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麦考伊正等着情报。
最初接受孟菲斯案件的就是联邦调查局驻巴明库哈姆事务所的主任搜查官路易·麦考伊。孟菲斯案件的发生在美国上下卷起了空前未有的漩祸。现在,美国所有情报机关,全部警察机构都积极投入这一案件的侦破工作中,麦考伊再次站到了这次事件的最前线。
叫做戈乍·米牙的日本女人在阿巴拉契亚山里消失了。
孟菲斯事件发生四天后,有一封告密信到了中央情报局总部。信上说有个独身的日本女人,与孟菲斯事件极有关系。可是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对此信却没有多加留意,因为他们觉得那信的内容实在是太模糊不清了。
但是,的确有个日本女人存在,这一点,在对图片新闻社记者库罗斯比的审讯中已经得到了证实。戈乍·米牙的所做所为很不寻常,的确不能不让人生疑。
麦考伊于是立即下令逮捕戈乍·米牙,并将所有人都投入到逮捕戈乍·米牙的工作中,看来,情况又一次转向对麦考伊有利的一面,只要将这女人抓获,那么调查局驻巴明库哈姆事务所极有可能把握住破获孟菲斯案件的关键之点。
然而,戈乍·米牙这女人的言行也很有不可思议之处,她击败两名国防情报局的工作人员,逃进山里,又带走库罗斯比。她处处使用的手法极其高明,麦考伊觉得事情很棘手,本来她应该把库罗斯比杀掉以隐藏自己暴露在他面前的真相,可她却放了他。看来她是想用库罗斯比做替罪羊吗?
但是,这种奇怪之处又让人不得不佩服那女人的高明之处。
孟菲斯事件仍是一团谜,最初事件是由于炭疽菌引起。现在根本无法知道究竟是谁,又是从何处,取出了用于杀人的生物武器炭疽菌。为何用炭疽菌杀害汉森和罗比,这无疑是最大的谜。
关于对炭疽菌的追查,在孟菲斯事件发生后不久,就立即被禁止了。麦考伊直接从联邦调查局局长那里接受这一命令,大约是在兰古里吧,记得那天,局长用耐心的口吻劝他停止这一搜查。当时他还认为,中央情报局本部就在弗吉尼亚洲的兰古,那么,局长就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中央情报局已开始疯狂地追查孟菲斯事件,不仅仅是中央情报局,美国的各家情报机关和各级警察机构,乃至全世界的情报关都已开始暗中插手这一事件的调查。
结果,还是不知道是谁下令禁止追查炭疽菌事件。
能对中央情报局下命令的,实际上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总统大人。
能控制联邦调查局长的,也唯有总统阁下一人。
最初总统府就似定了一个计划——这一点联邦调查局和中央情报局都知道。但是,关于计划的内容谁也不清楚,谁也法猜到。虽然炭疽菌的追查已被迫停止,但也仅此而已,总统府并没有对事件的处理施加任何压力。本来,那确是一件不可捉摸的事件。
接着,那个日本女人以高明的方式出现了。
戈乍·米牙虽然并不是胶卷的传递者。但据告密信上说,她和事件有相当深的关系。日本女人以奇特的方式加深了人们对孟菲斯事件的“谜”的速。
麦考伊预料,孟菲斯事件的关键之处,一定掌握在戈乍·米牙手中。
电话铃响了。
这电话也许会给麦考伊带来极有价值的情报吧。
麦考伊命令他手下的联邦调查局部队出动了。
麦考伊也立即乘飞机,离开了马里恩。
在阿巴拉契亚山里,还有一座叫歇兰多亚的山,这山包含在阿巴拉契亚山系中。
有位在歇兰多亚上游的钓鱼的人说,大约三小时前,他亲眼看到的一个小小的飞行物体掠过天空,那飞行物体在山尾顶部降落下来,后又向北移去了。
十月二十八日。
宾夕法尼亚洲哥特斯巴古。
麦考伊在此布下了天罗地网。
已查出,在歇兰多亚河上游被目击到的飞行物体是超速轻量机。
这种轻量机是用导管组装的。
联邦调查局顿时紧张起来,假若是超速轻量机,那么,即使自己这方已作好了准备,对手在山里也是随时可以组装逃离的。戈乍·米牙却欠考虑地飞行在阿巴拉契山里而暴露了她自己。这一点真无法让人理解。当然,也许她不仅不是欠考虑,而是有意仗着准备了轻量机,而和警方斡旋。
超速轻量机对气速度大约八十公里,滞空时间三小时,顺风飞行的话,大概可以飞行六百公里左右。要是从目击现场一直向北的话,那就会在哥特斯巴古降落。
——戈乍·米牙已经被围在网里。
麦考伊对此十分自信。
计算超速轻量机从何地起飞何地降落,固然是个飞行技术的问题,但它绝对通不过大气恶劣的山峰,更何况是阿巴拉契亚山。
现在几乎可以断定在歇兰多亚河上游降下的超速轻量机就是戈乍·米牙的逃亡机。
从那出场的高明手段就可以看出,戈乍·米牙是在搞佯动作战,培养大量的胶卷传送者也是如此,仅凭着培养传者,就让美国东部和南部大大遭殃,在那些传送者中间,有人象宫乍莱斯一样,一下子就杀死了在中央情报局工作的三个非同一般的警察。虽然,有人自己也丢了性命,不过,肯定地讲,犯人不断地阻击,的确发挥了作用。
而所有这些犯罪的传送者的指挥者,看来就是这个戈乍·米牙。
戈乍·米牙最后露面,最后露面的她其有非凡的能力。她赤手空拳,简直象野兽一样在山里急步如飞,还有超速轻量机。可以说她在歇兰多亚山起飞,就是为了轻轻松松的收场。
她让轻量机飞过天空,是为了关上孟菲斯事件的大幕。
联邦调查局加入了战争,全美的情报机关也卷入了战争。戈乍·米牙的消失,如果导致孟菲斯事件的闭幕,那么,美国就要为黑夜吞噬。所以,说用“战争”二字,一点都不过分。
以哥特斯巴古为中心的全面搜查已经开始,要找到超速轻量机的目击者,要找到超速轻量机还要搜捕那个日本女人。州里、市里的警察全部行动起来,以中央情报局为首的情报机关也相继卷入。不过,联邦调查局还是走在了他们的前面。
十月二十九日。
早晨,空中直升飞机搜查组在位于哥特斯巴古的西面,与秦巴吉巴古相接的地方的山谷里,发现了被丢弃的超速轻量机。
——已经逼近了!
麦考伊这样想道。
在歇兰多亚河上游目击到轻量机是在昨天下午三点。超速轻量机在整三个小时后降落了,这一点从飞行距离就可以推断出,着陆是昨天晚上七点左右。当然,在降落地点必定人接应,罪犯团伙一定死守着赤手空拳的戈乍·米牙,否则便对于关上孟菲斯事件的帷幕有某种必要。但是,那赌注未免下得太危险了。
要从着陆地点脱身,戈乍·米牙是无法做到的。因为到处都有人根据他的图形盘查。在从空中逃还可以另当别论。因为那奇怪的超速轻量机很不容易发现。但是,只要还是在这里,就是魔鬼也难以通行。戈乍·米牙应该被围在网里。
下午六点。
从联邦调查局传来了捷报,在哥特斯巴古北面的哈里斯巴古,从一家靠近国家公园的汽车游客馆里打来了一个告密电话,说是一个跟戈乍·米牙图形十分相象的女人,前来联系房间。
麦考伊立即乘直升飞机起飞了。
麦考伊走进被警察层层包围的汽车游客旅馆。
麦考伊走时又让记者库罗斯比与他同行。因为只有库罗斯比才认识戈乍·米牙。
“很遗憾,美弥,我并不想以这种方式见到你。”
一踏进屋里,库罗斯比就站到了美弥的面前。
“你,是谁?”
那女人以一种奇怪的表情,两眼盯着库罗斯比。
“好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联邦调查局的麦考伊搜查官先生。”
至此,美弥自己关上了自己人生的大幕。
“可是,我没看见过你。”
美弥狡辩道。
“可我甚至知道你身上的黑痣长在什么地方,美弥。”
一想到她上次的逃跑,库罗斯比的肚皮就气得鼓起来。
美弥的双眸里并没有涌起一片记忆的光芒,也没有流露出一丝温情,看上去她整个人就象一块冰。然而,再巧妙的伪装也无法蒙混过关了。在愤怒的背后,库罗斯比却又感到一丝人生的凄凉和悲哀。
麦考伊对部下发出了逮捕的命令。
麦考伊成功了。
他的面前站着戈乍·米牙。库罗斯比也跟她在一起。
可是,戈乍·米牙并不承认自己就是戈乍·米牙,也不承认她曾见过库罗斯比。的确,她并不是叫戈乍·米牙。日本政府发行的护照上写的是:中原美沙子。然而,这一点对于麦考伊来讲并不重要,他只需把面前这女人当作戈乍·米牙来调查。在手续上必须让她承认她曾经跟库罗斯比在一起呆过几天,以及后来被警察追到阿巴契亚山又逃掉的事实,就是说那时候她叫戈乍·米牙。
可是那女人顽固地坚持说她不是戈乍·米牙。她想争取时间,只要能争取那怕一分钟的时间。麦考伊想,必须让她自己供出事实,还要将已经逃掉的与孟菲斯事件有关的犯人一网打球。
“如果你始终不承认的话,那我们就察看你的身体。”
她坚持说她不认认识变态者库罗斯比,实在令人气愤。这就正如女人硬要坚持说自己不是女人一样。
“坚持身体的什么?”
“你的左乳房下面,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库罗斯比在跟你做爱时曾经见过。你说是吗?”
“我想应该有,因为是戈乍·米牙。”
“不对,我不是戈乍·米牙。”
“不用再狡辩了。”
麦考伊气得忍不住敲了一下桌子。
“我将要把情况向大使报告,还要请律师。你们没有逮捕证就采用不正当的手段逮捕了我,这难道是美国的一贯做法吗?”
“不准叫!”
戈乍·米牙用冷冷的目光注视着麦考伊搜查官。
麦考伊站站身来,他想,美国的刑事诉讼法并没有什么问题,她却问到了差国的真正价值。
显然,戈乍·米牙自始自终都在争取时间,拷问也没有用了,施以麻醉分析或许也无用。怎样才能迫使她承认呢?
戈乍·米牙似乎正用冷冷的目光问道:“你能降服我吗?搜查官先生!”那蔑视的目光让麦考伊感到愤怒万分。他想,自己不吃饭也要答复她的质问。
“坏女人,你!”
库罗斯比骂了一句,他感到十分愤怒。
看来,只有拿出确凿的证据,才会使她真正屈服。
这便是人。人的尊严就在于此。美弥没有人的尊严,她大概正在想“要等到拿出证据,却不要放弃争取时间!”这就是有些讨厌的蒂罗李特的理论。
“快叫一个会麻醉分析的医生来,马上就去!”
麦考伊定要击败戈乍·米牙。
只要一摆出证据,那装成冰块一样纯洁的眼睛就会忍耐不住的。
“FBI真是一群废物!”
“蠢货!”
美弥在椅子上叫骂着,库罗斯比站在一边。
看了一下眼前的情景,麦考伊就去接从联邦调查局本部打来的电话。
听完电话后,麦考伊无言地注视着戈乍·米牙。
很长时间,麦考伊都专注地盯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你……到底是谁?”
麦考伊用嘶哑的嗓音问了一句。
“中原美沙子。”
“……”
麦考伊只好保持沉默。
从联邦调查局本部传来了释放那女人的命令。
戈乍·米牙已驾着库罗斯比的车逃跑了,到处留下了她的指纹,抓住眼前这个女人后,麦考伊曾立即向本部电告了这个女人的指纹,可是那个指纹与戈乍·米牙本人的指纹并不相吻合。
眼前这人与戈乍·米牙不是同一个人。
她会不是美弥?
库罗斯比对这个女人的一再狡辩已经极其愤怒。
“怎么办?”
库罗斯比问麦考伊。
“这女人不是跟你一起在山上住了几天的戈乍·米牙?”
麦考伊反问库罗斯比。
“是的,是美弥,戈乍·米牙!她右乳房下面,有一颗黑痣。”
戈乍·米牙又是冷冷一笑。
接着,她脱光了上身。
麦考伊的视线转向了库罗斯比。
库罗斯比又瞄了一下眼前的女人。
所有的人都把视线集中到女人身上。
只见这个女人的右乳房下面是清白的肌肤。倒是左边的乳房下面,有一颗很大很美的黑痣。
库罗斯比没有再说下去。
馆虎贵和白骨达广正漫步在哈里斯巴古的街头。
“然而,不管怎样说,这次孟菲斯事件的确令人头痛。”
白骨道。
“头痛?怎么了?”
馆看了看在教堂顶上的乌鸦。
“就是为了你呀!你不是独立村的成员吗?”
“这倒不假。”
“独立村全部人马都到了美国,可不知都藏在什么地方了。连五坐美弥那样的女人也在阿巴拉契山乘超速轻量机飞走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白骨看了看馆虎贵。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实际上并没有干坏事。因为你一直和我在一起呀!”
“我们看起来象恶魔吗?再者,有警视正给我们担保,我是信心十足的。”
馆爽朗地笑道。
“馆,喂,你看哪儿!”
联邦调查局施放出来的五坐美弥,正朝他们走来。
“消除嫌疑了吧?”
馆问身边的白骨。
“的确让你说中了。不过,馆,你从孟菲斯的国家科学技术研究所里偷了什么,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这话可不大中听哩!”
馆看着尖塔上飞起的乌鸦说道。
难办的是白骨警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