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野做了了结后,过了几天,眠星星托人转交给苏霁一罐千纸鹤。
苏霁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久久注视着这一大罐千纸鹤,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眠星星喜欢在折纸里写字的习惯,心头一动,拿起其中一只千纸鹤,拆开,平展。
果然有字。
“我在医院说过等你醒来就给你一千只千纸鹤的。”
苏霁浮起笑容。
他珍惜的把那只千纸鹤折回去放进玻璃罐中,又拿起第二只千纸鹤,拆开,展平。
——“别急着感动,我只亲手叠了十只,其他网购的现成的。”
苏霁哭笑不得。
好吧,不愧是眠星星。
又过了两天,某一天半夜,起床上厕所的眠星星感觉家门口有异响,打开门一看,竟是消失了很久的时棠坐在门口,脸色苍白,看起来很虚弱。
眠星星将他搀扶起来:“你怎么了?”
“我触犯了规则,所以被惩罚了。”时棠被眠星星搀着,另一只手扶着墙壁,看起来连行走都艰难,也不知道是怎么来到四楼的。
触犯了规则?
眠星星猛然惊悟:“是你,是你将一切恢复到原来模样的!”所以一夕之间,她爸妈又变成原来的样子。原来是时棠做的。
时棠轻轻点了点头,强行修改游戏让他的精神体遭到重创,他很痛,昏迷了很久,醒来就来找眠星星了。
眠星星颤抖的抱住了他。
“谢谢。”
时棠也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她,他身上独有的馥郁冷香将眠星星包裹,眠星星深吸一口气,放开他,将他带回自己的卧室。
她给他换了一套衣服,让他躺到自己床上休息。
然后她也躺到了床上,跟他并排一起。
眠星星支着头,看着他精致却苍白的脸:“为一个虚拟的数据遭这样的罪,值得吗?”
“嗯,值得。”
时棠握住她的手。
眠星星心里酥酥麻麻的,她觉得自己是个双标狗,她问过陆野相似的回答,明明陆野的回答比时棠的要好,但她就是只被时棠的感动。
过了会,她又问:“数据随时有可能被篡改,我现在的脸,性格,甚至过往的经历都如同橡皮泥,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你怎么还能喜欢我呢?”
时棠:“谁说现实中的人脸孔、性格不能改变?更何况,你是不同的。”
“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我不同?”
“不,你是数据,但你是特别的数据,你诞生了独立意识。”时棠清冷的声线透着柔和,“只要有独立意识,那么你就是真正的生命。”
时棠的伤很严重,眠星星一直把他藏在自己的房间里,像金屋藏娇一样。渐渐的,时棠的精神开始好转。
某天晚上,眠星星抱回来一个封的严实的快递箱。
有件事情她想做很久了。
美人靠在床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看着眠星星拆快递,然后眼见着眠星星从里面拿出一条背带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眠星星冲他诡异一笑:“你的衣服。”
“衣服?”时棠诧异地看着背带,他觉得它怎么都不像衣服。
眠星星又拿出了几样东西。
她觉得时棠快好了,她一定要在时棠好之前做这件事,于是网购了一些用品,磨刀霍霍向时棠。
眠星星拿着东西走向时棠,亲昵的说:“来宝贝,换上这个。”
说着跪坐在床上,去解他睡衣扣子。
时棠脸颊浮上红晕,因为眠星星刚刚喊他宝贝:“行,我…我自己穿。”他垂下眼睫,想自己解扣子。
他推拒之间,眠星星已经灵活的把衬衫扣子都解了。
时棠身上穿的睡衣是眠星星亲自挑选的很薄的真丝质地的白衬衫,薄的隐隐透肉,现在扭头全被打开,白玉般的胸膛和腹部都袒露了出来,色气得让人流鼻血。
“哇哦。”
眠星星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摸了一把。
敏感如时棠,被他这一摸轻轻颤了下,继而脸颊爆红。
“衣服呢?”
眠星星嘿嘿笑了笑,把那个背带往他身上套。
时棠以为这背带是穿在外面的配件,没想到直接往身上套,看到它的设计,他恍然明白,这是情趣背带!
“你、你怎么给我穿这个?”时棠颤抖了。
眠星星朝他撒娇:“我想看你穿嘛,你就满足一下我这小小的心愿,我超想看你穿这个的。”她搂着他的脖颈,说话时吐息都呵在他颈侧,还用脑袋蹭着,她发丝软,这么蹭起来触感就像毛绒绒的小动物,时棠被蹭得腰也软了心也软了,咬了咬牙同意了。
“好吧。”
眠星星大喜,开开心心地把白衬衫剥掉,把“新衣服”给他穿了上去。
这是套装。
眠星星翻出个黑色的带着铆钉的项圈,给他戴上,时棠觉得这有点像狗链,皱了皱眉,但还是任由眠星星给他戴。
他垂着眼睫,桃花眼注视着眠星星因为高兴泛红的脸,眸底有着纵容和宠溺。
等把东西都给时棠戴上后,眠星星看了一眼,心里就卧槽了一声。
哇,不行不行,太色了!她要流鼻血了。
她用手狂扇自己风,背过身去缓一缓不敢多看,心脏噗通噗通直跳。她下意识的抹了抹自己鼻子,见没摸到鼻血才松了口气。
眠星星等自己好一点后回头。
这一回头再次心脏狂跳,太欲了太欲了!
过了好一会,眠星星平静下来后好奇地问他:“你在现实中跟现在长得一样吗?”
时棠想了想说:“有大概15%的差别。”
眠星星下意识的就以为他进游戏后调高了美貌度,现实中虽然也好看,但不像现在一样好看的让人爆血管。
“那现在更要够本了……”眠星星喃喃说着,挨过去捧着他的脸,大大香了一口。
“我就说,这哪是凡人拥有的美貌!”她感慨。
时棠欲言又止,最后闭嘴不言。
眠星星玩够了这套装束后,又给他换了一套红纱。红纱是另一种不同的感觉,一切都若隐若现的。
她发现时棠是有腹肌的,虽然全都都雪白雪白的,但居然有腹肌,在身体紧绷时腹肌更明显。
眠星星看着这样的时棠觉得今天的鼻血很难绷住。
她继续体会着金屋藏娇,不,是卧室藏娇的感觉,继续玩换装play,一直兴致勃勃地给他换装,然后越换越过分。
时棠因为羞耻头颅低垂,脸红的滴血,但还是努力克服羞耻让眠星星开心,睫毛颤动的厉害。
“饿了吗?我喂你吃饭。”
因为瞒着爸妈把人藏在卧室,时棠自然是不能跟大家一起吃完饭的,所以每天眠星星在晚上会偷偷叫外卖。
时棠:“我自己能吃。”
眠星星拿着勺子,又软了声音撒娇:“但我想喂你嘛。”
时棠实在顶不住心上人的撒娇,又叒又一次妥协了。
“来,张嘴。”眠星星喂了他一勺饭,看着他澧红的唇瓣含住勺子,将洁白米饭咽了下去。
这么一口一口终于喂完后,时棠已经不知道饭是什么味道了。
偏偏眠星星还要伸出一根手指去戳他唇瓣,像研究什么似的:“为什么你嘴唇不涂口红颜色也这么好看,说,是不是你进游戏时故意调整了这里,好诱惑我来亲你!”眠星星开他玩笑。
再次被调戏的时棠耳朵染上红晕,撇开脸,低声说:“你别这样。”
眠星星把他脸扭过来,霸道地说:“我就要这样,我还要亲你呢!”说完吧唧响亮一口亲在他唇角处。
然后再亲一口脖子。
时棠受不住,按住她脑袋。
眠星星笑嘻嘻说:“说,做我的压寨夫人!”
正在她玩的兴致勃勃之际,外面妈妈来敲门了:“星星啊。”
眠星星一抖,迅速跳上床盖上被子,然后把人往被子底下塞,时棠看了她一眼,深吸口气,委屈自己藏在被子底下。
常娟敲完门就推门进来了。
“星星啊,要不要吃凤梨,妈妈切点过来。”
此时眠星星捧着本书靠坐在床上,时棠藏在被子里,她今天穿的睡裙,因为跳上床时太急,睡裙卷起来了,卷在肚腹位置。
一想到被子里的情况,即使是眠星星也脸颊发烫。
偏偏时棠的脑袋挨在她肚皮附近,热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小肚子上,让她起鸡皮疙瘩。
眠星星嗓音干涩:“我不想吃,不用给我切了。”
常娟:“那要不要吃点葡萄,你爸买了些葡萄。”
“我也不想吃葡萄。”
眠星星能感觉到被子里,时棠屏住了呼吸,似乎被这情境弄得窘迫极了,人微微战栗着。
看到他这样,本来害羞起来的眠星星反而硬气了,她按了按他脑袋的位置,饶有兴致地跟她妈对话:“这葡萄哪里买的啊,是不是楼下水果店买的?”
常娟听眠星星似乎有兴趣,就说:“不是,是光田路那家很大的水果超市买的,他们那边的葡萄更甜。”
“哦,怎么跑那边去买葡萄?”
“你爸去那边见个朋友,回来的时候顺趟买点。”
“见什么朋友啊?”
“他一个高中时期的老同学,也很久没见了……”
眠星星不急着把人糊弄出去,反而跟她妈慢悠悠的对起话来,逼的躲在被子里的时棠抓了下她的小臂。
眠星星感觉自己被猫抓了一样,笑了:“哦,原来是见老同学啊。”
常娟奇怪眠星星为什么突然笑了,这有什么好笑的,但也没多想什么。
“是啊,他跟你爸高中时关系很好,后来断了联系,这两天正巧在路上碰到了,这不是巧了吗?”
“爸一定很高兴吧?他……”
突然眠星星感觉自己的肚子被亲了一下,触电般酥麻的感觉让她后背一下子绷紧了,说到一半的话也戛然而止。
常娟:“怎么了?”
眠星星咬了咬嘴唇,说:“没什么,就是想我以后会不会跟现在要好的同学失去联系。”
常娟笑着道:“怎么会,只要你们感情好,肯定不会失去联系。”
“嗯。”眠星星说,“妈,我想看书了。”
常娟:“好,那我不打扰你的。”
等门关了,常娟的脚步远去后,眠星星掀开被子。
时棠仰起头,两人对视着,彼此的脸颊都是粉红粉红的。
其实眠星星也挺敏感的,被他亲那一下,到现在脊背还有点酥麻,但她不会退缩,她决定让时棠千百倍的还回来。
眠星星幽幽注视他:“其实我已经满十八了,咱们来点少儿不宜的吧。”
时棠眼睛瞬间睁大,说不出话来。
眠星星深吸气,抓住自己睡裙的边沿。她连跳楼都跳过,碰到这种事居然久违的紧张起来。
手指缩了回去,她还是不敢脱,亲了亲他后低声问:“你愿意吗?”
“当然。”时棠闭上眼,精致的喉结滑,呼吸间都带上热意,声音变得沙哑,“但能不能解开我的手铐?”
他的双腕被黑色手铐烤住。
眠星星把他推倒,翻身坐在他身上,捂住他的嘴巴,笑吟吟道:“不行。”
她又亲了亲他的鼻尖,轻声呢喃:“不行……”
“就是不行。”
眠星星捧着他尖尖的下巴,看到花瓣般的唇瓣微微开着,露出里面晶莹雪白的牙齿,以及一点点殷红的舌尖。
低头用力的吻下去。
时棠本来就是极其敏感的人,被心上人这么吻,身躯又微微战栗起来,但勉力承受着。
眠星星一边吻他,一边手向下,不知碰到哪里,时棠瞳孔骤缩,像是砧板上的鱼一般猛烈弹了一下,继而全身都泛起漂亮的粉红色。
他低低的求饶:“星星,求你解开我,我想抱抱你。”漂亮的桃花眼泛起盈盈水光,眼尾都是粉红色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我就不。”
眠星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扬着下巴,看起来像骄傲狡黠的小狐狸。
时棠想,眠星星有很多面,可爱的一面令他喜欢,这样的一面也令他着迷。
他低喘着闭上眼睛,任由她上下其手,好像任凭宰割了,最后在要被解开裤子时,硬生生崩开那个情趣手铐,然后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眠星星的惊呼被时棠闷在掌心中。
但那双睁大惊慌的眼睛中明明白白写着——为什么这手铐这么不结实,这不科学!
时棠低笑:“这是情趣手铐,本来就不结实。”
他将她搂在胸前,强令她安静下来,闭上眼睛说:“好了,睡觉。”虽然全身浅淡的粉红色还未褪去,虽然胸口的心跳依旧剧烈,但他不准备再继续了。时棠强压下自己的躁火,不愿伤害她。
眠星星:“可是我想……”
“你不想!”
眠星星被噎住,索性不说话了。
过了会,嬉笑着把手贴在他身上点火。
时棠按住她一只手,按不住她另一只手,那两只手不论在哪游移,哪怕是在后背,都能轻易地令他战栗。
好不容易把她两只手都按住了,她的脚又开始乱来了,顺着他小腿往上蹭,调皮的要命。
时棠的忍耐力到极限,深吸一口气,猛地把毯子罩到两人头上,然后俯在她身上,手臂撑在眠星星脑袋两侧,危险地盯着她。
四周安静下来。
眠星星终于感受到危险,但已经晚了。
当晚,卧室的灯很晚才熄灭。
眠星星睁开惺忪的睡眼,觉得浑身上下像被卡车碾过似的,特别是腰肢酸软的厉害。
再一转头,发现时棠早就醒了,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那叫个柔情似水,含情脉脉,连唇畔都罕见的微微带着笑,像是得到巨大的满足。
眠星星眨眨眼,往被子里缩了缩。
娇小的身体被藏在藏蓝色的被子里,微微露出一点莹润洁白的肩头,黑发披散,遮住了脖颈斑斑吻痕。
看她醒了,时棠像猫儿似的把脸埋在她肩窝,蹭了蹭,又蹭了蹭,对她的喜爱从每个毛孔中透出来。
“我爱你。”时棠沙哑的声音透着认真。
这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把眠星星弄得怔了怔,本就因为刚起床而迷糊的脑子更加迷糊。
出于礼貌,她应该也回一句我爱你,但是,她不确定自己爱不爱时棠,而且她不想骗他。
所以她眨了眨眼问:“我对你的好感值有多少?”
时棠都忘了这东西了,经她提醒赶紧去瞅了瞅,然后那数字令他脸上的微笑崩裂了。
49?!
绝对不可能!
“系统可能坏掉了。”
眠星星见他那僵滞的神情,心里有了点猜测,但出于好奇还是问:“多少啊?”
“……49。”
眠星星赞同他:“嗯,可能那什么系统坏掉了。”然而她心里却说,满分一百的话,可能大致就是这个数字。
卧室藏娇了这么多天,眠星星也没有一直让时棠住下去的意思,等他身体好了后,就把人赶回自己家了。
五月底。
某一天夜晚,陶洛茶破门走进眠星星的家。
是的,陶洛茶没有死,再次进入了游戏。是他把游戏时间调回到初始的,但可能是病毒的缘故,这一周目眠星星的记忆竟没有重置,从而发生了令他目眦欲裂的事情。
陶洛茶关上门,步步走近眠星星,眼角发红,笑容疯狂。
“你让他碰你了,眠、星、星!”
月色如水般从玻璃窗外透进来,眠星星坐在床上,平静地看着他,像是早就知道他会到来。
“那又怎么样?”
说完放在被子里的手骤然抬起,对准陶洛茶就是一枪!
装了□□的枪精准地打穿他肩膀。
接着又是一枪。
再一枪。
陶洛茶的两条腿各破开一个血洞,骨头都被击穿了,被迫跪在了地上。
他抬起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中枪的剧痛:“你哪来的枪?”
眠星星拿着枪悠然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走到陶洛茶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滚烫的枪口顶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有很多办法,我是游戏女主,不是吗?”她淡漠地说。
陶洛茶低低的笑起来。
“你跟以前很不一样。”
“热知识,人是会变的。”眠星星顿了顿,“哦,好像我不是人,我只是数据。”她蹲在陶洛茶的面前。
明明身上穿着粉红色的小熊睡裙,黑发柔顺的披散着,像是在普通再柔软不过的女高中生,但手里却拿着一把枪。
“但我是团有自己意识的数据嘛,对不对?”
陶洛茶额头全是痛出来的冷汗,被月光照得发亮,身下粘稠的血泊流淌,但目光却亮的惊人,燃烧着炙热的火焰。
“对,你是奇迹。”
眠星星用枪口顶着他的脑袋:“里面还有三发子弹,我没有关保险。”
装了□□的枪其实声音也不小,但眠星星已经无所谓了,爸妈被她送去旅游了,并不在家,邻居报警也没关系,因为陶洛茶死后不会有尸体,不会有任何麻烦。
“为了不那么痛苦的死去,我问,你答,怎么样?”眠星星态度很好的跟他商量。
陶洛茶笑得灿烂:“好,任何问题,我都回答。”
那晚眠星星逼问了很久,第二天太阳再升起时,卧室内已经什么痕迹都没有了,连那滩血都被她用拖把脱干净,像陶洛茶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