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金胖子夫妇二人的酒场,一直持续到了深夜,等到金胖子喝成了迷糊虫,雷耀找了借口忙散了场。
当雷耀回到住处时,李之贻还在等候,就连药铺里外,都有自家弟兄们在把风,所幸雷耀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等到所有人都悄悄溜了回来,雷耀这才把晚上的谈话内容讲述出来,正如大家所猜测的,这对夫妇果然是有问题的。
我也觉得这两口子是方面安插的情报员。雷霸向来不会第一个发表意见,可这次却抢了先,一副有理有据的架势,他有自己的理由。
打进门我就看那三胖子不是好东西,不就是打他一个耳光吗,瞧瞧这几天对我的态度,想想好人谁有这么强的报复心,连吃个饭都想法让我站着,这老东西,直接给做掉完事了。
好吧,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哈哈。如往常一样,郭军总爱揶揄雷霸几句,可雷霸今日却没呛嘴,始终盯着雷耀,好似等待下达命令。
雷耀摆摆手,笑道:还没那么严重,杀人犯不上,咱们说到底也都是猜测,何况这是寸头的家人,不仅不能乱来,连怀疑的心思都不能让他知道,本来临时安排他自己去办事,怕已经让他有想法了,若要是再听到你们议论,以他的个性会酿出大祸来。
怎么?难道他小子还想跟咱对着干不成?雷霸一听立马火了,紧握着拳头一副嚣张的样子。雷耀见状一声苦叹:你总是想得那么表面,我说的意思,他极有可能怕咱们为难,会自行解决家人的事,那时就会失去方寸。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懂了。不知雷霸是真明白还是装明白,至少雷耀嫌弃他的眼神,他是怵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转移?始终没有发声的陈默问,虽表情平淡,但李之贻眼中却多了一层色彩,不等雷耀回答,她先说道:花兰姐已经安排好了,不如明天就趁早,咱们人多,以免被外人发现,打天渐亮就开始动身吧。顿了顿,李之贻加重了语气:我提前交代下,青楼那边虽然咱们接手了,但大家在那边也不要太自由,尤其带着不安分心思的,那里来往的各种人都有,一旦出现什么麻烦,很难解决。
这话是提醒,更是代替雷耀下的命令,大家听得出利弊,纷纷点了头。雷耀听出了其中暗有所指,偷瞄了下陈默,对方似乎并没有察觉。
雷耀始终以为,李之贻对陈默渐渐起的意见,源于女人天性对花心男人的厌恶,实际上他不知道,在很早之前当李之贻察觉出陈默似乎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情愫时,就对陈默有了不满。作为兄弟觊觎嫂嫂,这男人本性能好到哪里去?别看李之贻不提,一是担忧雷耀不会信,另外雷耀身边也需要可靠的帮衬,单从兄弟情义上,不得不说陈默是可以为雷耀做很多事的。
其实,知道这件事的,不只李之贻自己,就连花兰也清楚,当初带陈默回千门整容时,二人接触的时间一长,陈默言语中不自觉地就带出了对李之贻的过分关心,花兰作为旁观者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她对雷耀的爱慕陈默也清楚,二人彼此心照不宣,默契地为对方保密。
本来女人的心理就年龄比同龄男人的成熟,而花兰的年纪在这些人中又是最大的,所以很多情感都被她深深地压制到心里的一个角落里,偶尔夜深人静时才会细数悲伤。
花天局的夜晚是欢乐的,而花兰的房内却透着忧郁,她坐在床头一边帮李之贻两口子缝制被面,一边腹语着:命运啊命运,总是那么曲折。要是雷耀知道了之贻真正的身份,这个傻瓜肯定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公主,若放手,那他们两个都会在痛苦中挣扎,哎
这声叹息很长,这晚的叹息更长,一直待到了天色蒙蒙亮时,忽然门外传来一串急且轻的敲门声。
花姐,老大他们到了。
哦?这么快。放下手中的活,花兰忙对着镜子简单梳理了下,开了门带着寸头急匆匆下了楼。
雷耀依旧只带了陈默、郭军、雷霸、二炮几人,其他的人跟着李之贻去了别处,按照李之贻最早的想法,把人员分散开来安插进各个青楼便宜行事,既不太招人眼,也能方便收集情报。
你们也太早了,跟我来,房间都安排好了,轻点。一夜未眠,见了光花兰忍不住打起了哈欠,整个人好似老了好几岁,在她带领下,几个人小心上了二楼,几处挂着醒目标识的房间,是刻意给他们安排的。
会不会吵?瞧着各自房间相邻的位置,郭军问道。
花兰无奈摆了摆手:那也没办法,这里不是酒店,想在这种地方找清净,也只能盼着客人少些。
花兰说的是大实话,青楼之地原本就是夜生活的汇点,越到深夜越有各种动静,想要控制完全不可能,只能靠自我调节了。
几人一听全笑了,各自脑海里不由得升腾起各种香艳火辣的场面,对于这些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确实要忍受漫长的煎熬了。
花兰给雷耀安排的房间比起他人要好一些,或许是考虑到他跟李之贻小两口需要单独的空间,所以花兰将原本想留给自己的一间套房让了出来。
屋内一看就是精心收拾过的,不仅桌椅板凳换了样式,就连整体的色彩也进行了搭配,粉红色搭配着诱人的火红,夫妇之间可提升某些方面的情调。
但是,雷耀哪会注意这些,在走进房间后,便一屁股坐在书桌前开始勾勾画画,出现的图案造型跟在金家药铺那些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在于,此时重新画出来的看起来更加完整些,什么意思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花兰突然推开了房门,雷耀下意识地紧忙把手边的东西收了起来。
是你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这一举动,让花兰自由自主皱了眉头,雷耀见此,只是尴尬地笑了笑,但依旧没有把藏起来的东西拿出来。
花兰无奈摇了摇头:那么大人了,还玩起了小孩子的把戏,不会写字不会画画的,搞什么秘密。找了位置坐下后,花兰从衣兜里拽出张地图摆在雷耀面前。
地图?雷耀大致瞧了瞧,确实是整个秋棠县的地图,只是上边圈圈点点很多地方,他想不明白这是有何用意。
花兰独自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指着地图道:那些是县里所有的铺子,大大小小总共一百六十多户,要想全盘下来,需要的资金很大,而且想要不漏声色也不可能,只能。。。
等下。花兰的话没说完,雷耀立马打断,完全是一头的雾水,盘下来?为什么?
雷耀确实听得迷迷糊糊,可这么一问,把花兰也搞糊涂了:不是你要把这些铺子都占下来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占这些铺子做什么?
雷耀更迷糊了,花兰也是,不过后者很快明白了怎么回事,忙说道:看来只是李之贻自己的想法啊,她昨天跟我说,要把整个县的商铺都盘下来,掌控这里的经济,具体有什么用途,看来你也是不知道的。
听到这,雷耀不知该说些什么,李之贻的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奇思妙想,他很多时候都难理解,不过他确定的是,既然李之贻安排这样做,肯定是有什么大计划,对于他们的行动也会有很大帮助。
只能等着她回来问下了,确实也没跟我说。说着,雷耀忍不住朝房门位置望了望,算着时间李之贻早应该回来了,可现在还迟迟不见人,他多少有些担忧。
李之贻这两天总是往外跑,到底在做什么?
看来你们两口子平时交流的挺少啊!花兰举着杯子微笑着看向雷耀,目光中有些探寻的意味,盯得雷耀顿感不好意思,略带紧张回道:是,是啊,都是我对她关心太少了。
以后尽量少让她自己单独外出,有些危险不是你我能想到的。花兰抿了抿嘴,将茶杯放下,低下头突然间想到了些什么,脸色明显发生了变化,再抬起时,透着不安。
你想说什么?雷耀听得出来,花兰说这些话,肯定是有什么事,可是待他问起,花兰只是微微一笑,转而说起了别的事。
有件事,一直没得空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