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距离中毒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即便有李之贻配的药物舒缓毒性,但毒素始终存在于身体之中,在白隐回徐州之前,他都终日在病床上躺着,能够在这个时候假装轻松的出现,已是付出了极大的体力和精力。
但特工是什么人,异于常人的他们对于外物出现的细微差异都洞察的到,别看李威现在如同个没事人一样,实际上他手脚时不时地抖动,以及眼光不由自主的四处移动,早就被白隐看在了眼中。
对于眼前这个被自己轻易操控的傀儡,白隐跟更多的日本人一样,根本不存在什么信任可言,一旦发现了背叛或者欺瞒的端倪,那便会立马宰割抹除,只是白隐还不想那么快,因为很多事他没有弄明白,在榨干李威最后一丝价值以前,还得留着这条贱命。
此时的李威在白隐的眼中简直是漏洞百出,为何让李威给别人下毒,却令自己中了毒?这听上去完全是滑稽之谈,这是其一,其二,李威中了毒不求助自己,却要硬装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受人威胁,而那个威胁的人白隐下意识的想到了雷耀,可这时候他心中却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雷耀是如何做到的这一切,竟然让自己的计划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发展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虽然早就看破了李威的伪装,但白隐却并不直接道明,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叉子握在手里细细把玩着,仿佛这把叉子随时都会飙射出去一样。
没,没有,皇军大人,我这两天只是风寒而已,谢您的关心。李威也不是傻子,听到白隐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不妙了,所以他在说话间用余光朝侧方探去,以准备若遇到突发状况时能够及时逃掉。
我可没说关心你,反而我是担心啊,老东西。对方突如其来的紧张,早就在白隐预料之中,只是他好奇李威竟然还不说实话,这让他属实无法忍受,更气的是雷耀竟然可以让这样的卑鄙小人唯命是从,不得不说,他的确是有些小瞧雷耀了,也正是因为他的轻敌,才让自己落入了这么个举步维艰的境地。
在道出一声老东西之后,李威脸色瞬时巨变,刹那间他再也拖不住满身的疲惫,他用仅有的力气试图朝外逃,可他终归是想得太简单了,就在他抬腿之际,白隐已经动了手,看似轻小的钢叉硬是戳在他的后腰上,后腰处传来的巨大痛楚当即使得他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而这股力量也直接将李威残余的体力消耗殆尽了,他顿时一脸惊惧地说道,饶命啊,皇军,我都是被逼的,他们说你的毒压根没解药,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求求你这次放过我!
下贱的东西,你已经没有价值了。白隐压根不想再听眼前这只苍蝇过多的聒噪,他径直来到李威身后,看似随意的一脚,却带出一声骨骼断裂的声响,再瞧那李威,原本就有些病态的脑袋已经换了位,汩汩的鲜血从他的口鼻中不断流出。
此时的白隐已经红了眼,在他的字典里,没有失败这个词,他也不允许出现这个耻辱的字眼,可现实却让他连番遭到了挫折,所以杀了李威还不够,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随处可抓的东西被他砸得一片狼藉,随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一个暗道的方位,稳定一下心神,他不禁阴测测地笑了起来。
地下室依旧如同之前一样被阴森的气息笼罩,白隐踏着沉重的脚步走来,单调的脚步声在地下室显得格外清晰,似乎在故意提醒着被关押在里面的人,然而当他走到尽头,昏暗的空间内都没有传来半声响动。
在他侧前方的位置,一副已经被化学试剂腐蚀的镣铐之下牢牢地锁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而她似乎处于昏迷之中,一身红花旗袍下掩盖着粗壮的大腿,这对于白隐这种有折磨倾向的变态来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嘴角扬起,白隐没有立马凑过去,而是转身径直来到试验台上,他拿起一支装有血色液体的试管晃了晃,阴冷冷地说道:都说红色是喜庆,可这血也是红色,你说要是杀了人,到底是算喜还是悲呢?
话说着,白隐将液体缓缓倒在台面上,随后他用手指随意的沾了一些拿到眼前,继续自言自语道:我觉得应该是喜,因为可以看到别人的悲鸣,这就是快乐所在,你说是不是,我美丽的新娘子?
转头朝李威已经牢牢拴好的所谓的lsquo;李之贻rsquo;望去,白隐手中已经多了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在李威露出马脚之后,他可不认为李威的话还有一句可信的,而且眼前这根本就不是个女人,搞出这样一眼就能瞧破的鬼把戏,白隐突然又觉得雷耀有点幼稚搞笑。
是叫李之贻对吧?放心不要害怕,我不会杀你的,除非你心中的那位大英雄不来救你。不过呢,你放心,雷耀不可能不来的,他就算死也要救你的。说罢,白隐已经开始朝对面的李之贻走去,他丝毫不介意对方会突然采取行动,有所防备之下,他不认为谁可以伤的了自己,之所以说出这一番话,只不过是假装不知情陪着对方玩玩罢了。
雷耀啊,你到底是真聪明,还是装糊涂啊,你明明知道斗不过我的,以为破了我计划,我就没有办法了吗,我可是说过了,你始终都是我的玩物,你只是一个我想要怎么摆弄都可以的木偶。
李之贻依然没有作出回应,可这个时候白隐已经凑到了李之贻的身边,讥讽地摇了摇头,随后他奸笑着将匕首狠狠地插进了对方的腹部,原本以为传来的会是响彻实验室的凄惨叫声,却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在他出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当匕首轻松的插进去后,一股早已蓄势待发的粘液喷薄而出,他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噗~!
沉寂了片刻的实验室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声响,紧接着就是一阵让人听得头皮发麻的惨叫声。
啊~,刺鼻的液体沾在白隐的身上,被液体接触到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迅速侵蚀,虽然有一部分撒到了他的衣服上,但绝大部分还是溅到了他的皮肉上,感受到肌肤那种不可忍耐的灼痛感,白隐才意识到自己沾到了什么东西,该死,居然是硫酸!
紧步朝后退去,他踉跄着来到了实验台面前,想尽各种办法想要清除身上继续腐蚀的硫酸,此刻的白隐仿佛踏入了地狱中一般,不光他此时的外表极为可怖,那一声声惨叫也尤为刺耳。
八嘎!胸口的血肉模糊,已经疼得白隐冷汗连连,牙齿泛白咬得吱吱作响,心头更是犹如刀割一般,自打来到中国,都是他把别人的生命玩弄于鼓掌之间,风光无限的他何时被人搞得如此凄惨过。
他在剧痛之余暗暗发誓再见到雷耀,绝对不会再和雷耀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一定要让雷耀感受一下比这痛十倍百倍的疼痛,但他却并没有意识到,刚刚的大意,他生命的裁决权就已经不在他的手上了。
正当白隐紧急地翻找着碱性物质的时候,头顶突然开了个洞,一道身影随之跳下,虽然圈套着厚厚的防化服让人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可那人手中明晃晃的镰刀,却让剧痛之中的白隐心头一怔。
倘若换做平时,白隐不认为单打独斗雷耀会有胜算,即便是雷耀再能打,也和自己这种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有着不小的差距。
然而如今白隐却受了重伤,在这种伤势的影响下,他原本的胜率在此刻已经剩下了不足一成,而在这时候更奇怪的事情出现了,他的身体竟然渐渐麻痹起来。
研究了这么长时间的病毒,白隐自然是深知酸不可以和毒相容这一点,他一边与雷耀保持着距离,一边在脑中飞快思考,很快他便想到了这件事情的端倪。
真是煞费苦心,竟然在沙发中动了手脚。白隐想起之前瞬间的针痛,或许就是那时被注射了延时的麻醉剂,才导致此刻他的全身渐渐无力,甚至连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没想到这次居然吃了这么大的亏!
正思索间,雷耀已经欺身而至,冒着寒光的镰刀带着些许破风声扫向了他的腰间,白隐腰一扭,将这次的攻击堪堪躲过,但雷耀毫不留情的脚却径直踹在了他的肩膀上。
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白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他一边压着伤口的疼痛,一边且战且退,但雷耀在他离墙还有十米左右的时候终于成功击中了他,镰刀无情地砍在他的腰间,喷涌的鲜血瞬时布满了他的半个身躯。
但白隐也抓住这个空档重重地给了雷耀一拳,出乎意料,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反抗的白隐忽然爆发的力量使得雷耀向后退了十几步。
随后白隐拖着逐渐不听使唤的身躯死死地贴到了墙边,他用手摸向了墙壁,强忍着伤口的腐蚀阴笑道:雷耀,不得不承认这次你胜了,但是你不要开心太早,今日你杀不了我,等到我再次出现时,便是你的死期,哦,对了,还有你的新娘子。
随着话音落下,白隐的手已经摸向后身一处松动的石砖,这又是一个暗道,他紧贴着墙壁随着机关启动,整个人被转进了墙体之中,后面紧随而至的雷霸等人赶紧冲到了墙壁面前,可那个墙壁却纹丝不动,雷耀摘下防毒面罩,王二亮一边敲打着墙壁一边有些奇怪的说道,这就是那个所谓的特工啊,看上去也没有多么厉害,那么明显的套他也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