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说,让我们考虑一下凶犯在二十七日(星期二)到安田银行板桥分行去取支票时的情形。按照一般情况,凶犯总想乘着通告还没下来,尽快把支票兑成现款;因此,上午去总比下午去要来得安全一些。可是实际上凶犯直到下午三点半才出现。这就是说,星期二他下午才能抽出身来。那末也可以设想,既然凶手是去犯这么重大的案子,也许会请假去干吧?但是在犯案的当天请假,嫌疑就更大了。
其次,凶犯选的是附近有不少房子在空袭中被炸毁了的偏僻的小银行。这种银行里也不过有二三十名职员,也就是说,在掌握人数这一点上大概刚合适。他的行动范围呢,北自板桥,南至品川附近(荏原);椎名町和中井在这两者之间。为了定制名片,他还在银座出现过。他的行动范围诚然可以说是遍及全东京都的南北了。当然,他是在不同的日子去的。但是如果他下午才能离开岗位(而且他总是在三点以后才到现场),在那以前抽不出身,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一种机动性。
尤其是他到帝国银行椎名町分行作案那次,刚下过雪,路很难走。
替平泽辩护的人说,平泽当时不在现场,因为五十七岁的平泽不可能穿着胶靴在短短的时间内赶到现场。这种论断也值得参考——也就是说,我认为凶犯大概是利用了吉普车才会有这种机动性。
凶犯订下周密的计划,在银行里作了案。他一定也会担心正在作案时会不会有人从外面进来。比方说,虽然已经下了班,也许会有个顾客因事从便门进来,或是跑外勤的回来了。这种时候,只要有一个人从外面闯了进来,看到职员一个个地倒下去,那就万事皆休。那人一定会马上跑出去报警,凶犯就陷于困境了。既然凶犯订下了那么周密的计划,要是没有考虑过在这种场合该采取什么措施,倒不合情理了。他一定做好了准备,不会只靠侥幸行事。
比方说,可不可以这样地假定呢?凶犯是占领军里的高级工作人员,乘着吉普车来到银行附近,把吉普车停在不惹人注意的地方,然后走进银行去。只要外面罩上件便大衣,人家就不知道他里面穿的是什么了。事实上,尽管银行职员们记不清凶犯的服装,却说他穿着大衣。万一有人追赶,他就立刻跑上吉普车,开车逃跑。当时,占领军的吉普车用的是黄色牌照,日本警察是轻易不能盘查的;而昭和二十二年到二十三年初正是占领军最威风的时候。
可是,根据侦查纲要看来,当局最初找过汽车的线索,后来就放弃了。大概是因为只能以日本方面的汽车为侦查对象,占领军的吉普车当然不在侦查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