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9点,邦德准时与情报局长官取得联系,在汇报情况时说:“我是詹姆斯。货我已看过。昨天晚上我和主人共进晚餐。我可以非常肯定地说,总经理的意见是对的。货的确有些问题,不过凭这些事实还不足以向您递交一份调查报告。主人明天要出国,从费里菲尔德机场起飞。我希望知道他的起飞时间,并且能够再看看那辆劳斯莱斯,送它一个小礼物——便携式无限追踪器。我希望能同时去国外,不过要稍微晚一些。请波恩松贝小姐帮我订张飞机票,目前还不清楚目的地是哪里,不过我会与你保持联络,有什么吩咐吗?”
“高尔夫球比赛怎么样?”
“我赢了。”
这时电话那边传来了吃吃的笑声:“我想你会赢的。赌注非常大,是不是?”
“您怎么知道的?”
“昨天晚上,伦敦警察厅一个人告诉我,他说他接到了一个告密电话,说一个叫詹姆斯·邦德的人得到了一大笔来路不明的钱。他问我们有没有这么一个人?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这个家伙职位不高,不了解咱们通用出口公司的事,我建议他去和头儿谈谈。另外,今天早晨我非常遗憾地获悉,差不多在同一时间,你的秘书在一个给你的信封中发现了1万美金。你的对手非常狡猾,不是吗?”
邦德会心地笑了。显然,这是金手指干的,他希望这笔钱能够使邦德陷入麻烦——很可能他在比赛后就直接向伦敦警察厅告了密。他想让邦德明白,如果你惹了我金手指,至少会在自己手上留根刺。邦德说:“这家伙真难缠!完全是个混蛋!你可以告诉总经理这笔钱可以直接送给白十字基金会。你可以安排其他事情了吗?”
“当然可以,过一会儿我给你回电话。不过,出国一定要小心,如果你感到厌倦和需要公司帮忙,马上给我们打电话。再见。”
“再见。”邦德放下电话,随后起身开始收拾行李。此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主任先生在办公室忙碌的景象——主任一边回放刚才的对话录音,一边向上级秘书莫尼彭尼小姐汇报情况,“他认为,金手指正在做一宗大‘买卖’,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金手指今天上午要从费里菲尔德飞往国外,并且带着他那辆劳斯莱斯,007希望跟踪他。他希望我们跟海关打个招呼,以便可以好好检查一下那辆车,并在车的后备箱中安放一个追踪器。如果需要帮助,他会通过沿途的工作站与我们取得联系……”
事情的一切进展都如同机器一般高效而精确,邦德刚刚收拾好行李,伦敦方面就打来电话,告知一切都安排妥当。邦德迅速地下了楼,付了房费,离开了拉姆斯盖特,上了坎特伯雷公路。伦敦方面告知,金手指订了一架12点起飞的包机,邦德11点便到达费里菲尔德机场,立刻与正在等待他的护照官员和海关人员取得了联系,随即把车驶进一个空的机库。然后,他就坐下来,一边抽烟一边与办理护照的人员闲聊着。他们认为他是伦敦警察厅派来的,邦德索性将错就错。他说金手指没什么问题,很可能是他的仆人试图向国外走私一些物品。这件事是机密的,邦德希望留给他10分钟单独和那辆车在一起,他要检查检查后备箱。至于车的其他部分,他希望海关能够派优秀技术人员仔细检查,他们欣然接受了这一要求。
11点45分,一个海关把头探出门外,对邦德使了个眼色说道:“他们来了,司机在车上。我们要求他们俩要先于汽车上飞机,因为要考虑飞机的重量分布问题,这听起来合情合理。要知道,这辆外面罩了铁板的‘老爷车’足有3吨重。我们准备好会通知您。”
“谢谢。”邦德看到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便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包,里面装的是一节连着小真空管的干电池。他检查一下线路,又把装置放回口袋中,等待着。
11点55分,海关推门进来招呼道:“没问题,他们已经上了飞机。”
那辆巨大而闪闪发光的“银鬼”此时正停在海关的货舱里,并且完全在飞机的视线之外。这里还有一辆浅灰色的凯旋Ⅲ型敞蓬车。邦德走到了劳斯莱斯的后面,海关人员已经把后备箱盖打开了。邦德取出工具箱,仔细检查了一下箱子。接着他又跪下去,假装搜查后备箱的侧面,迅速地把跟踪装置放到隐蔽之处。然后,他把工具箱放回了原位,如同原封未动一般。他旋即起身,两手轻轻地擦了擦,对海关说:“没问题。”
海关随即把后备箱关上,并用一把方形钥匙将其锁好,起身说道:“地盘和车体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是车的内部和内饰空间,如果不做彻底的检查,很难发现问题。可以放行了吗?”
“可以了,谢谢。”邦德走回到办公事,很快就听到了汽车老式发动机在嗡嗡作响。1分钟后,汽车离开了仓库,平稳地驶向了飞机货舱的坡道。邦德站在办公室的后面,注视它缓缓地上了坡道。随后,巨大地货舱舱门“咣当”一下关上。飞机轮胎下的枕木被迅速移开,信号员竖起了拇指。两只引擎轰鸣作响,并喷出热浪,将这只巨大的银蜻蜓推向了跑道。
当飞机上了跑道时,邦德走向了自己的汽车,爬进了驾驶位。他按了仪表盘下的一个开关。起初,没有什么动静,随后突然从隐藏的扬声器中传出刺耳的嗡鸣声。邦德调整了一下旋钮,鸣声逐渐减弱,变成了低沉的嗡嗡声。邦德等待着,直到他听到飞机已经起飞。随着飞机不断爬升,向海岸线的方向飞去,嗡声逐渐减弱,5分钟后消失了。邦德立刻调整接收机,并再次捕捉到信号。当飞机飞跃海峡时,他又监听了5分钟,然后关掉了接收设备。紧接着,他返回飞机库找到了海关官员,告诉他们他将在1点半回来乘坐两点的飞机。离开机场,他独自驾车缓缓的驶向一所他熟悉的酒店。从现在起,只要他和那辆劳斯莱斯保持在100英里以内的距离,被邦德放置在后备箱中的“信鸽”就会与接收器保持联系。他需要做的只是留意声音的大小,避免它消失就是了。总之,允许一个车对另一个车作长间距跟踪,并且与它保持联系而不被发现,这是就简单有效的方位探测方法了。到了海峡的另一边,邦德必须要弄清金手指下飞机后所走的路线,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而在大城镇或者主要的岔路口,距离要更近一些。如果判断失误,那么邦德必须加快车速,以便再次发现踪迹。他那辆阿斯顿·马丁DBⅢ将承担这一重任——这种横跨欧洲大陆的“猎犬追兔”的游戏想必会十分有趣。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邦德从上到下处于一种强烈的兴奋状态。他微笑着,那是一种僵硬、冷酷、残忍的微笑。邦德心想,金手指,你终于遇到麻烦了——准确地说,应该是大祸临头了。
“银鬼”在勒杜克的38号公路和1号公路的交叉口引起了一点小麻烦,一个交通警察正在那,他当然看到了这辆劳斯莱斯——谁也不会不注意这种汽车,一辆真正的贵族汽车。他指挥道:“先生,请靠右,去阿贝维尔,大约需要1个小时的车程。不过,您这部晃眼的‘流星’可真够……”
邦德刚驶出机场,他的接收器就收到了“银鬼”嗡嗡的信号。不过,现在还判断不出金手指会去哪里。如果向北,那有可能是低地国家、奥地利或者德国;如果向南,要想确定他的方位,则需要两辆配置接收器的汽车。想到这里,邦德加大了油门,他必须要紧紧盯住他。金手指也许会穿过阿贝维尔,并且通过交叉口经1号公路前往巴黎,或者经28号公路开往鲁昂。如果邦德判断失误,那将意味着浪费宝贵的时间,跑许多冤枉路。
邦德驾车在极度弯曲的公路上疾驰,他并没有冒险,但仅用了15分钟,就跑了43公里,赶到了阿贝维尔。接收器的声音非常大,金手指在前面不会超过20英里。可是该选择那个岔路口呢?邦德考虑了一下,选择了前往巴黎的路,继续紧追。一段时间内,接收器的声音没有多大的变化,邦德可能是对的,也可能是错的。突然那声音开始减弱。糟糕!调头还是加速抄另一条路赶往鲁昂去追他?邦德极不情愿地调转车头,在离博韦10公里处,他向右转。开始时道路并不好走,但在接收器的引导下,他驶上了30号高速公路,不知不觉到了鲁昂。
他把车停在鲁昂市郊外,一边参考地图,一边监听着接收器里的声音。声音逐渐变大,邦德知道他已经跑到金手指前面了。但眼前还有另一个关键的岔路口,如果邦德再次猜错,那就没这么容易挽救了。金手指也许会选择阿朗松-勒芒的线路去南方,或者他想绕过巴黎,经埃夫勒、夏尔特和奥尔良去东南方向。邦德不能把车开到市中心以便可以看看那辆车的行驶方向,现在做的只能是呆在这里,等到信号变弱,然后再做出猜测。
15分钟后,邦德确信那辆劳斯莱斯已经跑到前面去了,这次他再一次选择了左边的岔路,他将油门踩到最大,车子急速向前奔驰。没错,这次嗡嗡声逐渐变大,直至鸣叫。邦德咬住了尾巴,他将车速放慢到四十英里,使接收器的声音降的很低,慢慢的尾随,心里猜测着金手指的目的地。
5点,6点,7点。邦德可以从后视镜看到太阳逐渐升起。劳斯莱斯仍在向前疾驰。他们穿过德勒和夏尔特尔,正走向那段通往奥尔良的长达50英里的笔直大道。如果奥尔良在过夜,那这辆劳斯莱斯干得可一点不赖,大约六个小时足足跑了二百五十多英里。金手指在赶路的时候可不偷懒,他一定会把车停在郊区的最远处。邦德开始加速了。
前方有辆车的尾灯,不过不太清楚。邦德打开了雾灯,又切换到了大灯。那是一辆小型跑车。邦德贴近了一些,MG牌?凯旋牌?奥斯汀牌?这是一辆暗灰色两座敞篷凯旋车,邦德闪了下车灯,飞快地驶了过去。这时,前面又出现了一辆汽车的灯光。邦德把前灯关掉,用雾灯照着前进。那辆汽车距他约一英里之处。邦德追了上去。相距四分之一英里,他再把前灯打开,向前面望了一下,又随即熄灭了。是的,是“银鬼”。邦德减慢了速度,把距离拉长到一英里,并且保持着这种距离,同时,在后照镜中隐约地看见了那辆凯旋轿车模糊的灯光。
在奥尔良郊外,邦德把车子驶到路边,那辆凯旋跑车咆哮着飞驰而过。邦德从来就不喜欢奥尔良,因为他认为这是充斥着僧侣和神话的市镇,没有女色和娱乐。令人满意的是它是法国民族女英雄贞德的故乡,在赚取游客金钱的同时,还给他们一种神圣光辉之感。邦德查看了一下地图,金手指估计会在五星级饭店下榻,吃些板鱼块和烤鸡。这对他来说可能是世外桃源,也许是符合潮流。邦德却喜欢住在市郊,在著名的蒙德斯本的罗亚河边睡一觉并且饱餐一顿黑鱼圆子。可是他不得不紧紧盯住那只老狐狸。于是他决定在一家车站旅馆住下,吃了些那里的便饭。
每犹豫不觉时,邦德总是选择火车站附近的旅馆。这样的旅馆很多,一般都有很大的停车场,餐厅的美食也非常不错。此外,一个人在车站可以感到整个城镇跳动的脉搏。火车在夜晚的鸣叫充满了悲剧和浪漫的气息。
接收器的嗡嗡声一直叫了有十分钟。邦德记下了通往三个旅馆的道路,随后小心翼翼地驶进市区。他沿路灯的照明走到了河边。他的猜测没错,那辆劳斯莱斯正停在Arcades宾馆的外面。邦德又返回市区,向火车站走去。
车站旅馆的一切和他所想象的一样——便宜,古朴,非常舒适。邦德洗了个热水澡,又返回到汽车里面,确认金手指的汽车还停在原处。于是他走进车站餐厅,吃了一顿他钟爱的佳肴——两份奶油鸡蛋,一大块枫板鱼,一份有名的卡满伯特乳酪和一品脱玫瑰酒。最后他喝过咖啡,十点半他离开了餐厅,又去查了查那辆车的情况,然后在宁静的街道上散步一小时后,再次检查了那辆车,便去睡觉了。
第二天清早六点,劳斯莱斯还停在原地。邦德付过房钱,在车站要了一杯浓咖啡然后把车子开到码头,倒入一条偏僻的街道。这一次不能再犯错误了。金手指要么过河,直接向南途经七号公路,到风光艳丽的里维埃拉去,要么沿罗亚河北岸前进。也许会去里维埃拉,也许会直接前往瑞士和意大利。邦德下了汽车,沿着护河墙的栏杆来回走动,注视着树下的情况。八点三十分,两个人影从阿卡狄旅社走出来,劳斯莱斯随即发动引擎。邦德看着它沿码头前行,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然后他钻入自己那辆阿斯顿·马丁中,继续追踪这只狐狸。
在初夏的阳光里,邦德沿着罗亚河舒适地驾车前行。这儿是他最喜爱的地方之一。五月间,到处是开满白花的果树,由于冬天的降雨,河面上的水流依然很宽阔。山谷绿草芬芳,充满了生气。正当他被这美丽风景所吸引时,一阵汽车尖叫的喇叭声突然从后面传来。接着,凯旋轿车飞快地超到前面,车蓬已经放下。隐约可以看见车里一副戴着白框大眼镜的美丽面孔,映衬着一双深蓝色的眼睛。
虽然邦德看到的只是侧影——红红的嘴唇,飘动的黑色头发,和一个夹杂着白色斑点的粉红色头巾。从她的扬头姿式,他知道她一定是个美丽女子。但她单独驾车超过一个在时髦汽车里的男子的行为,使邦德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邦德心想,今天也许会发生什么。在美丽的罗亚河风光映衬下,他将去追赶那个女孩,直到午餐的时候,他们将来到河边空旷的饭店里,在花园的葡萄架子下,一同品尝油煎美食,喝着清爽的沃莱白葡萄酒,然后两辆车子相伴向南而行,直到黄昏。然后来到他们午餐约定的地点——橄榄林,蟋蟀在靛青色的暮色中自由歌唱,他们发现彼此都一见钟情,以致于忘却了各自来时的目的地。然后第二天(不,不是今夜,我们显然还不十分了解,而且我也很疲惫了)他们将她的汽车留在旅馆的车房里,然后一同出行。此时已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扰他们,两个人避开大道,驾车缓慢向西而去。他一直想到底去哪儿?对了,可以去恩特都萨因,那是雷伯附近的一个村庄,可那儿也许会没有客栈。那他们就直接去雷伯。在卡马尔格河口的普罗旺斯蓝色海岸。他们可以要两间毗邻的房间(不是双人房间,那还太早了点)。在神话般的波玛尼尔酒店,他们一同品尝蒸烤大龙虾,喝着香槟酒,然后……
邦德对自己的想入非非感到好笑。今天不行,今天还要工作。今天是为金手指而来,而不是为了爱情。今天,唯一应该敏感的味道应该是金手指使用的那种昂贵的剃须膏的香味,而不是……她用的什么香水?英国女子总是用错香水的香型。他希望她用的是清新而淡雅的香型,也许是帕门绿风香水,或者卡朗铃兰香水。
邦德打开接收器查看了一下,随即把它关掉,继续驱车前进。他头脑中不时玩味着关于那个女人的遐想,而且充满了各种细节。显然这使他的心情格外轻松。当然,也许他们还会再见面。他们似乎是关系密切的朋友。她昨晚肯定在奥尔良过了夜。什么地方?鬼知道。突然,邦德从白日梦中惊醒。那个掀开的车蓬提醒了他。他曾经在费里菲尔德机场见过那辆凯旋轿车。她肯定是乘金手指之后的那趟班机来的。虽然他没有见过那个女孩,也没有注意车牌号码,但显然车子是一样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在三百英里后,她仍然在跟踪金手指,这绝不是巧合。难道昨天晚上开着小灯行驶的人是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邦德提高了车速。他已经快到纳韦尔了。在下一个大转弯处之前,他一定要紧紧咬住。这也许会是一箭双雕,她要看看这个女孩到底要做什么。如果她始终保持在我和金手指之间,事情就变得复杂了。本来跟踪金手指就不容易,现在又有一个尾巴夹在中间,那就更麻烦了。
她仍在他们中间,大概距离劳斯莱斯两英里,稳稳地跟在后面。邦德一看到她车尾部微弱的灯光,不由得减慢了速度。她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邦德苦苦的思索着,继续驾车尾随。
宽广的、黝黑发亮的七号公路,宛如一条粗大而危险的神经,贯穿法国的心脏地带。邦德沿路一直紧紧跟随,但是在莫林,他失去了跟踪目标,他不得不迅速地调转方向,驶上七十三号公路。金手指显然向右转向,正在驶向里昂或意大利,也有可能驶向马孔或日内瓦。邦德只得加速,这是唯一能够尽快摆脱困境的方法,信号随即又增强了。他看见了那辆凯旋轿车,只得把速度降下来。突然,接收器的声音刺耳的嚎叫起来。邦德意识到如果不迅速把时速从九十英里降下来的话,他有可能冲到金手指前面去。不出所料,当他小心翼翼地翻过小坡时,马上就看见那辆巨大的黄色汽车停在前方大约一英里的路边。幸好这有另外一条马路,邦德赶忙把汽车拐到里面,停在一片低矮的树丛下面。他从汽车仪表板上的小柜中取出一个精巧的双目望远镜,下了汽车回头走了一段路,用望远镜一看,金手指正坐在有一条小溪边的小桥下。他身穿一件白色的上装,头戴白色亚麻驾驶头盔,一副德国旅行者的装扮。他正在那儿吃野餐。看到这里邦德也难以抵制饥饿的威胁,他自己的午餐在哪里呢?他看了一眼那辆汽车,从后窗他可以看见前排座位上的那个韩国人的部分黑影。那辆凯旋轿车此时已没有踪迹。如果那个女孩还在跟踪金手指,她用不着别人什么警告。她会把头低下来,脚踩着油门。现在,她可能正隐蔽在前方某个地方等待着金手指的车从她旁边驶过。也许,邦德的想象力又调动起来,她可能向意大利湖驶去,拜会她的姑妈、朋友或者爱人。
金手指站了起来。爱整洁的家伙!他拣起用过的纸屑,攥成一团并小心地藏在桥下。为什么不把它们扔到小溪里?邦德突然紧张起来了。金手指的这些动作使他想起了什么?难道邦德又在胡乱猜想?或者这座小桥是个信息中转站?难道金手指想把什么东西留在这座特别的小桥下,也许是一个金条?法国、瑞士、意大利这些国家的特务组织很擅长采用这种联络方式,况且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的地点。从公路上方往下看,这里的一切一目了然。
金手指爬回了小溪岸边,邦德连忙躲到隐蔽处。他听见远处老式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然后仔细地注视着它,直到它消失在视线之外。
这座横跨在美丽小溪之上的小桥十分别致。桥拱上设置了勘查数据——79/6,这表示在第七十九号公路上某个市镇到这里的第六座桥。这很容易确认。邦德迅速从汽车出来,溜到了小溪岸边。桥拱下面黑暗而且阴冷。可以看到一些鱼儿在缓慢、清澈、布满鹅卵石的溪水里穿梭游动。邦德搜索着位于草丛边的桥基的边缘。正好在拱洞中心,公路下面,有一片密集的草丛。邦德拨开草丛,看到一些刚翻动过的泥土,他用手指向下挖去。
这有一块东西,摸起来很光滑,形状像砖块。需要费点力气才能把它拉出来,邦德将这块暗黄色金属上的泥土擦掉,用手帕把它包了起来。然后将它揣在怀中,爬回岸边,上了空荡荡的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