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嘛, 哪个不想过好日子?
假如今个儿温氏是径自去寻了王香芹她哥, 那问题就大了。眼下,温氏只是暗自后悔, 自己把自己给气病了, 可到底人家也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于是,背地里讲闲话的人有,干脆拿温氏这事儿当笑话说的也有, 可真跑去朱大郎跟前嚼舌根的却没有。
要知道, 就算随着王家贵亲上门,老朱家不再是秀水村第一大户了。可别忘了,王家人是要走的,要不是王家老俩口舍不得自家的田产和家畜家禽,人家早就走了。再一个, 就算王家如今不怕老朱家了,别家还是会犯怵的。
只这般,村里虽然有了些闲言碎语, 倒也不曾传到朱大郎耳中。就连朱母都不知道,朱大伯娘倒是听到了宁氏的叨逼, 却也是硬按下了几个儿媳妇, 不让她们告知朱母。
像这种事情,一般传几天也就不了了之了,尤其王家只怕在秀水村待不了太久了, 等他们一走, 再有个什么新鲜事儿, 就没人会再提这事儿了。
按说,这种猜测是对的,完全符合正常事情发展走向,可谁知,又有了意外情况。
还是宁氏那个祸头子。
她是兴冲冲的跑来跟王香芹分享最新八卦,当然也想着是不是能从王香芹嘴里套出点儿什么来。她是代入了自己的,要知道当年她爹娘给她哥说亲时,从头到尾都没瞒着她。以己度人,她觉得王香芹怎么着也该听说一些事儿。
然而,王香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二嫂,你跟你哥就差了两三岁,我跟我哥可是差了八岁呢。他说亲的时候,我才多大?再说了,我爹娘压根就不是跟我提这个事儿,别说我哥的亲事了,我自己的亲事,我爹娘都没问过我的意见啊!”
王香芹一脸的无辜,这事儿她还真不是瞎扯的。要知道,这年头尊重儿女的父母是有,但完全不在乎儿女意愿的父母也不少。王家倒不至于完全枉顾儿女的意愿,只是王家爹娘觉得孩子年岁还小,又没经历过事儿,哪里懂那么多了?尤其是终身大事,可不得由父母帮着拿主意?
就这样,王家三兄妹的亲事都是父母帮着相看的,等最后要决定了,才简单的支会了一声。
仅仅是支会一声,而非商量。
宁氏一开始还没明白过来,直到她忽的想起王家姐妹易嫁一事,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同王香芹道了歉。王香芹自不会怪她,可也没多少性质说这个事儿。宁氏也不好再在这个事情上纠缠,随便寻了个借口就走了。
然而,对于一个热爱八卦事业的人来说,没叨逼痛快就被迫退场,那是极为遗憾的。
偏生这个事儿还不是那种随便找个人就能叨逼的,嗓门大不小心叫人听了去是一回事儿,上赶着找人说自家的是非,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宁氏在自家妯娌里转了圈,很快就将目标对准了她表妹牛氏。牛氏倒是愿意听她说,也会附和,可因为牛氏打小就是宁氏的小跟班,平常吩咐做什么事儿时倒是无所谓,说八卦时,总觉得差了那么点儿味道。
从牛氏家里出来后,宁氏还是觉得意犹未尽,瞅着天色还早,她索性一个转身回了趟娘家。
因为是农闲,村里人除非是要外出打短工的,不然都挺清闲的。而宁家那边,早先宁氏放弃了做烧烤摊儿后,她娘舍不得这个钱,倒是每逢赶集日都必外出赚钱,宁氏她大嫂也会跟着一块儿去,帮着看个火递个烤串之类的,收钱的多半是宁父。至于宁氏她大哥,自然就是不二的苦力人选了。
不过今个儿并非赶集日,因此宁家人倒是都在家。
宁大嫂刚好在河边洗完衣服回了家,正准备晒呢,就看到小姑子来了。她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宁氏但凡有空了就往娘家跑。再一个,她刚好有话要问问小姑子。
“夏娘!我刚刚洗衣服的时候,听人说啊……”
一把拽住宁氏,宁大嫂连衣服都不晒了,急吼吼的就将自己听到事情说了出来。
饶是宁氏觉得这个事儿迟早要传开的,也没想到会那么快。她压根就没往自己身上想,而是以为有别人听到了风声。当下,她就将自己知道的那部分也告诉了宁大嫂,姑嫂两个都没进屋,就站在院坝上聊开了。
半晌,宁父从屋里出来,招呼闺女去里头说话。
宁氏依言进了屋,宁大嫂则吧唧着嘴意犹未尽的晒衣服去了,俩人都没注意到,刚才宁母的身影一闪而过,去了灶屋那头。
堂屋里,宁氏又将这事儿同她爹说了一遍。然而,宁父的反应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总觉得神情有点儿古怪,似乎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那种感觉。问题是,宁家人都是直肠子,把话怼人才是常态,压根就不会有像这样欲言又止的情况。
“爹?你咋了?”宁氏眯着眼睛,细细的审视她爹,以她对她爹的了解来看,这里头肯定有问题。
宁父——宁大河面上闪过一丝古怪,事实上从宁氏进屋说八卦的那一刻起,他就表现得很是奇怪。搁在以前,每回听到闺女说村里的新鲜事儿,他都会主动搭话的。说白了,宁家这边,宁氏的厨艺虽是随着她娘,性子却是完完全全随着她爹的。
半晌之后,似乎是被闺女那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宁大河最终也没能熬过去,吞吞吐吐的开了口:“那个……王顺子啊,他家当年不是穷吗?又是外来人,在本地没个跟脚,没叔伯不说,连个亲兄弟都没有,再说他还就一个儿子……”
“所以呢?”宁氏难道不清楚王家的情况吗?不,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一个八卦爱好者的素质!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宁大河一狠心,到底说了出来:“就是他们家吧,以前也跟咱们家提过亲!”
哦,原来是这样啊!
也跟咱们家提过亲啊!
……
宁氏:???
“啥叫也跟咱们家提过亲?我早先问过你,为啥不去王家提亲,把我四弟妹说给我哥时,你是咋说的?你说没有!!”
“你哥跟王家姐俩差了有十岁呢,傻子才同意!人家是娶不到媳妇,又不是嫁不出去闺女!”宁大河见宁氏还不死心,索性说开了,“当年,王顺子是替他儿子跟咱们家提亲!就是给你说的!”
宁氏听懂了,敢情她跟温氏的情况是一毛一样的啊!
可正因为听懂了,宁氏才会更懵。
“不是……那王家当初到底跟多少人家提过亲?我大嫂家,还有咱们家,那是不是其他人家也有啊?”
宁大河认真的回想了一下,随后才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啊,就王顺子家那个情况,差不多是咱们家给你哥说亲时,他们家就开始到处找人说亲了。后来你哥娶了你嫂子,你嫂子怀你大侄儿那会儿,咱们家才给你说亲的,这时候他们家就来了。这里头隔了有一年呢,肯定还跟别家提过的。再往后嘛……”
王香芹出嫁时,她嫂子进门才两年呢,而那个时候灶台都六岁了。再往前推算的话,王家给儿子找媳妇,最起码也有五年光景了。
五年的时间,足够他们把十里八乡所有有适龄姑娘的人家都提一遍亲了。
这叫什么?
广撒网多捕鱼?
宁氏目瞪口呆,她简直没想到这件事情还能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就是说,她吃个瓜,居然吃到了自己的头上?她本来也有机会成为王家媳妇的?能跟着王家一起去邻县享福?当上官宦人家的少奶奶?
我的天呐!!
那边宁大河还在逼逼着:“我其实是无所谓的,王家嘛,条件是不好,不过他们家的人还不错。你脾气臭,嫁到别家兴许还会跟男人斗气。他们家别的是不成,可胜在没底气,你要是真的嫁过去了,肯定不敢给你脸色看,再说也没个妯娌啥的。就俩小姑子怕啥呢?迟早要嫁出去的。”
“那最后呢?你为啥没同意?”
“这不是你娘死都不同意吗?一口就给回绝了。她也没告诉你,还不让我跟你说,怕你年岁轻没经过事儿,轻易叫人哄了去。毕竟王顺子他儿子长相还是不错的……”宁大河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了,指了指灶屋那个方向,“你娘知道了,这不觉得对不住你,就刚才趁你跟你嫂子说话那档口,偷摸着躲灶屋里去了。”
宁氏无言以对。
“其实吧,这也不怪你娘,谁能想到后面这事儿呢?王家啊,一家子穷鬼,连个能倚靠的亲戚族人都没有。你娘也是怕你嫁过去以后吃苦受罪,她不就是想让你嫁个好人家吗?老朱家就挺好的,二郎他也长得高高大大的,人又老实巴交的,打小就特别会侍弄庄稼地。你看你又是摆小食摊儿,又是准备买铺子开饭馆子,他都没二话,也不差了,是吧?”
说这话时,宁大河小心翼翼的瞅着自家闺女,生怕她一个暴脾气上来,又搞事情。偏生,这个事儿还不能瞒着,毕竟当年就算自家拒绝了,那也没刻意隐瞒着,回头万一哪个亲戚想起来了,往宁氏跟前一提,那更糟糕,还不如趁早自己先说了。
出乎意料的是,宁氏并没有爆发,她只是一脸的恍惚。
稍片刻后,宁母红着眼圈进了堂屋里,身后跟着弄不清楚状况的宁大嫂。
一进屋,宁母就开始抹眼泪:“夏娘啊,是娘对不住你,娘也不知道他们一家子穷鬼居然还能碰上贵亲登门这种事儿。我这不是……”
比起宁大河的尴尬,宁母简直就是痛心疾首。
这也是没办法,因为王家眼下这个情况,正正好是宁母心目中的乘龙快婿模样。她就喜欢闺女嫁到这种人家,吃穿不愁有人伺候,住在城里想吃口啥就吃口啥,而且社会地位还好,不缺钱不用吃苦,冷冷不着热热不着,甚至出入还有马车……
如今的王家啊,那就是宁母梦寐以求的好人家!
结果呢?
就因为她一句话,错过了啊!!
整个老宁家,就数宁母受到的刺激最大,她难受死了,一见到闺女就忍不住哭:“娘对不住你啊,都怪娘当初眼皮子浅,我、我……是我害了你一辈子啊!”
宁氏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不过比起她,宁大嫂更是震惊,张大的嘴巴几乎能塞进去一整个咸鸭蛋。
半晌,宁氏才面露古怪的扫视了一圈,最终把目光定格在了宁大嫂面上:“大嫂啊,你要不要也回娘家问问看啊,爹说当年王家那个跟我大哥是差不多时候开始说亲的,万一他们家也去你娘家提过亲呢……”
这话一出,宁大嫂本来张大的嘴巴瞬间合拢,还因为太快了,一下子给咬到了舌尖,疼得她倒抽凉气,还忙摆手道:“你瞎说啥啊,没这个事儿!”
“也说不准。”宁大河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胡茬子,“王家在本地没亲戚啊,保不准他们家跟所有人家都提过亲。你们想啊,提亲又不会少块肉,万一成了呢?”
呃,道理是没错,可这话听着咋就那么尴尬呢?
宁氏也没想到,自己回了一趟娘家还能得到这么震惊的消息。关键吧,她其实就是震惊,一口瓜咬下去,结果居然是自己的。可要说痛心疾首,还真就没有。
见亲娘还在那儿抹泪花花呢,缓过来的宁氏忙安慰她:“没啥的,刘神仙不也说了吗?我就是个发财的命。发财啊,这都发财了,还管其他做啥?王家是官宦人家,我就一商户,搭不上的。”
“你不怨我?”
“不怨不怨,这哪儿能怪你呢。再说了,你当年要是真给我说了这家,我自个儿也不能同意啊!”宁家比王家民主多了,再说宁氏还是个暴脾气,真要拧着性子不愿意嫁,她爹娘还真就没法子。再说了,她当初嫁朱二郎还不情不愿的,总觉得自己还能嫁个更好的,要不然她爹告诉她自家早就吃穷了,她还不乐意呢!
这么一想,宁氏心里就舒坦多了,反正就算她娘说了她也不会嫁的,反正她如今手头上也有钱了又不靠夫家吃饭的,反正刘神仙说了她以后会发大财的……
安慰好了亲娘后,宁氏赶紧离开了娘家,生怕再待下去还会发生更惊心动魄的事情。
不过,她在快到自家门口前,临时一个转身,去了相隔不远的田氏家:“三弟妹哟,我跟你说个事儿!”
简单的开场白后,是惊天巨瓜。
宁氏不愧是个称职的八卦传播者,她狠起来连自己的瓜都吃。先将前头那些事儿跟田氏说了一遍,然后就说到自己身上了,末了,宁氏语重心长的对田氏说:“三弟妹,你也回娘家问问呗,没准他老王家还去你家提过亲呢!”
田氏:……
可怜她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啊,从开春肚子越来越大之后,她就再没出过门。外头的那些事儿,她完全不知道,就连王家来了贵亲一事,也只是曾听她娘提过一嘴,但因为她娘不善言辞,明明是个跌宕起伏的事情,从她娘嘴里过一遍就平淡如水了。
也因此,今个儿她算是大开眼界了。
宁氏那张嘴啊,上下一拨动就是一整出的好戏,比那镇上饭馆里说书的都要强。整个剧情下来,那叫一个惊心动魄,听得田氏是一愣一愣的,眼珠子也是越瞪越大,再然后……
居然挺心动的。
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田氏没嫁人之前多乖巧的一姑娘呢,嫁了人之后,跟宁氏虽然只处了两年就分了家,可俩人关系还真就挺不错的。主要吧,田氏这人是缩着的,宁氏又是外放的,在没有利益冲突的前提下,宁氏跟田氏的感情是不如她跟王香芹和牛氏,然而相处还是挺愉快的。慢慢的,田氏也叫宁氏给带偏了。
田氏抬头看了看天色,因为已是初夏,如今天时长着呢,哪怕这会儿都下半晌了,天色都极为亮堂。
见田氏一副心动的表情,宁氏赶紧怂恿她:“你会一趟娘家吧,反正是一个村子的,走一趟又不费什么事儿。不然我陪你一块儿去,回头再扶你回家来,咋样?”
顶着个大肚子,田氏多少还是有些不安的,直到听了宁氏后头那话,她这才一狠心:“成,那咱们赶紧去,早去早回。”
“放心,我扶着你,要是有啥活儿来不及干,我帮你啊!”
为了能听到第一手的八卦消息,宁氏也是豁出去了。
妯娌俩很快就出了门,相携一起去了田家。
熟料,才刚到田家前头,还没上院坝呢,就听到田家人已经吵成一团了。妯娌俩略一犹豫,就着那此起彼伏的声音,差不多就把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
这话要咋说呢?王家没跟田氏提过亲。原因很简单,田氏她年纪小啊,她也就比王香芹大了半岁,等她到了能说亲的年纪,王家早就娶进了媳妇。
可要说宁氏猜错了话,那也不对。
因为宁氏说的是——没准他老王家还去你家提过亲呢!
是的,王家的确上田家提过亲,却不是想娶田氏过门,而是田氏的堂姐。
田氏的堂姐早好几年前就嫁出去了,嫁的虽然不算特别远,却不是本村,自然不可能跟温氏那般消息灵通。事实上,田氏堂姐压根就不知道这茬事儿,吵起来的也不是她本人,而是田家的长辈们。
“谁让你拒的?你咋也不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呢?!”
“就是啊!你主意咋就那么大呢?还故意瞒着,要不是前头闹出来了,你是不是还打算瞒一辈子啊!!”
“王家那小子有啥不好的?人长得高高壮壮的,瞧着就跟咱们这儿的庄稼汉子不一样。对,人家老王家当初是穷了点儿,可你这人咋就知道钱呢?钱钱钱,满心满眼就看着钱,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别的?”
宁氏和田氏压根就不用进去问情况,光听吵架声就把事情弄明白了。
妯娌俩面面相觑,半晌后,田氏指了指来时的路,用气声说:“还是回吧,下次叫我娘给咱们说说。”
“回、回。”宁氏一口答应,小心翼翼的抚着田氏回去了。
这一天,以及接下来的好几天,注定整个秀水村都不得安宁了。
怪谁呢?要怪只能怪王家当初做的太不地道,哪儿有跟所有人家都提亲的道理?真就是抱着瞎猫碰着死耗子的心态?想着万一人家瞎兼傻呢。还好,也不是所有人家都沦落了,像年岁不合适的就没这个问题了,唯一遗憾的是,这种人家很少,谁叫这年头多数人家都没分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总归有个适龄的未嫁姑娘。
之后,宁氏经过一番打听,又去寻了王香芹,将这一惨绝人寰的消息分享给了她。
“大嫂、我自个儿、三弟妹她堂姐、五弟妹她舅家的表姐,还有大伯娘的娘家侄女,七婶娘的大闺女……”宁氏掰着手指头给王香芹算,她这算的还仅仅是跟自家沾亲带故的人家,而且都是本村的。这要是真的细细算下来,怕是遭难的人数还能翻个好几番。
末了,宁氏认真的看着王香芹,发自内心的感概道:“四弟妹你娘家真的是太能耐了,咋还能这么提亲呢?听都没听说过还有这种操作。”
这算啥?一网打尽?
王香芹深以为,这大概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毕竟她娘家大哥最终的的确确是娶到了媳妇,这就代表这个法子是有用的!
就是苦了村里这些人,本人好多都嫁出去了倒是无所谓,只怕家里要难受死了,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简直就是曾经有一门现成的金玉良缘搁在眼前却没有好好珍惜,如今再怎么懊悔都没用了。
真的惨。
这事儿涉及的人太广了,很多人本身是带着看笑话的想法跟家里人说的,回头就发现自家也曾经拥有这么个绝好的机会,顿时恨不得坐在地上大哭。
与此同时,王家那边也终于后知后觉的知晓了这个事儿,看向王大嫂的眼神里充满了歉意。
王大嫂略懵了一会儿,等弄明白前因后果后,大乐。
想当初啊,为了贡猪那个事儿,她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当时多少人笑话她。眼下好了,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现在轮到她去笑话人家了!
想想温氏,王大嫂跟温氏曾经还是朋友呢,可惜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自打王家贵亲上门后,温氏就不跟王大嫂玩了,王大嫂也不在乎,她当时就觉得吧,自己跟温氏的层次已经完全不同了,那还说啥呢?掰了就掰了呗。
没两天,王大嫂就去寻了温氏,笑眯眯的跟一脸病容的温氏闲话家常,随后又去拜访了好几个曾经的熟人,挨个儿的往人家心窝子上扎刀。
而就在整个村子都沉浸在悲痛欲绝的气氛中时,老朱家又发生了一个事儿。
田氏生了。
大半夜的突然发动,一直到天亮时分才平安诞下一子,母子平安。
也就在田氏平安产子的第二天,一辆马车缓缓的驶进了秀水村,不多会儿就从车上下来俩年轻人,正是离家多日的朱四郎、六郎兄弟二人。
“终于回家了。”
“不知道爹娘咋样了,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