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隆索·吉哈达,一位可怜的乡绅,决定成为一个流浪骑士,并将自己命名为堂吉诃德·台·拉·曼却。如何来定义他的身份?他是他所不是的那个人。
他从理发师那里拿来一个放胡子的铜盘,用作头盔。后来,很偶然地,理发师来到了堂吉诃德与人在一起闲谈的小酒馆;他见到了他放胡子的铜盘,想拿回去。但是,骄傲的堂吉诃德拒绝将头盔视为一个放胡子的铜盘。一下子,一件看上去如此简单的物品成了问题。况且,如何证明一个放胡子的铜盘搁到了头上就不是头盔呢?在座的人都觉得非常好玩,顽皮地找到了惟一能够客观地显示真理的办法:无记名表决。所有在场的人都参与了,结果毫不含糊:这件物品被认定是头盔。真是一则了不起的关于本体论的笑话!
堂吉诃德爱上了杜尔西内娅,他只是偶然瞥见她,或者可能从未见过。他坠入了爱河,但正如他自己所说,“仅仅是因为游侠骑士必须这样”。不忠、背叛、爱情上的失望,所有叙述文学一直以来都知道这些。但是,在塞万提斯那里,受到质疑的,不是情人们,而是爱情,爱情这一概念本身。因为,假如爱一个女人却并不认识她,那什么是爱情呢?一个简单的爱的决定?或者甚至是一种模仿?这个问题跟我们所有人都有关:假如说,从我们的童年开始,没有爱情的榜样让我们去追随,我们能否知道什么叫爱?
一位可怜的乡绅,阿隆索·吉哈达,以三个关于存在的问题打开了小说艺术的历史:个体的身份是什么?真理是什么?爱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