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

“怎么样,还要跟我去吃饭吗?”陆黎一脸得意,语气肯定,似乎是已经确定了纪念初会跟他一起出去。

纪念初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简短地吐出一个字,“不。”

“我综艺还没拍完,现在要回酒店。

话音刚落,她就冲着前方的司机低声道,“先生,麻烦您靠边停一下。”

那司机有些为难的回头看了一眼陆黎,“少爷,这。”

“她说停车你就停车。”陆黎双手交叠,懒懒的放在腿上,满不在乎的道,语气淡然。

黑色奔驰很快找了一处路边能够停车的地方停了下来,刚停稳,纪念初就下了车,走在马路边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心里有些乱。

没想到陆黎也紧跟着在她身后下了车。

他看着纪念初站在马路边拦车,一副完全不想理他的样子,双手插.进口袋里,又走到她身旁,漫不经心的道,“纪氏的掌上明珠,难道就真的对裴二公子的事一点都不好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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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初看着坐在对面的陆黎,满脸玩味的看着自己,只觉得气不打一出来,强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淡淡的问:“你到底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家,你调查我?”

陆黎点好菜,将菜单合上递给服务生,冲着她笑道:“麻烦快一些,谢谢。”

服务生红了脸颊,双手接过菜单,冲两人微微颔首,“好的,两位请稍候。”

纪念初冷眼看着,“你的魅力还真是无处安放,就连餐厅服务生都对你红了脸。”

“我不需要她红脸,我只需要你对我红脸。”陆黎伸手摸了摸嘴唇,徐徐问她,“可以吗?”

“不可以,你等下辈子吧。”纪念初也回答的很快,丝毫不客气。

她实在是有些不理解,她到底哪里吸引到陆黎了,她改还不行吗?

端起面前的白开水轻抿了一口,眉头紧皱,“陆少,我一直想问你。”

“嗯?”他单手撑着下巴冲着她笑,眼睛微微上挑,笑得暧昧。

“你喜欢我?”她突然问他。

他同样笑眯眯的回答,“是啊。”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我哪里,我现在就改,马上就改,行不行?我真的没空陪你玩这些。”她强忍住推门就走的冲动,头一次极为认真的看着他道。

“还有,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要调查我。”她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他看。

她从费城回来之后,也算是在娱乐圈混了两年多了,到现在都没人能把她的真实身份和背后的家底给扒出来,就连她的经纪人季真和老板景费都毫不知情。

说到底,她瞒的很好,圈内的好友她只告诉了于冉一人。

那么就只能是陆黎刻意去调查她的事,还一起调查了裴梁城。

“当然是想追你才调查你。”陆黎笑得丝毫不心虚,摊摊手表示无奈,“我就是有些好奇,纪氏集团的小女儿怎么会进娱乐圈这种大染缸,还没让纪家在身后帮衬,自己孤身独自一人发展?”

“然后就顺便也查了下你和裴二少的事咯,他上次打了我,我可是很记仇的。”

“我和他什么事?”她敲了敲桌子问道。

陆黎眯了眯眼睛,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还有一点探究,“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什么?

或者说,她应该记得什么吗?

纪念初有些茫然,突然想起她第一次见裴梁城的时候,他的眼神就让她陷了进去,似乎总让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在十九岁那年出过一场车祸,十九岁以前的事都很模糊,基本上没多大的印象,偶尔会问起家里人,也都是一笔带过,从不与她细说。

但她也一直都不怎么在意,左右不会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被她忘了。

可现在想起来和裴梁城相处的种种,以及他表现出来的一切,对自己的熟稔程度,都让她越想越不对劲。

一旦某些怀疑的情绪被撕开了口子,就会被拉扯的越大,直到再也不可挽回。

可她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那片记忆,一片空白,似乎生生被人给挖空了。

纪念初沉默半响,才缓缓开口,“我和他从前认识吗?”

这时候,服务生将餐点和食物东西端上来,放置好后又贴心的替两人关好了门。

陆黎盯着她看了许久,像是想从她脸上找出不一样的情绪,许久,才悠悠的开了口,“认识。”

纪念初闻言一愣,心像掉进了冰窖里,她低着头,手微微打颤,心中千万种思绪翻涌,就连茶杯都有些端不稳。

一股冷意直直的钻进心里。

好久,她才将情绪平复下来,缓缓开口,“可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问我。”陆黎无奈道,“还有,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件事情最好不要去查,你什么都查不出来。”

最好这两个字,他咬的极为的重。

纪家和裴氏既然都那么极力隐瞒,她当然什么都查不出来,虽然他很想直接告诉她。

可当年发生的事毕竟不是小事,裴家和纪家闹成了那样,两家作对了那么久,直到今天局面都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越来越剑弩拔张。

如果他现在就把两方的事情挑开了,那么一定会引起纪家和裴家的强烈不满,陆氏会处于不利的境界,没必要和两个大家族作对,得不偿失。

这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局面,更何况现在陆氏和纪家还有生意上的往来。

“那今天咱们不说他的事了,说说我们吧。”陆黎话音刚落,纪念初就一把打断了他,“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没什么好说的。”

纪念初猛的站了起来,抓起桌上的包就走了出去,“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动作起伏过于大,以至于陆黎一眼就看到了她脖子下方靠近锁骨那块地方的牙印,脸色一变,连忙拉住她,低低的问,“怎么了?”

纪念初恍若未闻,挣开他的手,侧身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随手拦了辆车坐了进去,本来想给景费打电话,想了又想,算了,他太不靠谱,电话打给了于冉。

“冉冉,你那里有认识的人吗?给我查一查我手机ip地址和通话记录是否存在泄露的情况。”她平静的道,只是握着手机的手发颤,出卖了她的情绪。

于冉那头很快反应过来,问她:“怎么了?你怀疑有人要搞.你?”

“嗯,有了消息通知我。”纪念初淡淡的说完,也不作多解释,挂了电话。

手机震了一下,她点开一看。

【honey:宝宝忙完了吗,今天怎么样。】

【honey:我想你。】

honey是她那天自己突发奇想改的备注,可她现在却有点不想回他消息了。

他到底对自己隐瞒了多少?

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为什么每次他都能够第一时间准确的找到她,得知她的动向,而且她的事情他知道的为何又那么清楚?

甚至比她自己还要清楚。

不是说永远不骗自己,永远对自己真诚吗?

纪念初昏昏沉沉的回了酒店,到了酒店反手就把自己关起来,随便洗漱了一下,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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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下,他一遍一遍的发狠地冲着那人打过去,将那人打的头破血流还不肯罢手,两人疯狂的扭打在了一起,女孩一遍一遍的哭着,“他不过就是帮了我,他什么都没做……”

他转过头来,一双眼睛血红,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顿,“还跑吗?”

“是不是非要我把你关起来,你才不会走……”

被他打的男生脸涨的通红,鼻子嘴里全是流下来的血,靠在一旁的石凳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裴梁城,你他妈的就是个神经病,纪念初你不要和他在一起,他这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男生不甘心的吼着,在裴梁城一眼望过来的时候,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一下脖子,后退了两步。

裴梁城眼神阴鸷又暴戾的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你放过他,好不好。”她见情况不对,连忙一把拉住了他,衣袖都沾染上血红色的痕迹,触目惊心。

他怎么可能打的赢裴梁城,可他是无辜的啊,他不该被裴梁城打。

裴梁城盯着她看了半响,对男生淡淡道:“你走吧。”

“我告诉你,她既然跑了一次,肯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你等着!”男生一边往后退着,一边冲裴梁城破口大骂,狠狠地瞪了一眼两人,转身离开。

裴梁城转过头来,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看,满是倔强,带着哀求的语气,“你答应我,不走了好不好?”

见她不说话,他身体竟然不可抑制的发抖起来,指尖上的一抹红,显得格外的刺眼。

“你说过不会再让我一个人,会爱我……”他眼眶红了一圈,声音沙哑,嘴唇发颤,竟生生流下泪来。

纪念初很少见他哭,很少很少,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都是无所不能的,什么都会,一直宠着她。

她以为他无坚不摧,以为他没有弱点,殊不知,他最致命的弱点,就是她啊。

只是她被他管的太紧了,占有欲强的可怕,什么都不允许她去做,即使是跟别的男生正常来往,他都会生气。

她只是跟他开了个小玩笑,谁知道他竟然真的跟疯了一样。

她是爱他的,可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这一哭她内心方寸大乱,心里什么原则通通丢在一旁,不可抑制的痛了起来。

是了,她答应过他,不再让他一个人,她来爱他。

她怎么能……怎么能让他哭呢?

她上前将他抱住,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低低的道:“是我错了,我不走,我发誓我以后都不走了,好不好?”

男人将她拼命的搂紧,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垂下眼帘没有再说话。

“对不起城城,是我没有给你安全感。”纪念初被他抱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但却依旧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她也用力的把他回抱住,心里被愧疚情绪填的满满当当。

她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松香味,脑子发昏,沉沉的道:“就算是地狱尽头,我也陪你一起下。”

*

裴梁城从梦里惊醒过来,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梦中那种下坠的恐惧感和不安再次涌上心头,密密麻麻的恨不得将他吞噬,再也找不到一丝光亮。

他条件反射的去抓床头柜的手机,一时间,竟然连手机都拿不稳。

空气中弥漫着她喜欢的松香味,他又翻身下床找出箱子里的照片,埋在胸口,这才渐渐的平静下来。

曾经,在美国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整夜整夜的失眠。

他疯狂的寻找同款香,找了很久,终于找到高度类似的味道。

在整个房间都满满的喷上,衣服,被子上,以及各种地方。

最初,那味道还有些浓郁,一点点的变淡后,才会有点像她身上的味道了。

才能让他感觉她还在身边,还陪着他,从未离开,让他多一丝丝的安全感。

看了眼微信,已经是凌晨两点。

她还是没有回消息。

电话,短信,通话记录,甚至连邮箱都翻了一遍,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信息,可是都没有丝毫痕迹。

那种恍然,不切实际的感觉又来了,他几乎是有些神智不清晰,脑子一团乱,立马拨出一个电话。

许是因为半夜,那头电话接的很慢,就在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才被接通,声音带着睡眼惺忪和迷茫,“谁啊?什么事?”

“是我。”

那头似乎是被裴梁城的声音一吓,电话里头传过来东西掉落的声音,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过来,战战兢兢的问他,“裴先生,是您啊,有什么事吗?”

“她今天有没有去见什么人,给我调一下她今天的通话录音。”裴梁城终于平静下来,垂下眼帘,低声道。

“好的先生,二十分钟后给您回复。”那头恭敬的声音传来。

裴梁城挂了电话,开了一旁的台灯,靠坐在床头,一言不发。

约莫十五分钟的样子,手机振动起来,他接通,那边传来有些惊慌的声音。

“裴先生,纪小姐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安装了反追踪装置,我查不到她的通话信息和定位了。”那头的声音越说越着急,明显是怕他生气,“不过您别着急,我马上再想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入手,看看能不能行。”

反追踪装置。

她发现了吗?

她还是想起来了吗?

“不用了。”裴梁城淡淡道。

他挂了电话,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床头,脑海中满是女孩哭泣的脸庞。

她绝望又悲恸的哭着,眼神里满是痛苦,“你这么做有想过我吗…”

“我陪你去看医生好不好,我不是害怕他出事,我是害怕失去你……”

他控制不住自己,即使是在美国待了四年,治疗了四年,可是他心里的心魔始终根除不了。

她就是他的心魔,这一辈子的心魔。

他没办法,所有的事情,只要一遇上她,就变得不可控制了。

他快要救不了自己了。

-

纪念初第二天醒得很早,在床头柜摸出手机看时间,发现居然才七点,外面的天似乎都还没开始亮,泛着漆黑。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九点才来接她,还有足足两个小时。

手机来了两条微信,是凌晨一点于冉发过来的。

【冉:念初,不得不说你的感觉真准,你电话果然被监听了,还有ip定位什么的无一幸免,随时会被追踪。】

【冉:我已经让人给你弄掉了,顺带给你装了个反追踪装置,以后你多注意点,有可能是高级私生饭,这种人很恐怖。】

【冉:我先不跟你说了,累得要死,给你一直托关系打电话找人,搞到现在,先睡啦,晚安。/月亮】

纪念初抿了抿唇,靠着床头坐了起来,心情异常的平静,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甚至心里没有一丝起伏。

果然是真的。

她的猜测没有错。

又躺回去,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发现怎么样都睡不着,心里乱糟糟的,根本静不下心来。

干脆起床洗漱,去吃个早餐吧,她想。

想到这里,纪念初就起了床,洗漱完后便收拾好出门。

才刚刚开门,门框外一道长长的影子吓了她一跳,她侧脸望过去,却见酒店房门的旁边门框上靠着一人。

那人的深褐色长款风衣都被门框压的有些轻微褶皱,他垂着头,闭着眼睛,额前的发丝轻轻晃动着,眼睫轻颤,显然一副很不舒服的模样。

纪念初后退了两步,那人似乎是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她。

两人视线对上,裴梁城瞳孔微缩,猛地上前两步将她一把抱住。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他抱着她的手都在打颤,声音沙哑。

纪念初沉默片刻,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先进来再说吧。”

两人进了门,在床边坐下来,裴梁城就这么看着他,呼吸发紧,眼神阴郁的吓人,半响,终于开口问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为什么要去找陆黎?”

纪念初没有说话,他有些焦躁,见她不回答,又问了一遍,声音比刚刚扬了几分,“为什么不回答我?”

她如水的眸子看着他笑,突然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不答反问,“裴梁城,你是不是监听我电话,追踪了我的ip定位?”

这时候天已经朦朦胧胧的亮了起来,她从一旁的小桌子上摸了那包昨天带过来的烟,点燃吸了一口,将烟雾吐在玻璃窗前。

“是。”

他几乎没有犹豫,回答得很干脆。

她又问,“所以,一开始你就是有意接近我,很多次我们都并不是偶遇。”

“是。”

他说完,似乎还轻笑了一声,只是这一声笑里,不知道包含了多少意味。

她忽然转过头来看他,背靠在落地窗前,淡淡道:“一切都是你的处心积虑,是吗?”

裴梁城浑身都僵住了,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沉默半响,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因为她说的一点也没错,他的确处心积虑,步步为营。

他无法反驳。

她盯着他看,许久都没有等到回答,抬起手,将抽完的烟蒂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纪念初沉默了一会儿,轻笑一声,又重复了一遍,“其实你早就算好了。”

其实她一直都不太明白他,裴梁城这个人,太捉摸不透了。

裴梁城眼里覆满了阴鸷,没有聚焦,发着愣,却依旧盖不住眸子里的慌张和无措。

她在原地站了半响,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下来,她望着他,目光如炬。

“城城。”纪念初低声唤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从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是陆黎告诉你的吗?”他终于开口,不答反问。

“是我问他,他才告诉我,但他只说了我们从前认识,别的什么也没说。”纪念初眼睛都不眨一下,语速缓慢又平静,“至于监听,是我自己查的,跟他没关系。”

“我只是想了解我从前的事,十九岁以前我的记忆都很模糊,也是因为你的缘故吗?”

他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不敢抬头看她。

纪念初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在他身侧坐下来。

看着他眼圈底下泛着淡淡的乌青,心中涌上来密密麻麻的刺痛,轻声问道:“在门口站了多久,为什么不敲门?”

“没多久,连夜从京市坐飞机过来的,在门口站了大概一个小时。”他低低的回她,声音很哑,顿了顿,接着又道,“没有敲门是怕把你吵醒。”

“那你一晚上都没有睡?你傻不傻?”纪念初听到这里,有些生气。

“我睡眠障碍最近有些严重了。”他低低的道。

岂止是有些,没有她,他几乎是反反复复的醒,整夜都不能睡。

纪念初看着他,“那有我在,是不是会好些?”

裴梁城一愣,眼眶红了一圈,点头道:“嗯,有你在,会好很多,宝宝,我愿意当你一辈子的傻瓜。”

“那以后都陪着你。”她笑了笑,如是说道。

他还以为他听错了,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好半天,才低声问道:“真的吗?”

“我还以为……”他声音涩涩的,声音困难,差点发不出声。

还以为又要向当年那样,不要他了,躲得远远的,让他找都找不到。

纪念初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戳了戳他脸颊,“以为什么?以为我以后都不想理你了吗?”

“嗯。”

“怎么会。”她笑着看他,“不过城城,你能告诉我,我们原来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吗,我为什么又不记得了?”

还没等裴梁城开口说话,她就又自顾自的道:“我们原来肯定也在一起过,我肯定很早就喜欢你了…”

要不然,明明他都已经这样试图掌控自己,她却对他一点都讨厌不起来,甚至心中的那份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让她心疼。

她话说得很笃定,身侧没了回音,许久,才见他缓缓点头,“嗯,你很早就喜欢我。”

纪念初伸手握住他的,十指紧扣,“城城,为什么我十九岁以前的事都不记得,家里人也从来都不肯跟我提起,一直都是一笔带过,不肯多说半句……”

她望进他的眼睛最深处,“你说过,你永远不会骗我,永远对我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