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也前往草村卓三所服务的公司,向同事们打听其为人。所有人的说法大体上都一致,大家都说草村卓三之所以能当上总务课长一职,并非凭其才干,而是得利于资深,不过,他个人倒有一点小本事。
所谓小本事是指他在金钱的管理上,有一手遮天的能耐。他人既死,公司中的同事对他的批评也就不讳言,同事们说草村在工作上虽无任何建树,但私下却很能攒钱,公司规定的机密费有一半以上流入他的荷包。会计课的职员说草村经常动手脚,造假传票。
他在外私生活不检,供养百合这个欢场中的女子,公司里的同仁上下皆知,董事长一方面为了公司的风气,再则也怀疑他的经济能力,曾经想对他提出口头警告,如不改善,将勒令退职。总而言之,大家对他的风评极差。
草村这人贪财又吝啬,照理说他手下带领了十多名员工,身为总务课长的他,偶遇特殊状况总有自掏腰包,慰劳属下的时候。但草村卓三从不曾有此作风,因此,背后怨声载道,人称他为“小气课长”。
草村还有一点,就是他对自己外表的修饰十分重视,为斑白的头发染色,抹上发油,每天都梳得光亮照人。
草村年轻时也称得上是美男子,如今虽已五十开外,仍依稀可见当年俊美的容颜。但人年纪大了,毕竟无法挽留青春,尤其是当年俊美的外表,一经岁月侵蚀,更觉得苍老得厉害。深深的皱纹、松弛的肌肤,无一不显出他的老态。
但是草村卓三对自己的仪表,似乎充满自信,非但染黑了头发,还戴着一副有色的眼镜,有时甚至在脸上略施薄粉,企图掩饰他刻画在脸上岁月的痕迹。
他虽然自认自己那张脸还颇具吸引力,但对金钱的处理却吝啬得讨人嫌。他也爱开开女职员或小妹的玩笑,占些小便宜,但是所换来的评语是“自不量力”。但是警方在调查中,并未发现他另有其他不正常的男女交际。
他虽然吝于花钱,却偏爱上酒吧,在那种风月场所,他的出手也很干脆,从来不曾赏过任何小费。他总喜欢把小姐都叫到自己的桌上,但却不为她们买酒,甚至连他自己喝的也都是些便宜的劣酒。
既然草村舍不得花钱,又为什么喜欢到风月场所呢?理由是他生就一张小白脸,事实上,草村年轻时俊美的长相,相当受女人的欢迎,如今虽然上了年纪,却仍然忘不了当年在欢场中得意的景象,因此至今仍经常留连至此,希望能重温旧梦,再享当年的风光。
刑警调查了四、五家他常去的酒吧,问起他们对于草村卓三这人的印象时,连服务生都用极为不屑的口气批评他说:
“很讨厌的人!”
“那个人常喜欢独坐在角落,似笑非笑的看着人,令人觉得发毛!也不知年纪多大了,脸上还化妆,简直像戏台上的小丑!”
“他戴的眼镜很奇怪,淡茶色的镜框和镜片,看起来很诡异!镜片底下的那对眼珠子,一见到女人就想把对方看穿似的盯着不放。”
据说,他不只是在一旁虎视眈眈,还会趋近搭讪,吃豆腐,以为自己还年轻、自命风流,几乎每一家酒吧的小姐,都曾被他纠缠过。
“没人要跟那种人接近,大家都不理睬他!”女服务生们笑着说。
“他一人独坐在角落里,自认潇洒不羁,但在别人眼里却认为他一身的妖气。”有个女人这么说。
“那么风松百合是存着什么样的心理,肯与他同居在一起?”
“百合的心理,我们也猜不透。”认识的人无人知其究竟。
“至于我们,任凭他有三寸不烂之舌,也不可能答应当他的情妇!”大家异口同声的说。
那么在百合与之同居之后,可曾听她提起过对草村卓三有任何的不满或批评?刑警又向那些女服务生打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虽然大家都很讨厌草村卓三,但百合对他的印象似乎不错,还有点主动与之接近。所以同居之后,纵有任何的不满或抱怨,全都是自找的,为了顾全颜面,也不便说出来。其实,百合并不像我们一样讨厌那种人,就像是海边有逐臭之夫一样的意思吧!”
也许是草村卓三对于百合的金钱供应比较大方,否则百合也不可能甘愿跟着他。这是女孩子们的见解,另外,草村之妻淳子经常与百合发生纠纷之事,她们也都知道。
“百合小姐对他那位太太也很头痛,听说,她有严重的歇斯底里症。像那种处处惹人嫌恶的人,在妻子的眼中还是很重要的,所以不愿被人夺其所爱吧!”
“如果是我,还不如趁机与他分手。”
“但是,对他太太来说,这位丈夫也许是很好的。何况还有个风松百合,受尽他太太的凌辱也不愿意离开他,难道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长处?”
刑警又问到除了百合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女人与草村有关系?她们皆嗤之以鼻的笑说不可能。
“除非是同他一样的怪物,否则怎么能忍受?据我们所知,再也没有人愿意跟他在一起。”
总之,调查的结果显示无论男人或女人对他均无好感,也没有任何迹象证明他尚有第三个女人。于是警方又将调查的方向转往其他的目标,诸如财产或保险等。结果得知他个人一点也没什么积蓄,薪水的收入可能都被风松百合花尽了,只剩下淳子所住的那栋房子,稍微有点价值,但也不超过两百万圆。此外在保险方面,没有任何高额的投保,只有一项邮局的简易人寿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