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的这些同志教我着迷,”夏尔继续说。“我想象他们在盥洗室里大喊造反!他们长久以来就是盼望这个美妙的时刻,终于能够高声说出他们的想法。但是有件事他们没有料到:斯大林在观察他们,他也同样迫不及待盼望这个时刻!他的小集团成员前去盥洗室的时刻,对他也是一大乐趣!我的朋友们,我看见他!他悄不作声,踮着脚尖,通过一条长走廊,然后把耳朵贴在盥洗室门上听。这些政治局的英雄,他们高叫,他们跺脚,他们咒骂他,而他,他听着,他笑。‘他撒谎!他撒谎!’赫鲁晓夫吼叫,他的声音响起回音,斯大林耳朵贴在门上,哦,我看见他,我看见他,斯大林很享受他的同志的义愤,他像个疯子那样仰天大笑,甚至没想到去降低自己笑声的音量,因为盥洗室里的那些人也吼得像疯子,在喧嚣声中不可能听到他的声音。”
“是的,这个你已经对我们大家都讲过了,”阿兰说。
“是的,这个我知道。但是最重要的,也就是斯大林喜欢反复向他小圈子的人讲二十四只鹧鸪的故事,什么是其真正的理由,我还没有对你们说呢。这才是我这出戏最出彩的情节。”
“什么理由?”
“加里宁。”
“什么?”凯列班问。
“加里宁。”
“这名字从没听说过。”
阿兰虽比凯列班年轻一点,但看书多,他知道:“肯定是那个人,德国有一座著名的城市,伊曼努尔·康德在那里度过一生,就是根据他的名字改的,今天这座城市叫加里宁格勒。”
这时候,从马路上传来一声喇叭声,响亮,不耐烦。
“我要走了,”阿兰说。“玛德兰等着我。下次再见!”
玛德兰骑着摩托车在街上等他。是阿兰的摩托车,但是他们轮着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