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二炮在做什么?瞧着悄然发生的一幕,雷耀突然着急了起来,如此火急火燎的时刻也不见二炮的动静。
日军的装备精良是长久以来对战容易吃亏的最重要原因,一旦让他们寻找了合适的机会,凭借先进的炮甲,即使天大的优势也会慢慢成为一种负担。
早就想到小鬼子会动用高射炮这样的远距离破坏性装备,却没想到这东西的射程范围竟比雷耀想的还要远上许多,根本不需要到这半山之上,炮弹能在山脚下轻松的投向山顶。这样一来就会敌人的炮火所压制,也就给了日军前锋军机会,小鬼子只要攻上山顶,就能与处于同样的地理位置,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在情急之下,雷耀恨不得朝二炮大呼几嗓子,高射炮的位置虽有特殊,却无法实时移动,这便缺少了许多的灵活性,给了狙击手足够的机会。可是他不清楚二炮为什么还不动手,又为何给了敌人那么多时间来准备。
只要二炮不动手,敌人就会一直发射炮弹,况且一发炮弹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伤亡。雷耀已经急不可耐,一直不见动静的他抄起手榴弹,比划了比划,目测这样的距离是否可以从他的位置给予破坏。
这时悄无声息的一枪在鬼子的炮兵团中出现,正准备开火的小鬼子当即一个后仰倒地再也没有起身,周围的士兵围过去一看,眉心处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这样的枪法绝对不是一般人。
有狙击手。瞧着小鬼子们一怔,便四处逃散开来,三五成群的快速贴着坦克找掩护。交流中好似是在这样说,可他们再快也难逃脱狙击的精准,哪怕只是露出半个额头,那都是很明目的靶子。
有的日军想探出头开一炮,没想到刚一露头就被二炮的子弹掀了天灵盖,倒在了一团血泊之中。一时间高射炮的周围根本没有日军在操作。
狗日的可算活了。雷耀的嘴角撇过一阵笑容,随后狼牙口山顶望去,好似能瞧到二炮一样。
虽然二炮只是独自一人,但是有了他的把守,就能起到关键的作用,可以减少许多无谓的伤亡,也就能给予更多的时间来清理不停涌向山头冲锋的鬼子军。
战势随着鬼子炮兵部队被克制又恢复了之前的情况,敌军的阵型渐渐的开始出现了秩序问题,毕竟士兵也是人,是人就有怕死的心,那些无畏者只不过是用一种崇尚的理由说服自己罢了,在面对如深渊一般的巨口后,还无脑子的涌进这跟傻子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在亲眼目睹前方大批的战友被砸死、炸死后,鬼子后方全都乱了阵脚,六千军队又如何,谁都不愿意做炮灰。
敌军的伤亡在剧烈增加,士气随之受损,前方的部队已经放缓脚步甚至有一些鬼子开始后撤,这遭到了腰腹位置依然悠哉自得的指挥官井手龙男的严令禁止,战场无逃兵,逃兵如叛乱一样,下场就是死,一声通报传至军中就是一纸生死状。
与此同时坦克部队也收到了命令,分散于部队前、中多段的铁家伙都集合于前线。
或许井手龙男是坐不住了,只是紧张的心情不希望被他人发现,这才给予命令,不惜一切代价炮轰山顶哪怕将山夷为平地。
坦克的破坏力是巨大的,同样也存在着一定问题,笨重不说炮弹的发射角度也有限制,想要轰击山头,炮口只能仰角调整,这在普通人看来几乎不可能的事,到了军队中却有多种方法可解,一群装甲兵从后方杂七杂八搬运着什么,很快就给坦克架设出障碍,履带爬上去车身成自然的斜度,炮口足可瞄准山顶位置。就连雷耀也不得不感叹,所遇到的这支敌军队伍难怪这么嚣张,凭他们作战的调整就能看出,这番老辣的经验必然是身经百战才拥有的。
眼看着鬼子利用坦克车将要进行猛烈的反击,远远观望的雷耀没见得半点担忧,反而眯着眼睛有些得意,指了指坦克所在的方向,问陈默:如果你在山上,那位置可以投进炮筒里吗?
可能不行,那对准确度要求太高了,哥你能做到吧?坦克车炮口能否容得下手雷的侵入另说,单是平口所造就的可投射点就存在很大的限制,这不比定点打击,想要钻进炮口,或许只有一条精准的线路,陈默自认没那么大本事。
雷耀其实也只有八成的把握,他谈论这些也是突然兴起,并不意味着雷狼军会采取这样的办法,因为这样做失手的概率是极大的,对付这些铁家伙早就有燃烧瓶准备,此刻坦克车就像笨重的犀牛仰天盼月,不动的身躯迎来的是一瓶瓶装满火毒的恐惧。
虽然雷耀不在身边,但是雷狼军的配合依然默契十足,对时机的把握也相当准确,小鬼子费劲巴力的才让坦克有了足可以朝山顶开火的机会,然而下一刻却遭遇到了多枚燃烧瓶的袭击,瓶子碎裂液体流出与空气接触的瞬间造就了狂躁的火势迅速蔓延至整个车身,连带着坦克周围的士兵也遭了罪。他们见过这种奇怪的武器,只见一种奇怪的黑色液体在瓶子碎掉后遍布坦克的周身,同时还散发出一股奇怪味道,忽然之间坦克上就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火焰像是长在了上面一般,硬生生的在铁皮上着了起来。
躲在坦克后面的士兵被突然着起的大火包围,叫喊着从火海里跑了出来,裸的暴露在了的枪口之下,容不得他们喘息片刻,瞬间就变成了倒地的尸体。
坦克车最薄弱的地方就是头额处,如今更明目的暴露出来,简直是自寻死路,炮还没开一发车中的士兵便惨叫着朝外窜,极高的温度让坦克变得像是烤箱一样,使得他们再难窝在里边,本以为跑出来就可无恙,没想到等待他们的是早已瞄了许久的子弹。
看着坦克开出去之后局势没有任何的改变,田中一郎抄起望远镜一瞧,顿时火冒三丈,八嘎。
前面的坦克已经有几辆烧的黑乎乎的,还有几辆停在原处一动不动,号称陆地之王的坦克被扔到那里,像是没有人要的破烂。
他们东野大队辛辛苦苦申请到的坦克现在居然没人敢驾驶,又是燃烧弹,又是手雷的,车舱的门就亮敞敞的开在那里,没了人又毁了车,他除了骂骂咧咧一时之间想不到任何对策,只能火急火燎的寻求井手龙男的帮助。
此时的井手龙男也顾不得自己的面子,他不得不重视这场战役,车上的音乐循环了许久,然而前方除了紧急救援再没有传来任何好的消息,如果还有心思听曲,这指挥官未免太儿戏了。
田中君,我或许该重新认真的思考你之前所提到的,这群支那人简直太狡猾了,我们应该先撤回去,想到对策后再来进攻,去下达命令吧。
从自己的嘴中道出撤退的话语,井手龙男心中需承受的压力是巨大的,他放下自己的尊严,正因为如此这人的心智非比常人。
近在半山的雷耀早就看出了这点,就当小鬼子的车发动引擎,随军打算暂时撤离时,雷耀忙朝陈默使了个眼色,与此之际从身后拽出镰刀。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要想让这几千人的鬼子乖乖束手就擒根本不可能,但是只要抓住了他们的指挥官,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在雷耀下去的时候,陈默就趴在悬崖边上,探出脑袋观察下面的日军,他就是雷耀长在身后的眼睛,防止雷耀在下去的时候,没能注意到背后情况,被突然发觉的日军从背后袭击。
远远地二炮就从隔壁的山头看到半山的山岩上有个黑点,慢慢的往下滑,透过瞄准镜看到是雷耀后,他大吃一惊后,随即把注意力放在雷耀的周围,关注雷耀身边的鬼子动态。
山岩中的石头,因为剧烈的爆炸逐渐的从泥土中松动开来,当雷耀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就感觉了出来,这样的高度,即使落地后能够站起来,恐怕也会在落地的一瞬间,死在鬼子的乱枪之下。
他格外的小心翼翼,轻手轻脚,但仍然是有些许粉尘落下。
这时,他抬头向上看了看,只见陈默一脸着急,嘴里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手指指向他身下的方向。
只见灰尘正好落到了汽车旁鬼子士兵的脖子上,感觉出刺痒的他正在用手摸着自己的脖子。正当雷耀担心自己马上就要被鬼子发现时,突然一颗子弹从鬼子侧面的太阳穴穿过,硬生生的将半个脑袋掀了开来。远处的二炮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只有将这瞬间的把握控制的刚刚好,才能对雷耀起到帮助作用,不然无论如何,雷耀都会陷入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