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能相信。”
伊藤检察长手扶着前额说。在苍白的前额上,留下了轻微的指痕,说明他对眼前发生的事情确实感到困惑不解。
“信不信由你。”矢村警长毫不客气地说。
“真的是杜丘杀了横路加代?这个杜丘……”
伊藤又说起了这件事。报界现在正紧紧咬住这件事不放,认为他们事先串通,故意不拿逮捕证,同时还让无关的人秘密搜查住宅,给杜丘逃跑创造机会。社会舆论也都异口同声地这样说。伊藤为此被总检察长叫去,受到一顿严厉斥责,并且严令,必须全力以赴,逮捕让丘冬人,以便查清犯罪事实,严明法纪。如不尽早逮捕,检察厅的威信将扫地以尽。
伊藤每天都亲临检察厅,东京地方检察厅内部成立特搜班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但他们的主要任务不是侦查,而是抓人,所以必须借助矢村的力量。矢村看着伊藤的脸,没再说下去。当时如果戴上手拷,杜丘就跑不掉了,这件事就足以使伊藤抬不起头来。
现在竟然又杀害了证人。伊藤的脸色更加抑郁,简直像得了一场重病。
“今天就要抓住这个家伙。”
“今天?能这么顺利?”
“没问题!”矢村点点头,眼睛仍然看着别处。
接到五川县警察署的液告,是在昨天,也就是二十七日的半夜。曾把手冢家的地址告诉杜丘的那位老人,当天晚上去手冢家串门,发现了尸体。经过县里的警察调查得知,曾有一个男人到处打听叫水泽惠子的女人住在什么地方。提到水泽惠子,一个侦查员记起在报纸上有过报道。县里的警察搞不清水泽惠子和横路加代是否是同一个人,于是把指纹送到了警视厅,结果与被害者登记上的指纹相同。又把杜丘的照片用传真电报发到县里,让证人辨认,证实了这正是打听手家家的那个人。从大门上取下来的指纹,也是杜丘的。
矢村说今天就要抓住杜丘,原因是这样,县警察署把手冢家正在旅行的人叫了回来,询问了详细情况,得知加代的丈夫正在北海道养病。家里人说,有一张明信片上有他的地址,可是,一找明信片却不翼而飞。矢村听到这个情况,立刻断定杜丘是到北海道去了。这样说来,横路敬二和寺町俊明或许就是一个人。根据手冢民雄的证言,对横路住过的品川区进行了调查,找到了他的居住登记,得知他的原籍是北海道样似郡小海边。
已经与北海道警察署取得了联系,石川县警察署当然也派人去,现在是万事俱备。
“但是,矢村君,就是杜丘君确实是报复杀人犯,可控告他进行抢劫的两个人却是夫妇,又使用假名分别居住,果真如此。又怎么解释呢?”
“肯定幕后有问题。不过,杜丘那家伙现在杀人了。”
对于抢劫、强奸这类下贱的犯罪,矢村不感兴趣。尽管对杜丘言而无信借机逃跑大为恼火,但他并不想积极参与此案。反正杜丘早晚得落个可悲的下场,被什么地方的警察逮捕归案。然而,杜丘现在杀人了。根据原来的案情性质,是不属于矢村管辖的。但是,处理杀人案件则是矢村的工作范围。矢村的眼里浮现出杜丘那已经完成了复仇,却仍在继续逃跑的高大身影。这是一个富有血气的男人!北海道的警察要是万一扑空的话,杜丘还可能以某种形式,成为与自己打交道的对手。
“横路敬二是个什么人,干什么的,还不知道吗?”
“目前还不知道。北海道的警察逮捕了杜丘,一切就都清楚了。”
“那就好啦……”伊藤不无担心地说:“我想,你应该去一趟北海道。”
如果从这儿再逃脱的话,在总检察长面前,伊藤就无法交代了。
“北海道警察也不是饭桶。”矢村扭着脸说:“要不,你带着特搜班的人一块去,亲临指挥,不更好吗?”
伊藤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