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傀儡

记开阳有些迟钝地转头望向他两所在的橱柜。

一双完全没有眼白的眼睛,像是在透过橱柜打量他们。

司杪与陆弈清视线相撞,下一秒记开阳便咧着满口黑血的嘴,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冲向橱柜,二人在意识到后急忙冲出橱柜。

橱柜瞬间爆开,存放在柜子里的红酒噼里啪啦全碎在地上,发出刺耳声响。

这让落地的司杪不禁眉头一皱,而一旁的陆弈清手里还不忘放下那瓶独特的红酒。

爆开的橱柜被红酒染的腥红,记开阳一张溃烂的脸,顿时榨上艳丽的红酒。

他龇着一口黄浊的牙,渐渐走了出来,脸上几滴垂涎欲滴的红酒液,从下巴处渐渐滑向脖颈。

而此时他突然歪着头向着司杪所在的位置,伸舌将鼻尖下巴处沾惹的红酒液一扫而空。

司杪警惕地将头上的木筷取了下来,木筷取下后气运也随之涌上,石禄色的气运像是蜘蛛丝一般,从司杪的五指尖快速蔓延至木筷。

前方离司杪不到五米的记开阳,此时立在原地,将刚刚撞歪了的头摆来回拨弄,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着骨骼正位地声响。

“咯啦” “咯啦” “咯啦”

司杪见记开阳突然在原地静止不动了,发觉不对。

不等下一秒记开阳便发出一阵咯咯咯的低声乱笑,朝司杪猛地奔来。

司杪灵敏一闪朝着身旁的茶几猛地一脚,果然茶几在司杪的受力下,拔地飞起。

司杪抬眼望向飞往记开阳的茶几,握紧了手里的木筷,点脚一跃上半空的茶几,借着茶几的高,一计漂亮的后翻刚好落在,此时还在奋力往前奔的记开阳身后。

记开阳被落在自己身前的茶几拦了去路,刚一转身。司杪持着的木筷,便毫不拖泥带水地直插记开阳的太阳穴。

“哐当”一响,司杪面前的记开阳如同被榨干了的干尸,毫无生气地倒在了茶几上。

司杪望着自己手中毫无血丝沾黏的木筷,对着一旁的陆弈清不确定道:“傀儡?”

陆弈清颠了颠手中的红酒,迈步来到茶几旁,将红酒放在成了干尸的记开阳面前,对司杪点头。

司杪将木筷插回盘发,心中想着:“傀儡?他放一个傀儡是。”

地下室安静的可怕,陆弈清与司杪不约而同地对上视线。

“调虎离山!”

司杪没有犹豫朝着沙发后的楼梯离去。

可就在她刚离开,茶几上原本已成干尸的记开阳,皮肤里像是被注入了什么,皮下隐藏的静脉全部涨起,片刻后太阳穴原先被司杪插出的小窟窿,竟也恢复了。

记开阳微皱的眼皮,在不断颤抖中,赫然睁开!

而刻意行动缓慢的陆弈清,见着记开阳从茶几炸起,眼底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司杪上到一半才发现陆弈清竟然没有上来,而此时她回头望了眼昏暗的地下室楼梯,想都没想便继续向上离开。

……

“爸爸妈妈,你们要去哪?别离开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好无聊,好无聊。”

华丽的别墅门前,站着一男一女,他们像是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甚至连脸都是模糊的,可声音却是和蔼又严肃。

“你都多大了,还要爸爸妈妈在身边,你要习惯我们不在身边,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在我们的陪伴下是不是,听话好不好。”

可别墅里坐在地毯上,抱着玩具小熊的孩子却无理取闹道:“我不要你们离开,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自私,爸爸妈妈要上班赚钱,你为什么就是听不懂!”

“你作业完成了?钢琴练熟了?”

“都说了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学生玩,你怎么就是听不懂,他们会害了你的,只有爸爸妈妈会为你好,只有爸爸妈妈会对你好。”

“………”

抱着小熊玩具的孩子渐渐从开朗变得阴郁,根本没人会听他的烦恼,也从未有人会主动听他的琴声,就连爸爸妈妈也不愿意!

男孩在空无一人的演奏厅弹着钢琴,琴椅上坐着的小熊突然亮红了眼,咯咯咯乱笑道:“对,根本没有人爱你,你就应该杀了他们?他们就是在骗你!”

一个转眼,原本干干净净的钢琴上全是血,而小孩整洁的礼服上也未曾幸免,就连演奏厅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全是人。

“杀母嗜夫!”

“怪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孩猛然从琴凳上起身,惊恐不安地转身去望,不知何时倒地的爸爸妈妈,他们突然炸起身,带着满身的血污,朝着男孩扑来。

“为什么要杀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哪里错了!”

床上的李君满头冷汗,不停反抗,口中喃喃自语道:“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过来!”

他惊恐万分地起了身,整个身子止不住般地颤抖,喘着粗气双手抱头,紧紧咬着下唇不放。

好半会儿,才从刚刚的噩梦中清醒过来,他有些失魂落魄地下了床走进卫生间。

当卫生间门关上时,这间房中的柜门也正在悄然无声中渐渐打开。

满脸溃烂,浑身乌紫的小男孩,抱着自己腿,渐渐咧开了嘴,不停低声念道:“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李君在洗手池的镜子中,望着自己,自我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是噩梦是噩梦而已。”

“叽叽叽叽,咯咯咯咯。”

“叽叽叽叽,咯咯咯咯。”

突如其来地声响,使洗手池边的李君警惕地转过了头。

两只扶着洗手池的手下意识握紧,就在他舔着唇瓣,转过身子时,就见透明的玻璃门后站着个小孩。

“咯咯咯咯,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叽叽叽叽。”

李君望不清门外的人,只觉得一股寒意慢慢袭上后脊,他止着颤,双手紧紧握成拳,试探道:“谁呀?是记秒…吗?是,是…是记秒对……”

李君话音未落,门外的东西便径直穿门而入,直朝李君奔来。

“叽叽叽叽,找到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