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那名新闻记者,修二见上了那名当地警察署的搜查课警官。正如吉田描述的那样,此人果然有一个章鱼一样的大头,眼睛也很大。
投河自杀的尸体上有没有可疑的地方?面对修二的提问,石田警部补稍微沉思了一下说道:“没什么可疑的地方,我们已经仔细验过尸了。”
警察讨厌一无所知的市民来抱怨。虽然这名警官现出了不快的神色,不过,当着新闻记者的面,他也无法给人冷脸。
在伪装溺死杀人的案件中,案犯有时会将在别处溺死的尸体扔到现场。在这种情况下,因为各处水中的浮游生物等会不同,所以只要一解剖就能辨别真伪。由于修二曾读过把人硬按在水盆中令其窒息后再抛尸大海之类的犯罪小说,所以就提出了这个问题。警官则以一副熟知这种情形的神态,得意洋洋地答复了他。
“在那个时间段里,有没有车辆停在那一带?”
“是死者的小叔子前来认领的。”
“报纸上说死亡时间大约在昨夜的九点到十点之间,对吧?”
“有没有行李之类?”
警部补将视线移向了天花板。他感到自己太大意了。
“啊,我并非是对警察持有怀疑,我只是觉得,山梨县的人居然会到那种地方投河自尽,总觉得有点奇怪。”
“由于她手腕上缠着御岳道场的念珠,我们这儿一个曾在道场修行过的人看到后便联系了西山,于是我们立刻就查出了遇难者的名字,接着就跟她的小叔子所在的南部町取得了联系。”
“有一些擦伤。不过这是由于投河的时候,身体受到了突出物的刮蹭,或者碰到了沉在河底的器物所致的伤,并非由外力造成。”
警部补好像觉得已没有回答的必要,所以并未回答修二。新闻记者吉田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
“投河的妇人手脚上有没有伤?”修二又问道。
“她既然是溺死的,当然喝了很多的水。那水也是目黑川的水。那条河很脏,特征很明显,容易区分出来。她嘴里还有漂在水面上的垃圾。”
“也就是钱包什么的。里面有一万日元。不过,这些已全部交给认领人了。”
她的随身物品会不会仍留在西山御岳教的道场里?至此,修二觉得在西山遇上的三名男子与普陀洛教团之间必定有关系。
修二忽然想起了阿辻的话。阿辻说艺苑画廊的千塚说不定也会是普陀洛教的信徒。当然那只是句玩笑而已,他只是在比喻教团的信徒中往往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人物。不过说不定还真让他给蒙着了呢?倘若千塚真的是教徒的话,或许自己还能从他那里套来一些暗示。
“那么,遗体是谁来认领的呢?”
“她的小叔子也没问这些吗?”
“我也不是坚持怀疑是他杀,只是我多少了解一点这名妇人的情况,所以想稍微来问一问。”
“大概两点半左右。”
“她本人从山梨县刚来到东京,所以应该会带着装有随身用品的行李箱吧。”
“车?您似乎对她是不是投河自杀存有疑问啊,但她的确是自杀。我们有长期办案的经验,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他杀还是自杀。所以我们并没有按照他杀的思路进行调查,也没有在附近做走访调查。”警部补的语气显出不快。
“她喝了很多水吗?还有,喝的水跟现场的水一样吗?”修二问。
“对了,警官先生,溺死者还有没有其他的随身物品?”修二问道。警部补现出不耐烦的神情。
一般很难通过尸体鉴别溺死是自杀还是他杀。站在船头小便的醉酒男人失足坠入水中与犯人从遇害者身后将其推入水中,这两者根本无法在尸体上区分。
“她什么东西都没带,您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是这样知道的啊。”修二点点头,“晚报的新闻报道上不仅公布了这名妇人的身份,还解释说她患有神经官能症。这是她小叔子告诉警察的吗?”
“是的。”
警察从一开始就认定是自杀,毫无任何怀疑。
“我真惊呆了。”和修二一起从警察局出来的报社职员一面走一面对他说道,“章鱼头似乎被您的问题给难住了。怎么回事?那个死者身上存有他杀的疑点?”
“两点半?这也太快了吧?”
要找谁问才能弄明白这普陀洛教东京支部的内部情况?报社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因为他能想象得到其中的隐秘性。
“……没有那种东西。”
“我也没有明确的看法,只是问问而已。”修二有些提防新闻记者。
“我们没必要调查这么多。”
对方到底是新闻记者,一脸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