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胸口,路照的衣服被她的眼泪洇湿了一片,他低头看着?她,她搂着?他的腰细声压抑地抽泣,胸前一起一伏压着?他。
路照别过脸,喉咙一动。
鼻间她的发香涌了进来,腰间的手越搂越紧,两具年轻的身体没有丝毫缝隙地贴合。
路照没有?掰开她的手任由她抱着,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伸手环住她的后背,但终究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别哭了。”即便是安慰人,那声音仍然很冷。
“路照,你、你没生气?吧。”沈遥终于松开手,小心翼翼仰头看他,眼里水汪汪,眼看着?又有?眼泪要涌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那么多的眼泪,“我以后不会这么冲动了,你别生气?。”
原来她哭得这么凶,是怕自己生气??
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了上来。
路照别过脸躲开她湿漉漉的眼睛:“我没生气?。”
“真的?”沈遥欣喜。
“嗯。你别哭了。”
沈遥随手擦了擦脸,吸了吸鼻子,弯起嘴角笑,声音里还带着鼻音,但语调很轻快:
“没生气?就好,你不用在这陪我,你回家吧,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你不用担心,我在这很安全的。”
她摆摆手让他走,路照却站在原地没有?动,问她:“你的行李呢?”
“在那边呢。”沈遥指了指不远处的座位,“我就带了一个行李袋,没有别的。”
路照几步走过?去,把她的行李袋提起来,沈遥正疑惑着?,就听到他说:
“走吧。”
沈遥不明就里?跟在他后面走出车站大门,夜色已浓,只有路灯微弱的光,两个人的影子一前一后。
她边走边问:“路照,我们去哪?”
“带你去找个住的地方。”路照回过?头,神色淡淡,“明天带你出去玩。”
沈遥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路照捡起刚才被扔在地上的自行车,把她的行李袋挂在手柄上,回过?头示意沈遥坐上来。
沈遥心满意足地跨坐上车,两手轻轻地扯住他衬衫的衣尾,自行车穿行在夜色中,冬天的风仍然寒冷,心却热得过?分。
一路上,路照一言未发,沈遥偶尔问几句他才回复一句,但她心里?还是欢喜得不行,坐在自行车后座哼着不着?调的流行歌曲。
自行车在一间小旅馆前停下?,沈遥从车上下?来,抬头看了看。
【过?夜】
这间旅馆的名字就叫过夜,还真是通俗易懂。
路照拿起她的行李袋走在前头,沈遥连忙跟上。
旅馆的老板是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吊梢眼,泡面卷长发,让沈遥想起了家里客厅固定电话的电话线。
听到门口传来响动,她仰头把墙上电视机音量调小,扭过头看他们,问:“来住宿啊?几个人?”
“一个。”路照回答。
“住多久?”
“一晚。”
路照拿出钱包帮她垫了房费,老板也不提别的事了,直接拿着钥匙带他们上楼,一路上回过?头看了他们好几次,眼神里?带着深意。
沈遥也不害臊,大大方方地和她对视。
门打开,沈遥接过?钥匙,老板往里?看了一眼,吩咐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就走了。
路照帮她把行李袋放到桌子上,仰头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什么问题后,说:
“我走了。”
沈遥坐在床沿低着?头没出声,路照觉得奇怪,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又补充了一句:“有?事打我电话。”
沈遥依旧没说话,路照走到门口,右手刚握上门把,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沈遥细小的声音:
“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
路照停下?动作。
“所以想过来跟你一起过生日。”沈遥眼睛里?藏着笑,“能在今天看到你真好。”
路照沉默了一阵,嘴角动了动,平铺直叙地说:“生日快乐。”
说完这句话后,路照扭转门把,走出了门。
门哐地一声被合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沈遥看着?紧闭的棕红色木门,心里?虽然有点闷闷的,但很快又舒缓了过?来,从行李袋里?拿了衣服去洗澡。
旅馆的浴室很窄,也就比路照家的大那么一点,地板的瓷砖很滑腻像是铺了一层花生油在上面,沈遥穿着?旅馆的拖鞋走进去时差点摔倒,但好在里面设施还算齐全,不像路照家那么简陋空荡。
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出来,沈遥觉得心情也好了不少,她用毛巾包着?头发,穿着从家里?带过来的兔耳毛绒睡衣,弯腰站在床边收拾东西。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沈遥走过?去,趴在门上,问:“谁?”
旅馆老板临走的时候说过,听到敲门声不要随便开门,最近这一带很乱,行窃强*奸案层出不穷,出了事他们概不负责。
这么一想,沈遥有点害怕,又朝门外问了一遍,声音有点抖。
好一会,门外终于说话了。
“是我。”
一听到这个声音,沈遥的眼睛瞬间像灯泡一样噔地亮了起来,手忙脚乱把门打开。
路照站在门口,头发丝有?点乱,稍稍盖住眼帘。
他看了沈遥一眼,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说出口的那一刻呼吸有点乱。
他说:“生日快乐,沈遥。”
沈遥接过?,往里?看了一眼,袋子里?面装着?一个蛋糕,蛋糕不大,中央躺着一颗鲜红的草莓,下?面一层铺着奶酪,上面什么话都没有?写,甚至都不像是一个生日蛋糕,但沈遥在那一瞬间开心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路照以为她不喜欢,刚想开口解释,就听到她说:“本来以为今天是一个很糟糕的生日,没想到这是我过?得最惊喜的生日。”
沈遥眯着眼睛笑,边拉他进来,把门合上。
两人坐在床边,沈遥把桌子移了过?来,把蛋糕放在上面。
路照看了一眼,说:“没有蜡烛。”
“没有蜡烛也没关系。”
沈遥闭上眼双手合十许了一个愿,睁开眼时装模作样做了个吹蜡烛的动作,然后拿出刀叉开始切割蛋糕。
路照阻止她的动作:“你自己吃吧,我不吃。”
“不行,你一定要吃。”
“我不饿。”
沈遥扭头看他:“你没听过那句话吗,生日蛋糕如?果自己一个人吃的话,许的愿望就不会成?真了。”
路照勾起嘴角笑。
他从来都不相信这些所谓的传说,但沈遥说得那么认真,他要是不照做好像倒成?了罪人,
无奈之下?只好接了过?来,沈遥见他有?了动作,才开始拿起那块已经切割好的蛋糕。
两人安静地吃着?,沈遥时不时偏过头去看他,不仅嘴里蘸了蜜,就连心尖上都是甜滋滋的。
突然,路照像是想起了什么,问她:“你生日不在家,你家里人不会介意吗?”
沈遥摇头,边说边笑:“不会的,我妈可能都忘了今天是我生日了,她前几天就回外婆家了。”
“你爸呢?”
“死了。”
路照停下?动作,沈遥扭过头无所谓地笑了笑,耸耸肩说道:
“每年生日,就只有董浩江记得,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记不清具体是哪一天,因为我们家都是过农历生日的。”
“董浩江?”路照想起了那天元旦晚会坐在他后面的男人。
沈遥话刚说出口,突然意识到路照大概不认识董贱这个人,对他解释:
“你可能不认识,就我们隔壁班的,长得个儿挺高,是篮球校队的。”
路照沉默了一会,不经意地问:“他和你很熟?”
“嗯,他住我家隔壁,我们认识好多年了,我们家刚搬到桐安镇的时候,多亏他们家帮忙。”
“嗯。”
路照没再说话了。
吃完蛋糕,沈遥弯腰开始收拾桌面,路照仰头一看,脸颊开始发烫,喉咙干涩似有把火在烧。
沈遥睡衣领口很低,这回弯着腰,锁骨更加突出,再往下?露出胸口一片雪白的肌肤,白得耀眼。
大概是因为刚洗完澡,她没有?穿内衣,弯着腰胸前那道沟壑显得越发的深,两只尖尖的像草莓一样的**往下?垂着?,就像在树上挂着?的娇艳欲滴的果子邀人去品尝。
路照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收回视线,心口的位置跳得剧烈,这是一种不受控制的跳动,也是属于少年初次遐想的情动。
他立刻从床上站了起来,都忘了和沈遥说上一句再见就急匆匆地走出门。
沈遥直起身,不明所以地看着?被紧紧关上的木门,心里?疑惑着?,自己是不是又惹他不高兴了。
次日,路照很早就过?来找她,他们去了附近一条有名的小吃街,又去了H城的一个博物馆看展览。
路照看墙上的画,沈遥就看他。
在沈遥看来,他比墙上挂着?的画好看多了。
时间过得快,很快就到了中午,沈遥该回去了。
沈遥站在安检处前面的空地上,路照把她的行李袋递给她。
“注意安全,”路照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下?次别再这样了,万一我是坏人——”
“我知道你不是。”沈遥打断他说的话,语气笃定,“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我才敢来的。”
路照笑,笑得有?点讽刺:“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
“我就知道。”沈遥望着?他的眼睛,很真诚地说,“我相信你。”
“沈遥,你太天真了。”路照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
明明是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人,沈遥有时候总觉得路照和她之间好像间隔了很远似的。
沈遥晃了晃脑袋收回自己那些奇怪的想法,对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弯下腰来。
路照疑惑:“怎么?”
“我有?件事想告诉你,”沈遥指着?前面那对正走过?来的夫妇,“很重要的一个秘密。”
路照皱眉,回过?头看了一眼,以为是后面的那对中年夫妇有?什么古怪。
他半信半疑地低下?头,沈遥附在他耳边,湿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后。
沈遥什么话都没说,突然她轻轻笑了声,迅速踮起脚在他的脸颊处亲了一下?。
路照全身僵住,大脑一片空白,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等他反应过?来抬起头,沈遥已经跑远了。
她站在车站安检处门口,回过?头冲他笑,挥了挥手说路照,再见。
那天,在那喧嚣嘈杂人来人往的车站,她穿着?一条牛仔背带裤,回过?头时笑得比夏日的阳光还灿烂耀眼。
大概他就是在那一秒正式沦陷,坠入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真的不喜欢高中吗,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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