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讲,像是“什么人你都敢招惹,胆肥了?”或者就像是刚刚那句“你也不打听打听……”的话,说白了都是pk场合上的固定话术,真要是有本事有能耐的那种都是人狠话少,谁还在这这么浪费口条?
所以一听陆南深这么问,四人当场就愣住了。
怎么还真有人会问?
而且问的还挺认真。
很快王泱反应过来了,气急败坏,上前一把揪住陆南深的衣领,凶神恶煞道,“你他妈找死是吧?别以为你受伤了我就不敢揍你!信不信我让你另一头也多个窟窿?”
陆南深任由他拽着自己,微微挑眉看他,“光大化日寻衅滋事,你们是有多大信心觉得惹完事不用负上法律责任?”
一句话说得王泱手劲松了松,心里开始打鼓。
身后的同伴见状冷喝,“威胁恐吓是你先开始的吧?别他妈的在这装无辜。”
陆南深一脸无辜,“说话声稍微大点就成了威胁恐吓?那你们现在算什么?”
“你小子挺能倒打一耙的啊,还跟他废什么话?”另一位同伴不像王泱那么好吓唬,窜上前,换成他一把揪住陆南深的衣领子,手劲不小。
“揍人犯法是吧?我们不揍人,但如果是你自己摔个半残疾的那跟我们也没关系。”
话音落就要把他往床下扯。
陆南深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腕,但很快耳朵就捕捉到了声音,手劲就转了重点,另只手搭在床边。
对方就一下没将他掀下床。
还愣了片刻,“哎呀,你小子还敢反抗呢?”话毕又一用力来扯他。
“你们敢动我,可要想好后果。”陆南深低喝了一嗓子。
扯他的人一愣,打量了他少许。
“啥意思?你还有后台是咋滴?我告诉你,就算天皇老子来了老子我都不怕!”对方显得蛮狠,可内心其实也在暗自打鼓。
主要是陆南深在说这句话时的眼神很有震慑力,不像是在开玩笑或者吓唬他们。跟刚才他们说“你也不打听王泱是什么人”是完全不同的气场。
他一回头,蛊惑大家,“兄弟们一起上!好好给他个教训!”
其他三人一听一拥而上,揪脖子的、扯领子的、拎胳膊的……
陆南深嘴角弯出讥讽的弧度,扣住床边的大手一松,他整个人就被薅下了床。
后背刚一着地,四人刚抬腿想踹呢,病房门就被猛地推开!
下一秒陆南深双手抱头,整个人蜷缩在地,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南深!”
“陆南深!”
年柏宵和杭司的声音同时扬起,紧跟着往前冲。
四人还都没反应过来呢,就听年柏宵厉喝了一嗓子,“你们找死是吧?”
上前抬腿就是一脚,其中一个没等反应过来呢就被踹趴在地了。
年柏宵怒火中烧,踹完一个还没消气,猛地薅住另一人的脖领子。
就是从同伴挨打到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都太快,快到第二个同伴快被打了其他两人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往前冲。
杭司喝了一嗓子,“王泱你们住手!”
这一嗓子挺好使。
至少扑上前的动作止住了。
年柏宵这边刚要抬拳头,杭司又喝道,“年柏宵!”
年柏宵的拳头在半空中悬着,扭头瞅杭司,不悦,“你没看见他都被他们打死了吗?”
杭司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王泱先是吓了一跳,视线赶紧去瞄陆南深,见他还在那喘气呢赶紧说,“他、他没死,绝对没死,不信你看!”
那个被踹的虽说恼火,但也着实是第一时间没能起来。他气急败坏的,“再说了我们也没打他!”
王泱连连点头,却是对杭司解释,“真的真的,我们还没等打呢你就进来了。”
杭司面色清冷的,“你的意思是,我再晚到一会儿你们就揍他了呗?”
王泱哑口。
年柏宵咬牙,虽说拳头放下了,但仍旧薅着那人的脖领子,“真当他好欺负是吧!你们也不看看他背后的朋友是谁!”
王泱一行四人……
这话……
果然不是话的问题!
同样的话从不同人嘴里说出来感觉就是不一样。
眼前这年轻小伙子貌似挺不好招惹的样子。
“年柏宵……”陆南深轻唤,吃力地起身,“别为难他们了。”
杭司搀扶他,“年柏宵帮忙。”
年柏宵见陆南深一脸痛苦状,也顾不上揍人了,赶忙上前帮着杭司一起将陆南深扶上病床。
陆南深显得呼吸挺吃力的,靠好后,杭司问他感觉怎么样?
又想看他的伤口情况。
陆南深轻轻一笑,显得挺虚弱的,“我没事,真的,别担心。”
年柏宵一瞧他这样的更想揍人了,转头怒视着这四位。
杭司没容年柏宵有再爆炸的机会,起身走到王泱面前,冷声,“你们能耐了是吧?还来医院打人?他怎么得罪你们了?”
她认识他们四个,据说是跟王泱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好得都能穿一条裤子的那种。四家好几十年住得都挺近的,关系自然是好。
四人之中王泱跟杭司走得最近,其他三家,杭司跟他们的父母走得近,曾经帮过他们的忙。
都是差不多的年龄,可他们面对杭司就格外的老实了。
那个被踹趴的爬起来了,走上前都没敢声张,就藏在其他三人的后面。
王泱不想连累朋友,粗声粗气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叫他们来的!你刚才问他怎么得罪我们了是吧?你倒不如问问那小子那晚在老子面前多嚣张!他们来就是为我出气的!”
嚣张?
讲真,杭司真想象不出来陆南深嚣张能是什么模样。
“哪天晚上?”她问完,一下就想起来了,就哦了一声。
要说有交集也就那一晚了。
杭司,“嚣张吗?那你对他做什么了?”
王泱瞧着杭司的反应隐隐觉得心里不对劲,“你不会以为我在撒谎吧?就是这小子当晚威胁我,让我离你远点!那语气那神情都恨不得能把我吞了!”
杭司转头看了陆南深一眼。
陆南深靠在那,又是有气无力的了,眼里却似无奈。“是,那晚我帮忙倒垃圾,正好在后巷看见他了,就好言相劝了两句。既然不是两情相悦,何必死缠烂打不撒手呢?我也是为他好。”
“你——”
“我能理解你当时心情很差,所以不管谁来劝你你都不会接受,甚至会认为对方是在故意看你笑话。”陆南深轻声打断他的话,一声幽幽叹息,“其实不是的,小兄弟,你要相信人间处处真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