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司警察署给三原警司来了覆信。
三原把峰冈周一所摄的和布刈神社祭礼照片翻拍了一套,寄给门司方面,让他们鉴定,照片所照是不是和布刈神社今年的祭礼。
回答则说,根据检查,确是今年祭礼。因为照片中,站在中间手持火把的神官,是今年才参加祭祀的。这是最有力的证据。
另有一张照片照的是四周观众,其中恰好有一个人是门司警察署的便衣侦探。这是当晚为加强警戒而派往的暗探,他也是今年第一次到场。
三原纪一把门司警察署的覆文播在桌上,不断抽烟。
照这样看,峰冈周一的供词并无谎言。这可以证明他不在凶杀案的现场。
可是,三原纪一的性格非常执抝,他不愿意单凭这项覆文就放弃原来的盘算。因为,现在还不能证明:这就是峰冈周一亲自照的照片。是啊,就算峰冈周一不但说明自己曾经照像,而且把照片拿给三原来看,他也可能把别人的照片借来伪装为自己所拍的照片。
三原纪一突然想起,峰冈周一曾经说道,他在小仓的大吉旅馆时,曾经给那里的女工照像。
如果,他用在和布刈神社照过的菲林,把余下的几张给旅馆女工摄影,那么,神社和女工的照片都应该在同一卷菲林里。
当然,也可以考虑到,所使用的完全是两卷不同的菲林。在和布刈神社的一卷菲林全部用光了,到了旅馆以后,也可以使用另一卷菲林。
然而,三原纪一另有想法。
和布刈神社祭萨是在晚间进行。峰冈周一说,是用闪光灯摄影。既然如此,菲林就不会消耗太多。
曾经问过摄影师。峰冈说,他使用的是徕卡相机,照三十六张。他在和布刈神社照像,绝不会把三十六张都用在和布刈神社的祭礼上,不是前面另在别处摄影,就是其后又在另外的地方继续拍照。
既然如此,照了和布刈神社的菲林,后半段就应该有那女工的像。如果是后来换了菲林,那么,在和布刈祭礼场面前,也一定还有另外拍摄的镜头。
三原纪一想到这里,立刻写了一封信:
“峰冈先生:多承协助,无任感谢。日前所借照片,业经门司方面鉴定,确系今年和布刈神社祭礼,我获此答覆,甚为高兴。
但因警局方面,一向倾向详细调查,故尚欲借用该批照片底片一看。如此做法,并非对峰冈先生有何怀疑,实因本案毫无头绪,搜查队不得不事事追问。此事尚请原谅,只要将附有和布刈神社祭礼照片的该卷菲林送下一看即可。
三原纪一”
三原警司把探员唤来,命他亲持此信,到峰冈周一那里一行。
“是到那里取菲林,”他对探员说道:“措辞要客气,不要给予对方不愉快的印象,一切当心。”
“明白了。峰冈周一这个人不是个调查对象吗?”
“虽然是调查对象,不能硬来,一定要对他客客气气……还有,他如果说,菲林已经剪开了,或者不见了,都不要再追问,马上回来。”
“知道了。”
“总而言之,不要惹他不痛快。”
三原纪一这样叮嘱,总觉得峰冈周一已经山穷水尽,被逼到尽处。
探员从峰冈周一的公司回来了,很意外,脸上堆满笑意。
“警司,东西拿回来了。”探员把信封交上去。
“怎么样,对方没有表示不高兴?”三原纪一警司问他。
“没有,看不出来。他看了警司的信件,说声明白了,打开抽屉,就把你要的菲林取出来了。”
“怎么,就在公司存着?”
“是啊,他的办公桌有一排抽屉,打开其中一个就取出了菲林。我还带回他的回信。”
三原纪一听了,马上想到,他防范得可谓周到。菲林也不带回家去,就放在办公室,似乎是专门等待警方索取。不,不,这也许是我多疑。他在公司附近的照像馆冲洗了菲林,没有带回家去,顺手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也是普通的事。
这么说,探员一去,马上就取了回来,并没有什么不自然。
三原纪一把信柬抽出,只见上面写道:
“接奉手札,得悉一一。当局为进行搜查,周详考虑,是所必然。据此,所需之和布刈神社祭礼照片菲林,自应立即奉上,以表协助。兹奉托来人将菲林带回,用毕请即掷还为感。
“峰冈周一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