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您慢慢想吧!山口次郎说完便辞别了二人,打算退出去。
山口!你等一等!任伟宏看着山口次郎的背影说道。
怎么了?任营长还有什么事吗?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任伟宏笑着看着山口次郎说道。
怎么了?您想赶我走吗?山口次郎说完这句话之后,眼睛里满是落寞。
不是不是!你不要想多!我想请求你继续帮我训练一支队伍,或者说是我任命你为这一支队伍的队长。毕竟这是你亲自训练出来的队伍,你对他们比较了解,你觉得怎么样?
没想到山口次郎没有犹豫立刻就给出了他回答。
任营长,谢谢您的一番好意!不过,在一开始我就跟你们说过了,我是一个反战者,我觉得你们的技术和一些装备实在了落后了,这样对你们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所以我愿意将我所学的贡献出来。而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任营长,你们介意我继续留在你们的部队里吗?我可以当你们的军事顾问,但仅仅是顾问,可以帮助你们回答一些有关军事理论和作战技巧,仅限于这些!
如果你们觉得这样不可以的话,我就离开了!山口次郎说完这句话之后,脸上又露出了落寞的神色。
山口,你不要多心,在外面接纳你的那一刻,你就成为我任伟宏部队中的一员了!你就尽管在这里生活吧!任伟宏笑着向他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生活,我觉得你们的部队充满了爱,大家都互帮互助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们能够最真切的体会到与老百姓之间那种真挚的情感,你们免费帮助老乡做一些事情。而他们对待你们就如同亲人一般。
我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最真切的感情了,生活在这里,我感到很幸福!山口次郎说完,任伟宏发现他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这便是我们的队伍,一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队伍!我的队伍永远欢迎你!任伟宏说完向山口次郎张开了双臂。
山口次郎见状立刻迎了上去。
任伟宏是个很普通的战士,他入党也完全是一种巧合,他从小没念过书,但他却知道知识对一个人的力量,所以从小他就叮嘱小谢好好读书,就这样,他们两个一起学习。他是个直筒子,不会说什么文绉绉的话,所有的一切全都表现再动作和表情上。
恭喜你,现在正式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宋之军把手伸了出去。
宋之军认可一个人是需要经过很长时间的观察的。自从他来到这里之后,发现山口次郎每天都带着队员早出晚归的,为了训练这一支队伍付出了很大的心血,这一切他都看在了眼里。
谢谢!山口次郎说道,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并不简单,他说的话任伟宏都要掂量一下。
好,那我先出去了,你们继续吧!山口次郎说完便离开了这个超级简陋的房间。
我有个好办法!任伟宏忽然兴高采烈的说道。
说!
咋们刚好可以拿这一支队伍试一下水,看看他教的到底怎么样!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宋之军说道。
他们毕竟仅仅学过作战手段,但是并没有实际应用过!这要有点不太妥吧!
没关系的,只有经过练习,才可以发现他们到底哪里还有问题!我们也刚好借此机会看一看山口的训练结果。任伟宏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是自信,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一下他们的力量了。
我们这一回的目的是彻底的粉碎他们在清水河县的铁路网络,这可是一场很关键的仗,我们各个方面都必须考虑的很严谨才行。宋之军低着头深思的说道。
咋们部队现在有多少人?宋之军问道。
具体是二百三十二人!
足够了!宋之军说道。
好,就按你说的!我们先在外围安排几个狙击手,以备不时之需。我们先派那支突击小队进去将所有的哨兵杀死,占领塔台等。然后再派我们的主力部队去正式攻打日军。清水河县站是我们的主要目标,我们要将那里的铁路全部毁坏。
我们毕竟兵力有限,只要做到这些我们就算成功了!宋之军沉思着说道。
这一仗我们要打的出其不意,不能恋战,尽量给小鬼子造成重大损失。如果情报没错的话,他们最近要往华北运送一批物资,具体时间我不太确定,这对于我们来说,可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啊!宋之军说道。
好,我这就派人去打探情况,我要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也是时候告诉他们我们也是不好惹的了,沙坪村一个村子的仇我们还没报呢!任伟宏说完握紧了拳头。
好,这件事得立刻去办。在清水河县附近还有一个武装集团,我觉得我们可以考虑一下他们的力量!宋之军说完哈哈大笑道。
他们也是吗?
不,他们是一群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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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虽然是一群土匪,但是他们的心中怀有一腔爱国之情。
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吧!我可以去说服他们!宋之军脸上露出了很是自信的表情。
好!我们先去将该准备好的事情全都准备好,争取在一两天的时间内在火车到达的时候就开始行动。宋之军厉声说道。
被小鬼子们欺负太久了,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威严了!宋之军说完目光指向了远方。
二人讨论好之后,纷纷开始行动。
任伟宏指定了一名自己的亲信,让他前去清水河县去和宋之军的部下接头了解情况。上次一战之后,宋之军回到了任伟宏的营的,而把他的部下积雪留在了清水河县。
日军设置了一辆车,只要电台在运行的话,便可以准确的找到他们的位置,这辆车每天就在街上巡逻着。
为了安全起见,他的手下不能再使用电台告诉他们信息,只好以接头的方式给他们传达信息。上次宋之军与他们见面的时候,他们只是大致的给出了一个日期。
任伟宏派出去的侦查员迅速朝着清水河县城的方向走了过去。他们为了行动迅速,是开着车去的,在碰头之后,又继续开着车迅速返回去了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不过任伟宏和宋之军仍然在房间里等待着二人回来。
报告任营长,宋特派员,物资到达的时间是后天晚上八点钟。那个时候,火车站附近的守卫将近一千人。
好了,你们也累了一天了,赶快回去吧!任伟宏说完便让两个侦查员回去,而他二人继续在那里商量着一些细节。
在第二天一大早,宋之军吃完早饭之后,便开着车驶向了令一个山头。
只听得远远的便传来了汽车的发动机声。
这个山寨的守卫躲在远处静静的看着,眼神里充满着警惕。
终于车慢慢的停了下来。
宋之军刚一下车,立刻就围上来了一圈人端着枪指着他们。
快点带我去见你们的大当家的!宋之军不耐烦的说道。
你是谁?
别废话,你们大当家的见了我还得叫我一声大哥呢!宋之军这一句话直接将几个守卫整糊涂了。
你叫什么名字,现在这里等等,我这就去禀告!
宋之军!
报,大当家的,不好了,门外来了一个人叫做宋之军,他说认识你,直接就要见你!
宋之军?是不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小老头,没有右臂?大当家的问道。
对!守卫回答道。
赶快请他进来!快!你们几个,赶快将我上好的酒拿出来,这老头最喜欢喝好酒了!眼前这个满头金发的男人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我们家老大你进去!守卫出来立刻毕恭毕敬的将宋之军邀了进去。
老王!宋之军一进大门就喊道。
大哥,你怎么来了,自从上次一别,已经又是好多年了吧!王头领匆忙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来迎接宋之军。
是呀是呀!好久不见!两人一见面就是一个拥抱。
走走走,我给你准备了好酒,你一定有事来找我吧!
果然你最懂我!两人相视一笑,勾着肩一同向着王头领的房间里走去。
哎呀!好酒啊!炉子上温的酒的香气窜进了宋之军的鼻子里。
那是,也不看咋们两个的关系,就你那脾气,我要是拿坏酒来招待你,你不会绕过我的!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等等,如果又是让我加入你们的队伍,我可不干啊!王头领急忙摆着头。
这回,我可是给你来送礼物来了啊!宋之军挑着眉说道。
是真的吗?王头领哈哈大笑道。
这回我可不骗你,我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了,有必要骗你一个四十多岁的小孩吗?宋之军也同样笑道。
拿礼物呢?
在日本鬼子那里,得你自己去取!
我就说没那么简单嘛!好了好了,我们便喝边说吧!王头领说道。
这个事情很重要得说完才能喝,否则会耽误大事的!宋之军的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
王头领从他的表情中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好了,你说的具体一点。
鬼子在未来的两天之内会通过清水河县的火车站停一下,这次列火车会往华北的区运送一批物资,里边应该是一些食物与武器。
你是想让我帮忙去劫那一批货?王头领说道。
果然,你是最懂我的,我还没说出口你就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宋之军笑着说道。
别啰嗦,赶快说完我还要喝酒呢!
我们队伍现在又二百多人左右,你们有七十多人,加起来差不多有三百人了。
日军有多少人?这是王头领最关注的问题了。
至少一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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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军感觉空气都凝固了。
来来来,喝酒喝酒!宋之军说道。
你不是没有说完正事之前不喝酒吗?王头领给了宋之军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酒实在是太香了,我忍不住了!宋之军笑着打哈哈说道。
他给王头领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王头领直接一口干了,而在王头领拿起酒杯的时候,宋之军只是抿了一小口。
你继续说!我倒要看看这三百人打一千人的仗该怎么打!
在胡灵离开的那一刻,雷耀压制住了追上去的冲动,屋内小鬼子还在,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兴奋过后的村田似乎有些不对劲,整个人趴在床上纹丝不动,要说疲劳过度,身体怎么着也会有些反应吧,可从雷耀的角度看过去那更像是一滩烂泥。
雷耀轻轻动了下身子,故意制造些响动,试探对方的反应,可是床上依然沉寂,这让他意识到了什么。
虽然依旧小心,但雷耀还是从角落中快步走了出来,不祥的预感随着距离的拉近,越来越明显,来到床头时,心中猛然一惊。
村田死了!
小鬼子身下血迹还在床单上浸染,整个人却早已没了生息,雷耀如何也想不通,这个结果是怎么发生的,要知道这可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这般悄无声息!
此时,胡灵给雷耀的感觉是诡异甚至可怕的,当对方妩媚的形象忽然出现在脑海那一刻,他恍然一惊。
糟糕,中套了!
杀,杀,杀人了,杀人了,来人啊就在雷耀转身之际,原本送他进来的服务生站在门口,呆滞地看着他,二人一对视差点跄倒在地,缓过神来拼了命地朝外场跑。
很显然,雷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很快他便要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能想象得到,一名日军少尉死在张大林的地盘上,就算有合理的解释都难逃日军的罪责,让他背锅的人,张大林必然会不惜一切让此人付出代价。
一刻不能停留,雷耀三步化作两步追了出来,可是人才来到走廊,身后就飘来一股危险的气息,于此之际胡灵轻柔的声音飘来。
你这样闯出去,肯定死路一条。
你到底是谁?后腰已经被枪顶住,雷耀依旧是侧了侧身子,将狼牙举在半空,似乎在提醒对方,就算胡灵敢开枪,他也能保证在断气之前,将她带上。
你先冷静,我没有坏意。枪口松了松,胡灵继续说,上边知道你需要张大林的通行证,但你们都小瞧了这个老狐狸,我若不这样做,你们必然要死在这里,而如今却可以伪造证据陷害他。
你觉得我会信?雷耀冷哼着,似乎下一刻手中就会发力。
不信的话,早动手了不是吗。胡灵说话间已经将枪收回,转而走到雷耀面前指了指,你手里这把匕首,是张大林效仿杜老大定制的,外界以及日本人那里都清楚,现在你完全可以拿来当做证据,至于怎么做我想你应该懂的。
经提醒,雷耀这才想起手中的小刀枪,将胡灵的话在脑海中滤了一遍,忽然就明白了,不过他仍然有好奇的地方,如果只是为了陷害张大林,为何要把这个锅背在自己身上,而且这样做,真的有效?
你挟持我做人质,我有日本人的身份,他肯定要有顾虑,而这样一来,我红星的身份不会被发觉,凶手也可以逃出去,等到日军追查起来,结果是什么,就全凭你们意思了。打消了雷耀的疑虑,胡灵朝前靠了靠,示意雷耀别再犹豫,此时外场已经传来巨大的骚动。
来张大林夜总会玩的,多半是一些跟其相交不错的,在上海虽算不上名声显赫,也是有头有脸的,场子里出事,他们觉得不足为奇,心说不知哪个小帮会跑这里挑事,本还打算瞧个热闹,可是当看清胡灵衣衫不整跑出来,就意识到死的是谁了,各个脸色突变,一时间如无头的苍蝇纷拥而逃。
关门,谁都不许走!
这时的张大林如一只猛虎咆哮,夹杂着愤怒与紧张,原本他还在唐文坡面前张牙舞爪,等待着满足的村田归来,可胡灵的惊叫,打破了他的美梦,差点都没瘫在地上。死了日本人,无论怎么说他都脱不开干系,张大林起身时扫倒了一个高脚杯,顾不得扶,留下两人看守唐文坡,带着一干手下从二楼的包间中跑出来。
先快点逃出去,两天后我会与你再碰头。胡灵说完将双手撑开,一副任由他人摆布的样子,听着纷拥错杂的脚步声已经来近,雷耀毫不犹豫将胡灵拦在了怀里。
但愿我听到的都是真的。雷耀心中不安,意识里对这个女人不敢百分百信任。
话音落下,张大林的人已经来近,胡灵忙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连喊救命。
放开她!率先露头的寸头,早就做好了开枪准备,可是发现胡灵被挟持,这才没敢轻易动手,随之身后又跟上来四五人,将走廊的出口堵得严严实实的。
滚开!雷耀刻意摆动了手中的器物,领头人猛是一惊,自然是认了出来,虽然很想搞清楚师父的随身家伙怎么入了外人手里,可眼下雷耀的凶狠,容不得他想别的。
退出去!
随着雷耀再一声吼过,张大林的一众小弟,紧咬着牙慢步朝后撤,但枪口一刻也不敢从雷耀身上离开,透过雷耀的眼神,他们知道,这不是个一般人,那双凌厉的目光,好似利刃般,明明相隔着距离,但却让人心里恐慌。
胡灵牵扯到夜总会的另一个老板,连张大林都不敢得罪的日本人木村野矢,若胡灵受了哪怕一丝伤害,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不说皮肉之苦,丢了小命都是保不准的事,所以雷耀一步步踏近,他们只能后退,很快便把雷耀放进了舞场之中。
张大林已经来到楼下,原本瞧着一干饭桶这等没用,正要发怒,而雷耀走出来,他也是一惊,此时胡灵透着很痛苦的样子朝他望来。
张叔,救我啊,他把村田长官杀了,我,我好害怕。胡灵声色并茂,把一个生死挣扎的小女人演绎得淋漓尽致,单是听那乞求的嗓音,都让人心疼。
师父,千万不能放他走啊。瞧着师父有些犹豫,寸头紧忙提醒,不过张大林却是示意不要再说,铁青着脸很烦躁的样子。
小子,我不管你是谁,这里是我张大林的场子,劝你把人放了,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那还真谢谢了,不过我怕你没这个胆量。雷耀哼哧一声,将手中的刀子翻了翻,朝胡灵的下巴位置动了动。
那不是?张大林这才发现,那刀子昨夜睡觉还带在身边的,怎么一下子跑到对方手里去了?忽然之间,他有些紧张起来,不说敢跑到这种地方杀日本人,单是可以从自己身边悄然取物,这就够吓人的,在他的记忆里能搜索出来的能有这个本事的,也唯有雷耀了。
不过雷耀已经死了,那这个人又是谁?
爷,胡灵小姐要是出事,野矢老板肯定会发狂的,不如先放他走,派人后边跟着,只要他在上海,还怕跑了不成,没准还能钓出一条大鱼。张大林身后,一个手下悄悄给出主意,刚好也是张大林权衡后的无奈之策。
放他走张大林从牙缝中挤出一声喝令,舞厅之中立马让出了一条退路。
雷耀小心朝二楼瞄了一眼,唐文坡所在的房间能见到两个把守的身影,如何连唐文坡一起带走?
胡灵发现了雷耀这份心思,微微动了动嘴巴:再不走,张大林要反悔了,人我会帮你带出去的。
话是提醒也是警告,此时此刻能在张大林一干人等的包围下顺利出去,已经是极难的事情,若雷耀再耽搁,胡灵怕雷耀会暴露了身份,要知道虽然雷耀易了容,但区与常人的眼神还在,张大林眼下是一时慌乱还没有定下神,倘若再耽搁下去,能坐上上海黑帮第一把交椅,可不是吃素的。
雷耀明白胡灵的意思,这才收起心思,紧忙加快脚步,顺利退到了门口,然后手指搬动,将小刀枪的两颗子弹打出,随之将胡灵推了出去,他则一个跃身跳了出去。
追!胡灵获得了安全,这干吃了憋的青帮分子,在小寸头的带领下一股劲地追了出去,怎么也不能就这样让老大丢了面子。
借着胡灵的掩护,雷耀迅速离开了夜总会,但张大林的人里外都有分布,前路未卜,后有追兵,雷耀一刻也不敢耽误。
夜总会左边是商铺街,形形色色的商铺鳞次栉比,各色商人再加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就算张大林的手下跟上来,一时间想要抓到自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找了个隐蔽角落,雷耀先把自己身上的伪装全部卸下,又随手从旁边的摊位上找了一个大褂套在身上,旁边刚好有个小孩子看到,雷耀紧忙朝小孩子嘘了一声,抓起路人摘下的帽子,直接扣在了头上。
从角落里走出时,雷耀完全像变了个人,那些个手持棍棒的青帮子弟哗啦啦从身边冲过,完全没有意识到,和他们擦肩而过的这位商人打扮的年轻人,正是刚从夜总会里逃离的杀人凶手。
慢悠悠和那些青帮子弟拉开距离,雷耀开始加快步伐离开。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张大林的动作几乎快到令人咂舌,短短五六分钟功夫,夜总会周围四五条街全部戒严,各个街道的出口更是被青帮子弟及日本士兵组成的护卫队堵死。
不过,这倒也说得过去,毕竟村田是死在他名下的夜总会里,若是能抓到凶手还好,如果抓不到凶手,日本人的怒火,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
坐在距离街口百十米开外的一处面摊上,雷耀沉着脸观察四周。
与此同时,夜总会。
满脸横肉的张大林挤出一丝笑容,和气问道:胡灵小姐,你还好吧?没受伤吧?
胡灵扭了扭身子,躲过张大林揩油的脏手,泪眼婆娑道:张叔,多亏了您及时赶到,不然不然人家还不知道能不能能活下来呢?
张大林讪讪一笑,收回手:你放心,我保证抓到那该死的家伙,把他吊起来打上个三天三夜,给你出气。
胡灵抹了把泪水,小手主动捏着张大林的手臂:那就先谢谢张叔了。
不用谢,不用谢。
享受着胡灵滑嫩的手指触感,满肚子火气的张大林火气消了不少,干咳两声,张大林扭头吼道:还傻愣着干什么,给胡灵小姐安排一个房间,把村田长官的尸体收敛起来。
下人得了命令急匆匆离去,胡灵在两个女仆的搀扶下也离开了大堂。
看着胡灵走远,旁边的心腹压低声音凑了过来:老大,你说村田长官的死,会不会和胡灵小姐
啪!心腹的话还没说完,张大林转手一巴掌抽了过去,眼神狠辣,沉声呵斥,胡灵小姐是木村的人,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妄自非议?
心腹连连点头,而后捂着脸缩到了旁边。
转头看了一眼上楼的胡灵,张大林眯了眯眼,下令说道,把弟兄们都派出去,就说要替村田长官报仇。
挨了一巴掌的心腹急忙起身,刚走出两步,张大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名头要打响,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心腹紧忙回头,躬身,嘿嘿一笑:我懂,我懂。
点了碗面,雷耀一边不紧不慢地吃着,一边细心观察护卫队检查行人的方式。
从他坐下到现在为止,这条街已经有十三个人成功离开,其中有五个女人,三个小孩,剩下的五个男人中,有两个明显是有身份的官商,剩下的三个则是体态瘦弱的乡下老人。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安然离开,特别是那些身材健壮的男人,更是被检查的主要对象,就算被排除是凶手,也被护卫队赶回街里,禁止离开。
由此来看,雷耀想要离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吃完面,雷耀付了面钱,转身朝商铺街深处走去。
这位大哥,能不能借你的车用一下?
十分钟后,雷耀拦下一个拉人力车的车夫。
商铺街虽说是条大街,但为了保证行人安全,街里禁止汽车出行,人力车就成了那些懒得走路又不能开车的商铺老板的第一选择。
借车?
看起来约莫有四十出头的中年车夫上下看了雷耀一眼,而后抓起车把摇头道,我说这位大爷,您就别逗我玩了,我这一家老小都指望这辆车吃饭呢。
当然不是白借的。
雷耀从兜兜里摸出一个小袋子,叮当作响,拉车的车夫都是眼尖的主,看到钱袋,眼前顿时一亮。
这里面应该有十几块大洋,你把车子借我,我出了街车子给你放到一处,回头你自个儿去取。
那这钱
钱是你的,车子也是你的,借还是不借?
说着雷耀作势收回钱袋,中年车夫一把抢过钱袋:借,怎么能不借呢?
拉开一看,里面果真有大洋,中年车夫脸上多了几分笑容:那这车子您先用着?
光用车还不行。
雷耀看了眼车夫的打扮: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把衣服换了,先说好,衣服肯定是不会还你的,而且我还得从你手里打听点消息。
雷耀手指一翻,一块大洋呼的从指缝间蹦了出来。
忙不迭接过大洋,车夫对着大洋吹了口气,然后放到耳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大爷您问。
你经常在这里拉车,肯定知道这些商铺老板的情况吧?
半个小时后,依然无果的青帮子弟们已经开始挨个儿抓人询问,街上已经没了多少行人,那些逛街的顾客也大多缩在店铺里不敢露面,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抓起来。
突然之间,一个蓬头垢面的车夫拉着车子冲向一处粮铺,人还没到跟前,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王老板,王老板出大事儿了,您家二太太早产,现在正在医院呢,您赶快去看看吧!
一时间,抓人的青帮子弟,买东西的顾客,商铺的老板们都看了过来,而粮铺的王老板闻声更是急匆匆从粮铺里冲了出来。
你说什么?王老板是既激动又紧张,二话不说便上了黄包车,快带我去,有多快跑多快。
可是前边好像有人堵着,不让通行。车夫挑了下眉,在瞧向那群四处搜捕的人时,压低了帽子。
我才不管出了什么事,我太太要是出了什么危险,不论是谁我跟他没完,快走。王老板嗓门刻意提得老高,故意说给张大林那干人听。
实际上就算他不说,张大林的手下也都知道了,眼下人家是早产生孩子,出了差池就是一尸两命,王老板这个人,他们平日也总见,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对于王老板他们没有去拦。
王老板不停催促着,黄包车跑得更是急,从张大林手下的封锁中,一溜烟跑了出来,但很快王老板的神色就开始有些不对了。
看这路线,不像是去医院,左拐右拐得怎么还总挑小路跑?
刚想喊停,这时,黄包车停了下来,车夫掐着腰朝后谨慎地望了望。
您太太没事,还没生。喘了几口气之后,车夫告知王老板。
啊?怎么回事?王老板完全懵了,但想问已经来不及了,车夫已经消失在了临近的巷子口。
跑出了一身汗,雷耀也不敢多停留,脱下外衫擦拭着,此时虽然脱离了险境,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刻意兜了个圈子,没有回赌场,而是径直去了唐文坡的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