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了就喝水啊,问她干嘛?
阮锦心里疯狂吐槽,人却又?很怂的往后?缩着…隐约又?察觉到,这人的话好像有些不大正经?
而且他刚刚还?吃掉了她啃过的三明治,丝毫没有嫌弃的样子?。
一般最亲密的朋友,又?或者是夫妻,才?会有如此?的表现吧?
两个人虽然当?初是假结婚,但?渐渐相处着,关系却越来越真。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偶尔也会有亲密的举动发生?
他说他渴了…这个‘渴’字也有别的含义。
代表心理?上的渴望。
难道是接,接吻?
她的心跳更快,充分利用文字工作者的特长解读,整个人像是煮沸的茶壶似的,就差从头上呼呼冒热气了。
不自觉就缓缓咽了下口水,睫毛微微眨动,结结巴巴道:“你,你在?这样,我就叫人了啊!”
“我怎么?样了?”季严烨笑着问道,身?子?又?往前靠了靠。
“你你你…你不正经!”阮锦真有点儿?急眼了,正颜厉色的警告。
眼看着两个人就快贴一起了,她就伸手去推他,语气软了些:“我真不是嫌弃你,就是现在?这个场合不大对,万一被旁边的车子?拍下来,咱俩不就在?网上出名了?”
“要真这样的话,在?网上出名还?挺容易的。”顺手把墨镜推上去,男人眸中?的笑意遮掩不住,又?带着一丝丝调侃的意味。
抵着车门的手向下一探,他直接把她喝过的那瓶牛奶拿了过来。
身?子?靠回驾驶座椅背上,仰头喝了几口。
大手捏着瓶身?转了几遭:“小姑娘家?家?的,思想?怎么?那么?不正经?”
阮锦:“…”
又?听男人说道:“九哥不过是口渴了,想?喝口水,你至于那么?紧张?”
阮锦:“…”
明明是这人故意用暧昧的动作迷惑她!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耳朵尖儿?都是热的,她也不知道该回复什么?,索性闷着头把另一个三明治打开了。
这次没再跟他客气,一个人气哼哼全部吃掉。
干脆饿死他算了!
这会儿?绿灯终于亮了,季严烨笑着发动车子?。
他刚刚的本?意也不过是喝水而已,结果阮锦反应太大,他才?顺势逗了逗她。
小姑娘侧脸像个河豚似的,还?蛮可爱。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又?想?起一件事来:“金金,刚刚你说‘场合不大对’是什么?意思?如果场所合适的话…”
“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了,能不能!”根本?就没让他把话说完,阮锦立刻打断,她的情绪很激动:“专心开车!”
手指敲击了两下方向盘,季严烨若有所思,还?就真的没再说话。
阮锦又?狐疑的转头,总觉得这人在?谋划着什么?。
…
车子?一路向前,不久后?便?上了国道。
公路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山林,空气也清新了起来。
阮锦一路上吃吃睡睡,困劲儿?上来了,眯着眼睛打盹。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车子?停在?一座山脚之下,不时有不知名的鸟啼声传来。
“这儿?是哪儿?啊?”她迷迷糊糊问了一句。
眨眨眼又?说:“季严烨,你不会是想?把我拉到后?山卖了吧?”
山里的气温低,男人去后?备箱拿了大衣,拉开副驾驶的门让她下来。
中?指屈起,敲西瓜似的敲敲她的脑门:“没大没小,叫九哥。”
阮锦只当?没听见:“季严烨!你要是再不说去哪儿?,我就不跟你走啦!”
抬手给她把大衣披上,他向上指指:“能看到山腰的上那幢房子?吗?”
阮锦眯起眼睛瞧过去。
她视力不怎么?好,今天上午匆忙出门,隐形眼镜都没戴:“…看不见。”
“等上去你就知道了。”季严烨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那是一座道观,半年前,我在?这里修养了五个月。”
山道蜿蜒,细小的石阶一级一级向上,顶端逐渐变得细小,直至隐没在?葱翠的树林和草丛间。
阳光已然没有中?午那么?刺眼了。
暖阳阳从树叶的缝隙上洒落下来,像是抛落在?地上的细小的碎金。
阮锦一步一步向上攀爬,脚步踩着那随金似的阳光,头顶上小鸟幽幽鸣唱。
男人的大手温暖和干燥,又?很有力的带领着她向上。
阮锦忍不住问:“你当?初坐着轮椅,这么?陡峭的山路,是怎么?上去的?蒋律师和老刘背你吗?”
”不是。”季严烨摇摇头。
他一直走在?她前面?,身?影高大而挺拔,淡淡解释道:“我是在?他们两人的搀扶下,一步步挪上去的,走了整整两天。”
“你不累吗?干嘛这么?折磨自己的身?体!”阮锦光想?想?当?时的场景,都觉得呼吸发紧。
他却并不怎么?在?意:“那时我一心想?找到一个信仰,自然要努力证明自己的虔诚,就像藏民会一步一叩首去朝圣一样,身?体的苦痛早就不重要了。”
再提起这些旧事,他到底还?是有几分感概。
牵着她的大手紧了紧,转头温和的说道:“累了吗?九哥背你。”
阮锦这会儿?才?感觉出,身?体锻炼真的很重要。
她平时懒散惯了,上班结束后?,回家?就往沙发上一摊,好几个小时都一动不动。
现在?造成的后?果就是,才?走了半个小时,她就喘得跟个破风箱似的,只想?找到个地方赶快坐下。
但?让季严烨背她,她又?觉得不好意思。
摇摇手道:“算了算了,我歇一会儿?就好。”
季严烨被对着她,稍微弯下腰去,语气不容置疑:“上来。”
男人脊背宽阔,看上去便?有无限的安全感,阮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伏在?了他的后?背上。
“抱紧些。”
“…哦。”她这才?放弃矜持,揽住他的脖子?。
山风似乎又?大了些,树叶刷啦啦响着,飘飘摇摇。
身?上的大衣往下掉了掉,男人反手帮她挽上去。
于是周身?都暖洋洋的。
阮锦眯了眯眼睛,总支棱着脖子?太累,她便?将下巴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内心情绪翻涌,最终都化为无限的感动。
季严烨直起了身?子?,稍微把她往上掂了一下。
他的语气淡然:“又?重了两斤。”
阮锦:“…”
好好地心情全部都被破坏掉了。
阮锦:“我只是早上水喝多了而已!没有胖,没有!”
季严烨慢悠悠迈上台阶:“嗯,喝了两斤的水。”
阮锦:“…”
这人上辈子?一定是杆秤,精准计量重量,并且无情的播报出来。
向上的小路越来越陡,到最后?便?是泥泞的土路。
他背着她步伐很稳,一直到了山腰处一所小小的道观前。
这道观周围的荒草都有半人高了,被风吹着微微摇动,而那木板做成的大门半开着,门轴没有上油,开阖时‘嘎吱嘎吱’,发出恐怖片似的音效。
阮锦先开始还?以为这地方已经荒废了。
结果季严烨把她放下来,两个人一起走进去后?,内院却别有洞天。
一个灰袍的瘦小道士从正殿走出来,先看到季严烨时,他的神情明显有些紧张,紧跟着注意到旁边的阮锦,整个人忽然又?放松下来。
迎上前拱手作揖道:“师兄慈悲。”
季严烨同他见礼,二人看起来早就相识。
阮锦是无神论者,从未来过这种道观,当?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道士又?主动向她施礼:“这位女善信,贫道有礼了。”
阮锦也急忙拱手:“道长好,道长好。”
说完又?转头看了季严烨一眼,心里埋怨这男人也不提前跟她说一声,害她连道教的礼数都不清楚。
季严烨却语气随意道:“至净是我师弟,你不必跟他客气。”
说着,他就把手上的行李箱递给那道长:“把正房收拾出来,给我们住。”
语气真的就…非常不客气。
那道长也不生气,伸手接过行李箱,随意放在?旁边。
他身?子?忽然又?向前一扑,一拳击向季严烨的面?部,一看就是练过拳法的,动作准狠。
阮锦被这变故吓了一跳,下意识叫出声来:“小心!”
却看见季严烨并未有多大的反应,男人面?无表情的向右歪头,像是预料到了似的,敏捷的躲开。
这次不等道士动手,他的手掌并拢,早一掌劈了过去,二人一来一往,动作幅度虽小,但?并不是花拳绣腿,是真真实实在?打斗。
阮锦就像在?看武侠电影似的,整个人都惊了,只觉得这二人像是武林高手似的,此?刻正在?切磋武艺。
她这会儿?也看出来了,季严烨和他这师弟并不是真的有仇,抱着你死我活的目的在?打架,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她就饶有兴趣在?旁边看着。
就差端盘瓜子?嗑着了。
瘦小的道士显然是敌不过季严烨的。
两分钟过后?,他气喘吁吁的摆摆手,猛地后?退几步:“师兄,师兄,可以了。”
擦了擦汗又?笑:“你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恭喜恭喜。”
季严烨没怎么?出汗,慢条斯理?把卷起的袖口放下:“还?比吗?”
至净道士急忙摇头:“不比了,不比了。”
季严烨挑挑眉:“你右手里攥得那一把沙土,也不准备冲着我扬了?”
至净讪笑着伸手:“师兄别开玩笑了,我手里可什么?都没有。”
季严烨懒得和他争辩,转头叮嘱了阮锦一句:“九哥腿上都是泥点子?,先去房间里洗洗,换身?衣服,你乖乖在?外面?等。”
阮锦就点点头,等他进去后?,自己搬着凳子?坐在?廊檐下。
至净走过来:“善信贵姓?”
阮锦:“免贵姓阮。”
至净道士点头道:“天色已经晚了,你和师兄得住一晚再走,小观没什么?东西可招待,只是后?院有些栽种的蔬菜瓜果,不介意的话,就和小道一起去采摘吧?”
他说话文邹邹的,看起来仙风道骨,还?挺能唬人的。
阮锦急忙道:“道长别客气,叫我小阮就好。”
她跟着道士来到后?院,果然那里有一大片菜地,黄瓜西红柿都结果了,红红绿绿挂在?藤蔓上,很是喜人。
阮锦就想?起自己那一片蔫巴巴的菜地,心里又?羡慕人家?这种菜技能。
刚想?请教请教技巧———
至净道长走上前去,宽大的袖子?抖了抖,一大堆沙土扑簌簌掉出来,跟菜地的泥土混合在?一起,毫无违和感。
阮锦:“…”
说好的仙风道骨呢?!这小道士咋这么?贼?
怪不得季严烨刚刚吐槽呢,他应该是看到这道士抓了把土,猜到道士想?在?打斗中?使阴招…
被拆穿后?,道士才?顺势把土藏袖子?里,然后?摊开手装无辜。
至净脸上不红不白,镇定自若的揪了两颗红彤彤的番茄递过来:“善信请吃,这柿子?是纯天然无公害栽培出来的,天天灌溉山泉水,干净的很,不用洗的。”
阮锦依言咬了一口,酸酸甜甜,很好吃。
她眨眨眼故意问:“至净道长,您这袖子?里藏沙土,是有什么?特殊的讲究吗?”
道士也拿了个番茄正在?吃,听了这话,他就愣了愣,差点儿?被汁水呛到。咳嗽了两声道:“也没,没什么?特殊讲究,哈哈,只是小道练功时喜欢在?袖口里放个沙袋增加上臂负重,这不巧了么?,沙袋破了。”
阮锦:“…”
真是个好理?由?啊。
又?摘了些新鲜瓜果放在?篮子?里,两个人回到前院。
在?石桌前坐下,至净的神色才?认真了些:“阮小姐的生辰八字,可以和我说说吗?”
阮锦还?在?吃番茄,找纸巾擦擦手,她点头道:“行啊。”
便?把自己的出生年月,出生时间,全部说了。
至净从屋里拿出方罗盘,低头摆弄了一会儿?。
叹息道:“果然不出所料,阮小姐跟我师兄是命定的姻缘呐。”
阮锦并不怎么?相信这些。
她还?以为这道士想?通过算命骗钱,便?警惕的说:“是吧?我不信。”
至净也不生气,笑眯眯道:“我跟师兄从小就认识,我们一起在?泉峡山灵清观拜师,当?时有八十多个学员,坚持下来的就我们两个人,他擅长武术,而我擅长推算八字,前几年也开过算命的店,但?泄露天机过多,影响运势,最后?只能选择出家?。”
他又?说:“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也不是非让你信服,就是做个预测而已。”
“那你预测吧,反正我不给钱啊。”阮锦这才?有了些兴趣。
至净笑了笑:“你们会一生顺遂,感情美满长久。”
这时恰好风起,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满小小的道馆。
瘦小的道士背对着夕阳,身?影的轮廓镶着层浅金色的线条,倒真有那么?几分仙气。
“我们的感觉会美满长久?”阮锦不自觉重复这几个字,仔细咂摸品味。
她的心跳如雷,喜悦油然而生。
此?时此?刻,她愿意相信这道士的话语是真的。
抬手整理?了一下短发,腕上那串混元流珠便?露了出来。
至净盯着那串珠子?,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又?嘱托道:“阮小姐,我师兄就拜托给你了,他和我不同,是注定生活在?俗世中?的人,烟火凡尘会让他迸发出生命力,而你,则是他一生的牵绊。”
这道士实在?太会说话了。
阮锦禁不住怀疑,季严烨带她到这边来,就是让这道士做说客,故意套路她。
她就吐槽道:“那不一定,说不定他也会看破红尘,和你一样出家?做道士呢?”
至净的眼睛仍盯着她的手串。
他摇摇头,笃定道:“不会,他已经失去了机会。”
“什么?机会?”阮锦好奇。
至净却摇摇头,不愿意再多说。
果然是师兄弟,一个个神神叨叨,都很会卖关子?。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送红包呀,儿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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