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章 初恋?

第一千零二十章初恋,

嘶嘶,,

生肉被灼烧不止会传來焦糊的味道,还有撕心裂肺的声响,

跟薛贵在电影上听见的声音很像,就像将烧红的火钳放入水中,直冒热气,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左脸下方的板牙被咬碎,咬碎了两颗,

一次灼烧他勉强承受得住,但当第二次降临时,他只觉得灵魂被彻底剥离出去,

“唔,。”

薛贵那张被鲜血染红的脸庞变得青一阵紫一阵,双掌死死地抓着真皮靠垫,

靠垫已经被他撕裂,双腿也因为过分的紧绷而痉挛、间歇性颤抖,口中更是不停地冒出血水,那是咬碎板牙涌出來的,

扑哧,

宁姑手腕沉稳地第五次按下,

将最后一道流血的伤口封住,宁姑微微抬头,见薛贵的脸庞扭曲得变形,她那张安静如山的脸庞上浮现一抹意外的微笑:“你居然沒疼死。”

她的口齿比想象中清晰,并不像多年不曾讲话的女人,

薛贵瞥一眼满身焦糊的自己,呼吸微弱而紊乱地说道:“能给我放一首歌吗。”

“什么。”

“约定。”薛贵奄奄一息,“周惠唱的。”

……

宁姑的车技不算太好,但也不差,属于勉强可以在高速上飙飙车的主儿,副驾上躺着闭眼的薛贵,她不知道薛贵是否真的撑得住,但她做了最后努力,

任由薛贵流血去医院,他必死无疑,

帮他先处理流血的伤口,再驾车送他去医院,

活命的机会稍微大一些,

当然,前提是扛得住那堪比酷刑的灼烧,

还好,薛贵跟白老爷子的评价一样,足够硬气,撑住了,也扛下來了,

他现在还有一口气维系着,胸藏一颗不死的心,

可别说宁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撑住,

他能做的,便是等待,等待救治,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我们在屋檐底下牵手听,

幻想教堂里头那场婚礼,是为祝福我俩而举行,

一路从泥泞走到了美景,习惯在彼此眼中找勇气,

累到无力总会想吻你,才能忘了情路艰辛,

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

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

要做快乐的自己,照顾自己,

就算某天一个人孤寂,

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

也说好沒有秘密彼此很透明,

我会好好的爱你,傻傻爱你,

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宁姑是一个沒有娱乐的女人,

她这一生极少离开薛家,为数不多的几次出门都是为了姓林的,所以她不认识明星,也不知道燕京有多少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

她沒听过这首歌,也不知道这首歌究竟在唱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薛贵快死了,还要听这首歌,

薛贵为什么要听,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他并不是完全不知道,至少,这首歌陪伴了薛贵的三年高中,

那会儿,薛贵特别喜欢听这首歌,不因为这首歌的美好歌词,不因为演唱者的甜美嗓音,只因为那份感觉,

一个人喜欢一个人一首歌是不需要太多理由的,有感觉,就喜欢了,

而一个人的记忆,可以通过很多东西來承载,

譬如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她二十岁到二十五岁的那段记忆,也许只需要思恋她那段岁月的初恋男友,便可以完美无缺地印入脑海,

而薛贵高中三年的记忆,便可以通过这首歌,

每次听这首歌,高中三年的画面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脑海,根本不需要去绞尽脑汁地寻觅,

薛贵的高中是平淡的,但不平凡,至少对他的高中同学來说,他的高中生涯辉煌而璀璨,

不是有人说过,青春是帅哥和美女才能拥有的吗,

穷矮搓,

用功读书去吧…

读高中的时候,只差一步便被薛家姑姑调-教到成熟男人区域的薛贵渴望收获一份纯美的爱情,在他还算青涩的年华,

不求纯洁无暇,能两小无猜就圆满了,

但他等了三年也沒等到一份勉强称得上恋爱的东西,

不是他长的不够帅,不够有钱,

相反,正是因为他太帅,太有钱,导致他的生活永远无法简单,

环境不再简单,人如何简单,

这世上有几个姓董,有几个叫董小婉,

上了大学,薛贵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离他心中的初恋也越來越远,

二十五岁后,他已决定在未來找个脸蛋不差,身材不差,家庭背景不差的女人结婚,即便薛家姑姑臭不要脸地为了家族的利益让他去联姻,叛逆且崇尚自由的薛贵也不由有任何疑问,

这个可怕的社会,总有些男人还沒碰到初恋,就绝恋了,

驾车的宁姑微微偏头,发现薛贵安静而宁和地歪着头,垂着眸,脸上是血,血上带笑,一股不详的预感侵袭心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车速,

……

啪,

一盏茶杯猛地摔在洁白的地板上,薛白绫豁然起身,那狐媚子浓郁的美眸中浮现浓密杀机,目光冷厉地盯着书桌前面的木青,颤声道:“给我查,掘地三尺也要查出谁是幕后黑手,查不出來,就把所有嫌疑人揪出來。”

木青沉稳地点头:“是,大小姐。”

薛白绫浑身轻微颤抖着,

哪怕当初在号称“地球上最后的天堂”的马尔代夫上被当面刺杀,她也不曾如此情绪激动,

薛贵,

薛家唯一的男丁,

他若死了,自己该怎么办,薛家该怎么办,

薛贵可以废材一辈子,她也可以替薛贵扛薛家扛一辈子,但他绝对不能死,

哪怕是林泽拖累薛贵,她也有一辈子不原谅林泽的决心,

在她心中,排在第一位的永远是薛贵,

可现在,他被十几个忽然冒出來的欧洲杀手刺成重伤,从深夜抢救到凌晨五点也沒能脱离危险期,薛白绫一生中首次如此愤怒,怒火中烧,

换了简单的衣服,薛白绫阴沉着脸从卧室走出來,

“大小姐。”木青站在门口,“你要出去。”

薛白绫情绪极为暴躁,并未回答,只是径直往外面走去,

“现在外面很危险。”木青跟了上去,

薛白绫猛地回头,双眸中蕴含杀机,

此刻,即便是她最信任的心腹保镖,也无法获取她半点耐心,

“不止是少爷,燕京还有几个人被暗杀。”木青面露一丝庆幸,“除了少爷,无一生还。”

“一分钟内,替我备好车。”

薛白绫寒入骨髓地厉声道:“别逼我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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