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条件

自那天乌龙事件过后,司杪隔天又去了双面佛寺。

倒不是她不相信林问所说,而是她习惯了有些事必须自己亲眼所瞧,所看才能安心。

可事实的确如林问所说佛寺的封印散去,恶魂也连同不知踪影。

其实对于恶魂的不翼而飞,司杪内心总觉得恶魂与竹屋里一直昏迷不醒地陆弈清有关。她之所以将人捡回竹屋有一半的原因在于怀疑,而另一半可能是大发慈悲救人还情。

来了佛寺后司杪里里外外全看了遍,也是什么都没发现,不甘心她又去了云鹤镇。

好在她发现镇中许多村民身上缠的欲煞都有消散,这说明恶魂此时很可能被某东西捆缚住了,所以不能直接吸食这免费且毫不费力地“美味”。

可想着想着司杪又觉得有地方不对,可哪里不对她暂时还摸不清。

她装着满脑子大大小小的问号,不知不觉中回到了竹屋。

竹屋竹屋,虽叫竹屋却一根竹子没,它不过是个看起来有着大文章的中式别墅。

且旁人看不见,所谓旁人便是普通凡人。

整个宅院曾被林问设过障眼法,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面实墙,但只要带着如钥匙般的灵牌就能直接穿墙而入,来到院中央,

一到院中央,司杪便立在原地,望着莲池中央几处被林问摧残的莲叶,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一会偏屋里林问带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向院中走来。

司杪一见那人完全没印象,此时不知是不是她眼力不好,竟觉得林问变年轻了。

特别是林问身着了一身他平时从不穿的蓝衫,可能他真的没变化,也可能是蓝禄衫的颜色过于亮眼,使司杪不自觉地一直在观量,都忘记掩饰目光。

杵着黑木拐杖的老者,干咳了几声。

见状身边花红柳绿的林问,有些迟钝的向前伸了伸脖子,对司杪扬笑道:“我们要出门几天。”

对于从不报备行程的林问,突然间解释自己要出门,真让司杪一时间有些错愕。

她朝林问点了点头,带着疑惑扫了眼林问身边的老者就迈步离开。

前脚刚刚动她后脚又止了步,问道:“对了,你有看见楚壹吗?”

“……”

林问立即转头望向老者,像是这位老者知道答案。

司杪跟着林问的目光,也来到了老者的脸上。

好半天林问才反应迟钝地摆了摆手,摇头道:“没。”

司杪翘起嘴角,对杵着拐杖的老者关心道:“哦,路上小心。”

这次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司杪离开院中后,花里胡哨地假林问睁着两双亮眸,试探地望向身旁老者,“主人,司杪她好像知道我不是您了。”

而真正的林问杵着黑木拐杖嫌弃道:“我知道。”

此时林问手中的黑木拐杖,不受控制地自己动了起来,疯狂晃着身子,仿佛是在表达气愤,林问见状连忙收紧五指,“安稳点。”

司杪独自上了楼,从窗中望见“林问”与白发老者相继离开后,默默关了窗,心中嘀咕:“楚壹这是又跑哪里去了。”

司杪刚准备迈步进房间,邻边房中突然爆出一阵响动,司杪立即箭步赶往。

而司杪一开门就见冷清地仿古房中,一直昏迷在架子床上的陆弈清,此时正坐在圆墩上。

无所事事地给他自己倒茶水,司杪止步在房门前,打量着眼前“毫发无伤”的陆弈清。

陆弈清尝了口盏中茶,弯眼笑道:“冷的。”

“你?”

司杪眯着眼,盯着陆弈清脚下踩着的红葫芦,那葫芦正是前不久司杪在井中递给他的。

而此时指节大小般的葫芦,已经变得能与司杪的两双手加起来还要大。

放下茶盏的陆弈清注意到司杪的视线,连忙弯腰将脚下踩着的葫芦捡起,贴心地扶去葫芦上的灰尘后,上前递给房门外的司杪。

司杪下意识向后一退,望着眼前的陆弈清,神情冷淡道:“里面是什么?”

司杪的宝葫芦以前是用来装楚壹的,自从楚壹被她养好了后,几乎从不使用,

带它只因它只要不装东西就小如指甲盖,随时装在身侧,拿来装水解渴,也是不错。

但如今不仅变了颜色还涨大了这么多,一定是被陆弈清装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是井中跑掉的恶魂。”陆弈清晃了晃手中的葫芦,解释道。

“哐当”

原本在陆弈清手中的葫芦骨碌碌地滚在了地上,陆弈清被司杪一套动作带到了白墙上。

他后背与白墙紧贴,身前立着的便是满面都写着不高兴的司杪。

司杪手臂抵着陆弈清前胸,发问:“你装睡?假意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嘶。”陆弈清眉头微蹙,似乎是真真切切地哪里受了伤。

司杪下意识松了些力道,陆弈清见状解释道:“冤枉,没有假意。”

司杪质疑:

“那便是,你一开始就用捆束咒捆着自己,算好我们来救你。又借机放出恶魂本体,却为了个捉恶魂不惜自己受伤昏迷?现在拿着她来对我献殷勤,这未免太荒唐了些!陆弈清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你太奇怪了,这恶魂我不要,你也是最好现在离开。”

说完司杪便立即松开了陆弈清,朝后一步退。

却被陆弈清伸手揽住了腰,陆弈清一张原本和善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只见原本在地上徘徊翻滚的葫芦,突然朝司杪袭来,司杪没注意,可她面前的陆弈清却看的清清楚楚。

被揽腰的司杪感受到后背有一股力量突然爆开,正是那只载着恶魂的宝葫芦在朝司杪袭来的瞬间里,被陆弈清徒手制止了。

司杪两手扶着陆弈清的肩疑惑的望向他,陆弈清在感受到司杪的目光后,立即□□了声“嘶。”

而那只揽着司杪腰的手也悄悄松开。

司杪明显没想到他受伤是真的,不确定地关心,“你,没事吧。”

陆弈清再次将手中的葫芦递给司杪,这次司杪没拒绝,却依旧能看出不想接手的意图。

陆弈清在司杪被迫接手后,立即扶住那只刚刚制服红葫芦的胳膊。

充满歉意道:“抱歉,我确实带着自己的目的来到这佛寺。但捆束咒并非我故意,我受伤捉恶魂的的确确是个意外,之所以给你是想多谢你救了我,我见你对她感兴趣,所以才想以此来谢,恩?”

司杪一言不发,双眸紧紧盯着陆弈清,好半会才意识到他人还受着伤。

这样对一个前不久还帮了自己的人,未免有些不礼貌,她将手中的葫芦放置在圆桌上,拉开圆墩示意陆弈清坐下说。

司秒:“你说的我不能完全相信,但你没有伤害我们,就姑且相信一次。关于这个恶魂我不能要,不是不能要,而是我不能帮她解怨,我进不了她的境,如果你和我一样进不了她的境不能帮她,可以交给酆都处理……”

司杪望着葫芦,接着道:“我想她既然没有伤害那些村民,便也不想被封印左右,交给酆都也能防止她害己害人。”

陆弈清颔首道:“你说的不错,但你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进不去她的境吗?”

司杪双眼一亮,“你知道?”

哑然失笑的陆弈清摇了摇头,指着茶盏旁的宝葫芦道:“我不知道道,但她知道。”

司杪看了眼,明白了陆弈清的意图,嘀咕道:“能行吗?她愿意?”

就在司杪还在怀疑时,一旁的陆弈清已经开问了,“说话。”

司杪一脸震惊的望向陆弈清,心道:“这,真的能行吗?”

发现司杪视线的陆弈清转脸粲然一笑。

司杪看着陆弈清那灿烂夺目的笑容,也礼貌性地翘起嘴角,就在两人相视一笑时,葫芦开口了,“我可以解释你们想知道的一切,但我有条件。”

一旁的司杪连忙收起假笑,正言道:“什么条件。”

“帮我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