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猫。
聪明的读者们一定清楚,此处沿用了某部著名小说的开篇部分。倘若是那部小说的话,接来下就该这么写了:“名字嘛……还没有。”不过,本猫可是有名有姓的。
鄙名梦吉,给我取名的是与我同住的一位大叔。大叔算是一位职业作家,靠写些伪小说为生。
平日里我们互不干涉彼此的生活,而这已经成为某种不言而喻的默契,不过也偶有例外。比如说,大叔生病的时候,我会煮点粥之类的东西给他喝。
然而,某天早晨我遇到了些麻烦,只好向大叔求救。
“哎,过来一下啊!大事不好了!”
听了我的话,大叔便顶着他那乱蓬蓬的头发从工作室过来了,睡眼惺忪的双眼在看到我的瞬间,一下子瞪得溜圆。
“呜哇!你是何许人也?!”
“我是梦吉呀。”
“啊?不会吧!真的吗?”
大叔歪着脑袋盯着我好一顿端详。
“不过,你毛衣上的那些条纹好像看起来很眼熟啊。”
“那是我毛皮上的花纹嘛。”
“哦。”大叔点了点头,“那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也不晓得。反正一觉睡醒之后就如此这般了。”
若要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就是:原本是区区小猫一只的我,居然变成了人类!而且看样子大概还未及弱冠。从镜中来看,应该还算是个仪表堂堂的男子汉。
“唔……”大叔点了支烟说道,“世上还真有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儿呐。”
一般来说,如果一只猫变成了人,这点程度的惊异应该是远远不够的。不过,倘若在这个地方煞费笔墨的话,本小说的情节就无法继续展开了。所以,对于大叔的反应就暂且描述到此吧。
“你觉得接下来怎么办好呢?”
“嗯……既然你都已经变身了,我也无计可施。难得有这么一次嘛,你就尝试一下人类的生活吧。”
“唉——真烦啊!我觉得以往的生活就挺好的嘛。”
“你在说什么啊?难道一个大好青年,整天就只想晒晒太阳、睡睡午觉吗?对了,你去给我打工好了。车站前面的拉面馆正在招人手呢。”
“我可不擅长吃拉面啊,因为我的舌头现在还是猫舌的样子。”
“谁让你去吃啊?我是叫你去给客人们服务的。”
“但试吃什么的还是很有必要的吧。而且,要是我去打工赚钱的话,大叔从政府那里得到的抚养金就会大大缩水。”
“是呀,你说的倒也在理。”
这么说着,大叔便打开了电视机,电视上正在播映花样滑冰大赛。看到安藤美姬滑冰时的曼妙身姿,大叔脸上立马露出一副色迷迷的表情。
“马上就到都灵冬奥会了。自从盐湖城冬奥会结束以来,已经有四年时间啦。真是时光飞逝啊!”大叔嘟囔了几句,突然一拍大腿,向我这边转过头来,“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你又想说什么?”
“你去参加冬奥会吧。然后拿个金牌,向我报恩,怎么样?”
第二天,我便跟大叔一起坐上了前往札幌的飞机。
“我第一次知道冬季奥运会还是在中学二年级的时候。自从在札幌冬奥会上看到日本队在跳台滑雪比赛中包揽金、银、铜牌之后,我就迷上了跳台滑雪。”
“啊,我知道。那次的参赛选手是叫原田或者船木什么的吧?”
“那是长野奥运会,札幌奥运会是在一九七二年。在那之前,我都不知道有冬季奥运会这么个比赛。”
“不过,即便是现在也很少听说冬季奥运会啊。一般人估计也跟我差不多。冬奥会跟夏季奥运会比起来,人气可是相差悬殊呐。”
“这些事大家都心中有数,你就不用挑明来讲了。不过情况也确实如此。比如说,卡尔·刘易斯、谢尔盖·布勃卡等人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提到比约恩·戴利、马蒂·尼凯宁的话,恐怕就没几个人知道了。”
“尼凯宁是跳台滑雪的选手吧。前几天我还看到他因为暴力犯罪被捕的新闻呢。”
“当年他可是在卡尔加里冬奥会上获得三枚金牌的芬兰英雄啊,可事到如今只有在惹上麻烦时才受到关注……唉!”
“那戴利呢?”
“比约恩·戴利是挪威的英雄。他曾经被誉为‘越野滑雪之王’,在长野冬奥会上一人包揽三枚金牌。到此为止,总计获得过八枚奥运金牌。你说他是不是实力强大到令人恐怖?”
“这些事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啊。”
“就是说啊,在日本,人们对冬季奥运会的关注度远远不够。作为一个冬季运动迷,我对这件事一直很不满意,总想调查一下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的真正原因。这次刚好是个好机会,咱们就去实地调查一下,看看冬奥会对于日本来说究竟是何种存在。”
“你还真能讲大话,到底能不能办到啊?且不说这个,我倒想问问,你说的实地调查跟我参加奥运会有什么关系吗?”
“正如我刚才说的那样,冬奥会的比赛项目在日本的人气很低。换句话说,出赛应该会比夏季奥运会简单很多。我就是想去验证一下。”
“哼……会那么顺利吗?我可是只猫啊。”
“也许正因为你是猫才会顺利的。”
多么乐观的预言啊!
“不过,我可要提前声明一下,这次参加奥运会只是代表我自己。这跟你说的什么报恩之类的莫名其妙的事儿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哦,好像到了!”
“你在听我说话吗?喂!这位大叔!”
到了札幌以后,我们便坐车前往陆上自卫队所在的马驹内驻屯地西岗射击场。其间我问大叔为什么要去这个地方。
“因为那儿有一个专业运动团体。”大叔鼓了鼓鼻子说。
“专业?足球或者棒球之类的吗?”
“那样的话就不是冬季运动了。我是说冬战教啊。”
“冬战教?”
大叔取出连接到手机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了某个网页。于是画面上便出现了“冬季战技教育队”这样一个标题。页面上显示着如下介绍:
冬季战技教育队(通称“冬战教”)位于有着一百八十五万人口的札幌市,由战斗战技教育室(负责“指导积雪寒冷场地的战斗、战技时所必需的教育训练”)、调查研究室(进行“在积雪寒冷地的部队应用等的调查研究”)、特别体育课程教育室(进行“冬季两项”、“滑雪”的教育训练)以及支援这些活动的团队总部构成。是陆上自卫队唯一的冬季专项训练部队。
“哼……是用来进行野战训练的地方啊。”
“虽然字面上是这样,但实际上主要是培养奥运选手。特别是冬季两项,在日本只有这里可以当作练习场地。”
“为什么啊?对了,冬季两项是什么?”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似的。”
听到我这样讲,大叔顿时皱了皱眉头。
“也是。一般对外行解释的话会说成是铁人三项的变形什么的。冬季项目的认知度都很低,冬季两项就是代表啊。”
根据冬战教的主页来看,所谓冬季两项,好像就是越野滑雪和射击相结合的运动。也就是说,在进行长距离滑雪的同时还要用来福枪射击。如果射击脱靶的话,作为惩罚,必须滑行更长的距离。
“这种比赛规则,我光是用脑袋想想都觉得难度太大了。”我说道。
“是吧?而且射击是需要取得相关资格的,所以参赛者当然也就寥寥无几。”
“原来如此。所以只有在冬战教才能练习喽。”
“没错!”
“哎!我说,你该不会想让我参加这个比赛吧?”
“正是如此!”
“不要啊!我可不想做那么辛苦的事。”
“你真烦人!既然你都到这儿了就认命吧,再说参赛选手确实是少之又少。冬战教的成员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三十个而已。实际上,这就是全日本的所有参赛人数。也就是说,一开始就能成为国家队队员。怎么样?哪里还有这种近在咫尺的奥运之路啊!”
“是吗?可是我总感觉好像被你骗了。”
“那样的话正好,你就权当是被我骗了。跟我来吧。”
车子驶上了山路。所到之处有一扇庄严的大门,门口站着两位自卫官。入口的牌子上写着:陆上自卫队冬季战技教育队第一射击场回旋滑雪道。
穿过大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原野。那里有一条沥青铺成的道路,一些年轻的选手脚踩着类似旱冰鞋的东西在上面滑行。
大叔告诉我那就是回旋滑雪。在没有雪的时候就如此这般地进行越野训练。我看着那些人滑行自如的轻盈身姿,感觉好像十分有趣。
这时走来一位身着自卫官制服、面相凶恶的男子。大叔跟那人讲了几句话后便招手叫我过去。
“这位是中村忠先生,他是冬战教的宣传负责人,同时也兼作运动员星探。中村先生,这家伙就是我之前跟您提到过的梦吉。”
“你就是梦吉啊。”中村先生稍稍缓和了一下令人发指的脸色,“听说你以前是只猫。”
看来他已经对情况了如指掌。于是我只好低下脑袋向他鞠躬施礼,嘴里说着“请多关照”。
“你有意参加冬季两项,我很高兴啊。这一行的选手募集可是非常困难的。”
“运动员星探所关注的,说到底还是在大学或者高中时期有过越野经验的人吧。”大叔问道。
“这个嘛,本来我们是想发掘一些顶级选手的,但是那种人往往都会进入普通的企业队继续越野比赛……所以,目前发掘人才还是比较困难的。”
“那么,发掘人才时一般都会说些什么话来诱导别人呢?‘可以很容易去奥运会参赛’之类的吗?”
“当然也会那样讲。不过一般来说,首先会强调良好的训练环境;还有,越野滑雪跟冬季两项这样的比赛项目,有可能参加奥运会,等等。然后就会讲一些可以开枪射击啦、并且可以随便射击之类的话,这样似乎很有煽动效果。但事实上进展并不顺利。”
“问题出在哪里呢?”
“人们对自卫队这个名称有抵触,还有就是对职业内容不甚了解吧。而且,一般有了其他职业奋斗目标的学生也不在我们的选择之列。被运动员星探发掘并加入冬战教的选手,会比一般入队者的地位还要高。”
中村先生带我们参观了射击场。以回旋滑雪方式滑到射击场的选手们迅速用来福枪摆好姿势,开始射击。他们瞄准的是前方五十米处排列着的五个又黑又圆的靶子。成功命中的话,黑色的靶子便会变成白色。
“这些运动员在越野滑雪之后,一个个都累得气喘吁吁的,却居然还有能力立刻开始射击。”大叔不禁感叹道,“我在学生时代也练过射箭,呼吸一旦急促起来的话,就很难瞄准靶心。”
“一般来说,运动员在滑行至射击场附近时都会逐步调整呼吸。不过,世界顶尖级的男选手是不会去调整呼吸跟脉搏的。他们会保持正常速度滑过来,之后立刻进入射击状态,不必有意识地调整呼吸及脉搏就直接开始射击。动作快的选手甚至能够在三十秒内命中所有靶心。”
世界级的竞争果然不可小觑啊。
这时,一位很可爱的女运动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行而来,随即架好了来福枪。那飒爽的英姿委实动人心弦。不知怎地,我总觉得她有点像广末凉子。
“那个女孩子真可爱啊。”我不由自主地称赞道。
“是啊。”大叔也是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那是目黑香苗。”中村先生说道,“她是目前被寄予厚望的选手。队里已经内定让她参加都灵奥运会了。”
从中村先生的话中我们得知,目黑选手毕业于日本女子体育大学,现年二十七岁。她最先开始进行冬季两项的训练当然是在加入自卫队之后,在此之前是越野滑雪项目的选手。从二○○三年开始参加世锦赛,上赛季的最好成绩是第八名。速跑能力位居世界前十左右,本赛季将以前三名为目标。
“她以前姓铃木。”
中村先生的话令我们诧异非常。
“嗯?以前姓……?”
“对。她丈夫就是盐湖城奥运会中冬季两项的代表选手,目黑宏直。”
原来她已经身为人妻了啊。大叔有些难掩心中的失落感。
就目前来看,除了目黑香苗,男子组的井佐英德选手也已经被内定为奥运会参赛代表了。冬季两项的代表男女各五人(各含一名候补选手),当这篇怪文被见诸报端时,说不定名单早已尘埃落定。
“这些人都好厉害啊。我也能跟他们一样吗?”
“只要努力练习应该就没问题。”中村先生说,“不过你好像有点驼背啊。”
“那是天生的。”
“如果进行冬季两项的练习,没准你的驼背就能治愈了。”
之后,不知大叔玩了什么手段,我们居然有了跟目黑香苗选手对话的机会。
在房间里相对坐着时,我感觉目黑选手比起训练时似乎娇小了许多。或者可以说,架着来福枪进行回旋滑雪时的她看起来要比实际生活中健硕很多。这恐怕是因为她的自信也感染了我们吧。目黑选手告诉我们,她现在的目标是在都灵奥运会上获得奖牌。看起来的确大有希望。
“你从越野滑雪转而练习冬季两项的决定性因素是什么?”大叔问道。
“我是上大学三年级时被冬战教挖过来的。当时他们对我说,加入自卫队的话可以射击,所以也能进行冬季两项的训练。而且他们还说,因为这个项目竞争者比较少,所以很容易参加奥运会。”
这些话跟中村先生对大叔讲的内容完全相同。
“能够射击与能够参赛奥运会——对于你来说,哪一个更有吸引力?”
“我自己是更想射击。那时我觉得参加奥运会完全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
“你实际接触过射击后,又觉得如何呢?”
“嗯——挺难的。我觉得外国选手也许从小就有机会练习开枪射击,所以他们的射击技术都非常棒。”
这时,大叔站起来离开了座位,于是我悄声跟目黑选手搭起话来。
“那个——他们要我参加冬季两项的训练呢。”
“看来是这样。那你要加油哦。”
“滑行过来后立刻射击,这个应该是相当艰苦的吧。”
“这个嘛……”目黑选手苦笑了一下,“如果无法控制自身节奏的话就不能调整呼吸。刚开始的时候,完全做不到在滑过来后立刻射击。别说瞄准了,就连扣下扳机都成问题。”
“啊?那么难啊?”
“我也曾经想过无论有多难只要在比赛开始前瞄准射击就好了。但是,不管怎么说,首先也要扣得动扳机才行啊。所以觉得这个很难。”
也许是看到我的表情一下子黯然失色,目黑选手赶紧摆了摆手说:
“呃,不过,能够命中靶心的话就会感觉挺有趣的,也特别开心。”
“但没命中就很痛苦了吧?”
“话虽如此,但没命中目标的话,只要拼命去滑就可以了嘛。”
难道真可以考虑得如此简单吗?
“我原本是猫。跟狗不同,不太擅长长距离奔跑。”
“那样的话,就更适合练习冬季两项了。因为,只要掌握了射击技术,就只需要跑很短的距离。即使遇到无法以速跑能力战胜对方的情况,也有可能取得胜利。”
“哦,是这样啊。”
虽然明显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但我自己竟也认同了她的话。
“唔——我不知道这样问合不合适。”
“没关系的,请随便问。”
“那个——冬季两项有哪些吸引人的地方呢?”
目黑选手“嗯——”的一声陷入了沉思。
“训练的时候还是很辛苦的,它的吸引力或许只有当你抵达终点时才能体会得到。命中靶心,顺利滑行,然后抵达终点。这时你就会尝到充满成就感的喜悦。也许冬季两项就是不断追求这种成就感的运动吧。”
“真了不起!”
我鬼鬼祟祟地望了望四周后,小声问道:
“目黑小姐是自卫官吧?难道没有什么不满之处吗?”
听到我这样问后,目黑选手也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纪律太严格了。比如说,吃饭的时间被规定得很死,一点都不自由。另外还要受到枪支管理法之类的约束。不过因为是法律规定的,所以感觉到不自由倒也理所当然。”
“真是辛苦!”
听目黑选手说,冬季两项在欧洲是很受欢迎的竞技运动。一名选手甚至可以有好几个粉丝团。据说比赛时支持者们也会拉起横幅为他们加油。而且,好像还有运动员明星。
“有时我也会想:正因为有那样强大的后援团,所以他们才很厉害吧。”目黑选手痛切地说道。
因为还有别的事情,目黑选手便离开了房间。我正在想大叔到底在干吗时,一位身着训练服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咦?你是谁啊?”她这样问我。
“我叫梦吉。”
“哦,你就是那只想参加冬季两项训练的小猫啊。”
“啊不,其实并不是我想参加……”
“我叫曾根田千鹤,请多指教。我是练越野滑雪的。”
“啊,不是冬季两项吗?”
“我刚加入冬战教后也练了半年的冬季两项。本来个子就小,却还要背着那么重的枪(大概四五公斤)。当时的我跟现在比起来完全没什么肌肉,所以经常弄得腰酸背痛的,枪又重,回旋滑雪又辛苦,射击当然是经常脱靶,真是叫人郁闷非常。”
“你不喜欢射击吧?”
“对。不过说实话,也不是真的很喜欢越野就是了。”
“嗯?”
“我喜欢的是田径运动,长距离的那种。但是学校的田径社团又没什么实力,所以我为了接受更好的田径训练,就加入了滑雪社团,这样,严冬时节就必须练习滑雪。不过我逐渐感受到了其中的乐趣,而且后来我的成绩也直线上升,感觉很不错。”
“不过,只是练习越野滑雪的话,应该没有必要加入自卫队的吧?”
听到我这么一问,曾根田选手突然提高了嗓门儿高声道:“就是嘛!我想去上大学!自卫队什么的最讨厌了!我讨厌自卫队这个词,而在自卫队还得穿着绿色制服,你不觉得这样会很古怪吗?对这一点,我始终从心底里感到很抵触。但是我父母与高中的老师都说,如果我去上大学的话,家里一定会破产……”
“破产?”
“我经常会参加一些社团活动,所以会花很多钱。所以,老师跟父母商量后决定让我加入自卫队。其实是有大学寄推荐函来的……不过实际上确实也相当费钱,现在回想起来,当初也是无路可走。”曾根田选手一边说,一边呵呵地笑着。
“大叔……就是跟我一起住的那个人,以前倒是写过些是想要练练越野滑雪之类的文字。”
“那位作家吗?哎——真怪!”
“是吗?”
“因为越野滑雪其实就是边忍着痛苦边勇往直前的啊。我是从不向人推荐这项运动的,简直一点意思也没有。”
“那曾根田小姐,你为什么一直坚持训练呢?”
“那个嘛,因为我还没滑出令自己满意的成绩。之前还未取得世界比赛的选手权、没有晋级奥运会代表时,我确实考虑过要放弃。但是,倘若就这样放弃的话,我总觉得自己在今后的生活中一旦遇到不顺心的事,也会一味选择逃避。虽然备受打击,但是我把现在当做人生的低谷,下定决心,如果不滑出自己满意的成绩就绝不放弃。于是就一直坚持到现在了。”
虽然一直声称自己对滑雪抱有抵触感,但曾根田选手还是赤心炎炎。我查了一下她的成绩,发现她在二○○二年之后的全日本滑雪选手权大赛以及很多日本国家级的比赛中,都取得过冠军。这真是一位实力很强的选手啊!
“加油啊!希望你可以拿到奥运会的参赛权。”
“谢了!你也一定要加油啊。”
曾根田选手出去后不久,大叔便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我问。
“我让中村先生带我去看了看训练设施。这里设施齐备,非常不错。你要给我好好练习啊。”
“不,我决定再好好考虑一下。”
“什么嘛,事到如今你还想反悔吗?”
“不是呀。冬季运动项目那么多,我发现我竟然对此一无所知。不知道其他到底都是怎样的运动,我想了解得更多、更详细些。”
“原来如此。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还根本不清楚到底有哪些项目嘛。”
“这样啊。”大叔抱着手臂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打了个响指,“好吧,那接下来就去试试那个吧。”
“那个?那个是哪个嘛?”
“那个就是那个呗。”
那个究竟是什么呢?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