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新月瞳子与另一名客人——“欢愉之面”赶至“对面之间”。见到折返而回的鹿谷二人,瞳子精神十足地问道:
“鬼丸先生刚刚出去,一脸惨白。无论问什么,他连半个字都不肯回答。”
“难道出了什么事故,或是发生了什么事件吗?”
“欢愉之面”问道。
“是的,唉。”
鹿谷回答道。
“在馆主的寝室里?”
“没错。”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欢愉之面”问罢,刚要向里面的那扇门走去——
“您还是不要看为好。这可是忠告。”
“愤怒之面”立刻制止了。
“总之,还请您先回到沙龙室。我会好好说明情况的。”
沙龙室中又多了一名戴假面的男子。那是“懊恼之面”。不出所料,他也与鹿谷等人遭遇了相同的情况,为上了锁、无法摘掉的假面感到震惊,似乎十分愤怒。
由于鬼丸并不在沙龙室中,鹿谷不禁感到有些意外。如果报警的话,这里明明就有电话……他总算注意到,这个房间电话台上的电话消失不见了。
“新月小姐,那儿的电话呢?”鹿谷指了指电话台问道,“昨晚还在那儿吧?”
“啊,是的。昨晚还在。”瞳子回答道,“我刚才也觉得奇怪。而后,鬼丸先生找到了被扔在壁炉中的电话。”
“电话被扔进了壁炉?”
“是的。拔掉电话线的电话扔在那里,被十分粗暴地弄坏了。”
“这样啊。”
所以鬼丸才用别的电话报警啊。馆内还有两部电话,分别位于玄关大厅与主楼的馆主书房内。他会用其中一部电话报警吧。
如此一来,可以理解方才命鬼丸立刻报警时,他那有些迟疑的反应。话说回来——
“哎呀,这玩意儿坏得够厉害啊。”
耳边传来“愤怒之面”的声音。鹿谷走到壁炉前,向里面看去。
“正如女仆小姐说过的那样,这样子已经无法使用了。”
看来,他想要确认电话是否真坏掉了。
“无论怎么想,这东西都是被人故意弄坏的吧?”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瞳子自问自答道,“是不是为了无法让我们与外界取得联系呢,尤其是为了封锁与警方的联系?”
鹿谷失望地环顾室内。
“如此一来,恐怕其他的电话也……”
“喂,请等一下。”
“欢愉之面”焦急地插嘴。
“说什么与警方联系呀?有那么夸张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了,不能想想办法弄下这个假面吗?”
这次是“懊恼之面”插嘴。
“真是莫名其妙!这算什么啊……谁干的恶作剧?这样下去连牙都不能好好刷,也戴不了眼镜。”
“有没有备用钥匙呀。”“悲叹之面”接着说道,“不是每枚相同的假面都有一对吗?用另一把钥匙能不能开锁啊。”
“它们摆在‘对面之间’里吧。钥匙肯定也在那儿……”
“好了好了,大家冷静点儿。”
“愤怒之面”想要令大家平静下来。
“我能理解大家想摘掉假面的心情,但在此之前……”
“里面的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请您如实相告。”
“欢愉之面”追问道,视线自“愤怒之面”转向鹿谷。
“喂,日向先生,您也亲眼见到了吧?到底……”
“我会告诉诸位的。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愤怒之面”回答道。“欢愉之面”点点头,“懊恼之面”与“悲叹之面”也缄默不语地注视着“愤怒之面”。
“馆主在里面的寝室中身亡。”“愤怒之面”仔细玩味着措辞,缓慢强调宣布道,“他并非单纯的亡故。很显然,他是为人所害。因此,我刚才请鬼丸先生报警了。”
全场混乱起来。
戴假面的男人们固然受到打击,但遭受打击最大的人是瞳子。一听到馆主遇害的消息,她就突然惨叫着蹲在地板上。
鹿谷赶到瞳子身边,问道:
“你还好吗?”
瞳子一言不发,仅仅轻轻摇了摇头。
“坐在那边的沙发上休息一下比较好。来,新月小姐。”
“好吧。”
在鹿谷的催促下,瞳子缓缓站起身。她摘掉“小面”,再三急促地喘息着。
“那个……我……”她低着头,看着脚边,“我、我……昨晚、嗯……”
“怎么了?”鹿谷问道,“昨晚也发生过什么让你在意的事吗?”
“是的。其实……那个,我……”
此时,鬼丸正好赶回沙龙室。他的气息相当凌乱,脸色依旧苍白。摘下的“若男”依然被他握在左手之中。
“打不通。”
他一开口便是变了调的声音。
“馆内的所有电话都无法使用——同这个房间内的电话一样被弄坏了。”
鹿谷不由得一声叹息。
事态果真如此发展了啊。
下个不停的暴雪,与外界断绝联系的手法——不合时节的“暴风雪山庄”吗?
鹿谷的脑海中浮现出刚才亲眼所见的残忍情景,心情黯淡地咬住了下唇。
“中村青司之馆”招来了死神,应该发生的惨剧果然还是发生了。
那具尸体的头部与双手手指被切掉了。恐怕犯下如此残忍罪行的凶手,如今依然在这幢建筑之中……
而且——“哄笑之面”之后,鹿谷的眉头紧皱。他逐一打量着聚集在沙龙室中的各人,同时喃喃说道:
“真是棘手啊。”
除鬼丸与瞳子二人外,包括鹿谷在内,沙龙室中的所有人均以上锁假面掩盖住本来面目。也就是说……
这出乎意料的情况简直是闻所未闻。不要说现实中发生的事件,就是环顾古今东西、放眼各类推理故事中描绘的事件也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