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岛看守所远离市区,戒备森严,这里一般人不会知道,甚至在卫星地图里都没有标示,只关押极度危险,需要隔离的嫌犯。
看守所的四周是十几米的围墙和电网,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还有警戒楼,每个警戒楼都有两个荷枪实弹的武警。
严咏洁在大门口递交了探视许可的证明,走过金属检测器,然后接受搜身,外套和随身物品通过X光机安检。另外,所有随身物品必须存放在门口,不允许带进看守所。
完成整个安检流程后,严咏洁在两名警察的带领下,走进看守所。
看守所里面每隔十几米就有一道闸门,在这里也看不见嫌犯聚集在一起的情况,每个嫌犯都是一个独立的房间,配有专人看管。
严咏洁转了好几个弯,过了五道门,才来到羁押雅格的房间。
这个房间是专门为患有精神疾病的嫌犯准备,里面的墙壁全部用海绵填充物包裹,无论是床还是桌子、椅子,全部使用塑料制品,防止嫌犯自残。
雅格戴着脚镣和手铐,她可以小步的移动,双手张开的角度也勉强可以看书,而她此时正在看书。
房门被打开,严咏洁走了进去,身后两位警察关上门,但并没有离开。他们站在门后,透过玻璃窗看着房间里,以防不测。
“雅格……”严咏洁轻轻地叫了一声,她并不知道现在这个雅格究竟是处在男性人格的安风还是女性人格的雅格。
“严咏洁,闻名不如见面。”雅格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严咏洁没想到他会认识自己,微微一愣,不过从他说话的声音和神态来看,他现在是安风。
“他们告诉我,你想见我?”严咏洁这次是收到看守所的信息,说嫌疑人雅格希望见她一面。
“是的,因为在我消失之前,我希望把有些事说清楚……”
“你能坦白最好,你知道我们的政策,坦白从宽……”严咏洁习惯性的话语脱口而出,但是她说完才发现这话用在他身上似乎有些多余。
安风果然轻蔑地笑了,他放下了手中的书。
“杨颖颖、农绍石、耿飞、黑皮……还有几个记不得名字了,他们都是我处决的,详细的证据和资料我全部拷贝到U盘里,U盘就在钱雪瑶家门口的枫树下埋着。”
严咏洁听到“黑皮”的名字,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这一微小的动作,安风看在眼里。
“黑皮是你的朋友,对吧?”安风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为了灭口,杀了他?”严咏洁怒目而视。
安风摇摇头,慢慢站起来。
“你只知道他对你有情有义,却不知道他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吧?”
严咏洁哑口无言,虽然她并不了解详情,但可以想象黑皮混迹于江湖,又是做的舔刀口的买卖,必然会用一些非常手段。
“他做过的那些事,你都会在U盘的资料里找到,或许那时候你不会像现在这样愤怒。”安风一边说,一边挪动着脚步靠近严咏洁。
严咏洁巍然不动,别说现在安风戴着脚镣和手铐,就算他行动如常,想要伤害自己也绝没有半点可能。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严咏洁看着他这张美丽的面孔,很难把他和男人画上等号。
安风走到严咏洁的面前,他踮起脚,把嘴凑到严咏洁的耳边,轻声说道:“告诉周瞳,他抓到我,并不意味着所有事都结束了,恰恰相反,这只是一个开始……”
“或许,但对你而言,一切都结束了!”严咏洁对于安风的话不以为然,认为他不过是在故弄玄虚。
安风没有反驳,也没有恼怒,只是向后退了两步。
“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说完,他不再理会严咏洁,慢慢转过身,仿佛蜗牛一般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悠然地拿起书,翻看起来。
“这种话,你可以直接找周瞳说,为什么让我来?”严咏洁已经准备离开的时候,忍不住转过身来问道。
安风微微抬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我想看看,周瞳深爱着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严咏洁看着悠然自得的安风,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眼前这个安风让她不寒而栗。
安风看着严咏洁走出去,铁门重新被关上。
“雅格,我想我的时间差不多了,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安风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国王将死,群魔乱舞!国王将死,群魔乱舞!国王将死,群魔乱舞……”
安风自言自语,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他慢慢躺在床上,卷成一团,身体微微颤抖,然后慢慢沉睡过去,再也不会醒来。
严咏洁根据安风的话,果然在钱雪瑶家门口的枫树下找到了一个U盘,里面竟然存放着被害者的所有资料,这其中甚至包括他们被杀害时的图片、录像,内容血腥恐怖。最重要的是里面还详细记录了安风杀害每个人的详细计划和步骤,以及陷害别人的整个过程。有了这些证据,那些先前被警方逮捕的嫌犯也就获得了清白和自由。她还在里面看到了有关“黑皮”的资料,这些资料是她以前从未看到过的。正如雅格所说,如果这些真是“黑皮”所做,那么他真是百死不足以赎其罪。
严咏洁看着电脑上的画面和文字,心里透凉,人性的灰暗让她疲惫不堪。
周瞳从她身后抱住她,然后顺手关上了电脑屏幕。
“不要整天看这些负面的东西,我给你看样东西。”
周瞳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一组相片。
“你看,孩子们发给我的,多有趣!”
相片全是周瞳的学生在学校搞古搞怪的自拍照,每个人都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干净而又纯洁,让人看着也不由打心底里感受到温暖和阳光。
“这个叫于鸿羽的最调皮了,我还记得……”严咏洁指着其中一个男孩的相片笑了出来。
“嗯,他们都是好孩子,那么为了孩子们,我明天要返校上课了,要不然校长真要开除我了。”
“去吧,去吧,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严咏洁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安风对她说的话,自己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转告给周瞳。
“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周瞳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有点累了,我们休息吧。”严咏洁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她希望周瞳能回到属于他的世界,如果真的一切只是开始,那么光明的守护者也应该是像自己这样,拿着薪水的警察才对。
刘揆在拘留所待了大半年时间,他的妻子已经和他离婚,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他被释放的时候,没有人来接。他拿回自己随身的东西,就独自走出了拘留所。
刘揆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取了车,先去了一趟化工店,买了一桶高浓度硫酸,然后到超市买了折叠铲、铁锤和手套。一切都弄妥当以后,他开着车一路狂奔,约莫过了三个小时,来到一个荒无人烟的森林。
他把车开下路基,停到树林边缘,四周有很多树木,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有辆车停在这里。紧跟着,他从车的后备厢拿出硫酸,然后把铁铲、铁锤和手套塞进背包。
刘揆背好包,手里提着硫酸桶,一头扎进森林。
他似乎非常熟悉森林里的环境,一路走来并无左顾右盼,反而目标明确。
大约在森林里走了十来分钟,刘揆在一棵大槐树旁停了下来。他放下硫酸桶,解开背包,从里面拿出折叠铲。他背靠大槐树,手握铁铲,用脚步作为丈量工具,朝着太阳落山的方位迈出七步,然后停下来,开始在脚下的位置挖掘。
刘揆挖了有一个钟头,满头大汗,但他似乎一点都不想停歇,直到脚下的坑差不多到了膝盖上,他的铁锹挖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发出了刺耳的碰撞声。
这时他才停下来,弯下腰,用手扒了扒土,一个褐色的头骨出现在眼前。刘揆用手抹了抹汗,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围绕头骨在四周挖掘,一具完整的尸骨终于全部从泥土中显现出来。他从坑里爬出来,戴上手套,然后拿了铁锤和硫酸桶,又跳回坑里。他用铁锤把尸骨敲碎,接着小心翼翼地把硫酸倒在尸骨上。
硫酸接触到尸骨,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整个尸骨仿佛被溶解了一般,变得焦黑脆弱。
刘揆收拾好一切,把硫酸桶点燃,丢进坑里,等到燃烧殆尽,他才重新用土把坑填埋满。他看了看,发现还少了些什么,于是又找来树叶和灌木铺在上面,这样看起来和周围的土地并没有什么不同。
夜色降临,一轮红月升起在半空,刘揆在这撩人的月色下终于长吁了一口气,露出森冷的笑容……
王国发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桑拿,他要把拘留所里的晦气洗干净,当然,他也要把这满腔的怒火和不满发泄在这里。农绍石活着的时候,让他亏了不少钱,没想到死了还连累他在拘留所关了几个月,吃了不少苦头。
他从桑拿会所里出来,已经换了一身新衣服,整个人也精神抖擞。
司机正在门口等着他,看见王总出来,立刻打开车门。
王国发坐进车里,又恢复了昔日大老板的风采。
“去公司。”王国发靠在车后面的沙发上,闭上眼睛。
王国发的地产公司在行业里也算知名,不过出名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盖房子,而是拆房子。但凡有哪个开发商要是买了地,却拆不出地皮,那么就会找到王国发这里,给他钱或者适当的股份,他就能把拆迁这事办妥了。
王国发在公司里经常教导员工:要拆房子先拆人!只要是把人搞定了,房子别说拆了,就是送,他也得送给你。
王国发为了达到目的,不计后果,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他这种狠、准、快的风格,让他屡屡得手,牟利无数。
他被关进拘留所这段时间,虽然公司还是照常运作,但是成绩却不尽如人意,合作伙伴意见很大,有些已经终止业务,公司至少损失了数千万元的生意。
公司里中层以上管理人员全部齐聚会议室,战战兢兢地等着老板归来。
王国发一走进会议室,一拍桌子,气势惊人。
“你看看你们,都好好看看,一群什么东西?!我才离开几个月,你们做成什么业务了?猪,都他妈的是猪!羞愧吗?你们每个月从公司领多少钱?领了钱,不做事,白吃白喝,不是猪是什么!呸!猪养肥了,还能卖肉钱……”
王国发这一顿骂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而且越骂越来劲,到了后面各种脏话简直不堪入耳。
发泄一通后,他的怒火才算渐渐平息,员工们个个灰头土脸地走出了会议室。骂归骂,终究还是要做正事,他留下几个心腹,开始真正的闭门会议。
“王总,您这趟委屈了,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告他们!”公司副总看王国发怒气已消,舔着脸说道。
“告个屁,民不与官斗,算了,当我倒霉,不过我早就想干死那个农绍石,但是那帮警察也不想想,我这么大身家,杀人还需要我亲自动手?荒唐!这次要多谢那个什么狗屁‘所罗门’,帮我送那老家伙一程!”
“没事就好,王总厚福,大吉大利!”
王国发点点头,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辉煌建筑那单业务是怎么回事,从我进去到现在出来都差不多半年了,怎么还没搞定?”
“有个钉子户,很难搞……”副总干咳了两声。
王国发自然明白“难搞”的意思,那就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他沉吟了片刻,忽然拿起桌上的酒杯。
“在拘留所里看到不少醉驾饮酒的人,真是很不注意安全,随随便便就要判个两三年,你要叮嘱兄弟们喝酒开车,注意安全啊!”
“王总的意思是……”
“唉,我没什么意思,听说‘小宝’最近喜欢喝酒开车,你得给他提个醒,别把人给撞死了,那就麻烦大了。”
“明白,明白,我这就去提个醒。”
副总心里暗暗佩服王国发的狠毒狡诈,不敢耽误,退出办公室,连忙去找人提醒‘小宝’醉驾的事情。
“去,帮我开瓶酒,庆祝一下。”王国发露出贪婪的笑容,吩咐身旁的女秘书。
罗子豪一出拘留所,就看到妻子带着孩子,还有李兴雯和一帮同事都站在外面等着他,甚至还有那个傲慢的霍启明。他眼眶有些湿润,抱起冲向他的儿子,紧紧搂在怀里,生怕一松手,孩子就会消失一般。
“爸爸,你别抱这么紧,我都快喘不过气了……”儿子抱怨地捏住罗子豪的耳朵。
“爸爸想死你了!”罗子豪把儿子亲了又亲,才舍得放下来。
妻子眼睛红红的,只是看着罗子豪不说话。
“欢迎归队,罗科长。”霍启明这时候走上前,伸出手,脸上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罗子豪也伸出手,握住霍启明的手。
“罗科,以前是公事公办,希望你能理解。”
“我明白。”
两人相视一笑。
“罗科,你可回来了,以后就没人欺负我们队了。”李兴雯心里还记恨着霍启明,一边说,一边瞪着霍启明。
“小丫头,没大没小!”罗子豪故作训斥,众人笑作一团。
大家又闲聊了几句,就一一告辞,都识相的给罗子豪和家人留下独处的机会。
人都散了后,罗子豪带着妻子儿子上了车,儿子一坐到车上就犯困,在后座上睡着了。
罗子豪搂住妻子,吻了吻她的额头。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妻子这时终于哭了出来。
“我好害怕……”
“没事了,真正的罪犯已经抓到了。”罗子豪安慰道。
妻子点点头,靠在丈夫的怀里,享受着重聚的欢乐。
过了良久,妻子才又开口说道:“子豪,你走了后,家里发生了些奇怪的事情……”
“什么奇怪的事情?”
“好像……好像有什么人经常来我们家,我的意思是有人趁我们不在的时候,进到家里,但不是小偷,我们家里贵重的东西,甚至现金都还在,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有这种事?会不会你弄错了?”
“不会,你知道,我的东西摆放都是有规律的,但是好几次我回到家,发现东西被弄乱了……”
“别担心,没事的,或许是隔壁哪个孩子的恶作剧!”罗子豪抱了抱妻子,“我们回家吧。”
罗子豪回到家,洗了澡,和妻子孩子一起吃完晚饭,就匆匆出门了。
他开车来到一家私人会所,没有招牌,但有四名保安在门口把守。
“先生,对不起,这里是私人会所,不对外营业。”保安伸出手拦住罗子豪。
“M171979M。”罗子豪说出一串奇怪的代码。
保安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让开路。
罗子豪径直走进去,搭乘电梯,直达顶楼。
电梯门打开,一个古色古香的宽阔房间出现在眼前。
这里的家具全是精美的红木制品,书柜、屏风、书桌、椅子,摆放得井然有序。
房间里靠外面的整面墙都是落地玻璃,透过玻璃,可以俯览这个光彩夺目的城市。
落地玻璃前,有一张黄花梨办公桌,桌子后面是一张仿明代造型的官帽椅。
椅子背朝着桌子,上面坐着一个身形臃肿的男人,男人望着玻璃窗外的美丽夜色,对罗子豪的到来无动于衷。
反而罗子豪看到这个男人,神情却有些紧张,额头竟然微微渗出汗水。
“判官,你派人到我家里去,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罗子豪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上前几步,质问道。
那臃肿男人头也不回,只是发出一声冷笑。
“你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当然要安排人去你家探望一下,看看你有没有留下什么不该留的东西。”
“我警告你,不要骚扰我的家人!”
臃肿男人对于罗子豪的威胁并不上心,依旧连头都没转动一下。
“那个……叫‘所罗门’的家伙似乎挺有趣啊,连你也被摆了一道。”
“有趣?他比你遇见的任何人都更危险!”罗子豪忍不住说道。
“危险?相比于无尽的夜,所罗门只是儿戏吧。”臃肿男人挥了挥手。
罗子豪闻言,眼角的肌肉微微一颤。
“我们的合作,就此结束,以后不要再来找我!”罗子豪说出这句话仿佛拼尽了全力,他转过身,准备离开这个让他不寒而栗的地方。
“失去一切也无所谓吗?”臃肿男人的声音宛如利箭,刺进罗子豪的心窝。
罗子豪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整个身体仿佛都在颤抖。
“你走吧,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再找你。”臃肿男人的声音里透着轻蔑。
罗子豪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弓着背走进了电梯。
“叮当”,清脆的电梯关门声仿佛预示着他踏进了一个永远无法走出的牢笼……
李兴雯最近常常做梦,要么在噩梦中惊醒,要么在美梦中泪流满面。白天,她拼命工作,玩命抓贼,晚上回到家却常常发呆、叹气,一般人不会发现她这些微小的变化,但是作为母亲的马芳却看得出来。
“喜欢上人了?”马芳走到女儿的房间,拍了拍正在发呆的女儿。
李兴雯吓了一跳,她完全没留意到母亲走进来。
“什么嘛,人家在想工作的事情,你出去啦……”李兴雯撒娇般地想轰马芳出去。
马芳却蛮横地把女儿按到床上坐下来,自己则坐在椅子上,显然是不准备就这么草率地结束这场谈话。
女儿失踪这大半个月里,她是吃不香,睡不好,如今宝贝女儿终于有惊无险地回来了,她除了比以往更关心女儿,还有两个心愿,一个就是让女儿辞职,再一个就是把女儿嫁人。
“你那点儿事,还能瞒过妈的眼睛,再怎么说,你也是妈肚子里爬出来的!妈也不是老封建,老顽固,你也二十好几了,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哎呀,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李兴雯两只手搓着衣角。
“有什么不懂,你不就是喜欢周瞳那个小子吗!”
李兴雯没想到母亲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唰”一下,整个脸通红。
“妈,你瞎说什么!”
“我瞎说?你看你,脸都红到脖子根了,要是以前吧,我肯定不同意,但这次好歹是他救了你的命……而且……其实你姑妈家的事不能怪他,所以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妈支持你!”
李兴雯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她这是有多想把女儿嫁出去,才会说出来的话啊!
“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好了,妈,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李兴雯又站起来,她赶不走老妈,只能是自己走了。
马芳拉住女儿。
“什么年代了,有女朋友怎么了?又不是结婚了,你个傻丫头!”
“我出去办事,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李兴雯彻底怕了老妈,夺门而出。
李兴雯走在繁华的街头,毫无目的地漫步在各个商店,偶尔会拿起一两件精致的物品打量,但却没有买任何东西。她的心里其实只是想着一件事: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