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位于10楼的房间,门上没有名牌。
鸣岛小菊按了几下门铃,里边没有任何回音。
神谷沉着脸下楼找来了这幢楼房的管理员。
管理员打开了屋门。
正象应召女郎由美子所言,这是间一居室。除了地上的拉毛地毯、靠墙的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之外,就没有什么家具了。
水壶及茶杯等放在碗柜里。
看上去这间屋子并不大,充其量不过30平方米,里面没通煤气,只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说穿了作一间书斋挺合适。
鸣岛和神谷把屋子查了个遍,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桌子里没有一张纸,一支圆珠笔,好象许久没人住过似的。
石舟隔着手帕抓起电话,请局里派法医来。
鸣岛坐到沙发上向管理员问道:“你知道住这屋的人的姓名吗?”
听到这话,管理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带,似乎对此早有准备。
“他叫氏名干夫,至于他的长相及年龄我们一概不知。一来是这儿有近千住户,二来是因为他不是房主,而是向别人借住的。在我们的登记本上只有他从8月15日起住进1086号房间的记录。他倒是到服务台办过2次手续,但……”
确实每天都有100余名住户到服务台干这干那,另外,同时也有许多人来探亲访友,区区5个管理员根本忙不过来,哪儿有工夫去记住他的相貌年龄呢?再说氏名干夫这个人一切费用基本上都是现金支付,与服务台根本就没什么联系。
“这间房子的主人是谁?”鸣岛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来。从进屋时起,他便产生了被这位自报家门为浅羽的对手嘲弄的感觉。直觉告诉他又上了金蝉脱壳之计。
管理员掏出了另一张纸片。房主是位家住市区的开业医生。
鸣岛决定给医生打个电话,可没说几句便把电话给挂了。
“怎么样?”石舟关切地问道。
“他说房子交给不动产公司管理,今天早上不动产公司的人告诉他,氏名干夫中止租房合同了。”
“浅羽,氏名,这都他妈的是什么鬼名字。狗东西,溜得倒挺快。”神谷恨恨地骂了一句。
“走吧。”鸣岛站了起来。
三个人离开了屋子。目标很明确,直奔不动产公司,该公司位于涩谷车站附近。在路上,谁都没讲话,他们实在是没有讲话的劲儿了。
犯人的狡猾、奸诈,犯罪手段之高明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在地下街道的商场橱窗处他把一盒美国香烟给了乞丐,当他意识到烟盒上留有指纹时顿发杀机,害死乞丐,夺回香烟盒,拭去指纹后将其丢弃了。然而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烟盒上留下了笔压过的痕迹,狡诈的浅羽很快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知道警察会根据笔压痕很快封锁那间黑屋的,于是他干脆来了个溜之大吉。
如果他没有想起烟上的笔压痕迹,那肯定早被逮捕归案了。半天,仅仅因为半天之差,就让犯人逃走了。三个人都懊悔不已。
所发生的一切说明,浅羽还没到天遗人弃、人神共怒的境地。法医去他房间检查恐怕也查不到诸如指纹之类有用的东西,能找到的顶多只是些毛发,而它们只能告诉警方罪犯的血型。
显然,从不动产经营者那里也不可能搞到有助于判明罪犯身份的东西。
11时许,三个人在不动产经营者家里找到了当时经办此事的人。一切与预料的一模一样,罪犯没留下任何痕迹。契约书上只盖有刻着“氏名”字样的印章。旁边有一行说明,是经手人代写的,内容是说当时氏名先生右手扎着绷带,没法签名,因为契约签名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所以根本想不起来当事人的长相了。
解除契约是用电话通知的。至于预付的32万保证金,氏名只说以后来取。
“真倒霉,还是……”石舟把说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
法医检查业已结束,没有任何指纹。所有指纹,包括由美子的都被擦掉了,只在地毯上找到了几根阴毛及数百根头发。
“看来只能去六本木的秘密俱乐部碰碰运气了。”神谷打破了沉默,“浅羽曾在那儿登记入会。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派人打进去。不过,他曾经对由美子提到过那个地方,会不会起疑心不去了呢?”
“那就到其它的黑屋去找,这帮家伙只有在那些地方才能发泄自己的欲望。这群亡命徒们只有这一条道了。”石舟答道。
两人并肩向前走着。跟在后面的一直默默不语的鸣岛突然开了口:“嘿,喝一杯怎么样?”
“太好了,咱们先把浅羽这狗娘养的搁一边,来个一醉方休吧。”神谷欣然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