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与其说是后记,不如说是“辩解”。
这次收录的作品,过去都以某种形式发表过,这次只不过是第一次以短篇集的形式出版而已。说到其中的原因,每篇作品都不尽相同。但是,这些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理由。既然要把这些作品重新出版,我就有必要解释一下理由。
我写这篇作品时,日本正值泡沫经济的巅峰时期。因此,小说中也多少散发着那种气息。当时,刊登这部作品的报社倒闭,所以就这样中断了二十年。如今看来,这篇作品已经成为历史小说。我想这样也挺有意思,于是就收录到了这本书中。本书的书名《那时的某人》,灵感就是来自这篇小说。
这篇小说和《谜团重重》刊登在同一家报纸上,因此保留至今的原因也是一样的。此外,我对它的内容也有些不满,所以这篇是这次改动最多的作品。
重读这部作品,为什么没有一部短篇集收录过,我也感到不可思议。这是我相当满意的一篇小说。我查了一下,这篇小说第一次发表是在《问题小说》一九九四年三月号上。我出版的最后一本非系列短篇集是一九九四年二月的《怪人们》,所以没能收录这篇作品。直到这次,才有了机会。
要不要收录这篇小说,我犹豫了很久。这篇小说,是我的长篇小说《秘密》的原型。因为对原型不满意,才把它改写成长篇小说的。所以,我不知道,把这样的小说作为商品出版到底好不好。但是,出版社的编辑一再鼓励我“这样也挺有意思的”。此外,丹尼尔·凯斯曾经把《献给阿尔吉侬的花》的短篇版本收录到短篇集里,这件事也给我了勇气。所以,我下决心收录了这部作品。
过去,我们有一个年轻作家协会,名叫“雨之会”。带头的是井泽元彦、大泽在昌他们,刚出道的宫部美雪也加入了这个协会。大家把写好的作品收集起来,出版了两部选集,也就是《喜欢推理小说》和《还是喜欢推理小说》。本作品就收录在第二部选集中。当时,我常去看“四季”剧团的演出,受到《水闸》这个推理剧的影响,写了这篇小说。主人公的名字也是照搬剧中的人名。从那时起,我对侦探题材产生了兴趣,创作了后来的“天下一系列”,也就是《名侦探的守则》。还有一句题外话,我的拙著《新参者》中,有一个年轻演员演戏的场面,就是在演绎这篇作品的开头。
一个作家随便想一个题目,然后由其他作家把它写成一篇小说。出版社也真会折腾人。如果是现在的话,我一定会拒绝吧。当时,轮到我写的,是太田忠司想到的“女虎”这个题目。虽然写得挺顺利,但是,不理解“老虎”的引申义的人,也许会看不懂吧。
写这篇小说的情景,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已经把另外一篇小说送到出版社了,但是自己怎么都觉得不满意。于是,在截止时间只剩下几个小时的时候,我又拜托出版社延长时间,重新写了一篇小说。从天亮到天黑,一刻也不能闭上眼睛,当时的心境也和这部作品一样。和《母老虎》一样,因为是超短篇,所以一直没有收录到作品集中。
某种意义上来讲,这部作品才是最大的“残次品”吧。从写完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觉得不满意,从来没有再读过。没有收录在短篇集里,也是因为觉得是失败的作品。但是,出版社的编辑反复说“我不觉得有那么糟啊”,所以我不情不愿地重新读了一遍。结果,还真没有那么糟。我当时为什么那么不满意呢,仔细想一想,恐怕是因为这部作品没有按照设定的思路写吧。那时的我坚信,推理小说必须要按照设定好的思路去写。另一方面,一直想不出好的标题。现在的这个标题,是对作品不满的我随便起的吧,没有经过认真推敲。可能对读者朋友们来说有点失礼,但我还是用了原来的标题,就当做是我的自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