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可以断定凶犯对毒效发作的时间颇有把握。首先,凶犯在帝国银行给人喝毒药时,在第一种药和第二种药之间留出一分钟的间隔;在这段时间内,把喝下毒药的人完全掌握住了。对凶犯来说,这一分钟想必是极其重要的,咽下去的毒药在身体里起独特的作用,马上就会发作。
“要是在这期间内把喝下毒药的人放开不管,就可能给凶犯带来致命的破绽——比方说,当毒效发作时受害人跑到户外去,或是另外找解救的办法等。但是相隔一分钟,给大家喝第二种药后,凶犯还允许他们去漱口,任他们自由活动。想来凶犯是把握十足的,也就是说,他知道喝下药的人即使发觉那是毒药,也来不及跑出去或另外找解救的办法。同时,这也是出于周密的考虑,以防止受到对方在毒效发作后临死时给予的反击。从这里可以推测出凶犯对毒效发作的时间有充分的把握。
“凶犯所携带的玻璃吸管是主要在细菌研究所或是与旧军部有关的各研究所使用的那种驹込型的。盒子的形状和大小也最像战争期间军医参加野战时所携带的那种外科用的小盒子,从这里也可以推断凶犯过去的经历。
“其次是凶犯的态度。对于一个准备一举毒死十六人的凶犯来说,他的态度过于镇定,从容不迫。量药和滴药时,他连手指头都不颤抖,应对自如,因而谁也没有产生怀疑,甚至让人觉得大家是主动喝下毒药的。这种胆量或是沉着的态度说明凶犯由于经验十足而颇有自信——这个判断可以说是合乎情理的。
“综合以上各点,已将一部分侦查方针转移到旧军部方面,并且正在稳步而顺利地进行中。”
以上是侦查当局原来所设想的“帝国银行事件”凶犯的形象。只要读一读这份详细的侦查纲要和指示中的各项,就可以明白当局当初所推测的是如何细致而合乎情理。应该说,这确实是出色的推理。
但是自从六月二十五日发出这份指示后,过了约莫两个半月,九月十四日发出的刑事侦查壹第八八七号却变成为《关于搜集对平泽贞通进行侦查的资料的指示》。局势变了,画家平泽被拉上了台。
也就是说,八月十日对平泽下了拘票,平泽在北海道的小樽被逮捕。“帝国银行事件”发生后第二百零十天,他被押送到东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