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回事?”尹珲惊得目瞪口呆:“尸体明明都已经僵硬了,呼吸和心跳都已经停止了,为何这个家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动着脑子在快速的思索着,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说才好。
那具尸体从床上蹦下来之后,抬头瞪了一眼出气口方向的自己,嘴角微微的上扬。
一个微笑,一具尸体的微笑。那么诡异,如此恐怖,连尹珲都有些受不住这个焦灼目光地盯着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满脑子都被这恐怖的画面占据,无法思索,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冲出去。
但是若冲出去的话,岂不是中了敌人的圈套,把自己的行踪暴露给了对方?
不行,为大局着想,还是在这里藏着吧!
或许这只是对方想引出自己的计谋之一。
他的双眼也死死地瞪着死去多时阴阳师,以及望着嘴角那浮现出的一丝淡淡笑意。
“嘿嘿!嘿嘿!”他干裂僵硬的嘴唇裂开,发出一阵粗鲁机械般的笑声,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四处回荡,传入尹珲的耳朵,让脑海中跃动的恐惧更加的活跃。咯吱,咯吱。
他僵硬的四肢在缓缓移动,每移动一步都会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可想是他的关节僵硬了,用力扭动四肢才发出的声音。
“他……要干什么?”躲在通风口的尹珲望着这个家伙,发现他竟然走向晕倒在地的几个特种兵身上。
“嘿嘿!嘿嘿!”粗鲁的声音好像钢筋水泥一般从嗓子处发出,听起来那么刺耳,让人不自觉地从心底里产生一种恐惧的情绪。
尸体贪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昏倒在地的特种兵,慢慢地扭动身躯外倒下去,靠在其中一个特种兵的身边,干枯的手臂慢慢地抓上去,朝着脑袋的方向。
尹珲紧张的心脏狂跳,恨不能从这里跳出去救下特种兵。但是她牢记荆棘所交代的那几句话,顾全大局,哪怕牺牲几个生命,甚至是自己。
他身上还背着更大的责任,所以他不能出去。
忍受着良心的煎熬,看着阴阳师就那么血腥地伸出手掌,要挖向特种兵的眼睛。
扑哧一声脆响,鲜血好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眼睛里涌出来,等到血柱停下来的时候,他才发现那原本盛放着乌黑透明贼亮的眼睛,此刻却被一个黑乎乎的血洞代替。而那颗亮晶晶的眼睛,却出现在阴阳师的尸体手上。
他贪婪的一口吞食了下去,用力的咀嚼着,发出咯吱咯吱牙齿磨擦的声音,他脸上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就好像此刻他是在品尝着一颗新鲜的葡萄一般。
咔嚓。
他的右手再次猛然插入另一只眼睛里面。
扑哧。
血柱好像猛然放开的自来水管一样地喷出来,喷了尸体一脸,他贪婪地伸出枯燥的舌头,用力地舔着嘴巴四周的鲜血,吧嗒吧嗒。
另一只明亮的眼珠子同样被他给吞了下去,仍旧是那副贪婪地吮吸着汁液的表情。
尹珲恨不能从通风口处窜出去,然后把那个家伙给撕成两半。
“嘿嘿!嘿嘿!”粗鲁的声音再次含糊不清地从嗓子眼处发出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嗓子。
“嘿嘿!嘿嘿!”尸体一边笑着一边抬头看着躲在通风口处的尹珲,另一只手则是伸向了另一个特种兵的眼睛上。
尹珲看着他手指向的方向,顿时愣住了,脑袋翁的一下充满了鲜血,头疼无比。
那个倒在地上的特种兵,竟然是荆棘。
荆棘穿着特种兵的服装,就倒在那帮特种兵的中间,而尸体的手掌,用不了两秒钟就要挖出荆棘的眼珠子了。
“不好。”尹珲暗骂了一声,什么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全都是他妈的狗屁。
顾不上被敌人发现的危险,一把将通风口的合页窗给掀开,身子好像离弦的箭冲向了阴阳师的方向。
可是在他扑到阴阳师身上的瞬间,面前的所有一切都消失了,他慌忙倒转身子,最后还是没把握住,撞在了旁边的一个花瓶上。
哐当,盛放花瓶的一个玻璃钢桌子被他这么一摔,竟然破碎了。看着满地的玻璃碴,感受着肩膀上的疼痛,以及好端端躺在床上的阴阳师尸体,他才明白是自己中计了。
他忙看了看特种兵所在的位置,竟然空荡荡的。此刻他们全都出现在了卫生间的门口,浑身是血,早就昏迷了过去。
有一个家伙的眼睛,竟然从眼缝里面挤出来,好像葡萄一样的挂在脸上,昏迷中的他也是痛的偶尔颤抖一下,随着他的每一下颤抖,眼珠子也在脸上吹来吹去,随时都可能从眼睛上掉落下来一般。
“奇怪?刚才眼珠子明明被阴阳师吞吃掉……不对劲,这一切都不对劲。”尹珲背靠着墙壁,虚空画符,警惕地望着四周。
但是四周的景物模糊不定,随时都在变换,头脑眩晕,有种要昏迷过去的感觉。
“哈哈哈哈!不可思议小组,不过如此。”一阵熟悉的声音从窗户的方向传来。
尹珲望去,看到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影晃来晃去。
他尽量压制住迷药的性能,扶住旁边的一张桌子,不让自己倒下去。
“你……你是……什么人。”尽管他想保持清醒的头脑,但是脑袋好像在急速的运转一样,连四周的景物也都在转,让他有些站立不稳。
“难道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从四面八方挤进尹珲的耳朵。
他快速的思考着,最后脑海中蹦出了一个名字:“老毛。”
是的,就是荆棘的助手,老毛。
老毛不是已经在那场火灾中死了吗?
“你是……老毛?”尹珲一副不可思议的口吻问道。
老毛的出现让他大为吃惊,原本他还认为来着肯定是阴阳师家族的人呢。
“是啊!没想到吧!”老毛丝毫不顾忌尹珲,大摇大摆地走上来,坐在他前面的一张凳子上。
“来人……快来人啊……”尹珲大声地喊着,但是却根本没有人回应。
“不用喊了,整座九层楼的人都被我的夺魂散给迷住了,没有我的独家解药无人能醒过来。”老毛很是骄傲地说道:“不过你小子的耐力倒是挺不错,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不倒下去。”
“这么说来……刚才我看到的,其实都是夺魂散制造的幻觉……”尹珲咬牙坚持着,实在要昏迷过去便咬一下舌头,来保持清醒的头脑。
“嗯,不错。在我夺魂散的药效下竟然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可想你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虚有实名。不过现在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上头的命令,第一是把阴阳师带走,第二是逼你说出密码箱的密码。”
“哈哈!把阴阳师带走?随便你……随便你了。反正他都……已经变成了……挺尸……”尹珲哈哈地笑着望着阴阳师道。
“什么?”听尹珲这么一说,老毛的脸也是阴晴不定,走到阴阳师的床铺面前,仔细地探了一下呼吸,然后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脉象。
果真是没有了心跳。
但是看心电图还在跃动……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马上就去寻找心电图仪器的连接线。
但是心电图只有一台机器,哪有什么连接线。
他是被尹珲这小子给懵住了。
“你……好。既然不能带走阴阳师,那带走你照样也是大功一件。”老毛说着就是凶狠地走上来,双手握拳,似乎要把他暴扁一顿出口气。
看着他慢慢走近的步伐,尹珲的心在狂跳,似乎就要从狭窄的胸腔里面跳动出来一样。
他尽量压抑住内心的狂躁,可是根本不管用,对方狰狞的双手马上就要掐住自己的脖子,而自己却无丝毫的反抗能力,只能任对方宰割。
若是被这家伙给擒走,到了阴阳师家族,为了逼他说出密码使用美人计还好,但若是对方屈打成招的方式,岂不是倒了大霉?
一想起日本的酷刑,尹珲的心就是一阵颤抖。奈何全身酸软无力,立刻就要倒在地上。
他分明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掐住了脖子,好像钳子一般的力量,让他无法呼吸。他努力地睁开眼睛,但是看不清楚面前的人。
到最后脖子上的疼痛感也彻底的消失了,意识在慢慢的变的薄弱。
忽然,碰的一声巨响,他昏睡的意识重新苏醒过来,他清楚地看到老毛的身体好像离弦的箭一般猛然飞到了对面,最后撞到了墙壁上,结结实实的摔到地上,吐出了一口心血。
“你……怎么……可能。”老毛吐出一口鲜血,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我怎么可能没有被你的夺魂散给迷住是吧!”荆棘幽幽的声音说道,同时走到尹珲的身边,纤细的手臂将他抱起来,半趴在自己怀中。
顿时,那股舒适感让尹珲很是享受,不住的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
估计这点小动作也被荆棘发现了,便轻轻地弹了一下尹珲的脑门,好像是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小学生:“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记吃豆腐。”
接着她便轻轻的启开自己的嘴巴。
“难道……她终于要履行诺言,重温一下吻的感觉?”他意识模糊的大脑胡思乱想着,等待着荆棘趁虚而入,趁火打劫。
一颗冰凉的东西接触到了嘴唇,有些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想吃下去。
“吃下去,这是解药。”荆棘说着,便把药丸使劲地塞了下去。
“咳咳,咳咳。”玻璃球一般大小的冰凉药丸很快的便被他强行咽下去了。除了冰凉的感觉,上面似乎还粘带着荆棘手臂上的那股浓郁的奶香。
“咳咳。”他失望的咳嗽起来。原本等待的是荆棘软绵绵的嘴唇,但没想到最后等带来的只是一颗冰凉的珠子。
“你……怎么会有……解药。”再次狂喷一口鲜血的老毛全身酸软无力地倒在地上,不甘心地瞪着荆棘,满脸的恨意和不解。
“难道你心中的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荆棘冷冰冰地看了一眼老毛。
冷冰冰,像看别人时候那种冷冰冰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恨意。
或许,她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动物。尹珲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