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好象使您很不安,”餐厅老板走后,山根问道。
初子默默地呷了一口酒,两眼出神,一动不动地注视前方,沉思着。
“是什么原因迫使您丈夫突然改变计划,紧急提前赶回日本呢?”运动员继续说,“难道他对咱俩的关系有所风闻了吗?”
“蠢话!这不可能!”初子说。
正在这时门开了,仓田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唉,真够呛。”她叹了口气,砰地一声就在桌旁空位上坐下。
“真对不起,没有等您来,我们就开始吃晚饭了。”初子微笑地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仓田。
“对于你们么,我不在或许更方便些。只是我怎么也摆脱不了那个记者。我刚刚走出旅馆打算坐进的士,他呀,早就等在那里了,这下就沾上了,没完没了地说:请问山根在哪里?我对他说;真对不起,你把我缠得和这个山根的约会都快耽误了。而他倒好,跟着来个顺水推舟:那一齐走吧!接着死乞白赖地跟着我进了的士。”
“没错,这是他。”山根说。
“我们到了使团饭店,当他和司机算帐时,我赶紧下了车,急急忙忙地跳进电梯,然后悄悄地溜出饭店,就到这儿来了。这次他算上当了!现在大概正在一层楼一层楼地找哩!好象他认为山根到香港来是和我寻欢作乐似的。”
“要是这样,我就感到心安了。”初子微微一笑。
“我不认为能长久地骗过他去,”仓田表示异议,“您想想,如果这个记者查出了您和棒球名将山根的关系,他还不写文章大肆宣扬?那可是丑事一桩!”
“是呀,那时就只好离婚了,我不得不嫁给你了。山根,你同意吗?”
“好得很。”运动员很不自然地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初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你脸上没有一点儿高兴的样子呢?”
“你们用不着过早地唉声叹气,他暂时还认为我是山根的情妇,当他还不知所以然时,你们早巳回到了日本。”仓田竭力安慰他们俩。
“这都好,只是又发生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情况……”山根喃喃地说。
“什么情况?”仓田满腹狐疑,一会儿看看初子,一会儿看看山根。
“井户原飞到香港机场了。”
“不可能!”
“餐厅老板在机场亲眼看见他了。”
“他是路过,现在大概已经飞往日本了。”初子补充说。
“也许有人告发了你们?”
“这不可能,要么就只有您告发?因为除了我们三个,谁也不知道这件事。”
“您真想得出来!”仓田十分冲动地说,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问:“在日本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不知道,很可能是由于和他同行的那个女人而提前返回的?”
“难说,也许又搞了个新的。”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不妨立刻回日本去吧!”
“不,恰恰相反,如果我们中止旅行,提前返日,只能引起怀疑,”初子说,“再说,我们打算去的地方都已预订了房间,这些地址井户原是知道的,如果有必要,他会亲自叫我。得啦,让这些令人不快的想法见鬼去吧!现在让我们设法尽情欢乐吧!明天晚上我们要去澳门,今天我们干些什么好呢?”
“到香港和中国交界的地方去走走吧,据说从那里可以观看到中国大陆的美丽景色。”
“那可有些冒险!正是在那种地方我们可能又会碰上那个令人讨厌的记者。”山根颇有点担心。
“不见得吧,”初子表示不同意这种看法,“现在他大概正在香港一个旅馆一个旅馆地挨个找你哩!因此他未必能顾得上参观名山胜地。”
吃过晚饭,初子把餐厅老板叫来,请他派一名职员给他们导游。
他们一行四人坐着小汽车向边界疾驰而去。香港市中心喧嚣繁华热闹异常的街道如飞地消失在车后,沿途是一排排简朴的中国式平房。前面不远处海湾已清晰可见,沿岸停靠着两艘轮船,每艘船上都耸立着一座红色的塔楼。
“那是什么?”初子指着红楼问。
“海上餐厅,香港各个捕鱼码头都有类似的餐厅。不过那里的水脏,而这里却有趣得多,吃的也比较可口。”
“哟,达就是海上浮动餐厅吗?我听说过!”初子说着把车子旁边的玻璃放了下来。
“是的,在这里可以买到各色时鲜活鱼,人工培养的牡蛎和各色各样的中国莱。”
“真可惜,我们刚才吃得太饱了。”
“那就只能喝杯咖啡了。”
“行,走吧,哪怕就是看一看海上浮动餐厅是什么样也行啊!”
他们沿着彩旗招展的浮桥上了船,接待生把他们领到二楼。从楼上望出去,附近的美色胜景尽收眼底。
在等待上咖啡的时候,他们仔细地欣赏着这个装饰得古色古香的中国式餐厅。突然山根凑近初子的耳朵悄声地说了几句话。
“你们在嘀咕些什么?”仓田回到桌旁问道。她刚才到窗边去拍摄她极感兴趣的景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