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医院,整洁而清醒。这一次是一个开放式的病区,有探望病人的固定时间。不再需要守夜,坎迪斯也不会再回来探望,虽然护士们说起有一个外国口音的人时常打电话来询问情况。没人知道是不是她打来的,也许她正忙着四处寻找她的儿子。这不重要,只要她安全就好;只要她能够控制自己的生活。
他走到病区尽头,两个女人从椅子里站起来。他亲吻了她们:罗娜和佩兴斯。他身上带着一个纸袋,装着几本杂志和一些葡萄。萨米坐在床上,背后垫着三个枕头,灰灰躺在她身边。她的头发已经洗过了,梳得整整齐齐。她朝着他微笑。
“女性杂志。”他说,摇着头,“它们应该放在书架最上层。”
“我得找些东西来消遣啊。”萨米说。雷布思朝她微笑,说了一句“你好”,然后弯下腰,亲吻了他的女儿。
他们在阳光下穿过草坪公园——这两件事对他们两个来说都很罕见。他们牵着手,看着在晒日光浴或踢足球的人们。他知道罗娜很兴奋,也觉得自己知道原因。但他不想用胡乱猜测去破坏这一切。
“如果你有个女儿,你淮备给她起什么名字?”她问。
他耸耸肩。“还没想过呢。”
“如果是儿子呢?”
“我挺喜欢‘萨米’的。”
“萨米?”
“我小的时候,有一只小熊,就叫萨米。是我妈妈给我做的。”
“萨米……”她试着念出这个名字,“这个名字男孩女孩都能用,不是吗?”
他停下脚步,双臂围着她的腰肢。“你想说什么?”
“嗯,既可以是萨默尔又可以是萨曼莎的暱称啊。这样的情况可不多——男女都能用的名字。”
“也许是吧。罗娜,你是不是……”
她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唇,然后吻了他。他们继续往前走。整片天空中,一朵云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