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面临的问题是,是跟着小狗一起滚下去,还是在这里对战这两只狐狸,滚下去的好处是可以和那只狗在一起,我还从来没有对一只狗产生过这么大的依赖性,但是下面可能有两到三只狐狸,我如果滚下去,这两只狐狸肯定会追下去,小狗的压力会非常大。
这种蠪侄的团队协作能力太强,数量一多之后战斗力就会成几何倍数增长。
没等我犹豫出个结果,这边已经强行让我做出了选择,两只狐狸一只冲我的上盘,一只冲我的下盘。我必须做出后铁板桥的动作才可能躲过去,情急之下我往后一倒,自己滚下土坡。
土坡下是上一个直角的台阶,我重重摔了上去,两只狐狸如影随形地跟了下来。
我忽然有点明白胖子有枪就得带着,有能带20个雷管绝对不带19个的心态是如何养成的了。大吼一声,就拿刀狂砍那些影子。刀砍在石头上火星四溅,瞬间我的两个肩膀都挂了彩,又被逼到土坡边上。
再摔老子就要摔回谷底了,这几节土坡都不高,再往下要是被逼失足,立即就摔死了。这两只狐狸算盘打得到好。我知道自己不能退了,看着一个黑影过来,伸手就让它咬。瞬间它咬住了我的手臂,然后立即放开,绝不恋战。牙齿划过我的皮肤,留下了两道极深的口子。我咬牙借此冲回到转弯口,另一只追着我的背咬,我爬回那女尸坐的地方的时候,背上被咬了六七口。
我扯起那女尸身上的褂子,往自己脖子里围了三圈,接着头上裹上花布袄子,就开始往出口狂奔而去。
狐狸紧追不舍,它们的杀招是盯着人的喉咙和眼睛咬,我这保护起来它们一下下不了嘴,咬我我也不理会,咬牙狂吼着往上狂奔。
两只狐狸见攻击我没有作用,而且也不防御也不攻击,急了,开始冲到我的肩膀上,对着围着我肩膀的褂子就咬,我反手用刀拍打,它们又没法站稳。
冲到出口的位置,我几乎是一个血人,出口处是一道往上的铁门。我拧开铁锈的扳手,用力往上顶,发现纹丝不动。抓住两边的栏杆,我翻身用脚去踹,终于踹出了一丝缝隙,我把土铳插进去,一边拍打狐狸,一边用力一压,石头哗啦哗啦的掉下来。
上半身爬了出去,一阵凉风袭来差点让我哭出来,外面就是我火烧蠪母的地方,这地方全是碎石头,难怪用蛮力顶完全没用。两只狐狸咬住我的屁股,不停地把我往下拽,也亏得我之前特意锻炼了很长时间,要是以前的我早已经死透了。
咬牙翻出来,身上所有的伤口血都是往外飚,这些东西的牙齿形状和刺刀一样,不处理自己根本无法止血。我努力扭动,想把两只狐狸关在下面,但是这东西比我灵活太多,我翻出来的瞬间,它们也出来了,一直趴在我面门,就想钻入袄子里面。我用力挣扎,也许是失血太多了,甩掉之后爬起来,发现套在头上袄子竟然被扯掉了,而我双腿发软,立即又摔倒在地。
这一瞬间,就是生死存亡,狐狸等这刻很久了,猛地两只都朝我眼睛冲过来,瞬间已经到了我的面门,我连闭眼的时间都来不及。
“呼!”一个黑影,一阵狂风同时从我面前掠过,真的是狂风,冲过来的是一个庞然大物,就在我眼前一口咬住了第一只狐狸,同时甩头,凌空把第二只撞飞出去。
落地在我左边,是一只巨大的黑狗,落地之后巨嘴一呲牙猛一咬,把口中的狐狸咬成两段。然后对着被撞飞的那只,狂吠了两声。
我就觉得一股杀气猛的从狗的四周爆发出来,草木晃动,根本不像是一只狗,而像是一只黑豹。
那狐狸立即就明白了,它的主要对手已经不是我,瞬间埋入石堆外的草堆中。
这里四周被我烧的很干净,草堆离我们很远,却只见那只大黑狗,不见车总说的狗群。大黑狗踩住被咬成两段还在扭动的死蠪,俯身下去咬碎了它的头骨,然后看了看我,发出了威胁的声音。
我小时候和爷爷的狗呆的有经验了,知道这条大狗是在试探我是敌人还是自己人,立即拿出车总的哨子,吹了几口。
大黑狗扬了扬眉毛,不露牙齿的时候,这只狗一脸蠢样,但是我知道再蠢的狗,大到这种体型,弄死一个人是分分钟的事情。
它看了看蠪侄消失的草丛,缓缓地踱步过去,忽然加速。在离草丛还有四五米的地方,几乎是飞进草丛里,接着我就看到两道草的波浪在草丛里以极快的速度互相追逐,那速度太快了,后面巨大的波浪以惊人的预判力,每次都卡在小一点的波浪之前包抄,十五秒后两个波浪撞在了一起。就看到那只狐狸被甩上了半空。一个滑翔往边上飞去。半途大黑狗好像鲸鱼冲出水面一样冲出草丛在空中一口咬住了狐狸的脑袋,扯下草丛,接着一声骨裂的声音清脆的吓人。
大狗拖着尸体就跑了出来,来到我刚刚出来的地方,看了看缝隙,开始用脚刨起来。我咬牙爬过去,用力把上面的石头拨开,然后把铁门拉开。大狗扑棱扑棱钻了进去,我抽出土铳架住铁门。一头倒在地上,就觉得天昏地暗,要晕过去了。
抓了几把四周的草木灰,往身上所有疼的地方狂抹,这东西止血,然后就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昏了十几分钟,被满身是血从门里爬出来的车总拍醒了。
大狗毫发无损爬上来,车总的儿子看来伤的非常重,被大狗叼在嘴巴里。放到地上舔,已经动不了了。
车总合上铁门,用石头压住也像我一样靠在石头上,就问我道:“其他狗呢?”
我说没看到,车总吹响了哨子,用力吹了好几下,然后探头去看草丛。
没有狗吠,没有草丛的抖动,四周一片安静。
“出事了。”车总脸色微变,和我一样用草木灰给自己止血,问我道:“你确定你之前在这里烧死蠪母的时候,那只小的也被你弄死了吗?”
我摇头,道:“但是应该是死了,被石头压住还能活?”
“你真把我害死了,如果那只没有死,那么我们算错了,我刚才没有看到蠪王。”车总道,看了看四周的草丛和山谷,夜色中很难看清太远的东西,“最可怕的东西在以逸待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