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张晓晓看她忙碌的累,会悄悄的给夏金多排一天的休息,在知道夏金家里头有个男人后,还会塞给她一些碎银子,让她去补贴家用。

大家照顾着夏金,就像是在照顾自己的妹妹一样,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帮助夏金能在酒楼里过的舒坦一些。

趁着今天出了太阳,夏金早起做了干粮,背着斧子上山砍柴去。

雪过后的山路不好走,夏金并不想让小傻子跟着自己,不然还要多照顾一个人。

只是李怀书在吃完饭后就眼巴巴的看着她,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夏金的身后。

装上了干粮,夏金点了下小傻子的鼻子,“你在家里头等我,我大概下午回来。”

夏金走路上总感觉不对劲,空荡荡的地界怎么会听见两个脚步声,一扭头看见了低垂着脑袋跟在她身后的李怀书。

从家里走出来已经有一里路了,若不是山脚下的雪没化,听见了踩雪的咯吱声,怕是到了山上夏金都不一定发现李怀书跟着。

“不是让你在家里呆着吗?”夏金拧着眉头,语气算不上好。

李怀书也不抬起眼睛看她,默默的道,“跟着你,想上山。”

“冬天山上没什么吃的。”夏金道。

夏金没生气呢,倒是李怀书先着急了,憋着吼了一句,“想上山!”

惊的周边栖息的鸟儿扑腾翅膀从枝丫上飞起,啾啾叫着谁那么缺德。

人都跟着到这里了,再赶回去也不现实,只好让李怀书跟着自己。

松口的那一刻,小傻子扬起了笑容,脚步都轻快了许多,走在夏金的前头好奇的东张西望,没见过被雪覆盖着的大山,瞧什么都新鲜。

山上的柴火可不是随便就能砍的,有官府专门圈出来的一个地方,可以让村民用来烧火取暖的。

且砍柴也有讲究,不能砍整棵树,那要去衙门审批合格了,才能砍了拖回家,不然被发现是要坐牢的。

得砍树的枝桠,对于年老的人就捡地上掉落的,年轻的小妞子就爬上树去砍,那样木头不容易被水泡了。

找到了插着的牌子,夏金在林子里头找了一棵好爬的树,一眨眼的功夫就上去了,骑在较为粗壮的树枝上,去够左右的枝桠。

李怀书也不闲着,拿过夏金放下的竹篓子,一边玩一边捡地上的柴火。

有时还能遇到冬眠的松鼠,探出脑袋看看是谁打扰它们睡觉的,脾气暴躁一点的得上来咬两口才能解气。

夏金从树上下来,还没站稳就见李怀书献宝似的把装满满一篓子的柴火递给了她。

有些柴勉强能用,有些已经被雪水泡发了烧不起来,夏金挑挑拣拣的拿出了一大半下来。

伴随着小傻子逐渐暗淡下去的眼神,夏金抿唇心中有些慌乱。

不管如何李怀书是为了帮忙,也确实帮她捡了不少柴火,就是大部分不能用罢了。

她回忆起跑堂小二的巧舌如簧,有些不熟练的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些能用的柴可以烧好几天。”

说罢夏金自个先不好意思起来,随着李怀书恢复光亮的眼眸,讪讪别过脸去。

把砍的柴火一股脑的装进了篓子里,两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分着块白面饼吃。

李怀书晃悠着双腿,白面饼都吃的津津有味的,白嫩的皮肤好似要与雪融为一体,灵动的五官带着说不出的灵气。

半块饼对李怀书来说远不及填饱肚子的,也不闹腾的要吃东西,安静的坐等夏金吃完。

夏金吃饭本就不快,在醉香楼忙碌时迫不得已练出刨两口解决的速度。

要是时间悠闲,她还是愿意慢慢的吃。

从前整日里在码头顶着烈阳搬货,如今天天在屋檐下,夏金捂白了不少。

女人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带着异域气息,唇是淡淡的粉色,像桃花似的。

察觉到李怀书的目光,夏金好奇的瞥了他一眼。

小傻子也不知道害羞是何物,脑袋一歪靠在了夏金的肩膀上,喜悦不加掩饰,“好看。”

夏金动作一顿,拿着饼的手抖了一下,半边身体都僵硬了,故作镇定的询问,“什么好看?”

“你好看。”李怀书眨巴着眼睛,盯着脚思考了一会,张了张嘴,有些生硬的道,“夏金,好看。”

这是夏金第一次从小傻子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好像柔软的心脏被攥起来,流了满胸腔的酸水。

“你知道我的名字了。”嘴唇有些干燥,夏金归为是白面饼太干了,应该带些水上来的。

“夏金!夏金!夏金!”李怀书越说越熟练,越说越兴奋的,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一篓子的柴火过不了一个冬天,夏金红着耳廓几口头把饼吞了下去,逃跑似的继续去捡。

小傻子得了乐趣,就跟在夏金的身后喊她名字,整片林子里都回荡着小傻子的声音。

多出来的篓子放不下,就用布条背在身上,夏金瞧了眼细胳膊细腿的李怀书,迟疑道,“你能背动那么多吗?”

若是李怀书不能,夏金可以前头抱着篓子,后面背着柴,慢一点也是能下山走回去的。

小傻子穿着新的衣服,还记得昨晚上是那么喜欢这件衣服的,要是背柴肯定要弄脏。

夏金并没有对李怀书抱多大期望,掂量着重量思考着要不放下一些。

“能!”李怀书大声应了一声,蹲了下去指了指自己的后背,“夏金。”

“别──别随便喊我。”夏金恼羞成怒的打了他一下,力道如挠痒痒般,李怀书咯吱笑着,全然没在怕的。

下山的路不算好走,夏金在前头带着路,让李怀书踩着她的脚印子跟着下来。

害怕路上出事情,所以走的格外小心。

两人回到村子里是太阳已经要落山了,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给雪染上了其他的颜色。

夏金扭过头去看李怀书跟没跟上来,却瞥见了一个身影──是王有,跟着村里头一群男人去湖边挑水刚回来。

显然王有也看见了她们,停下了脚步一瞬不瞬的盯着李怀书瞧。

“你看那不是李怀书吗?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可比之前要好看不少。”身边的男人偷偷打量着王有,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王有捏着水桶的边缘,咒骂道,“狗东西,倒是让他过上好日子了。”

王有年纪不小了,李琪又是个吃喝嫖赌的性格,整日里头为了防妻主担惊受怕的,早已经憔悴了不少。

据说李琪还把大半的家产给赌输了,田地里的工人遣散了许多,家里头的活全落在了李琪的身上,男人肉眼可见的衰老。

原本刻薄的长相在累瘦后更加尖嘴猴腮,看的人心生厌烦。

夏金知道李怀书是从骨子里害怕王有,便不想让他见到那泼夫,喊了一声让他快点,免得小傻子磨磨唧唧的左右看。

“夏金!夏金!”李怀书加快了脚步,嘴里头不停的喊着,好像夏金的名字是什么千古绝句一般,怎么喊都喊不够。

李怀书并没有注意到王有,他的视线全放在了夏金的身上,欢笑着跟在夏金的身后回了家。

柴火放柴房里排列整齐,还有前几个季节留存下的,够用一个冬天烧饭取暖了,夏金的心也跟着落了下来。

夏金再回过头去寻找李怀书的身影,发现人又是不见了,找了一圈在后院里看见了蹲在地上洗衣服的李怀书。

白色的衣服上沾满了灰尘,李怀书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了水开始搓洗。

冬日里冰凉刺骨的水,手泡在里头可想而知,夏金看到时李怀书手指被冻肿的泛红,却像是习以为常一般大力揉搓着。

“先别洗了。”不知道为何心中生出烦躁和郁闷,夏金拉着人手腕提了起来,“冰水洗手不怕生冻疮?”

夏金也不是没在冬天洗过衣服,知道滋味不好受,手刚伸入水中就麻木了,何谈好好搓洗衣服。

李怀书不理解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生气,被捏着的手腕有些疼,不舒服的挣扎了一下。

女人跟碰到炭火似的立马松开了手,“今天上山捡柴就是为了用的,你用不着用冷水洗。”

上山一趟不容易,村里头的村民大多数舍不得用柴的,冬天能忍着就忍过去了。

恐怕全村子只有夏金一户人家,冬天是烧热水洗衣服的。

调节好水温夏金才放开了李怀书,小傻子双手泡在水中微微瞪大了眼睛,被冻麻木的手指逐渐有了直觉,“夏金──舒服。”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手泡冰水里头。”夏金不解气的捏了下小傻子的耳朵。

李怀书爱干净体现在对自己喜欢的事物上面,他能抱着小狐狸上床睡觉,却也能因为衣服上沾染了灰尘而不顾寒冷的搓洗着衣服。

实在是矛盾,又实在是有趣。

天色黑了下来,小狐狸也从外头野回来了,吃饱喝足的眯起眼睛,趴在柔软的坐垫之上打盹儿。

夏金发现随着小狐狸在这个家呆的越久,睡姿越是不雅观,从一开始的趴着睡,到侧躺着,最后能肚皮朝天脑袋垂地上睡的香甜。

不过毛色倒是越来越光滑油亮了,摸起来格外的舒服,夏金有时候都忍不住抱着小狐狸在怀中取暖的,更不用说李怀书了。

作者有话要说:书书牌复读机:夏金!夏金!夏金!夏金!夏金!

身体好了一些了,但感觉还是有些不舒服,没精神的,外出一定要好好注意防护啊大家(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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