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把那混蛋打晕了,”史蒂夫道,“他是谁?”
“哈维·琼斯,”简妮答道,“是柏林顿的儿子。”
史蒂夫很诧异:“柏林顿自己也从八个里面挑了一个养?好家伙。”
简妮看着地上失去意识的哈维:“我们该怎么办?”
“先接电话?”
简妮机械地抄起电话,是丽莎。“我差点儿也遭殃。”简妮没头没脑地说。
“噢不!”
“还是那家伙。”
“不敢置信!我现在能过来吗?”
“谢谢,我需要你。”
简妮挂掉电话。她刚才被摔在地上,现在浑身酸痛,嘴巴也因为被塞入异物而受了伤,而且似乎还有哈维的血腥味,简妮倒了杯水漱口,完后吐进厨房水槽。她说:“我们处境危险啊,史蒂夫。我们的敌人有不少位高权重的朋友啊。”
“我知道。”
“他们可能试图杀了我们。”
“说说看。”
这顾虑让简妮几乎难以思考,我可不能被恐惧吓倒,她心想。“要是我保证守口如瓶,你看他们有可能放过我吗?”
史蒂夫想了想,说道:“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所以我们别无选择,只有战斗了。”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门口闪出奥利弗先生的身影。“这儿出什么事儿了?”他说道,然后就看见了地上昏迷不醒的哈维,接着他看看史蒂夫,再看看哈维。“啊,我懂了。”
史蒂夫拿起地上的黑色李维斯牛仔裤递给简妮,简妮迅速穿好遮住裸露的下体。不管奥利弗先生看没看见,反正人家很识趣地没说话。奥利弗先生指着哈维道:“这肯定就是费城那小子了吧。怪不得你把他误认为你男朋友了呢。他们肯定是双胞胎啊!”
史蒂夫道:“我要趁他没醒把他绑起来,简妮,你有绳子吗?”
奥利弗先生道:“我有电线。我把我工具箱拿来。”说完他就离开了。
简妮感激地抱住史蒂夫,感觉自己仿佛从噩梦中醒来。“我以为他是你,”她说,“就跟昨天一样,但这次我不是多疑,我是对的。”
“我们之前谈过要想个暗号,这样就不会认错人了。”
“现在就定吧。上周日你第一次在网球场找我搭讪的时候,你说‘我也会打几下网球’。”
“然后你不冷不热地说‘要是你只会打几下,估计不是我的菜’。”
“这就是暗号。要是我们之间有谁说了第一句,另一个就得跟第二句。”
“好。”
奥利弗先生提着工具箱回来了。他翻过哈维的身子,使之正面朝上,然后捞起他的手,摆出合十的样子开始捆,就留两根小指能自由活动。
史蒂夫问:“为什么不把他的手捆在背后呢?”
奥利弗先生好像有些害羞。“不太好意思说,这法子是我在欧洲打仗的时候学到的,这样一来,他想撒尿的时候就能自己把住鸡巴了,”他说着开始绑哈维的脚,“这家伙不会再给你们惹麻烦啦。现在我想问问,这前门你们打算怎么办?”
简妮看向史蒂夫,他说:“我撞得太用力了。”
“我叫木匠来吧。”简妮道。
奥利弗先生说:“我院子里还有几块木料。我待会儿凑合修一下,只要今晚能锁门就行。明天再请人大修吧。”
简妮非常感激:“谢谢你,你真好。”
“不客气。自打二战以后,我还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事儿。”
“我来帮你吧。”史蒂夫自告奋勇。
奥利弗先生摇摇头:“你们俩还有很多事要讨论呢,这我看得出。比方说,地毯上这个五花大绑的家伙要不要报警处理。”说完也不等两人回答就提起工具箱下楼了。
简妮理了理思路:“明天,基因泰就会卖出一亿八千万的价钱,普洛斯特开始竞选总统。现在我身败名裂,再也当不成科学家了。不过凭我知道的一切,我能把局势扭转过来。”
“你要怎么做?”
“嗯……我要举办记者招待会,谈谈我的实验。”
“空口无凭。”
“你和哈维一起登场就是极具戏剧性的证据。要是能把你们弄上电视就更轰动了。”
“是啊——比如《六十分钟》之类的。我喜欢那个节目,”说着他的脸又沉下去,“但哈维不会合作的。”
“那就绑着照相,拍完了我们就报警,记者们还能拍下那个。”
史蒂夫点点头:“问题是,你得在兰兹曼和基因泰完成收购之前走到台前。一旦他们拿到钱,我们捅出天大的丑闻他们都能盖住。但我不明白,你怎么才能在接下来几小时里上电视呢?根据《华尔街日报》的说法,他们的记者招待会明天一早就要开了啊。”
“那我们不如自己召开记者招待会吧。”
史蒂夫一打响指:“有了!我们硬闯他们的记者招待会。”
“妙啊。这么一来兰兹曼的人就不会签署协议了,收购自然就完蛋了。”
“柏林顿就拿不到那几千万。”
“吉姆·普洛斯特就选不了总统。”
“我们肯定疯了,”史蒂夫道,“这些都是全美最有权有势的人哪,我们却在这儿讨论怎么把他们一伙儿连锅端。”
楼下传来阵阵锤击声,奥利弗先生开始修门了。简妮说:“你知道的,他们讨厌黑人。什么优良基因啊,二流美国人啊,这些鬼话都只是官方说辞罢了。他们是披着现代科学皮的白人至上主义者。他们想要奥利弗先生这样的人变成二等公民。去他妈的,我可不能袖手旁观。”
“我们得计划计划。”史蒂夫说到实处。
“好的,这样吧,”简妮说,“我们先弄明白基因泰记者招待会的地点。”
“应该是巴尔的摩某家酒店里吧。”
“那一家家打电话问吧,大不了全问一遍。”
“最好在酒店里订间房。”
“好主意。招待会当天我想办法溜进去,跑到大厅中间对那些记者做演说。”
“他们会阻止你的。”
“我得准备一份新闻稿,到时候印出来发给记者。然后你就带着哈维进来。双胞胎很抢镜头,所有相机都会对准你们的。”
史蒂夫皱眉道:“我和哈维去了又能让你证明什么呢?”
“双胞胎本身就很令人震撼,记者肯定会问问题。用不着多久他们就会知道你们的生母不同。一旦明白这事,他们就会跟我一样知道这背后有秘密。至于他们调查的本事,你看总统候选人就知道了。”
“那我觉得三个会比两个好,”史蒂夫说,“你看能不能再找一个来?”
“我们试试吧,每个人都请一请,但愿至少能来一个。”
地上的哈维睁开了眼睛,呻吟起来。
简妮几乎把他忘了。现在看着他,她只希望这家伙脑袋受了重创。不过马上她又觉有些愧疚,自己报复心太重了。“他吃了我这么两下,也许得去看医生了。”
哈维迅速清醒过来,说:“松开我,你这臭婊子。”
“用不着医生了。”简妮说。
“快松开我,否则等我脱身了看我不割掉你的奶头。”
简妮把抹布塞进他嘴里:“闭嘴,哈维。”
史蒂夫有点儿焦虑:“绑着他带进酒店有点儿难办啊。”
楼下传来丽莎向奥利弗先生问好的声音,没多久她就进了屋,一条蓝色牛仔裤,一双厚重的马丁大夫牌靴子。她看了看史蒂夫和哈维,惊叫道:“我的天,这是真的。”
史蒂夫站起来说:“我是你指认出来那个,但袭击你的是他。”
简妮解释道:“哈维想强奸我。史蒂夫正好路过,就撞破门进来救了我。”
丽莎凑到哈维旁边,盯了他老大一会儿,然后若有所思地抬起脚,狠狠踢了上去,靴头迎上哈维的肋骨,痛得他扭来扭去,不住呻吟。
丽莎又踢了一脚。“不错嘛,”她摇着头说,“感觉挺解恨。”
简妮飞快地把今天的最新进展告诉了丽莎。“一觉醒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啊。”丽莎诧异道。
史蒂夫说:“丽莎,你在琼大待了一年,竟然没见过柏林顿的儿子?”
“柏林顿从来不和大学同事交往,”丽莎说,“他是个大名人,所以琼大没人认识哈维也不出奇。”
简妮概述了破坏记者招待会的计划。“我们刚才说,要是再能找到一个克隆人把握就更大了。”
“好吧,波尔·艾瑞克森死了,德尼斯·平科尔和穆雷·克劳德坐牢了。但还剩三个呢:波士顿的亨利·京、纽约的韦恩·斯塔特纳和乔治·达瑟——就是不知道这位在哪儿,可能是布法罗,可能是萨克拉门托,也可能是休斯敦。不过我们可以再给他们打电话嘛。号码我都记下来了。”
“我也是。”简妮说。
史蒂夫说:“他们能及时赶来吗?”
“我们可以上网查航班,”丽莎说,“你电脑呢,简妮?”
“被偷了。”
“我车里有笔记本电脑,我去拿来。”
丽莎出门的时候,简妮说:“我们必须好好想想,怎么说服这群家伙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飞来巴尔的摩。机票我们得报销,也不知道我的信用卡够不够刷。”
“我有母亲给的美国运通卡,应急用的。现在用她肯定不会反对。”
“真是伟大的母亲。”简妮羡慕地说。
“可不是。”
丽莎回来了,她把电脑连上简妮的调制解调器。
“等等,”简妮说,“我们分个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