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谈情说爱

盖子移开。

龙鹰和万俟姬纯相拥着重回水底里去,感觉既刺激又甜蜜,在井底处亲热缠绵。

上方传来数人赞叹的满意声音,声音的波动透过井水传入龙鹰的灵耳内,感觉着不同音质的波荡变化,是新颖的体验。另一方面却享受着秘女火热的春情,由于衣服湿透了,等于拥着半裸的美人儿,那种贴体厮磨的迷人感觉,怎都没法形容,特别在逃出无回峡后的一刻,便如当年的水中火发,从死亡里重活过来的滋味。

一个粗犷有力的声音在井内的空间回荡着道:“感谢金狼神,水脉流量充沛,今天才大量取水,水位竟不降反升,看来即使大统领的援军抵达,我们仍有足够的用水。”

接着是几个人附和他的看法。

龙鹰心忖这家伙口中的大统领,该是金狼军的大统领莫哥,他当然不会孤身来此,而是率领大批高手和金狼军精锐到这里来守候他龙鹰,如此看来,默啜是倾尽全力来对付自己,务要他来了便永远不能离开。

另一人道:“根据格伦部兄弟传来的消息,龙鹰和他的人到达天山后失去踪影,不过只要他们离开大山,逾千战马和六百多头骆驼怎避得开我们的耳目。”

龙鹰暗想拿达斯绿洲与世隔绝,所以对最新的情况一无所知,只能凭最接近的格伦部处得到消息,竟然不晓得在不管城发生的事。如此看来,莫哥早在不管城事件前,便率军来拿达斯,现时仍在途上,匐俱指的在特殊环境布下天罗地网,正是指此,也不由暗呼侥幸,如果当日在古拉捷道拦截他们是这批以莫哥为首的人,他龙鹰可能已饮恨古道。

盖子移返原位。

龙鹰无限爱怜地拥着一团火般灼热的温香软玉,升返水面。

在井内的黑暗空间,两人气息相闻的轻轻喘息。

足音远去。

美人儿凑到他耳边道:“你的手很坏,但姬纯很欢喜。”

龙鹰忘掉敌人,大乐道:“我们何不在敌堡里找间储物室般的隐蔽处所,好好偷情,保证刺激有趣。”

万俟姬纯没好气道:“你这人哩!得些颜色开染坊,快带人家离开这个鬼地方。”

龙鹰失声道:“鬼地方?这是我们情订三生的人间仙界,是死亡的终结,也是新生命的起点。”

万俟姬纯娇躯微颤,双手水蛇般缠上他,娇声道:“龙鹰呵!这是姬纯听过的说话里最动听迷人的。”又柔声道:“不过此时不走待何时?明早百多人来取水,我们怕要回到地底河去,姬纯怎爱你亦不会奉陪。”

龙鹰乐不可支的道:“姬纯说爱我吗?”

万俟姬纯毫不害羞的道:“是的!由进入无回峡的一刻,姬纯忽然生出与你深深相恋、同生共死的感觉。”

龙鹰不服道:“那以前呢?”

万俟姬纯大嗔道:“以前是以前,现在还现在,我们有很多时间吗?”

龙鹰投降道:“大小姐请息怒,我们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嘻!外面的人似乎走光了,请让小弟恭送大小姐到外面玩耍,不过要像公骆驼和母驼骆般先饮饱足以连续在荒漠走十天十夜的水。哈!”

两人先后翻出井口外,由龙鹰把井盖回复原位。

置身处是个五丈见方的大天井,水井开在中央处,四面墙壁高起三丈,均有通往天井的门道,此时四门紧闭,天井杳无人迹,上方星罗棋布,刚从暗无天日的无回峡历劫逃生,没有东西比灿烂宁静的星夜更迷人。

靠墙处放满各式杂物,最触目是数排十多个高过人身的圆木桶,装载的当然是沙漠里最珍贵能救命的清水。

龙鹰掠往墙壁,伸手抚摸敲打,咋舌道:“是泥石结构,至少有半尺厚,非常坚固,噢!我的娘!大小姐的身体是老天爷的杰作。”

他边说边回头朝来到他旁的万俟姬纯瞧去,美人儿浑身湿透,衣服紧贴着她优美修长的动人胴体,在龙鹰的魔目下,再没有丝毫蔽体作用,曼妙的曲线让他一览无遗。

万俟姬纯先是似毫不在乎微耸肩胛,接着终抵不住他贼眼兮兮的可恨模样,趋前伸手往他的耳朵重扭一记,狠狠道:“死色鬼!”

龙鹰嘻皮笑脸道:“姬纯道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事呢?”

万俟姬纯做出个“还用想吗”的表情。

龙鹰好整以暇的抚着墙壁道:“荒漠里有最深的井,色鬼也可以有一颗出污泥而不染纯净的心,我想的是如果可在这璧上写上‘龙鹰曾到此一游’七个字,可与‘龙鹰笑赠’前后辉映。爽透哩!”

说时探手搂着美女的纤腰,还趁她听得入迷的好时机,轻拍她香臀两下。想起她以前对自己的若即若离,似有情还无情的态度,那种成就感确是无与伦比,特别在这么一处所,这么一个令人毕生难忘的星夜。

万俟姬纯双颊微泛红霞,探手搂着他臂弯,柔情似水的道:“今夜虽然冷,却没有刮大风,昴宿仍处黄道之东,现在动身,应可在天明前抵达大荒山的边缘区域。”

龙鹰仰首观天,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雄据夜空,看得他心舒神畅,何况得美人主动依偎亲热,且在自己刚占了她便宜之后,梦呓般地喃喃道:“竟是这么近,大荒山内有水源吗?”

万俟姬纯在他耳边昵声道:“不但有水源,且是一道大瀑布,只因密藏于深山穷谷之内,故不为人所知,大荒山峰终年积雪嘛!”

龙鹰向往的道:“早知刚才喝少两口水,弄得肚子胀鼓鼓,我要姬纯和我来个鸳鸯共浴,大小姐不得拒绝。”

万俟姬纯用编贝般的雪白玉齿轻噬他耳珠一记,骂道:“霸道!”却没丝毫拒绝之意,还似喜翻了心儿。

龙鹰搂着她拔身而起,轻轻松松登上檐缘,踏足的竟然是铁瓦,心忖这些铁瓦不知是否来自女帝那次为玉成武延秀和凝艳和亲的慷慨馈赠,确是冤大头至极,思索间移至屋脊,偕美人蹲伏于至高处,看得心内倒抽凉气,终于明白拿达斯要塞为何被突厥人视为敌人永远攻不下的坚垒。

拿达斯绿洲比大沙海的贞女绿洲小上一点,地势起伏,外缘的山较高,长满胡杨树,挡着荒漠的风沙,于位置较高处,筑起多个冒出林顶的哨楼,想来攻打拿达斯而不被发觉,是没有可能的。

他们所处的战堡等于一座超巨型的四合院,以高三丈、宽丈半的坚固堡墙团团围起,四角设高五丈的碉楼,由于堡垒建于绿洲中央高地,龙鹰从军事角度去看,不用尝试也知易守难攻至极,何况来攻的人,根本没法在绿洲取得立足点,被逼返沙漠时与战败没有任何分别。

左、右两堡如翼开展,均建于地势较高处,与中堡如同一个模子倒出来,三堡联成一气,其防御力却是以倍数增强,威慑力广被整个绿洲。

就外表看,每堡容纳兵员的极限,当不超逾五百人,三堡计就是总兵力该在一千五百人左右,而于秋冬流水减少的时节,人数或低于五百人。

绿洲虽有茂密的胡杨林,却缺乏如贞女绿洲的湖泊和溪河,亦不适宜种植,故而要塞的粮草物资,须赖运来的补给,这或许是要塞唯一的弱点,如果独解支依计清剿格伦部,会使拿达斯陷于供应不足的困难处境。

堡内大部分人均已安眠,亦不闻马、驼的声息或嗅到它们的气味,进一步证实龙鹰在要塞粮资供应上的想法,但四角碉楼仍有哨兵执勤,这当然难不倒龙鹰,在有心算无心下,对方怎想得到大敌已伏于腹地之内。

龙鹰凑到美人儿耳边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此刻正是大小姐显现恪守妇道的机会,小弟停你便停,走你便走,保证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去贪欢偷情。哎哟!”

万俟姬纯想也不想的一口咬在他肩头。

龙鹰痛在身,喜于心,女人肯不住用口咬你,与你的关系不言可知。

狠摸秘女一把后,龙鹰从另一边瓦坡翻下去,直抵碉楼下才停止,万俟姬纯如影附形追在他身后,轻巧如雪豹,毫不逊色。

她传音道:“就这么翻出去吗?”

龙鹰传音答道:“世上有种东西叫人性,上面那位仁兄如果不是在打磕睡,就是用眼看牢绿洲外的沙漠,除非我们打锣打鼓,否则他绝不会朝别的地方瞥半眼,所以只要我们抵达最接近的胡杨林,接着便可到大荒山胡天胡地了,顺道交换爱的情报。”

万俟姬纯装出个给他气死既娇媚又诱人的神态时,龙鹰已搂着她以弹射就地拔起,到墙上后掌拍墙垛,横着翻滚过丈半的墙头,落往堡墙外去,动作如行云流水,迅似鬼魅,不为意下即使眼睁睁瞧着,会以为是眼花,何况墙头没有站岗的人。

恐怕设计拿达斯要塞者,从没想过须防内贼。

两人一溜烟的藉起伏的地势和黑暗做掩护,没入附近一座胡杨林内去。

未到大荒山前,龙鹰还以为只是几座山,直至身在山中,方晓得错得多么厉害,难怪秘族虽猜中“大汗宝墓”最可能的位置,仍没法解开这个百多年的奇谜。

大荒山脉等于沙陀碛西边的疆界,从南至北延绵百多里,以前连接玛纳斯湖的河原区,但因荒漠化的原因,河原区和大荒山间已成砾石丘陵地。

大荒山主峰为三圣岭,山颠终年积雪,春夏雪融,水从冰川流下,形成大荒山内瀑潭相连、溪涧淌流的美景。

山脉山高谷阔、博大豪雄,然而因长期处于荒漠边缘,山石风化,寸草不生,砂岩裸露,褶痕斑斑,所以春夏虽然不缺水,却是鸟兽绝迹,不见人踪。特别是最大也是唯一的瀑布深藏于直壁重崖、奇峰沟壑的险要位置,故被隔离于人世之外。

龙鹰和万俟姬纯急赶一夜路后,如后者所料般抵达山区,但仍要花一天光景才寻得这个梦境般的瀑布,水瀑层层下跌,形成大大小小七个清潭,潭水冰寒彻骨,以两人的体质仍禁受不起,改而考虑待明天太阳升起之后,才痛快洗濯沐浴。

两人心满意足的依偎在最大清潭旁的石上,看着眼下美不胜收反映着纹色丰富的山岩、若如平镜的湖面,听着大小水瀑层次分明的天籁大合奏,享受着生命对他们的赐与。

龙鹰赞叹一番后,向怀内玉人道:“姬纯有想过我们会发展到这样的关系吗?”

伏在他怀里,双手紧抱着情郎的腰的美女轻摇螓首。

龙鹰道:“我们有些话好像只说到一半呢?”

万俟姬纯呢喃道:“忘记了!人家现在不愿想外边的任何事。”

龙鹰道:“我想不动脑筋也不行,本以为在一座山找个圆圈是举手之劳,现在方知地形有多复杂,范围有多大,最令人费解是没有路怎将东西运到墓里去,可是一路走过来,确看不到有路的痕迹,或许路都给风化掉。”

万俟姬纯道:“你想到的,我们亦曾想过,结果是空手而回,有藏宝图只比没藏宝图稍好一点儿。”

龙鹰道:“我一定可以找到。”

万俟姬纯欣然道:“你的确有点你师父的作风。”

龙鹰道:“我师父?”

万俟姬纯嗔道:“又是你自己说向雨田是你的师父呵!竟是骗人的吗?”

龙鹰陪笑道:“对!对!差点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但如论真正辈分,他该是我的太师祖公,连跳几级,杜老鬼变了老子的徒孙。嘿!姬纯似乎对我师父所知甚详,是否又是从前人的笔记读来的呢?你对中土的诸家学说生出兴趣,是否也是被族内先辈启发。”

万俟姬纯道:“人家累哩!怎答你这么多问题,想知道你师父哪方面的事呢?”

龙鹰善解其意的抚摸她香背,道:“有提及燕飞两次从死亡里复活的事吗?”

万俟姬纯半呻吟的道:“真舒服!姬纯只知道一次呵!原来真有其事,且是两次之多。”

龙鹰心忖难道向雨田写错,姑且问道:“是哪一次呢?”

万俟姬纯道:“当然是给我族万俟明瑶杀的那一次哩!呵!不准停!”

龙鹰继续提供抚背服务,精神大振道:“快说来听。”

万俟姬纯撒娇道:“明天说不成吗?两天一夜没休息过呢!”

龙鹰苦笑道:“你不告诉我,今晚我会睡不好。万俟明瑶,像我乖宝贝的名字般好听,她与燕飞有深仇大恨吗?当时竟有人武功比燕飞更高?她是否三头六臂?”

万俟姬纯笑嗔道:“定要使我睡不着觉,心肠坏透了。燕飞是故意让她杀死的,以解开和她之间的情结,万俟明瑶也准备杀他之后自尽殉情,岂知燕飞不但复活过来,还像个没事人似的,当时你师父也在场。”

龙鹰嚷道:“故意被杀死,我的娘!这种事怎可能有把握?燕飞比我更大胆。”

万俟姬纯柔声道:“或许因比你更深情。万俟明瑶是我族史上最出色的女子,种女之法正是由她构想出来的,且取得空前的成就。”

龙鹰大讶道:“种女竟不只是一个名称,而是一种功法,教人意想不到。”

万俟姬纯道:“种女背后的理念,代表着我们秘族整个生存的哲思,简单点说,就是如何培育出更强壮和优秀的新一代。”

龙鹰大喜道:“原来小弟真的没有估错,这方面姬纯全交给我,累都没紧要,闭上眼睛好好享受便成。”

万俟姬纯不为所动,好整以暇的道:“没有‘太乙元参’,什么都不准干。”

龙鹰失声道:“竟关‘太乙元参’的事,寻不到宝时怎办?”

万俟姬纯哂道:“你不是刚大言不惭说定可找到吗?”

龙鹰呆了一呆,接着大笑道:“哈!我想到一个办法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