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三章自讨苦吃

王五年纪不大,不过二十出头,这人别看名下有家酒楼,但平日里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啃得都是祖上的老本,是秋棠县名声恶臭的另一号人物。

他突然出现在花间局,且是大白天的,这让青楼中的杂计有些吃惊,一边招待着一边去找花兰。

花兰每天都会忙碌到深夜,加上中午在张家喝了些酒,回来后便回房睡觉,同住的还有陈可可,本是坐在书桌前书写着什么,此刻也正眯着眼打盹。

伙计轻轻敲了敲门,陈可可立马清醒,朝外问过,被告知来了个贵宾,是那恶狗王五。

这号人,陈可可并没听说过,并且此时时间还早,不像是来消费的,瞧着花兰睡得正香也就没好打扰,加紧披了件外套随伙计下了楼。

王五之前有见过陈可可,受张铎所托前来花间局就是找她,在他的认识里,这不过就是个娼妓,原想着过来跟老白合计下,多少花点钱人也就接走了,这不过是简单的一件小差事。

可没想到,伙计说着去请老板娘,结果是陈可可跟了下来,这让王五下意识认为,原来这个妞竟然是花间局的主子,那这事或许有些棘手了。

花间局好歹也是秋棠县的第一青楼,能够接盘这块的,那人背后的靠山必然不得了,无论金钱人脉都不是他王五能媲美的。

这位客官是有什么事吗?大白天的咱家姑娘都还没起床呢!学着平日里花兰接待的方式,陈可可扭捏着走过来说道。

起初只是透过车窗大致看了几眼,也没觉得陈可可有什么太吸引人的地方,可真的站在面前,这王五立马也傻了神。

怪不得,张铎那小子一定要吃独食,这妞果然是不一样啊。

陈可可出身官府,从小受着优良教导,举手投足间都有着独特的高贵气质,又怎是大街上那些姑娘能比的,王五有这心思也正常。

你是这里的老板?王五好半天才缓过神,忙端正了仪态,拿掉墨镜投来微笑。

陈可可看人有些准头,面对面打量过,就觉得此人跟那张铎差不多,心里顿生厌恶感,方前的客套瞬间也被收敛起来。

算是吧,您到底有什么事?

这个嘛。王五摸着下巴,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这跟他原先的计划不一样,也不知要怎么讲。

陈可可笑了笑,她可没兴趣一直等下去,既然不说,她这就转身往回走,王五忙伸手拦住。

等下嘛,你们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吗?

客人?您出来的这个点好像不太合适吧。有事您请快说,我可是忙得很,当然如果你愿意在这品茶,我们这有的是,您随便喝。别看平日里陈可可都是淑女形象,但遇到不待见的人,基本不会给好脸色。

王五一听,立马哈哈一笑:果然是老板,说起话来都那么刻薄,怎么着,白天客人就不能来了吗,你们大门这不是开着呢吗?

越瞧这人越不顺眼,跟地痞流氓没两样,陈可可一刻也不想多留,绕开对方的手臂,二话不说就朝楼上走,谁知王五立马朝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个贼眉鼠眼的半大小子,甚是麻溜追了上去,前前后后把陈可可堵了起来。

你这是想闹事?脚下是自己人的地头,外人跑过来如此嚣张,陈可可怎会容他,一边说着一边朝伙计投了个目光。

伙计点点头,立马吹了声口哨,就听着里里外外呜哩哇啦,抱怨声、询问声、呐喊声伴随着摔盆丢锅的动静一并而起,转眼间几十条汉子怒气横生地冲了出来,看那样子基本都没怎么睡醒。

其中自然也有陈默和郭军几人,打着哈欠,陈默紧绷着脸问:怎么了?

这小子想闹事。伙计直接用手指顶到了王五的鼻子,别看平常对这种人有忌讳,低头哈腰的,可眼下自己人围了一圈,还怕他个娘啊!

话一出,一双双透着杀气的目光全集中在王五脸上,再看后者,方前的嚣张此刻已经不见踪影,整个人哆哆嗦嗦,不停地咽着唾沫。

误,误会。王五再有权势,可这是人家地头,再怎么着他也不敢造次,他双手抱拳转向陈可可,一副求饶的脸色,刚,刚才就,就是开玩笑,别生气。

我没生气啊,只是我从来不跟陌生人开玩笑。我再问你一遍,来这里想做什么?

这个?眼下已经如此局面,王五总不能说是来带陈可可陪客的,那后果都不敢去想。可是既然被追问,他也总不能乱讲话,否则避免不了被揍上一顿,于是他讨好似的朝各位拱了拱手,然后假装严肃说道,是这样,有人告诉我这里换了个貌美天仙的老板,我不肯信,所以跑过来看看,没想到陈小姐竟然比外人说得还要美,真是让人大饱眼福。

能说出这种话,王五打心里都佩服自己,女人天美,谁不愿意被人夸赞啊,他以为这样奉承着,那陈可可就会饶了他,却万万没想到,会适得其反。

就瞧着陈可可眉头一紧,回身走下来,王五那些手下也早已没了气场,纷纷退避三舍。

来到王五面前,陈可可再次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陈?

哎呀,瞧你这话问的。在秋棠县谁不知道花间局,新来了个老板,哪能不知道她姓啥呢,而且我还知道您的大号,叫陈可可对吧,这都是人尽皆知的事。王五自顾自说着,却没发现在场之人脸色变得更加莫测起来,话音才落就听lsquo;咣当rsquo;一声,外门被陈默一把关上。

王五已经预感到有些不妙,但他想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这时陈可可小声朝伙计嘀咕两声,就看小伙计立马跑上了楼,不多时花兰揉着眼睛走了下来。

什么事啊?吵吵闹闹的,不让人睡觉了。

突然又下来个女人,看那说话的态度,王五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再看陈可可绕到那个女人身后,跟随下来后,这家伙立马就懂了,原来这个女人才是正主。

事已至此,再做什么解释也毫无意义,王五顿感一块石头砸中了胸口,被一群人虎视眈眈的眼神压迫着简直快要透不过气来。

陈可可把刚才的事简单说给了花兰,花兰没有太大的吃惊,笑眯眯来到王五身边找了个座坐下,端起茶杯看也不看王五一眼,直截了当问:打着什么坏主意来的?不说你是走不了的。

王五吓得已经浑身打颤,张着嘴吧哆哆嗦嗦,一个字也蹦不出来,见此花兰抿了口茶微微一笑。这时,陈默从腰间掏出把枪拍在了花兰面前,怒视着王五,而另一边郭军甩了甩手,就见一道银光闪过,随着lsquo;咚rsquo;得一声响,飞刀定在了远处的柱子上,单凭声音就能辨出其中的力道。

你觉得我们是一般人吗?我要痛快的,多一句废话,不管你是谁,躺着出去,郊外给你刨个坑。

别别,我说我说。再傻的人,也看得出这些人都不是好欺负的主,其实他王五在秋棠县有什么啊?除了祖上那点钱,还有外围有些狐朋狗友撑着,不过如此,真跟大场面的人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方前也说了,能接盘花间局的,那权势定不可小窥,现在看来一点不假。

深深后悔闯到这里来,王五已是一副苦相脸,能感觉得出,这些人说的话并非儿戏,于是他不惜出卖朋友,直接道明了来意。

都是张铎让我来的,他相中了陈小姐,一定要我来领人,我以为陈小姐是到这王五没敢继续说,陈可可却怒视着他,问:以为我是什么?说!

这这。王五知道要是说出个不好,少不了挨揍,可犹豫的功夫,花兰已经把枪端了起来,他忙快速道出:以,以为陈小姐是个鸡。

lsquo;啪rsquo;。

话音才起,陈可可立马一巴掌扇来,这是王五早预料到的,也没什么脾气,捂着脸继续求饶道:我说的全都属实,你们可以去找张铎问。

原来是张家那不成气候的孙子,那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他?

朋友,也算吧。平常大家都一起玩,他家财大业大的,跟在他后边,也是想能多被照顾。王五说的听起来还算诚恳,花兰抬头望向陈可可,那意思是让她做决定。

陈可可是个不爱沾事的人,万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己也没损失什么,见王五已经吓破了胆,心说肯定也不敢有下一次,所以索性摆摆手,让他们走人。

既然她做了决定,陈默几个有再多不愿,也只能听着,但是放人可以,想这样走出去可不行,于是招呼着兄弟们,非要送王五他们回去,至于后边发生了什么,花兰无奈的笑容诠释了一切。

不怕贼上门,就怕贼惦记,那张铎不是块好料,既然对你起了心思,你平时出门得小心点。等下我上去找雷耀聊聊,让他跟张家老爷子说说这事。花兰考虑得比较周全,王五不过是张铎使唤的工具,失去了还可另找他人,只要他还有坏心,就避免不了麻烦,所以这件事得从根上解决,她觉得还得让张三爷来管。

陈可可点头后,独自回了房间,趴在桌子上,心思却越飞越远,飞到秋棠县的外围,那是雷霸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