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晋江独发

知春的声音不复轻柔,有些涩然。

“谁这么大胆,给我查。”公孙弘豁然起身,愤怒的说。

公孙月柳叶眉一拧,反倒没有公孙弘那么生气,而是有些茫然。

正值这个关头,她的房间被人翻动,不把这两件事关联在一起都不行。可问题是,她那里有什么值得被人查探的?

奇珍异宝?美服华饰?不应该啊。

“走,我去看看。”公孙月百思不得其解下,直接站起身往外走去。

正值此时,公孙绍忽然开口,“等等,如意,你娘留给你的那本故事书,你放在哪儿了?”

一样的夜色,却忽然压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床前的百宝匣里。”公孙月下意识回答道,而后猛的一惊,“爹你是谁说?”

公孙绍不复之前的从容淡定,直接起身叫来了暗卫,说,“吩咐下去,封闭公孙府,漳州城四门,严查城中一切异动。”

说着话,他一翻手取出一块乌金色令牌,抛给暗卫。

“是。”暗卫接过令牌,转身向外掠去。

“爹——”公孙月不由得有些慌。

“走吧如意,我们去看看,会是什么?”公孙绍安抚的看了眼公孙月,沉声说。

公孙月立即点头,跟上公孙绍,心神却不由得有有些恍惚。

她的父亲儒雅随和,而左渊却是沉稳从容。这样两个脾性不同的人,她刚刚却忽然在他们身上发现了一样的特质,那就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冰冷肃杀。

刚刚的父亲,一如那日郭盛事发时,急匆匆赶来的左渊一般。

宝祥院。

公孙月进屋后就朝着自己的绣床而去,在床头的百宝匣上一顿轻点,匣子便就自动弹出。

她的目光随之落进里面,跟着就皱紧了眉。

“没了,”公孙月喃喃道,而后又急匆匆的打开另外几个,里面都是她平时的爱物,可那本两个巴掌大的故事书,却是丝毫不见踪影的。

“果然。”公孙绍说着,皱起了眉。

“爹爹,我的故事书没了。”公孙月转头,又急又气又恨,要是那个偷她东西的人在她面前,她怕是能把对方打个半死。

“如意别急,相信爹爹,会给你找回来的。”公孙绍轻轻的抱了抱公孙月,一双总是平静的眼眸,像是浸了两颗寒星一般,冻彻人心。

“爹,必须要找到,那可是娘留给我的。”公孙月心里恨得不行,漂亮的小脸冷下来,咬着牙说。

“爹,我这就去查。”公孙弘看着公孙月这幅样子,心疼的厉害,微一点头,转身就走。

公孙月攥紧了小拳头,转身看着知春,说,“你们可有发现异常?”

知春立即跪下,说,“是婢子无用,中了别人的声东击西之计,婢子急匆匆赶回来时,知夏知秋已经被人药晕。我不敢耽搁,立即就去找您了。”

知春知夏知秋知冬,四个丫鬟负责公孙月的闺房,公孙月走的时候带走了知冬,然后知春被人调走——

“看来是蓄谋已久啊。”公孙月咬牙。

现在想来,之前采紫她们发现的动静,怕是也有人蓄意为之。

用那几人引走公孙月,然后再动手。

“来人,去请三老爷过来。他身边的那些护卫,一个不留,全都扣押。”公孙绍扬声道。而后又压低了声音,让人把郭盛和范承看好。

纷纷攘攘声中,夜半沉寂的公孙府瞬间热闹起来。

客院。

范承见过公孙绍后就被人客客气气的安置到了这里。

伸手掀起床帐,范承坐起身,唇色愈发的苍白。

“怎么回事?”他按捺不住轻咳了两声,声音微哑的询问。

“禀少主,似乎是公孙家遭了贼。”近侍递上一杯温水,悄声说。

范承眉微皱,喝下水后陷入了沉思。

“会是谁?是有意,还是碰巧?”竟然正好赶在他到公孙府这一□□动。

范承已经睡不着了,便就直接起身穿衣洗漱,心中百转千回的琢磨着他该如何为自己开拓才好。

范承可不想让自己无缘无故的给别人背了黑锅。

不多时,另一名近侍进来,低声说,“郎君,外面又添了人。”

闻言,范承的眉反而松了些。

“添了更好。”他此行,为的是和公孙家结缘,而不是结仇。若是能让公孙家放心些,那自然更好。

思明院。

公孙卫一震衣袖,怒目看向公孙绍,愤怒不已,甚至连表面的温和都维持不住,扬声说,“公孙绍,你这是要做什么?”

公孙绍没有理会他,目光约过公孙卫看向门口。

见此,公孙卫皱紧眉,也跟着回头看去,立时就是一惊,跟着更加愤怒,说,“关默是我的近卫,你竟然滥用私刑,你这是什么意思?”

关默早在采青说起他名字的时候,便已经有暗卫离开去拿住了人,眼下既然能把他带来,说明已经撬开了他的嘴。

“禀家主,他已经招了,今晚和他联系的是院里的费全,为的是锻金之术秘法。”暗卫恭敬低头,一五一十的说。

“胡说八道,大哥,你要是容不下我,直说便可,何须做这种构陷之事。”一番话的时间,公孙卫已经冷静了下来,面不改色的冷嘲。

竟然是锻金?

没人注意到公孙绍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他的余光一直在公孙卫身上,暗中分析他话里的真假。

“这是证据。”公孙卫的话音刚落,暗卫便就呈上了证据。

书信,令符,人证,一一出现,可谓是人证物证俱全了。

公孙卫看着那些明显属于他的笔记,脸颊一抽。

这样迅速而完善的行动……他看向公孙绍,目中阴冷,说,“看来大哥你对我十分关注啊?”

公孙绍一直没有说话,他在观察,观察着在场所有人的神情变化。

如意那本故事书里的东西实在是关系甚大,不容有失。相比之下,锻金之法倒是也不算什么了。

他必须把那件东西找回来。

而据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真的不是他的这位好三弟做的。无他,他的愤恨不甘是真的,言行之中,看不到丝毫的得意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