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在噩梦中的夏言听不见他说,更是浑身发起抖来,“宇凡,救我,救我。”
她使劲挣脱闻敛的手,“宇凡,救我...”
“我在,夏言,我在。”闻敛不让她挣脱抓着她的两只手,把她怀里的平板取走,把她抱进怀里。
“夏言,你醒醒。”
他拨开她的马尾,轻声喊道,呼唤。夏言却有些抽搐,像是被拉入深渊挣扎一样,闻敛抬起她下巴,突地,堵住她的红唇,强势地撬开她的嘴唇,舌尖探入。夏言身子强行□□预,渐渐地平静一些。
她像是找到一处温暖似的,抬手勾住他的脖颈,身子主动迎合他,并柔/软地接受他的吻。
闻敛扣着她后脑勺,然而狭长的眼眸却眯着,看着她的主动,他修长的手指用力按着她。
两个人身子贴得紧。
吻得越来越深。
他俯身,埋首在她脖颈,又抬起来,吻住她的唇。
她也热情。
乖巧。
顺从,睡梦中跟他交缠。
闻敛越吻越狠。
不让她停歇,他怕从她嘴里听到文宇凡三个字。
两年半的时间,九百多天,她跟文宇凡有没有亲近过...他简直不敢往深了想。夏言睁眼时,是坐在他腿上的,她勾着他脖颈,他领口敞开,狭长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夏言膝盖触地,她看着他俊朗的脸。
时间对男人实在是太优待了。
年少时锐利。
成熟了锋利,连五官都愈发地棱角分明。像是被人拿笔雕刻好,轮廓加深,眼眸深邃,看一眼就沉迷其中。
夏言察觉腰上的手掌,她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闻敛看着她:“来看你啊。”
夏言眯眼:“那你这是?”
闻敛抬手,按她的腰,“你做噩梦了。”
她鬓角全是汗。
夏言心想,难怪觉得累。
她说道:“我做噩梦你吻我干什么?”
闻敛语气平静:“不吻你,叫不醒你。”
夏言啧一声。
“我在梦里说什么了?”
闻敛的眼眸锐利了几分,随后指尖把玩她的发尾,说道:“没说什么,就是害怕,还用力地抓了我。”
夏言哦了一声,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是醒来就已经在跟他接吻了。风挺大,吹乱了身后的纱窗,三楼被夏言稍微修改了一下,榻榻米,茶几,办公桌,颜色都很清淡,但又搭配得当,非常舒服,且带着淡淡的木质香味。
学生们也很喜欢夏言三楼的办公室,经常上来蹭沙发,玩五子棋,还有泡茶。
夏言起身,把阳台门拉上,窗帘拉上,随后把办公室门也关上,上锁,随后回来,又坐到他的腿上,勾着他的脖颈。
闻敛搂着她的腰。
看她几秒。
他抬手解开钮扣,随后直起身子,再次堵住她的嘴唇。
纱窗飘着。
榻榻米上的人儿,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她勾着闻敛的脖颈,埋头,咬住他的肩膀。闻敛偏头亲吻她的脸颊,脖颈。
几秒后翻身。
把她按在榻榻米上。
夏言嘴里的声音被他堵住。
起起伏伏。
不知何夕。
好在三楼的洗手间够大,那位画家直接在洗手间里安了一个浴缸,地砖颜色也很漂亮。两个小时后,夏言擦着头发,穿着一身常服走出来。闻敛走在她身后,接过她手里的毛巾。他衬衫扎进裤腰里,钮扣只扣了少许。
肩膀往后有抓痕。
夏言在办公桌旁坐下来,纤细的指尖拨弄着桌面上的五子棋。
突地。
一个小人儿探头。
夏言转头一看。
夏知祺眨眼,他看了眼在给妈妈擦头发的男人,又看一眼夏言,眼睛眨啊眨,有些不知情况。夏言朝他伸手。
“进来。”
夏知祺这才松开扒门的手,哒哒哒地迈着小短腿朝她走去。夏言把他抱了起来,放在腿上,闻敛垂眸,对上夏知祺那双跟他一模一样的眼睛,父子俩对看着,夏知祺嘴巴张了张,闻敛突地伸手,弹了下夏知祺的额头。
夏知祺一痛。
嘴巴一扁。
夏言冷看闻敛一眼。
闻敛一顿,低声道:“不想他开口喊我那个称呼。”
夏言:“哦,是吗。”
夏知祺:“呜呜呜,妈妈,大姨父坏。”
夏言看向闻敛,挑眉。
闻敛下颌紧了几分。
他顺了顺夏言的头发,随后把毛巾搭在扶手上,他拉了椅子坐下,夏言低头哄着夏知祺,在他的额头上吹吹。她很温柔,面对儿子时非常温柔,闻敛往后靠,看着他们,夏知祺被她哄好了。
揉揉眼睛。
“妈妈,想干爸。”
夏言拉开他的手,道:“等干爸手术完,再去可以吗?”
夏知祺点点头。
闻敛紧握着椅子扶手,脸色沉着。
几秒后,他坐直身子,抬手在围棋盘上,指尖随意地拨弄着,用黑子白子摆了一只小熊猫,夏知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他坐直了身子,趴在桌子上,“小熊猫。”
闻敛眉梢微挑:“喜欢吗?”
夏知祺看他,点点头。
闻敛手往旁边,又摆了一只小白兔,夏知祺哇哇几声,他还伸手想去碰,闻敛看他一眼,“过来,我教你。”
夏知祺迟疑了。
他回头看夏言。
闻敛也看向夏言,他眼底有几分紧张。
夏言揉着夏知祺的头发,说道:“去吧。”
夏知祺眼睛一亮。
闻敛微松一口气,他俯身,把夏知祺抱了过来。夏知祺乖巧地坐在他的腿上,闻敛手搭桌子上,握着他的小手,开始在棋盘上摆着,夏知祺开始点菜,“我要大老虎。”
闻敛拉着他的小手,没一会儿就测摆出了一只老虎。
夏知祺看着老虎出现,立即嚎了一声。
夏言坐在一旁看着。
夏知祺就是缩小版的闻敛,不过孩子面部表情比大人多多了,父亲面无表情,沉稳得很,夏知祺是一会儿张大嘴巴一边儿哇一会儿眼睛亮晶晶一会儿扭动身子。闻敛偶尔唇角勾了下,有些散漫。
他衬衫里的肌肤纹理分明,隐有抓痕。
这时。
桌面上的手机响起。
夏知祺率先被吸引,他的小手伸过去,抓住手机,然后把手机递给夏言,“妈妈,干爸。”
小家伙一眼认出上面的名字。
夏言回神,接了过来。
她看一眼来电,随后站起来接。
头发还没完全干,披散在肩膀上。
她走向阳台。
闻敛眼眸紧盯着她。
夏言看着外面,嗓音温柔:“宇凡,是不是手术时间定下来了?”
文宇凡:“是啊,定了明天。”
夏言:“太好了。”
文宇凡沉默几秒,道:“夏言,我留了一封信给你,如果..如果我在手术台上没下来,我爸会交给你的。”
夏言心一紧。
“你会好的。”
文宇凡笑了下,“生死有命,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夏言:“你会好的。”
文宇凡:“谢谢,夏言,谢谢你,谢谢。”
人活着有时就是为了一点儿希望,这点儿希望或许不足以让自己看到美好的未来,但这点希望至少在当下是一个动力。如果文宇凡没有遇见夏言,他病情再次复发的时候,他会听父母的话留在江镇。
然后不做任何努力,能活就活,不能活就算了。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夏言说道,文宇凡那边笑了笑,接着两个人也没再往下聊,便挂了电话。
夏言回身。
闻敛手搭在桌子上,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
夏言心情平静。
闻敛心却紧抽着。
几秒后,他嗓音低沉:“他明天手术?”
夏言:“嗯。”
闻敛:“好。”
*
夏知祺缠着闻敛玩了一个多小时的围棋,闻敛不是耐心的人,但面对自己的儿子,他不得不拿出耐心。
大概五点多左右。
闻敛电话响,是公司的事情,他挂了电话,跟夏知祺说:“我得去工作了,下回再陪你?”
夏知祺很听话,哦了一声。
夏言上前抱过夏知祺。
夏知祺勾住夏言的脖子。
闻敛往夏言这儿走,停顿几秒,直接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夏知祺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接着下一秒伸手推闻敛。
闻敛挑了下眉。
随后一笑,转身出门。
*
这个点正是饭点的时候,不少学生穿过大堂去食堂。闻敛一下来,那些女生纷纷看向他,红着脸停住了脚步。
闻敛低头理着腕表,领口的抓痕却隐隐若现。女生们看到了,纷纷掩嘴议论。
阿青从车里下来,开了车门,闻敛弯腰坐进去。阿青站直身子,抵了下墨镜,看一眼那群聚在门口的女生。
他故作面无表情地绕去驾驶位。
然后握上方向盘,启动车子,目不斜视。
讲真。
有这样一个老板娘是真好。
可以看见许多的美女。
真好。
闻敛赶回公司,开了个会议,并且让人盯着闻老爷子的动向。李从低声说道:“老爷子最近一直盯着金盛的股票,我看他有意要买。”
闻敛冷笑:“拦着他。”
李从:“好。”
此时天色已黑,李从去提了晚餐进来,闻敛随便对付几口,紧接着又开了一个视频会议,忙完后,办公室门关着,外头霓虹灯闪烁,城市在灯光中流淌着时光。闻敛往后靠,嘴里咬着烟,看着窗外。
十来分钟后。
他拿起手机。
给傅临远发了一条微信:出来喝一杯。
傅临远回得倒快。
“好。”
捞起外套,闻敛没让阿青跟着,开着越野车抵达清吧,他甩上车门,走进去,一眼看到在高脚桌坐着的傅临远。
闻敛在不少女人的目光下坐上高脚椅。
傅临远跟前已经放了一排酒,喝空了五杯。
闻敛低头点烟,说道:“陈静要结婚了?”
傅敛远唇角勾了下,“是。”
“在想给她备什么礼物。”
闻敛拿下烟指尖垂着,道:“想个礼物而已,何必喝那么多?”
傅临远往后靠了些,指尖在桌上弹了弹。
闻敛端起酒杯,一口喝完,一排酒不一会儿就剩下两杯,傅临远:“你呢?准备借酒消愁?”
闻敛捏烟,放在嘴里咬着。
道:“老爷子说的没错。”
傅临远挑眉:“哦?”
闻敛往后靠,弹了下烟灰,“我争不过文宇凡。”
傅临远一听。
明白了。
他啧一声,道:“女人啊,爱情放在第一位的时候,你是天,爱情推到身后去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是。”
“她会为了亲情,友情,恩情,而不要你。”
闻敛指尖紧捏着酒杯。
垂眸。
随后又喝了一口。
傅临远见他喝,他也喝,两个男人慢条斯理地喝着,一杯接一杯,喝到最后,闻敛咬着烟晃着杯中酒。
嗓音低沉。
“我听见她在梦里喊文宇凡。”
傅临远:“.....”
挺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