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山和根本座谈后,又过了几天。一天晚上,井户原、绢子、福岛在赤坂的曾根饭店雅座中会面了。
福岛旁边的一个座位空着,这是专为国会通产省政务次官志波预备的,他要稍晚些才能来。
“我真幸运。”福岛心情激动,没完没了地重复着这句话,双眼感激地看着井户原,“我真感谢您,为我的沙龙找了这样一个好地方,我连想都不敢想。”
“我也很高兴,仿佛是我自己走了鸿运。”绢子说,“老爷子答应把东洋钢铁公司大厦一楼最好的地方给你,而把电器商店从那儿撵走。”
“我已经到那儿去看过好几次了。看啊,看,简直舍不得离开。那里的人想必已经注意到我,并怀疑我了。”福岛说。
“不可能。”井户原插话说,“谈判是绝对保密的,暂时没有人知道。”
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志波微微喘着气走进了雅座。三个人都同时站了起来。
“让我来引见一下,这位是井户原先生,这位是绢子。”福岛说。
井户原和绢子向志波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迟到了。”志波微微地低了一下头,“今天会议上首相光临了,所以提早退席不甚合适。”
志波在福岛旁边坐下后,首先感谢井户原对福岛的美意,为她的沙龙提供了一个极好的地点。
井户原回答说,他碰巧获得了东样钢铁公司大厦的产权,并想起了福岛的请求,因此劝她占用电器商店的地址。好在租借合同过两个月就到期了,而他决定不和这家商店延长合同期限了。
“不过相金想必贵得很吧?”福岛志忐忑不安地问。
“那是当然,要知道,这可是第一流的地点啊!”井户原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难道放弃不要吗?”福岛心绪不宁地看着志波。
志波耸了耸肩膀,微微—笑。这一笑似乎是一种暗示,好象是向井户原表示,同意某种可以接受的条件。
“租金不能低于这个大厦中其它商店应付的价钱。”井户原说,紧接着又微笑着补充,“签订合同时,我们要确定一个数目,不过这仅仅是纸面上写着给人看的,实际上我每月收的将是另外商定的租金,比如说五万元吧。这样的条件对您合适吗?”
“只收五万?”福岛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了一句。
“是的。而当您的事安排妥当,上了轨道之后,我们那时或许再来改变这个数目,您以为如何?”
福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井户原,仿佛她眼前是一块从未见过的稀有宝石。
“您听见没有?只要五万……”她终于对志波说出了自己惊异的想法。
政务次官笑了笑:“井户原先生想必是开玩笑吧!在银座最中心的这种地方,五万元是决不会出租的。每个聪明人都明白这点。”
“老爷子,您真的是开玩笑吗!”娟子不由得也问了一声。
“在这种场合,我是不敢开玩笑的。”
“那么说,真的是五万吗,井户原先生!”志波高声地追问了一句。
“那就暂且把它算作我的一种调皮行为吧!不过,如果以后阿利路亚开始赚大钱时,那么我想预先声明,我得保留提高租金的权利。”
“衷心感谢您。”志波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他的这一举动十分自然,使人感到,为了同样的效劳,他曾经不止一次向别人同样地鞠躬致谢。
“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表达我感激的心情,我现在简直是神不守舍。”福岛大声说,“也谢谢您,绢子。”
“瞧您高兴的!但是我也很为您高兴。”绢子回答。
“井户原先生,您原来是一位比传说的还要不平凡得多的人。”志波说着,依然笑容满面,但他的双眼却严肃而警惕地注视着井户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