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意外发现

跟黎正分别后,小林火速赶往警察的休息室。她急于要找到父亲,好好向他打听“末代皇帝号”的底细。杜嘉祥说得不错,父亲肯定上过这艘船。而且小林相信,父亲不仅来过,还对这条船非常了解。要不然,他怎么会掌握逃生秘诀?把口诀教给她时,他还曾经对她说,有一天,它们可能会救她的命,而她真的曾用口诀逃过警方的追捕!这不就说明,多年前父亲就已经预计到她今天会发生这样的状况了?所以,他一定知道这艘船的秘密。

可是,她赶到警察休息室的时候,却发现父亲和赵城都不在。一个警察告诉她,他们两人可能去了大厅。小林听了,马上又奔向大厅,结果令她意外的是,没在大厅看见父亲和赵城,却碰到了张晴。

后者正鬼鬼祟祟站在大厅门口朝里面张望。

“你在看什么?”小林在她身后拍了一下。

张晴被吓了一大跳,回头看是她,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你!吓死我了!”张晴拍拍胸脯,轻声道。

“你在看什么?”

“嘘……”张晴示意她别说话,随后拉着她向前走了几步,直到距离大厅大门五六米远才低声说,“你不是让我找你的包和手机吗?”

我的手机?小林身子一凛。

“你正在找吗?”她悄声问。

“当然。嘿,我之前也打过,都是关机。刚才我也是突发奇想,想再试试。我边走边打,没想到路过那里时,正好听到手机铃声从里面传出来。”张晴朝大厅的方向紧张地瞄了一眼,问道:“你的手机铃声是什么音乐?”

“没音乐,就是普通的铃声,”小林也紧张起来,“那你站在外面干什么?你应该进去探个究竟啊!”

“嗨,那又不是我的手机!我干吗那么起劲!”张晴白了她一眼,“再说,刚刚警察和你爸都在,我进去干吗?自投罗网?你爸要是对警察乱说怎么办?”

小林没工夫跟张晴斗嘴。

“你刚刚为什么问起我的手机铃声?”她问道。

“我听到的手机铃声好像是《菊花香》的音乐。转眼就没了,嘿,也许我听错了……”张晴耸耸肩,用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掩在嘴上打了个哈欠,“好,我不管了,我要走了。”张晴转身欲走。

“喂!你能确定手机铃声是从大厅传出来的吗?”小林拉住了她的衣服。

“差不多吧……因为转眼就没了,我也不能完全肯定,手机同时响起的情况也常有,再说手机铃声也不同。”

话是没错,不过这也太凑巧了吧。

“张晴,我们再试试吧。”小林揪住张晴的衣服,提出要求。

“试什么试,刚刚不是试过了吗?”张晴一脸不耐烦。

“再试试吧,很快的。让我看看究竟是不是你听错了。”小林向张晴摊开了手。

张晴有点不情愿,但最后还是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了她手上。

小林拨通了自己的手机号,不一会儿,她耳边就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但当她放下手机,听到的却是一阵阵《菊花香》的电子音乐。张晴扯了扯她的衣服。

“听见没有?”张晴小声问。

“嘘……”她将手指放在唇边。

两人站在原地侧耳倾听。手机铃声很轻,但很清晰,是从她们身后大约五六米的大厅里传出来的。她们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大厅快步走去。

小林一边走,一边想,手机为什么会铃声大作?凶手为什么要把手机开着?他这么做,随时都可能被发现。难道他没想到这点吗?手机还在他身上吗?他还需要它吗?他会不会只是把它随意丢在大厅?也或者,他知道她们会利用手机铃声找他,所以将计就计,乘警察离开后,故意用手机铃声把她们引过去?“他、他终于来了,他、他来了,他没死,我知道他没死,天哪,他要把小文带走……”耳边又传来妈妈惊恐万分的声音。

小林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出汗了,但她已经来不及思考要不要进入大厅,已经跨进了门。她跟张晴站在空落落的大厅中心,两人很快交换了一个眼色,得出一个共识―铃声来自黄色布幔之后的茶水间。

小林不假思索地挑开布幔,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她顿时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凶手等在那里暗算她。此时铃声更清晰了,她可以肯定铃声来自大号饮水机的背后。毫无疑问,凶手一定是把手机丢在了那后面,他已经不需要它了。

卸下重担的她弯下身子,看见饮水机后面果然有个红灯在闪烁,她一眼认出那是自己的手机,但她马上又发现,手机的下面压着一个小小的白纸包。

“嘿,那是你的手机吗?”张晴问。

“是的。”小林答道,她把手机还给张晴。

“它下面好像有东西。”张晴一边把自己的手机塞进裤兜,一边朝下面望。

“我也看见了,先看看是什么。”小林伸手把手机和那个白纸包陆续取了出来。

张晴盯着那个白纸包,好奇地嚷道:“快打开看看是什么!”

会是毒药吗?我一打开纸包,毒药会扑鼻而来,然后我就这样被迷晕了。打开白纸包的时候,小林的眼前晃过武侠片里的情景。她捏了捏,可以肯定白纸包里不是粉末,而是固体。是什么东西?她小心翼翼地展开白纸包,果然没有扑面而来的毒气,但里面的东西让她顿时僵住了。

纸包里是一只人的耳朵。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快麻痹了,几乎是本能地把它扔了出去。

它正好掉在张晴的脚边。

“啊―”张晴看清纸包里掉出来的东西后,发出一声惊叫,接着整个人跳起来,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几秒钟后,两个男人冲了进来。

“怎么了?”跑在最前面的是谷平,后面是他的助手。

小林靠在门上,指指他的脚边,那个耳朵安然躺在离谷平的皮鞋大概5公分左右的地方。谷平低头望着它,默默伸出手。助手递给他一个小塑胶袋,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塑胶袋。随后,他拿出一个手电筒,隔着塑胶袋,仔细观察起它来。

“你是在哪里发现它的?”他问小林。

“在、在那后面,”小林无力地指指饮水机的后面,“外面用白纸包着,纸、纸上好像还写着字,但是,我没看。”她觉得头晕恶心,真想吐。

谷平的助手从地上捡起了那张白纸。

“老师,在这里。”助手恭敬地把白纸递给谷平。

谷平仍在观察那个耳朵。

“念念,里面写了些什么?”他道。

“想要志诚的命,晚上9点叫林信文来见我。”助手念道。

啊!这是、这是志诚的……耳朵?仿佛一道闪电当头劈下,小林觉得眼前一黑。就在她倒下的一刹那,谷平扶住了她。

“信文!醒醒!”他叫她。

她睁开了眼睛,她只昏迷了两秒钟。

“他、他居然……那是、那是志诚的耳朵!”她想说明自己的想法,想求救,想控诉,想哭,想尖叫,但现在所有的话都滞留在她的喉咙口。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谷平把她扶到茶水室外面的大厅,搬了张椅子让她坐下。她看见他把那个装耳朵的塑胶袋塞在上衣的口袋里,真想对他破口大骂,但话还没出口,她的眼眶就湿了。

“他把志诚,他把他……”她脑子一片混乱,眼前一幕幕全是志诚被施以酷刑的场面。她觉得心都快碎了。

“别急,先让我看看。”耳边传来谷平冷静的声音。她回头看他,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塑胶袋。

“老师,怎么样?”助手问道。

“刀口很齐,血迹干涸,凶器可能是剪刀。耳垂上有三个耳孔,”谷平问小林,“钟先生有穿耳孔的习惯吗?”

耳孔?小林摇摇头。

“这不是新扎的耳孔,应该有好几年了,耳廓上有黑痣一颗。钟先生耳朵上有黑痣吗?”谷平又问她。

小林再度摇头。

“好像没有。”她道。

“我记得,他是没有黑痣,他也没有耳孔,我很注意地看过他。”谷平静静地把那个塑胶袋交给助手,对小林说:“这不是钟先生的耳朵,放心吧。”

小林“噗”的一下笑出来,眼泪却落得满腮都是。

“不是他的,那太好了。”她觉得此刻自己的精神状态就像是刚刚跑完一千米,身体累得快虚脱了,但心情却无比轻松。只要不是志诚就好,只要不是他就好。

“但是,我记得陈影的耳垂上有三个耳孔。”她听到谷平说。

“那么,会不会是她?”她小声猜测,用纸巾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刀口很齐,说明动手的时候没有任何挣扎。但在这种时候,没有丝毫挣扎不符合常理。所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被迷晕了,二是她已经死了。”

“我觉得她死后被剪下耳朵的可能性更高。”助手道。

谷平注视着前方,点了点头道:“关键是,尸体在哪里。”

说完这句话,谷平飞快地奔回了茶水室,他的助手紧跟在他身后。几分钟后,小林听见茶水室里传来助手拨通电话的声音。

“喂,是赵探长吗?请到大厅茶水室来一下,这里有重大发现……”助手说了一半,又把电话交给了谷平,“发现陈影的尸体了,这次不是假死,死因是……背后中枪……也是半自动手枪,应该不会有错……对,是尸体,可以写报告了……目前只发现耳部破损,其他还算完好……不不,没有尸斑,也没有尸僵,死亡时间,现在应该在30分钟以内……”

他一定是一边打电话,一边蹲在地上翻动尸体。小林想,她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她站起身,悄悄走到茶水室的门口。

茶水室的黑漆地板上躺着一个女人,即使已经失去生命,仍能看出她活着的时候是个风姿绰约且热衷于追求美丽的女人。她穿着带有波希米亚风格的紫红色长裙,长长的黑发凌乱地散落在身边的地板上,已然僵硬的脸上涂满了白粉,灰色眼影下露出两只半睁的眼睛。她一只手抓着裙子,中指上的白金戒指闪着银光,另一只手则搭在腹部,姿态虽算不上优美,但极有女人味。她真的曾经是男人吗?小林怎么都看不出来。

“信文。”谷平看到她进来,站起身来。

“她就是陈影?”小林注视着地上的尸体。

“是的,”谷平朝她身后一指,“我们是在那里发现她的。”

小林回过身,发现谷平所指的地方,墙上竟然开了一道小门。她走到那道门前,向里面张望,里面一片漆黑,但借助外界的自然光,仍能看出,那不是一个暗柜,而是一条通道。

果然有秘道!小林顿时兴奋起来。她决定立刻爬进去一探究竟,可是,她刚伸出手准备去碰那道门就被谷平抓住了袖子。

“别碰!”谷平道。

“这里有秘道!秘道!只要顺着它走下去,也许就能找到他们!”小林嚷道,她好像看见志诚被绑在河对岸的一棵树上,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条船,却有人不让她上船。这真是太太太太急人了!

谷平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情绪,仍四平八稳地说:

“我相信你说的话,但现在不能让你下去。一来这样很危险,现在还不清楚它通向哪里,里面是什么状况;二来,这个房间现在必须被封锁,进行全面勘察。”谷平看了一眼那道门,笑了笑说:“别急,这道门不会消失的。等我们检查完,你再去也不迟。”

“我会很小心,不会破坏现场的。”她恳求道。

“对不起,真的不行!”谷平看着她,说道,“我送你出去。”

有什么好检查的?应该先救人才对!小林在心里顶了一句。本来,她还想再求求他,但看他的表情,知道这事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了。

“刚才你是怎么发现她的?”小林不甘心立刻走人,压住火气问道。她记得之前发现那只可怕的耳朵时,根本就没这道门。她不是被吓糊涂了,她的头脑很清醒,她记得,当时四面墙都严严实实,的确没那道门。

“这道门并不很明显,你没看到也很正常,”谷平道,“我也是因为发现有几丝头发从门缝下面钻出来,用力一推,才打开这道门的。”他说到这里,外面响起说话声。

“在哪里?在哪里?”其中一个大声问。

“在这里。”谷平的助手直起身子朝他们招手。

几个提着工具箱、穿白大褂的人大摇大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拍拍那个助手的肩道,“这里可真忙啊!一会儿枪击案,一会儿绑架案,现在又来了个谋杀案。怎么着,首席法医,有什么吩咐?”他回头又跟谷平说话。

“别这么叫我,我只是法医助理。”谷平笑道。

“首席就是首席。嘿,我说,你上次送我的墨西哥饼真不错,想不到你老弟还有这一手。”那人道。

“随便做的,”谷平指指那道门,“检查血迹,寻找弹壳,检验痕迹,该干什么你们都知道,我就不用说了。这里和通道里都要查,有没有带发光氨?”

“呵呵,当然带了。”那人朝通道门扫了一眼,问道:“什么玩意儿,秘道?”

“可能吧,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谷平又看看小林,对那人说:“我先送她出去,马上就回来。”

“嘿,听说你找人签名啦?”那人大大咧咧地开着玩笑,小林感觉他的眼睛在她身上好奇地转来转去。

“对对,是她。我是她的粉丝。”谷平低头走了出去。

他们走到大厅门口,小林停住了脚步。

“你有工作,回去忙吧。”小林冷淡地说。

谷平足足看了她三秒钟,等终于确定她一点都不想让他送之后,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好吧。我打电话给林先生,等他把你接走,我再回去工作。”他道。

“我又不是小孩。”

“林先生的手机号?”

小林无奈,只能说出了父亲林月山的手机号码。

黎正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后罗惠告诉他,他的电话响过两次。他打开手机一看,又是赵栋。赵栋没事是不会打电话跟他闲聊的,他立刻接通了电话。

“你打电话给我,什么事?”黎正问道。

“当然有事。我发到你邮箱的照片你收到没有?”赵栋道。

照片?黎正连忙点开了自己的电子邮箱,发现果真收到一封带附件的新邮件,打开一看是两张旧的彩色照片,一张是半身照,另一张则像是证件照。

“我收到了。”黎正答道。

“那是顾暄的照片,当时他可能十六七岁,我是从他的中学档案里复制下来的,只找到这两张。”

证件照里的男生,脸色阴沉,冷漠地注视着前方,眼睛半开半闭,嘴角两边却微微翘起。他这是在笑吗?黎正想,如果是的话,狞笑这个词就有了图像说明。另一张照片里的他剃着平头,五官俊俏,穿一件白底蓝色条纹的上衣,头偏在一边看着镜头,眼睛大而忧郁。

“那张证件照是你从中学档案里复制下来的吧?那另一张呢?”黎正把目光移到那张半身照上,觉得男孩的五官、姿势和眼神都十分眼熟。

赵栋得意地哈哈笑起来。

“不错,眼睛挺尖。那是我从医院档案里复制下来的。他的中学档案里说他16岁那年因为企图自杀曾经在精神病院住过两个月。”

“他为什么要自杀?”黎正端详着那张半身照问道―这张脸真的好眼熟,在哪里看到过?

“中学档案里说他有异装癖,喜欢穿女装上女厕所,学校发现后,对他进行处分,我看过处分通知上的时间,就在他自杀前不久。”赵栋答道。

有异装癖!喜欢穿女装!黎正眼前晃过一个人影!陈影!是陈影!这张脸虽然后来经过不少修饰,化了妆,修了眉,改了发型,但分明就是陈影!陈影曾经是男人,她做过变性手术!黎正再度仔细端详那张照片,越看越像。没错,就是她!

“阿栋,顾暄的生日是什么时候?”黎正急迫地问道,他觉得自己的心在狂跳。

“1975年5月2日。生日宴那年,他应该是17岁。”

“差不多……”黎正喃喃道,钟志诚曾经告诉他,陈影比他小3岁,志诚今年36岁,1972年出生,这样算下来,陈影正好是1975年出生。这么说,陈影果真是过去的顾暄!既然如此,他应该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失踪。假如他知道左量的罪恶行径,逃生后为什么不去报警?如果左量把这些人引上船的目的是为了谋杀他们,那顾暄为什么还活着?是他幸运地逃脱了左量的毒手,还是有别的原因?他认识左量吗?他跟左量是什么关系?左量在跟黄鹂鸟幽会的时候,是不是曾经见过他?仔细想想,他跟左量之间有不少共同点,都自杀过,生活得不快乐,破碎的家庭关系……

“喂,黎正,你在想什么?”赵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阿栋,顾暄的中学档案里,有没有提起过他的家庭?”

“只有一篇家访记录,老师是因为顾暄在学校的异常表现,特地去他家访问的,这是在他被处分之前。好像老师已经听说他有些古怪的习惯,所以,想跟他谈谈。老师说,他按门铃后,是顾暄本人给他开的门,但他一下子没认出来,因为顾暄穿着女装,还装小嗓门跟他说话。他被领到客厅,房间里乱得他找不到坐的地方,最后,顾暄搬走沙发上的一堆杂物,才腾出地方让他坐。那天,是顾暄的老妈―黄鹂鸟接待了这位老师。黄鹂鸟大骂自己的儿子,还当着老师的面给了顾暄一记耳光。”

“那顾暄什么反应?”黎正问道。

“顾暄用一个枕头捂住黄鹂鸟的脸,差点没把黄鹂鸟闷死,要不是那个老师及时阻止,黄鹂鸟搞不好会一命呜呼。但是很奇怪,当老师把黄鹂鸟从地上扶起来后,他们母子好像立刻又和好了。黄鹂鸟让老师不要介意,还说孩子像她,有艺术细胞,举动出格又喜欢想入非非,经常会不自觉进入自己的剧本。她还说,前一天,顾暄曾经用一个活的鸟头跟继父开了玩笑。老师说,黄鹂鸟在之后的十分钟里,说话一直语无伦次,没有重点。最后顾暄把她推进了卧室。顾暄送这个老师出门的时候说,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很疯狂,所以,发生任何事都有可能。他还坦白,他曾做梦想要杀死继父和母亲。他让这个老师不要再来了。老师对这次家访的评价是,孩子的成长需要一个正常健康的环境,顾暄的家庭显然没能为他的成长营造这种环境。你问我,他们的家庭关系,我想肯定不怎么样。”

黎正想,顾暄跟左量又多了一个共同点,两人都借梦境诉说心里的愤怒。

“我听出来了,老师说得很含蓄,其实他是想说,顾暄的变态是家庭造成的。”黎正道。

“应该是吧,”赵栋忽道,“哎呀,外面下雨了。”

“那又怎么样?”

“我要带芭比出去散步了,哈哈,下雨了。”赵栋的情绪好了起来,加快语速说:“顾暄的照片是一件事,第二件事是,我查到了你要的IP地址。那个黑客的名字叫王浩晨,你绝对想不到,这个人曾是刑警。”

“王浩晨?”

那个死在餐厅的好好先生乐队的成员就叫这个名字。

“好了,我要走了……”赵栋说。

“阿栋,你说的这个人已经死了。”

“是吗?”赵栋大声说。

“他死的时候,职业是私家侦探。他们有个私家侦探乐队,受我朋友的邀请,来船上保护我,但是他却死了。”

“那一定是被灭口了,他知道的事情肯定很多。”

“看来他是辞了警察的工作后才干上私家侦探这一行的。有空帮我查一下,他工作中犯过什么事,公职人员不会无缘无故辞职。”

“知道啦,我查一下。呵呵,下雨啦,下雨啦……”赵栋自言自语。

黎正知道赵栋急着出去,在对方挂电话前,抢着说道:“假如他犯过什么事,也许有人帮过他,也许他帮过别人,这之间肯定有联系……”

“知道啦,知道啦。”赵栋说着,电话“咔”的一下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