笑着说道。

“找我有事吗?”姜酒点点头问道。

“有些冷,咱们去店里谈。”她又领着姜酒去了对面的门店。

店员们依次把当季的新品服饰包包拿过来,岑书敏略微扫了几眼,选中了就用手指点一下,店员们立刻替她包起来。

“很喜欢这些大牌的东西吗?”姜酒在沙发上坐下来。

“嗯,我这人比较肤浅,脑袋空空,也没什么过人的才艺,独独喜欢浮夸的奢侈品,仿佛这样就可以把自己装扮得强大一些。”

岑书敏语气淡淡的,但很真诚:“所以我和姜小姐不一样,你独立而强大,但我只能依附男人,还要谢谢你替我找了这么一个摇钱树。”

“不用谢,各取所需而已。”姜酒笑笑:“不过秦宗列长得还挺帅的,事业又成功,你都不会对他动心吗?”

岑书敏撇撇嘴:“我最讨厌自大的男人,长得再好又有什么用?等我捞完这一笔,也许会出国避避,反正卡里的钱已经够我衣食无忧度过下半辈子。”

她的表情太过冷漠,姜酒稍稍有些惊奇,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女子存在,岑书敏纤细的手指点了点面前棕红色小手包,又笑起来。

“姜小姐,你也别嫌我心肠硬,我向来只骗渣男,有一个男的入赘后妻子难产而死,霸占了老丈人的财产翻脸不认人,平时花天酒地无所畏惧,被我抛弃后哭得那叫一个惨…男人啊,其实就是贱骨头,对自己忠贞不渝的女人瞧不上,活该被我这种坏女人骗。”

“你这不叫坏女人,应该是为民除害的女菩萨。”姜酒也笑了。

岑书敏狡黠的眨眨眼:“那就谢谢姜小姐的夸奖,秦宗列最近被你那位顾延霆顾总裁欺负得有点儿惨,他气急败坏把这一切都归咎到了你身上,让我给劝住了,放心吧,从今往后他不会再针对你了。”

姜酒上楼后想起刚刚的谈话还在笑,顾莲白好奇道:“姐姐,你去见了谁,为什么这么高兴?”

她便端着酒杯将事情的经过慢慢讲述一遍,听到她上次在宴席上差点儿被秦宗列暗算了,封沈眼神变了变,站起身假装去上厕所,冲着顾延霆暗中勾了下手指。

两个男人仍旧上了天台,刚刚燃烧过的爆竹残骸还在,被风一吹泛起黑色的烟雾,封沈单手插兜开门见山。

“这就是你当初承诺的结果?不是不用我插手吗?不是不让我保护她吗?现在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差一点出事,你又要怎么解释?!”

顾延霆不满他咄咄逼人的态度,挑挑眉道:“我那天已经在酒店内等着了,只是没有露面而已,阿酒她有自己处理的方式,她不傻,而且很聪慧,大多数事情她都可以独立解决,你所谓的‘保护’只是那该死的占有欲作祟,偷偷摸摸放位置追踪器这种事,只有变态才干得出来。”

他说完后也不管封沈气势汹汹的逼近,直接把人推开,淡定的下楼,跟剩下的人打过招呼后,带着姜酒离开了。

刚刚还算热闹的局面一瞬间变得尴尬起来,顾莲白转着手中的酒杯:“真遗憾啊,原本还想看到兄弟间大打出手的热闹局面。”

封沈看都没看他一眼,拿起外套也走了。

“就剩咱俩了,延礼哥,再喝一杯?”顾莲白说着转头,才发现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醉了,一改往日形象,直接趴在了桌上。

“不是我说你哈,延礼哥,你这样真的很丢脸啊。”顾莲白笑起来。

拿出手机选好角度,他正要拍摄几张照片留作纪念,忽然看见男人醉眼朦胧的抬起头来,顾延礼苍白的面颊上泛起红晕,瞳孔不怎么对焦。

“酒酒…你别走。”他已经醉到看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只是自顾自的喃喃自语起来。

“我以前真的很爱周雨落,她还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时,我们就相识…两个小孩儿也不知道怎么就相遇了,在殡仪馆的阴冷房间里一起待到天亮,我是个天性自卑的人,打心眼里厌恶自己,她问起我叫什么时,我回答了哥哥的名字,因为觉得‘顾延霆’这个名字更好听,也更成熟。”

“我们成年后再相遇,她在一个婚礼现场的乐队里拉小提琴,以前我从来都没设想过自己的理想型是什么样子,但一见到她就全部知道了…雨落身体不好,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陪她去医院做各种检查,她去世的时候我正好在出差,紧赶慢赶还是迟了,我发誓一辈子都会想着她活下去,却不到三年就完全变心。”

“酒酒,我想我并不是一个专情的人,也许爱上你之后,过几年又会改变主意,所以至始至终,我都配不上你…但我内心有两个割裂的灵魂,一个很清醒,另一个时刻都在想着你,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男人的语调愈来愈低沉,胳膊肘撑在桌上,人却慢吞吞从椅子上滑了下去,顾莲白扶他起来的时候,分明看到他脸颊上隐约挂着泪痕。

“延礼哥…”顾莲白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怜悯:“你这又是何苦?”

顾延霆送姜酒回家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两个人至始至终都没突破那道防线,所以他很绅士的没有多留。

出门后才看见秦宗列发来一条信息,约他在一个酒吧见面。

包厢里光线明亮,秦宗列光膀子背着几根木柴负荆请罪,有些无奈的抱拳道:“顾哥,咱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你不会真想把我逼上绝路吧?”

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秦宗列深知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为,又因为感念顾延霆的知遇之恩,所以也不觉得丢人。

只是酸溜溜说道:“兄弟情终究比不过男女之情,我也懒得干涉,反正你再吃一次亏就会知道,就像五年前一样。”

顾延霆看他肯服软,面色才缓和了些,拉了把椅子坐下,他最近一直在医院接受催眠治疗,醒来后总能回忆起一些零星的记忆片段。

只是这些他肯定不会跟秦宗列说,只是淡淡道:“你不管闲事自然很好,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无事。”

秦宗列把那捆木柴扔在地上,坐下来喝了口茶,笑得不怀好意:“你要是能想起以前的事情就好了,起码能知道自己有多蠢…延霆,五年前咱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也是在这里,你对我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秘密,之前姜酒问我的时候我都没舍得说出来,现在你不想听听吗?”

秦宗列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尽数传了过来,于此同时有一根无形的丝线将那些零星的回忆全部串联,继而汇聚成河流,冲破了脑海中尘封的往事,顾延霆心头震荡了一下,他抬手抚了下额头,眼神慢慢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