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玄奇女丹

膳后,龙鹰偕端木菱在后园漫步,来到一个小鱼池旁,道:“仙子煮的斋菜棒极了,令人回味不已。如果不是肚子胀得吃不下,定要央仙子多弄两钵出来。”

端木菱移到池子的另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池内游鱼,道:“吃东西也要知适可而止之道,最好是饱与未饱之间,最能使人回味无穷。”

龙鹰笑嘻嘻道:“根本未吃过又如何?会否变成色中饿鬼?”

端木菱神色平静的往他瞧来,轻柔的道:“人家知道哩!小女子早晚是你的人,也早晚不是你的人。”

龙鹰一怔道:“原来小弟正是仙子要面对的红尘,入淤泥而不染,随缘遇后又随缘去,既美丽又伤感。”

端木菱一双秀眸变得更深邃神秘,令她的俏脸熠熠生辉。平静的道:“缘来缘去,悲欢离合,人生从来如此。不过鹰郎绝不是小女子的淤泥,而是小女子情之所归,心之所系。没有了你,红尘对人家再没有丁点意义。正如你所说的,我们的相遇绝非偶然,上阳宫观风楼门的邂逅是命中注定的事。”

龙鹰感动的道:“仙子为何忽然对小弟这么慷慨,肯尽吐心事?”

端木菱神光湛湛,整个人似被圣洁的光辉环绕,嫣然笑道:“如此良夜,小女子情不自禁嘛!能深深爱上一个人,感觉竟如此动人。”

龙鹰叹息道:“小弟爱仙子爱得快要发疯,仙子这几天可否抽空陪小弟睡一晚?”

端木菱微笑道:“你会把持不住,魔性大发。不行!”

龙鹰道:“来个热烈的长吻总可以吧!每一次都是点到即止,吊足人胃口了。”

端木菱道:“也是不行!仙胎魔种,一触即发,何况人家已对你情根深种,给你挑引,会迷失其中,失去自制的能力。”

龙鹰苦着脸道:“那什么时候才行?”

端木菱道:“到你的魔种如道心般纯净,便是我们郎情妾意之时。仙胎魔种之爱,是没有止境的,鹰郎永不需忧虑小女子会对你变心。”

龙鹰道:“难怪法明这么想除去老子。哈!小弟助梦蝶干掉了莫问常,还有很多事想告诉我的仙子,同床共寝说一晚也说不完,最好是两晚,小弟保证道心能克制魔种。嘻!”

端木菱白他一眼,清楚表示“你这色心不息的小子”的心意,悠然道:“你的魔种在哪里呢?感觉得到吗?”

龙鹰一呆道:“仙子确是一针见血,到北疆后,我的魔种已与我浑为一体,再没有彼我之分。”

端木菱道:“这是由极生变的阶段,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在气机吸引下,人家的仙胎会令你魔欲高涨,掩盖道心,那不是人力能抗拒的事。”

龙鹰倒抽一口凉气,道:“我的娘!只好依照仙子的吩咐。但摸两把总可以吧!”

端木菱没好气道:“不再和你胡扯。是时候哩!到静室去见明心吧!”

龙鹰随口问道:“明心出了状况吗?”

端木菱领先朝小屋走去,道:“她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师父说明心的女丹是被你的魔种诱发,亦必须由你的魔种予以归结,始可臻达小成之境,以后则要看她自己了。”

龙鹰与她贴肩缓行,道:“令师有否指示小弟该怎么做呢?”

端木菱道:“师父说明心的女丹宛如一粒种子,你的魔种便是她肥沃的泥土,一切自然而然。个中玄妙处,只有你们才能领略,人家和明惠为你们护法。”

龙鹰抓着她玉臂,逼她面向自己,眉头大皱的道:“你刚才说的什么情不自禁,情根深种,是不是认真的?”

端木菱若无其事的道:“你在怀疑小女子的诚意吗?”

龙鹰道:“一来你像随口道来,没有投入足够的感情,二来这些全是小弟习惯挂在口边的话,现在由你先一步说出来,弄得老子对你无从入手,不生疑才怪。”

端木菱苦忍着笑道:“谁叫你这么可恶,公然在手足之前调戏小妹,与你正面硬撼吃亏的只会是小女子,只好投你所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却要怪责人家不够诚意。噢!”

龙鹰的大手从胁下穿往她香背,按得仙子香躯入怀,挤个结实。不怀好意道:“什么叫正面硬撼,是否像现在般?”

端木菱在他的鹰瞵狼视下仍然神色自若,嗅着他的气息道:“尽管放肆吧!但这样人家绝不会心服。”

龙鹰在她左右脸蛋各香一口,笑嘻嘻道:“仙子不要唬小弟,我感到你不但身体愿意,仙心也千情万愿。哎哟!”

端木菱脱身开去,收回戳在他胁下的一指,娇媚万状,笑吟吟道:“邪帝的道行仍差那么的一点点,才可令小女子失去抗拒你的力量。还要胡闹吗?让我唤明惠过来,看你如何可恶。”

龙鹰举手投降道:“仙子息怒!情不自禁的是小弟才对。不过小弟远行在即,不知何年何月何日可再次重聚,仙子怎该都有点表示吧!”

端木菱靠了过来,挽着他的手臂,哄孩子般道:“大海从鱼跃,长空任鸟飞,邪帝是不属于任何地方的,离别不是离别,勿要无绳自缚。看!我们何曾分开过呢?”

龙鹰一头雾水的被她亲热的挽着去了,不过仙子的禅语机锋确对他生出神效,令他的欲念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屋内,明惠为他打开进入禅房的门,低声道:“师妹仍处于胎息状态,龙先生看着办吧!”

端木菱道:“她感觉到你哩!进去吧!”

龙鹰不敢在两女面前泄漏心中的兴奋,微一点头,迈入室内。

厚重的木门在他后方关上。

丈半见方的小石室内,只在靠顶处开了个小窗,作为透气透光之用。在朦胧的黑暗里,明心安坐中央的蒲团上,不觉任何动静,仿如没有生命的石雕像。

龙鹰移到她身前,端详她半晌,唤道:“明心!明心!”

他心底一直记挂着她们师姐妹,但绝不是贪她们的美色或对她们动人的肉体有野心,而是一种在患难里不知不觉建立起来的感情。他当然不会介意和她们亲热乃至欢好,但在梦蝶屡劝之下,也确有点怕坏她们的清修,不过这个心结已被明惠拆解。

在神都时,他不敢问花间女半句关于她们的话,正是怕花间女误会他。

明心眉毛轻动,悠悠张开双目,现出黑白分明的美眸。

龙鹰看到的却是她道心内的天地。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他不是用“眼”去看,而是用“心”去看,那是超越了凡世的景象,深藏于明心内心秘处。似若她某一层次生命的残余景观,虚无缥缈,浑成如天地之始,又宛如她灵台道镜的反映,超乎任何言词的形容,一一美丽,事事新奇。虽只是眨眼光景,但龙鹰的灵应已透过她眸神一触之下,窥得她幽深窈冥的女丹之秘。

明心娇躯抖颤,嚷道:“龙先生呵!明心是否在梦境中呢?”

女丹正是介乎魔种和仙胎间的灵异物,秘不可测,乃地尼之徒糅合《慈航剑典》和《道心种魔大法》,别出机杼创出来的仙诀,与此二部宝典有异曲同工之妙。

明心可能是自无上智师以来,第二个练就女丹的人。

龙鹰抓着她香肩,爱怜的道:“小师妹不是在做梦,这是长安城玉鹤庵内的禅室,龙鹰来看你哩!”

明心现出惊喜的神色,娇痴的道:“明心挂着龙先生呵!还怕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你。”

龙鹰吻她脸蛋,登时满口芳香,知是女丹的仙氲,叹息道:“明心长得更美了。”

明心丝毫没有羞涩之态,俏脸亦不泛红,欢欣雀跃道:“我们师姐妹又可以和龙先生在一起了。”又天真的道:“龙先生的嘴唇很热,令明心透心的舒服。”

龙鹰惊奇地发觉心中完全起不了色欲之念,逍遥自在,如白日浮云、山水幽致。道:“明心在修行上,遇上什么障碍难题?”

明心不假思索的道:“没有什么呵!人家没有在意。”

龙鹰心忖明心的天真烂漫,确是与别不同,似是天生如此,对世人追求的效果成就,全不介怀,一切出乎天然。改个角度问道:“明心刚才坐禅,与以前有何分别?”

明心道:“我们不是坐禅,而是返本还原,修真入定。嘻嘻!真好玩哩!在遇到龙先生前,明心最懒修行,只是不得不听师尊之话。现在却最爱守亘入定,因为定极清净之时,便仿如伏在龙先生背上,与先生合而为一,浑身发热,什么都忘记了,心中只有先生。”

龙鹰忍不住吻她香唇一口,看着她漫无机心的迷人样儿,大乐道:“现在没有了你的梦蝶姐在看管我们,我们如何亲热都可以,明心欢喜吗?”

明心喜翻了心儿的道:“当然愿意,先生教明心如何和你亲热好吗?”

龙鹰终发觉她异样之处,即使修为高如端木菱,在他的魔种挑引下,仍禁不住春情荡漾,梦蝶、小魔女等更不用说,可是明心直至此刻,又是千情万愿,他却清楚感应到她没有春心蠢动。

龙鹰问道:“你有告诉斋主入定后的情况吗?”

明心天真的道:“师尊着明心要听师斋主的话呵!当然不可以瞒她。师斋主听过后,说了句‘解铃还需系铃人’,便一直没有其他说话,只嘱明心意到时便入定,不用刻意而为。明心知她指的解铃人是龙先生,可是明心喜欢伏在先生背上的感觉呵!没有了这种感觉,日子会很难过呢!”

龙鹰终察觉到她的问题所在,正因她迷恋魔种与女丹合一的奇异感觉,令她恋栈不去,根本不想从这境界脱关而出,乃至没法更上一层楼。

龙鹰不惊反喜,道:“明心今次见到我,心中有没有冲动,例如想做某一件事?”

明心黑白分明的美眸闪闪生妍。道:“可以见到先生,明心已心满意足,哪来闲暇去想其它的事?”

龙鹰道:“明心不想和我亲热吗?”

明心天真的道:“我们不是在亲热吗?先生吻明心的脸,又吻明心的嘴,很舒服呢!”

龙鹰头痛的道:“明心晓得什么是男女交合吗?”

明心现出思索的神情,道:“《无上智经》有言:‘顺则人,逆则丹’,师尊也说过,我们的合籍双修,与世俗采阴补阳的房中术无关,是一种‘人元丹法’,只论气交而没有肉体接触的形交。可是明心爱和先生接触呵!”

龙鹰讶道:“明心只是欢喜,心中却没有丝毫欲念。对吧!”

明心低声问道:“什么是欲念呢?”

龙鹰差点捧头叫痛,小魔女和青枝在和自己欢好前,也是不懂人事,但却绝不像明心的情况。她便如一张白纸,但不论你在纸上玩什么花样,写上什么东西,她那张纸仍可保持雪般的洁白无瑕。

女丹确是超乎凡尘。

龙鹰道:“我可以摸你吗?”

明心欢喜的道:“当然可以!师尊飞升后,龙先生就是我和师姐最亲的人了,师尊嘱我们一定要听你的话。”

龙鹰呆瞪着她。

明心讶道:“先生不是要摸明心吗?”

龙鹰苦笑道:“你明白男子摸女性肉体的意思吗?”

明心抿嘴笑道:“明白一点点,在到巴蜀前,师尊告诫我们,不可让任何男子碰触身体,以免被杂气所侵,动了凡念。可是龙先生怎么会相同呢?”

龙鹰把心一横,道:“看来明心已与女丹浑成一体,不会有男女情欲的感觉,有的只是女丹的感觉。我想到一个方法,就是以魔气全面侵犯你,刺激你的女丹,从沉睡里苏醒过来。那与侵犯明心的肉体全无分别,唯一的分别就是明心仍可保有白璧无瑕的处子之躯。明心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明心不依道:“明心不想对先生有任何保留。”

龙鹰道:“明心是否懂得何谓男欢女爱?”

明心双目射出深刻的感情,道:“以前不明白,但与龙先生相处后便明白了。看着龙先生,听先生说话,心中有一种没法形容的开心感觉,希望时间永远不会溜走,更希望可以多亲近先生。”

龙鹰尽最后努力问道:“有没有想和我合体交欢的冲动?”

明心笑得开心迷人,娇柔的道:“现在我们不是正合体交欢吗?明心快乐得似已成仙得道哩!”

龙鹰心中剧震,明白过来,魔种和道体的结合,是无影无形,超乎物欲的层面。且是对双方均有难以想象的天大得益,因为从没有一对男女曾尝试过。

我的老天爷。

龙鹰一只手从她道袍的下襬滑进去,摸上曾令他大动色心的嫩滑大腿,不过此时他心中却全无色欲之念,魔气山洪般涌入她的经脉。

明心闭上美目,“呵”的一声叫起来,心迷神醉的道:“先生呵!明心看到金光四射的云彩,云彩又转化为熊熊的光焰,我们正在滋长中。呵!”她的声音在禅室内回荡着。

龙鹰将她抱起来,自己坐到蒲团去,再把她双腿分开,搂坐怀里,做出密宗欢喜佛男女交好的姿势,胸腹紧贴,两面相对。

他道心和魔种合一的心灵同时被她的女丹点燃引发,两手滑入她的道袍里活动着,轻重缓急的以魔气刺激她因迷恋自己以致恋栈沉醉的女丹。

龙鹰全心全灵的将魔种付了出去,明心亦以相同的方式回报他。

禅室再不存在,他们以最奇异的方式,登上了永恒的虚无,天地间除他们外,别无他物。而他们也再不是两个独立的个体,魔种和女丹的逐渐融浑,再没法分辨彼我。

那种“结合”,比龙鹰一直追求的男欢女爱更狂热,在本质上根本没有分别,且更深入,更令人迷恋。

龙鹰在明心动人的肉体和女丹处,对男欢女爱得到全新的启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