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泽飞鸟的视线忍不住被显眼的白色吸引,呆愣愣的看着他掌心中的药丸,这是什么意思,似乎和她想象中的场景不太一样,她半天没办法理解,抬头看了看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的眉头微微皱起,沉默的直视着猫泽飞鸟,从他的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猫泽飞鸟一如既往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的视线在七海建人和他的手心中打了一个循环。
等等,难道是,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吧?
她一个激灵,一个荒诞的念头在脑袋里打转,就像是一阵的电流头脑中一闪而过,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突然之间就想通了。
七海建人赶在上班之前叫住她,特地送给她的药,还能是什么呢?在发生昨晚那样的事情之后。
猫泽飞鸟在心中甩甩脑袋,把投毒灭口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去,认认真真的思考起来,以七海建人沉稳冷静的程度,给她的是什么药,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难不成,真的是那个?
猫泽飞鸟将藏在背后,捏在一起的手指纠缠成一团,低下头避开了七海建人的视线。
毕竟,七海建人特地跑一趟,给她送避孕药,如果放在昨天,她想都不会想的,太荒唐了,可能性就和她身边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一样小,但是现在这样几乎不可能的场景就发生在眼前。
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但是如果问出口了,却根本不是她想的那个,这也太尴尬了,想象一下那个时候七海建人的表情,她直接社死现,她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
七海建人这个人,是会操心到,连这种事情都要考虑周全的性格吗?
但是,她好像,确实马马虎虎到,根本忘记了这回事的地步。
猫泽飞鸟不禁回忆起今天早上,清晨时透过深色窗帘的光,从缝隙中落在宾馆的木质地面上,她陷在一团柔软的如同云朵的被褥里,在无法挣脱的疲惫和睡意与醒在陌生的地方之间的警觉之间挣扎,迷迷瞪瞪的睁开眼。
被枕头垫高的视角,只要她微微瞥一眼,就落在眼中。
七海建人背朝着她,□□着上身,带有褶皱的白色衬衫正挂在他的手肘上,猫泽飞鸟吃了一惊,他宽广的脊背,远比穿着西装的时候看起来结实上许多,也比她想象中结实许多,弯下腰的时候,脊柱一节一节清晰的显现。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七海建人的背上,一点一点暖黄色温暖的日光,将他苍白的肌肤映照的如同希腊雕像,仿佛他不是血肉,而是雕刻而成,坚不可摧,他很快套上了衬衫,转而去扣袖口的纽扣。
因为皮肤苍白,所以分布在背上的零碎的陈旧伤疤就格外的明显,那是绝对不是属于普通人范围之内,可以用合理的理由解释的伤疤。
猫泽飞鸟原本还以为,她已经隐隐约约的了解了一点点七海建人这个人的内里,起码经过昨晚,要比别人更加了解他一点吧。
大概是早上那一眼的视觉冲击太大,猫泽飞鸟直觉认为,他一定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
是区别于现在表现出的严谨可靠,更加游走于边缘,更加疯狂,更加危险的存在。
而现在,这个之前还让她天生小动物般的敏锐知觉的警报呜呜作响的男人,正特地提早来到公司,蹲守到她,就为了面无表情的给她递上两粒避孕药?
操着老妈妈的心,实在是和他外在的形象不大符合啊。
或许,这是常规的流程?毕竟,虽然七海建人可以完全不管不问,不操这份心,但是如果她意外怀孕的话,相应的也会产生许多麻烦?
七海建人对工作严谨周全,对其他的事情也是这样,所以不亲眼看着她吃药,就不能放心?
这样的理由,好像也说的过去,不想承担意外发生的风险,就要从最开始根绝这种可能性,很符合他的作风。
猫泽飞鸟小心的抬起眼,探究的眼光在七海建人的脸上一扫而过,又迅速的垂落。
七海建人的脸一如既往地板着,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在嘴角边显现出肌肉紧绷的痕迹,像是压抑着阴沉的心情。
她在心中点了点头,没错了,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不过不论他是出于什么原因,也确实提醒了她没有想到的点,如果真的因为一夜情怀孕的话,确实很麻烦,如果根本就没有这个准备而迎来的新生命,对小孩还是对自己都太不负责任了。
七海建人看着猫泽飞鸟,她大而圆的眼睛低垂着,浓密卷曲的淡色睫毛遮掩了紫蓝色的眼珠,在雪白的脸颊上留下一片阴影。
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动不动的,沉默的站在原地,将亮闪闪的眼睛只盯着地面。就这样低垂着头,一语不发,出神的想着什么。
七海建人竭力的控制住想要皱眉的冲动,本就阴郁的心情更加的低沉,在见到猫泽之后,又加上了一分不明所以的烦躁。
这种不知为何的感觉,无法用他引以为豪的冷静思维去思考,这不仅不符合他的分寸感也不符合他一贯的准则。
事后他回忆起的时候,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不合逻辑且荒唐,他已经接近三十岁,一直洁身自好,身边也不乏优秀的女性,他却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
他已经不再年轻了,不是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年龄,居然还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只是因为她露出的灿烂的微笑,弯弯的月牙一般眯起来的笑眼,嘴角的梨涡,就忍不住猛烈的心跳起来。
如果他昨晚能够控制的住,也不需要让猫泽吃这种药,他去药店买药时,已经打开包装,仔细的阅读了纸盒内的说明,短效避孕药的副作用不少,对身体伤害不小。
他二十七岁,而猫泽飞鸟只有二十四岁,他是前辈猫泽是后辈,昨晚猫泽喝了酒而他没有喝醉,不论怎么说都是他的责任,他怎么能不受控制到这个地步。
七海建人眉头紧皱,生起气来,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