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所有的事情岂是只有爱与不爱那么简单2

  突然想到这话,写意不禁莞尔。若是厉择良听见有人在背后这么议论他,不知作何感想。

  她莫名其妙的傻笑在这喧闹的喜宴上不太显眼,却足以引来身边厉择良狐疑的目光。

  一碰见他那双狭长的淡眸,写意立刻解释:“我……我觉得刚才那个司仪的话很搞笑。”一出口,又觉得后悔。为什么她要怕他?上班时间是老板,但是下班以后傻笑总不犯法。

  “沈律师心情不错。”厉择良对此刻的写意下了个定论。

  “还好,我既没遗憾这新娘不是我,也不怀恨新郎怎么会是他,所以为他们,同时也替自己高兴高兴。”她不想每次在他面前示弱。

  厉择良侧了侧头,显然没料到这女人能接这么多句,似乎来了兴趣,“我倒好奇,日后能让沈律师怀恨的新郎是什么样的。”

  她若不是为了维持自己在大众面前律师的光辉形象,很想骂他一句“乌鸦嘴”。但是,在老板面前耍横也要适度的,嘴上便说:“如果要像厉先生这种杰出青年结婚,不仅仅是我,连带全市单身适龄女性都会在席上痛哭流涕。”

  他有些自恋地点点头,显然这个马屁拍得让他极其满意。

  其实,厉择良待女性总是谦和有礼,就算对方是个陌生女子偶尔说到投机时,他也会压低身体,好似呢喃低语,让人耳赤心悸。所以,许多异性都会冒出一些暧昧浮想,当然这些人中也包括新娘卿晓月。

  那样的男子,即使不置一词地冷漠矗立也能摄人魂魄,何况言行还是如此圆滑亲昵。

  “眉眉,你暗恋的学长来了。”新娘卿晓月回到走廊尽头的化妆室更换礼服,一脸幸福地揶揄着小姨子。

  “谁?”小姨子尹笑眉正帮她拉身后的拉链,一时没明白过来。

  “厉择良啊。”

  尹笑眉说:“晓月,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拿出来笑我。”

  “那你还‘学长学长’地叫,人家整整比你大四届,和你除了毕业证上盖的戳一样以外,简直八竿子打不着。”

  “你还不是一样,光说我。”

  而另一边,写意和厉择良那桌刚刚开席,这一行人是男方主宾,所以喜酒从这边几桌敬起。

  “多谢各位长辈、朋友捧场。”新郎尹宵先端起酒杯。

  旁边帮忙的杨望杰则替新娘一一介绍,轮到厉择良,“这位是厉氏集团的厉择良先生。”

  “厉先生,往日承蒙您关照。”

  厉择良轻轻一笑,“卿小姐,恭喜。”

  “这位是……”杨望杰想了想,“厉氏的律师沈写意。”

  “沈律师,初次见面,多谢赏光。”一对新人一面言谢,一面和众人碰杯。

  待新人走之后,桌子上的人议论:“尹老的这个儿媳妇看来不错。”

  “人家尹老就一个儿子,也是头婚。难道媳妇不只这一个,还有这个那个的?”另一个人接嘴。

  “呵呵,口误口误。”

  “不过,这位卿小姐以前有段时间和厉总好像走得有些近哦。”话题转到厉择良身上。

  写意瞅了厉择良一眼,没想到两人还有这么一出,难怪刚才人家说“承蒙关照”,原来就是这么个关照法。她不禁将椅子微微朝远处挪了挪,然后又是对厉择良的人品一阵腹诽。

  但是,写意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刚端上来的糖醋丸子吸引了。她从小就爱这玩意儿,随即抓起筷子立刻上手去夹。很快瞄准一个,下手,用力,丸子却扑溜一滑不听使唤地掉了回去。

  写意有些气馁,她一直不太会用筷子去夹某些圆溜溜的东西,以前就常被人拿来取笑。

  她再偷偷地环视了一下,桌子上居然没有备勺子。

  于是,再瞄了一个看起来要扁一些的,再试,又滑走。

  她在这边辛苦地与糖醋丸子激战,而另一边的人依旧在讨论女人。

  “王总,”厉择良含笑揶揄道,“我和哪个小姐说句话也算走得近?王总你也不能总拿你夫人管束你的尺度来衡量所有男女吧?”说话间,他举起筷子伸到糖醋丸子的盘中很容易地夹了一个,然后,十分自然地放进了写意的碗中。

  他一面说一面夹过来,一系列动作做得顺理成章,待丸子轻轻落到写意碗中的时候,不仅写意本人连在座的其他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啊。”突然意会到全桌人的表情,厉择良空下来的一双筷子在桌子上空微微停滞了一下,随即展颜笑道,“爱护女性,匹夫有责。”

  “哦—”

  听见他的解释,在座的人都同时这么“哦”了一声,但是传到写意耳朵里尤为意味深长,搞得写意看这碗中的丸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好声音微弱地说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沈小姐还需要的话,吩咐一下就是。”厉择良很绅士地回答。

  写意当然还想要,但是怎么可能让刚才的事情再重复一次?这回,她看准目标,酝酿稍许,然后火速出击,果然攻下那颗丸子,有功而返。

  正当写意沾沾自喜之时,只听“扑溜”一下,丸子在中途掉进她的高脚杯里,然后水星飞溅,并且很不巧地还溅到厉择良的衬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