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破布娃娃?”夏至霸总学说还不到家。
“一个比喻, 形容被蹂/躏后生无可恋眼神空洞的样子。”唐昊挑眉看她。
夏至瞪了瞪眼,“哇喔~”好奇怪的比喻。
唐昊失笑,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把她抱进了屋里, 不逗她了, “怎么突然过来了?”
夏至搂着他脖子碎碎念起来, “我赶了最近的航班来的,我今天忙了一整天, 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本来想明天早上就过来的,可是你一说想我,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啦。”她凑过去,亲他嘴巴。
唐昊只觉得, 浑身上下都发麻, 麻到骨子里。
她冲他笑着, 眼睛亮亮的,可是满身的疲惫遮不住。
这小笨蛋,怎么这么知道怎么往他心窝子里戳。
唐昊心疼还来不及, 哪里有心思干别的, 抱她去浴室洗漱, 然后让她去睡觉,他也胡乱洗了洗就上了床,把她抱进怀里,感觉像是抱住了全世界,那些暴躁和愤怒,全都不值一提了。
夏至很自觉地靠过来,哼唧着笑着往他胸口蹭, 拍着他的肩膀说,“睡吧小宝贝!”
唐昊也懒得纠正他的称呼,胸腔里发出一阵轻笑,搂着她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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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加上睡眠不足,唐昊起床的时候,起床气尤其大,眉眼低沉,表情阴冷。
夏至手撑着头观察他,看见他睁开眼,忽然笑起来,开心,看见他就开心,恨不得抱住啃一口的开心。
她揉揉他脸,摸摸他手,又蹭蹭他胸口,便宜占够了,才跳下床去收拾东西,行李箱还扔在客厅,夏至拖过来,仔细收整着,唐昊就看着她,表情晦涩。
“要走了吗?”他昨晚到现在,都不敢问她会呆多久,她也并非是无所事事,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他没道理圈着她,但就有一种想把她禁锢在身边哪也不让她去的冲动。
分离后短暂的重逢,他知道自己该高兴,无论如何都是她不管不顾过来找他,已经足够了。
夏至眨了眨眼,把衣服都拿出来,挂在他的衣柜里,扭头笑着说:“我不走了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都安排好了。”
唐昊大脑停止运转了片刻,仿佛宕机了一样,好久才恢复数据,他“嗯?”了声,似乎不明白一样。
夏至看见他那副表情,瞬间觉得像是每次收拾行李,大熊看她的表情一样,仿佛她要抛弃他了一样,可怜兮兮的。
夏至就胡乱把衣服挂上去,跳上床,跪坐在他面前,抓住他的手,小声交代着,“我把助理带出来了,我的设备也打包寄过来了。”夏至仔细盘算过了,他去找她是不可能的,就算他过去了,把妈妈一个人留在津城做手术,别说他了,她的良心都会不安的。
那只有自己过来啦,而且她又不是固定上下班的,去哪里都可以,只是麻烦一点而已。
“不过我最多只能待一个月哦~我把助理带过来了,给他们按出差算,食宿报销,两倍工资。”夏至抱住他脖子,晃他,“你干嘛不说话,是不想我来吗?”
唐昊被她晃醒了,忽然把她扯进怀里,用力太大,两个人都倒在床上,滚做一团。
唐昊压着她,眸色微暗,却说了句无关的话,“休息好了吗?”
言语无法表达的愉悦,身体可以。
唐昊疯狂地想要她,想把她按在身下,极尽疼爱。
夏至挠了挠他胸口,冲他笑了笑。
不言自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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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递是空运过来的,唐昊安排了人去拿。助理只来了一个,晚上的航班,另一个有考试,要过两天才能来。
唐昊今天哪里也不用去。
昏天黑地地做。
夏至都忘记时间了,遮光窗帘拉着,仿佛天还黑着。
只记得饿极了,唐昊下去煮了饺子给她,她就坐在床边吃,一边吃一边吹气,滚烫的饺子,感觉怎么吃都吃不完,唐昊在旁边等,等得无聊,就从她嘴边夺食,两个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接吻,吻到最后大脑缺氧。
夏至中途还睡了一觉,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躺在沙滩上,海水一遍一遍冲刷她的身体,没有太阳,温度也适宜,海风轻轻地吹着,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待在海边了。
她梦见自己被海水冲跑了,随着浪潮在翻滚,一会儿被抛上去,一会儿被抛下来,心惊肉跳,险象环生。
然后被重新推上海岸。
耳边有人在问她,“累不累?”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又摇摇头。
……
又结束的时候,唐昊翻身瘫在床上,明明很累,却觉得四肢百骸都透着力量。
他曲着一条腿,两臂平展着躺在那里。
夏至枕着他一条胳膊。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他小时候跟着妈妈的时候,那会儿他还睡着儿童床,从小他就比同龄小孩高很多,四五六岁还可以,六七岁以后,有时候腿甚至都伸出床外,他知道床小了,但也不吭声,因为妈妈工作很忙,他不想给她添麻烦,睡觉总是蜷着睡,后来妈妈终于发现他睡着不舒服的时候,已经是父亲正在跟她争抚养权的时候。
妈妈把外公外婆的房间都封了,想留一个念想,后来不得已又收拾出来,把旧物放进储物间里,自己睡了进去,把她的房间腾给了唐昊。
前段时间去盱山,他的房间依旧保留着。
母亲是那种,特别理想主义的人,她并非冷漠,反而因为太重情,而很容易被现实打败。不能完满地得到,就全部都抛弃。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是遗传了一些母亲,很固执,很自我,情绪内压,谁也窥不到半点。看起来冷漠无情的。
别人都说他无情,母亲送他回唐家后,他几乎没有吵闹着要见母亲过,仿佛无所谓一样。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以一种怎么样的心态在爱着母亲。他对床有一种执着的偏好,他喜欢很小的床,躺上去最好可以占满,这样才会有安全感。仿佛还在盱山的家里。
他后来搬去唐家,睡着两米乘两米的大床,每天从富丽堂皇的寝室出来,说自己想换一个小点的床,没有人关心他的想法,只告诉他,大床睡着舒服,咱们家不必那么寒酸。
继母会热情地招呼他吃早饭,让管家送他去上学,亲自去替他开家长会,她做到了一切继母能做和做不了的事,唐其琛对她感激涕零,大把大把的钱给她花。
唐嘉怡很喜欢管教他,每次考完试会看他的试卷,询问他的排名,他起初以为她是关心他的学习,后来发现,她只是确认他考得没有她好。每次他考试好一点,她就笑得很勉强,尽管从没有当着他面生气,情绪也会古怪好几天,把愤怒发泄到别的地方。
她很好强,也认为自己是最好的,所以不希望唐昊压过她。
他起初还跟她较劲,后来就懒得理她了,我行我素地干自己的事,他玩车的时候,唐嘉怡曾经送他过一辆跑车,后来被父亲训斥了一顿,说她太惯着他。
她很开心,唐昊都不知道她瞎他么开心什么。大约是觉得既让父亲知道她疼爱弟弟,又助他玩物丧志了吧!
那辆车,唐昊没有开过,后来卖掉了,卖的钱拿去投资开发软件。
唐嘉怡知道后,把软件公司查了个底掉天,得知只是个注册资本不过一百万的小破公司,也就懒得再继续追查了。
在她眼里,自己这个弟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会小打小闹。
她既看不起他,又处处防备他。
唐昊已经数不清,还有多少这一类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作为唐家的人,他在物质上从来没有短缺过,至于爱和尊重这种高层次的精神层面的东西,本身就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一身怪脾气。
对异性态度跟同性毫无差别,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他这狗逼要是能脱单,简直是人类又一奇迹。
甚至大家早早把他划进孤寡一生的圈子里。
夏至是如何闯进他生活里的,有时候他都分不清。
或许是偶然,又或者……是命中注定?
他讨厌别人算计他,也不喜欢任何恋爱的所谓欲擒故纵的技巧。
偏偏她正好是那种毫无套路和章法的,看似满身心机,其实空无一物,只有内里一腔热情,灼热又滚烫。
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另一半,每一分每一寸都嵌合他,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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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手撑着脑袋,一直侧头在看他,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涣散,面无表情,平躺着,只小腹象征性地盖了一角被子,一条腿半曲着。
这么看,挺像一副雕塑作品,线条感和美感兼具,让人移不开眼。
夏至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上了手,摸摸他的胸口,肌肉还是热的,上面有新鲜的红痕,一些是抓出来的,一些是撞出来的。
他喘气的时候,胸口大幅度地上下着,夏至觉得好玩,两只手捧着脸,撑在他肋骨下看他。
唐昊终于回了神,看着兴致勃勃的夏至,不由挑了挑眉,“看什么,这么有兴致?”
夏至咧嘴笑了笑,忽然坐了起来,盘腿坐在床上,抬手把他从头到脚一比,说:“所以,这就是,破布娃娃吗?”被蹂/躏后一脸生无可恋眼神空洞的样子。
唐昊瞳孔缩了又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然后抬起一支手臂压在眼眶上,沉默道: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